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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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視線都投向她的手中,她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窘迫,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討好太明顯,還有可能惹來不必要的嫉妒和麻煩。 可隨即她就拋去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她只是心疼自己的愛人,何必想這么多?還沒聽說過給皇帝煮雞腳湯喝會被斬頭的。 顏千夏福了福身子,就把湯放到了書案上,輕聲說道:“皇上為國事cao勞,奴婢為皇上煮了花生鳳爪湯……” 慕容烈的視線掃過她包著帕子的手指,神情淡淡地開了口,“朕召你來,是有事要問你?!?/br> “皇上請說。”顏千夏抬眼看向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千機人在何處?”慕容烈緊盯著她的眼睛,鎮(zhèn)定地問道。 “千機大人死了呀?!鳖伹男囊粦遥恢麨楹瓮蝗灰獑柷C。 “皇上,千機大人一定就隱于名花流中。”顏殊月走上前來,也盯住了顏千夏的臉。 顏千夏不卑不亢地迎著她的視線,心里把她的祖宗罵了個遍,顏殊月把千機拖出來,他未死而不向朝廷投案,便是欺君,隱于名花流中,名花流各人也都成了同謀,往大處說,定個謀反之罪都有可能。 “皇后為何看著奴婢?奴婢只是小小的侍婢而已,什么名花流?”她的聲音清脆鎮(zhèn)定,不卑不亢。 顏殊月輕輕一笑,不和她爭辯,只看向慕容烈,柔聲說道:“魏國落進池映梓的手中,可皇上明明讓名花流絕瞳盯緊池映梓,名花流最擅長的就是追蹤術(shù),怎會連這等事都未察覺,讓池映梓和慕容絕潛進了魏國皇城!若非有意放水,那名花流也太不盡職,妄有虛名而已?!?/br> 顏千夏往前一步,說得比顏殊月更理直氣壯,“真奇怪,歷朝歷代,后宮不得干政,這是國之大忌,皇后為何在御書房里公然和皇上談?wù)搰拢磕腔屎蟛幌氘?dāng)皇后,也想當(dāng)個大將軍上陣殺敵去?” “你……”顏殊月被身為侍女的顏千夏搶白,再裝淑女也是白搭,臉上漲紅了一下,惱火地說道:“小小侍婢,沒大沒小。” “奴婢知罪?!鳖伹墓聪骂^,迅速認(rèn)錯,又退到一邊。顏殊月分明針對她,或者已在懷疑她的身分,懷疑名花流在幫助她,所以才想除去名花流? 顏千夏可不能讓顏殊月得逞,連累千機和秋歌他們,況且他們才是真心幫慕容烈的人,忠jian黑白,也不能被顏殊月想顛倒就顛倒。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這是臣妾為皇上煮的靜心清肺湯,請皇上品嘗。小五姑娘,好好伺侯皇上,不要總伶牙利齒的,小心……禍從口出?!鳖伿庠陆o慕容烈行了個禮,轉(zhuǎn)身看向顏千夏,最后一句話又得又輕又慢,聽似溫柔的告誡,卻充滿了濃烈殺機。 “明日大軍出征,皇后與朕同在城外給三軍將士壯行。”慕容烈拿起鑲著金龍的銀勺,沉聲說了句,顏殊月又轉(zhuǎn)過身來,行了禮,這才退了出去。 顏千夏看著他一口一口喝著顏殊月煮的靜心湯,心中充滿沮喪,過去端起了雞腳湯,小聲說道:“皇上大概不會喝奴婢煮的雞腳湯了,奴婢拿去給順福公公喝,他才受了鞭打,需要補補筋骨。” 哎喲,門口的順福一聽,差點又要哭了,他才不要喝!喝顏千夏煮的雞腳湯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慕容烈卻沒出聲,既不計較顏千夏對顏殊月的頂撞無禮,也沒有要留下她精心煮好的湯,顏千夏忙活一晚,得了個冷遇,好不懊惱,索性端了湯就出去。 “順福給你喝!”她一伸手,把湯罐遞到順福的面前。 可憐的順福猛地一抖,一臉慌亂地看著她,連連擺手,“奴才不餓……” “你在她面前稱什么奴才,就在外面伺侯著。”慕容烈的聲音淡淡傳出來,顏千夏更懊惱了,扭頭沖著書房里刺了一眼,小聲罵道: “喝喝喝,也不怕她又毒你?!?/br> “小五姑娘,去那邊歇會兒吧。”順福擦著冷汗,想推顏千夏過去,可手還沒挨著顏千夏呢,就覺得背后兩道目光刺刺的,讓他難受,這手立馬就收回了,勾頭站到一邊,再不敢出聲。