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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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nèi)藬?shù)不少, 有數(shù)十之眾, 每個人都手持著長矛, 神色威嚴(yán)??自谠鹿庀路褐狻?/br> 沈青忙回轉(zhuǎn)過來, 又壓低了聲音對跟隨的幾人囑咐道:“記住,我們只管跑, 最好拖他們追完幾條巷子。跑不動了,他們要來擒,也只需佯戰(zhàn)一二回合, 投降保命便是。切記著機靈些,莫要白白受了傷?!?/br> 幾人都是些聰明機警的,都連連應(yīng)下。 沈青這才放了心,他凝神望著漸漸走近的巡邏兵士,腳下一滑,蹬飛了一顆石子。 那顆石子很細(xì)小,小到白日走路時根本不會注意到,然而此時在這深夜里,萬籟俱寂,石子滾動發(fā)出的“嘩啦”聲就變得異常清晰。 幾乎是瞬間地,便引起了巡邏兵的注意。 帶頭兵士臉色微變,高喝了句:“誰!”威嚴(yán)之聲嚇得路邊的貓兒都不禁瑟瑟叫了兩聲。 是貓么?他正驚疑,便猛然感到有一陣黑影從眼前疾馳而過,奔到遠(yuǎn)處去了。 是逃犯! “追上去!”他果斷地下了命令,長矛一指,這隊巡邏兵便有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奔而去。 這伙士兵都是被高文璟下了死命令,定要將窩藏在城內(nèi)的南燕逃犯一網(wǎng)打盡。他們在城內(nèi)巡邏了一下午,都未見到所謂逃犯的蛛絲馬跡,本來擔(dān)心要落個失職不察之罪,結(jié)果未想到,到底叫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逃犯的身影! 那領(lǐng)頭的士兵追得飛快,一路將幾人追到了一條岔路之上。卻見此時,那本來聚在一處的逃犯忽然作鳥獸散,三三兩兩的往不同路上去了。 領(lǐng)頭士兵愣了片刻,忙指揮手下也兵分三路一一去追,務(wù)必一個不漏地捉回衙門。他自己亦帶著一小隊士兵往前路繼續(xù)追去。 這一路,追的正好是沈青。 沈青沒有絲毫慌亂,他面上沉靜如水,甚至在巡邏兵快跟不上的時候還刻意放慢了腳步。 此時已過了一個時辰,再有一個時辰,便快到了天亮之時。 他估摸著時間,腳步一頓,拐到旁邊一條小路上。 巡邏士兵急忙跟上。 這小路狹窄陰暗,不像主街上點著燈籠,是以不但巡邏兵不好放開了腳步去追,沈青也減慢了速度。 如此磨蹭過去,竟到了一條死胡同。 沈青背靠著巷子盡頭的一堵一丈高的墻上,不慌不忙地從腰間拔出了佩劍。 到了此種地步,也只好佯戰(zhàn)一番。 領(lǐng)頭士兵見此情狀,他手一揮,身后的巡邏兵也紛紛放下了長矛,從腰間拔出劍來,步步逼近。 “你若束手就擒,我可饒你不死。”領(lǐng)頭士兵望著沈青,冷冷地吐出這么一句話。 沈青意味不明地一笑,他手中利刃一揚,“砰”地一聲,斬上了圍攏過來的士兵的刀劍。 打斗一觸即發(fā)。 遠(yuǎn)遠(yuǎn)地,不知誰家的公雞打了一遍鳴,深沉的夜色逐漸淡了些去,戰(zhàn)斗中的人影輪廓漸漸明晰。 沈青手中利劍被巡邏兵狠狠一斫,竟“咣啷”一聲斷成了兩半。他看了一眼手中殘劍,似是被逼急的模樣,退后了兩步,緊貼著身后的墻壁。 領(lǐng)頭士兵對擒下沈青已是志在必得,他打了個手勢,便見眾人均又往前逼近圍攏了兩步。 卻不想正在這時,沈青猛地踢翻前面一人,踩著他的背脊,利索地翻身躍上了高墻,他縱身一躍,便不見了身影,已從這圍墻的后面逃走了。 領(lǐng)頭士兵臉色黑沉,他立即折返出這死胡同,大喝一聲“追!”便繞道往那高墻后面去了。 他雖則氣惱,卻也并不十分慌亂。城內(nèi)地形一個逃犯不可能比他更清楚,再加上他已然看清了沈青的身量長相,這逃犯再想逃,無異于癡人說夢。 這胡同雖然頗長,然而出去后繞到胡同背后的路也并不遠(yuǎn),只繞了一坊地而已。 巡邏兵疾速趕到背后。此時天已大亮,起得早的商鋪已經(jīng)開張擺出門面來了。 他冷靜站在原地,細(xì)心打量周圍情景。 左邊臨街的首飾鋪、成衣店都是剛開門的模樣,店面既小,人也少,都是一副早起慵懶的模樣,并無異常,右邊的錢莊當(dāng)鋪還未開門,想必那逃犯也躲不進(jìn)去。 再往前看,卻是一處客棧。客棧有三層樓高,此時一樓大門敞開,隱隱地可以聽到sao亂之聲。 領(lǐng)頭士兵冷笑一聲,疾步走過去,發(fā)現(xiàn)了掉在地上的半截殘劍。他眉頭一動,霎時下了命令:“給我把這間客棧圍起來!” 巡邏兵頓時傾巢而動。 * 客棧的掌柜一向勤快,開門得早。這日他早早起來開張迎客,招呼小伙計打掃廳堂,煮上茶水,清算昨天賬目。 迎來了第一批早客,正待要熱情招呼,掌柜卻被門口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門口站了一個高高大大的青年,那人一身狼狽,神色匆忙,竟像是被人一路追到了這里似的。他明顯不是住店吃飯的客人,卻硬要撥開門口的小伙計,往客棧里闖。 掌柜驚疑不定,走過去喝道:“哎,你干什……”話未說完,卻被來人的眼神嚇到,頓時噤了聲。 那人一雙眉眼凌厲地瞪過來,暗含警告。轉(zhuǎn)身便挾持了那小伙計,蹭蹭蹭地躍上了廳內(nèi)的樓梯,往二樓去了。 掌柜又慌又怕。二樓全是客房,要是這人傷了他的貴客,可如何是好? 廳堂里坐著的零零散散的早客也看到了這一幕,都同掌柜一個表現(xiàn),又驚又怕,sao動不已。正待此時,卻見變故又生,呼啦啦地,從客棧外竟沖進(jìn)來了一隊官兵。 為首那人面目威嚴(yán)赫赫,身上佩劍寒光閃閃,甚是嚇人。他走到這廳堂里巡視一圈,冷冷道:“你們這客棧里竄進(jìn)了逃犯,一應(yīng)人等,現(xiàn)在俱不準(zhǔn)擅自離開!” 他說完,便見那隊官兵將客棧里里外外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第43章 窩藏逃犯 州牧衙門內(nèi)。 高文璟坐在上首, 曹主簿坐在下首,兩人正聽著巡邏官兵的報告。 自昨日夜間有巡邏兵發(fā)現(xiàn)逃犯的身影, 便已有人連夜過來稟告。雖被人擾了清夢,可這等事關(guān)自己身家性命、頂上烏紗的大事,高文璟絲毫不敢含糊。 當(dāng)即又加派了人手全力追捕, 果然抓到了幾個逃犯,已經(jīng)押入了大牢待審。然而據(jù)手下回報,還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太過狡猾, 尚且在周旋之中。 今日天將將亮, 高文璟也睡不著了, 便早早地來到衙門,叫了曹主簿一起在衙門等著結(jié)果。 沒想到倒等來了好消息。 那送信兒過來的士兵說得十分篤定:“此人身手、武功都十分高強,在其他逃犯之上, 也能命令他人, 必是逃犯首領(lǐng)無疑, 若是捉住了他, 嚴(yán)刑拷打一番, 定能將掩藏在城中的所有逃犯一網(wǎng)打盡!眼下我們眾人合圍, 已將他死死困在了一處客棧里, 定叫他插翅難飛。只有一點卻是有些為難……” 那士兵說到這兒,試探性地看了一眼高文璟, 猶豫道:“那逃犯躲在客棧里不出來,要想把他揪出,勢必要挨房挨門地搜查, 不知大人……” 話至此,他停住了,只沉默著等候高文璟的命令。 高文璟怔愣了一下,面色為難。不擾民、不跋扈是從上一任豫州牧開始就定下來的規(guī)矩,也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檢驗的為官之道。 若要是強闖客棧,影響是不太好。 然而一想到自己頂上岌岌可危的烏紗帽,還有那不除便睡不好覺的逃犯,高文璟咬了咬牙,道:“無妨。叫曹主簿跟著去。” 他一指下首的曹主簿,沉聲道:“曹大人能說會道,若有百姓拒絕搜查的,曹主簿先是安撫為主,再不聽,那就只好視作逃犯同黨,一并給我押回來!” 士兵忙答了個是,連忙返身回去傳令。曹主簿也緊趕慢趕地駕了馬車,隨那小兵去了。 卻說這邊客棧里,正成了對峙之勢。巡邏兵未得高文璟命令,不敢擅動,便一言不發(fā)地杵在那里,冷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劍掃得在場的住客吃客渾身寒顫,都不知是要立即跪下求饒好,還是硬著頭皮把眼前的早點吃完了好。 那領(lǐng)頭士兵與沈青一戰(zhàn)過后,深知沈青武藝高強,能找到他藏身的客棧已是萬幸,再這么耗下去,他實是擔(dān)心再叫此人尋了空子逃掉。 他在樓下踱步了幾回,皺起眉頭,干脆手一揮,喝道:“來人,跟我上去一間一間地搜!” 