顏千夏抱著紫砂罐子氣呼呼地走到一邊,她自個兒吃,站了一天了,腿也軟了,也該給自己補補。 她是被慕容烈寵慣的女子,現(xiàn)在還拿自己是他最寵愛的那個,才不管規(guī)矩不規(guī)矩,站在一邊就開始喝湯啃雞腳。 她唏哩嘩啦喝著,慕容烈聽到聲音,走到窗口來看她,這兩日,年舒舒這個名字在他心里滾過了好幾遍,頭倒是疼得不那么厲害了,可就是想不起這么個人的存在。 此時這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那幾人說的年舒舒。真正的容貌他見過了,比不上這面具扮出的艷麗,清秀有余,風(fēng)情不足,并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女子。 不管怎么樣,既然是他的女人,就應(yīng)該守這后宮的規(guī)矩,他最近有些放縱這個女人了。 正想得入神,顏千夏突然扭過頭來看向他,大眼睛眨了眨,抱著罐子就走了過來,用小勺舀了一小勺湯遞到他的唇邊,委委屈屈地說道:“皇上您就嘗嘗吧,我可是熬了一晚上,特地為你熬的湯?!?/br> 慕容烈應(yīng)該拒絕的,可不知怎的,張嘴就含住了小勺,喝了這口湯。尋常的花生鳳爪節(jié)瓜,尋常的味道,可是入了喉,便化成了暖,讓他的心也柔軟了幾分。 “回去歇著吧?!彼f了句,欲轉(zhuǎn)身走開。 “奴婢在這里陪你吧。” “皇后都不能久留,你更不能?!彼Z氣更淡薄,大步回到書案后坐下,今晚他注定無法入眠,魏國之事必須盡早做出決斷。 “皇上還是趕緊把周國拿下,慕容絕就是借道周國,才能順利取得魏國皇城。苑棲墨一準(zhǔn)是他們一伙的?!鳖伹恼驹诖翱?,看著板著臉,知道他是為魏國之事?lián)鷳n,便小聲說了句。 慕容烈抬頭看她,他之所以久久不對周國用兵,是因為周國太小太弱,只要肯臣服,他便不想讓士兵們多打這一仗,讓周國也生靈涂炭。 “后宮不可干政?!?/br> “奴婢只是小小的夜侍,不算后宮中人。那苑棲墨表面恭順,可是他對誰都這樣恭順,表面上看去越謙卑的人,或不是真謙卑,就是真小人。他不停地巴結(jié)各國皇帝,除了保命,一定有他自己的謀算,你們打得焦頭爛額的,他到時候趁機壯大?!鳖伹慕財嗨脑?,匆匆說了一長串,她和苑棲墨正面打過幾回交道,苑棲墨給她的感覺陰冷陰冷的,似是滿肚子壞水兒,她最怕的是顏殊月和苑棲墨有什么勾結(jié),否則苑棲墨怎么會送了個長得像顏千夏的姑娘進宮? “掌嘴。”慕容烈的聲音更惱怒了,顏千夏楞了半晌,一手抱緊湯罐,一手抬起,在自己的嘴巴上輕輕地打了兩下。 慕容烈對她好一點,她就忘了如今的處境了,可是這些話她又不得不說,年錦、蘇錦惠,千機,全都是能為他赴湯蹈火的心腹之人,而且忠肝義膽,此時卻全因為她的事受了牽累,更讓慕容烈失去了好幫手。 他一失憶,和她就像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她怎么做也討不了他的歡心。顏千夏捧著湯罐子,轉(zhuǎn)過身,慢慢地往御書房的院外走去,月光把她的影子拖得長長的,跟著她的腳晃來晃去,一人一影,寂寞,無助。 顏千夏覺得自己很沒用,她扁了扁嘴,把湯罐抱得更緊了一些。 可是,不怕的,只要她還在宮里,她還活著,總能等來她想擁有的一切。 —— 卯時三刻,大軍在城外集結(jié)完畢,旌旗飄搖中,戰(zhàn)鼓和號角齊鳴。慕容烈再增十萬大軍,不說拿下魏國全境,起碼打下他半壁江山,絕不能讓整個魏國落進池映梓和慕容絕手中,否則今后會更難攻下。 龍輦在城門外緩緩?fù)O?,一身玄黑龍袍的慕容烈在輦上站了起來,身后,皇后鳳駕和貴妃儀仗也停了下來。這是送大軍出征的最高禮儀。 司徒端霞如今也沒娘家了,魏國皇族盡數(shù)落進慕容絕之手,據(jù)傳來的消息,一夜之間斬殺過半,司徒長隆已經(jīng)在城門外吊了幾天幾夜,可慕容絕卻不讓他斷氣,時不時給他用點藥,讓他活生生受折磨。 司徒端霞也不想說什么親情不親情,嫁出的女兒,潑出來的水,反正為了慕容烈,她什么絕情的事都做得出來,只是如今魏國落進慕容絕的手中,多少讓她不痛快。 顏殊月一身皇后正裝,頭戴鳳冠,親手執(zhí)壺,為掛帥的大將軍斟酒。司徒端霞看著她就來氣,按著顏千夏的法子,已經(jīng)好幾天了,也沒見顏殊月出什么異端,真是可恨。 正文 第200章 大膽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