說著,不顧掌柜驚呼,便拔出了刀,引著一隊小兵呼啦啦地上了樓梯。 二樓房客早已聽聞樓下動靜,此時見到?jīng)_上來的官兵,要么驚慌地躲在屋里不出,要么繃不住主動上前告饒,哀叫驚嚇之聲一時不絕于耳。 領(lǐng)頭士兵不耐地拿刀背撥開一人,道:“都給我安靜!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地,本官絕不會為難你們!” 嘴上雖這么說著,可他心里卻更添了幾分不耐。這么亂糟糟的,要是給那逃犯趁亂逃跑了可怎么辦! 他向身后使了個眼色,便見沖出一隊小兵來,十幾個小兵紛紛抽出腰刀,二話不說地將無關(guān)人等全部扣在了一旁,讓出一條道來。 領(lǐng)頭士兵這才能邁開大步,他一個箭步?jīng)_到最里面的一間客房,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正待闖進(jìn)去,卻不由得怔在原地。 房間里坐著兩個很不一般的人。 領(lǐng)頭士兵只看了這么一眼,就下意識地做出如此結(jié)論。 這兩人與客棧里被驚嚇到的所有人都迥乎不同,兩人似乎分毫未被打擾,只沉靜地坐在了圓桌兩側(cè),各人手中執(zhí)著一冊書,悠悠翻過。 即便是他闖進(jìn)來了,兩人也恍若未聞,只其中一個身材纖瘦點的,抬眸朝他瞥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瞼。 眸光似秋雨后的深潭,平靜無波,又有驚人的美。只這一瞥,便不像尋常人。 領(lǐng)頭士兵的目光又在二人衣著上打轉(zhuǎn)了一圈。兩人一著黑,一著白,雖則布料算不上太好,可此時披在這二人身上,竟無端地生出幾分無可比擬的貴氣來。 再看黑衣男子長相,高鼻深眼,分明是北渝人。配著這滿身貴氣,竟像是京城里來的貴人。 屋里氣氛凝滯了半晌,正僵持著,那坐著的黑衣男子忽然放下了書,轉(zhuǎn)過視線,淡淡道:“閣下突然闖入,可有事?” 他說著站了起來,往前邁了一步,高大的身材把窗外透過來的陽光遮擋了一半,臉半沉在陰影里,看不出喜怒。 可那周身陡然而起的威勢卻逼得領(lǐng)頭士兵額上浸了層冷汗。 他捏了捏拳頭,不尷不尬地向著薛景泓抱拳施了一禮,干巴巴地道:“似有逃犯闖入客棧,為了捉拿逃犯,不得不進(jìn)來搜查。還望海涵。” 說完,他硬著頭皮揮了揮手臂,聲音不輕不重地喝了聲:“搜?!北阌行”~貫而入,將屋內(nèi)亂翻一氣。 薛景泓、穆崇玉面色不改,只沉靜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 領(lǐng)頭士兵額上冷汗愈重,巴不得手下能快點搜完,好抽身離開。這面前的兩人一個冷冽逼人,一個溫和高貴,雖都未說什么,可這通身的氣勢就壓得他不敢抬頭,著實煎熬。 好不容易等小兵過來說并未搜到異常,他才松了口氣,想要退出去,目光一轉(zhuǎn),卻轉(zhuǎn)到了門后站著的小廝上。 這小廝竟是一直矗在門后陰影里,未發(fā)一言,是以他竟沒注意到。 他此時方把目光往這小廝的臉上挪過去,頓時驚在原地——這哪里是什么小廝?這分明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逃犯! 他臉上的表情由驚愕轉(zhuǎn)成憤怒,又既而黑沉一片。他提起腰刀一揮,便架在了沈青的脖子上,口中也厲聲喝道:“大膽逃犯,竟敢藏在此處!” 小兵們聽到此話,也都驚愕不已,轉(zhuǎn)回頭連忙將門后團團圍住。頃刻之間,情勢已不像剛才那般輕松。 領(lǐng)頭士兵轉(zhuǎn)過頭來,冷冷質(zhì)問:“二位屋中竟如此堂而皇之地藏了逃犯?” 那甚至不能說是“藏”,這兩人就讓這逃犯不遮不掩地矗在門后,簡直膽大妄為! 薛景泓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只挑了挑眉梢,輕飄飄反問了句:“你說他是逃犯?” “可有證據(jù)?”他往前走了一步,像是才認(rèn)識沈青一般,故意在他身上上下掃視一番。 領(lǐng)頭士兵一時噎住。逃犯自是不會在自己身上藏著任何能表明身份的危險物品,可沈青武功異常高強,又形跡可疑,大半夜地潛伏在城中街道上,不是逃犯還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