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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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不耐,語氣不善地道:“人在你屋里還要跟本官要證據(jù)?你莫不是和這逃犯是一伙的?” 這么說著,他猛然驚了一下。忙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這兩人。 除去這黑衣男子長相明顯是個北渝人外,這白衣青年面目俊朗又滿神貴氣,長得也是南燕人的模樣,又對這逃犯如此包庇,莫非就是這叛逃中的南燕舊主? 他愈發(fā)狐疑不定,躊躇了兩番,沉聲道:“把這兩人也給我一齊押回去!” 手下紛紛稱是,輕而易舉地便將兩人綁了起來。 領(lǐng)頭士兵見兩人也不反抗,心頭更是古怪,結(jié)合種種異常,更是覺得這兩人可疑得很,連忙押著他們和沈青一起離開了客棧。 可剛到了客棧門口,還未出門,便看到一駕馬車跟一隊士兵匆匆而來,那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實(shí)在忙慘了,剛才碼著字差點(diǎn)睡著_(:3ゝ∠)_ 之前想請假在評論里留言了,然而評論死活發(fā)不出去,無奈。 無故斷更了兩天,抱歉啦~明天能不能更也得看情況了,唉,估計過完31號才能清閑一點(diǎn)…… 第44章 嚇?biāo)粐?/br> 曹主簿命小廝駕著馬車, 緊趕慢趕才跟上了送信小兵的馬,正待要從馬車上跳下, 便看到客棧門前圍了一堆人。 衙門里的巡邏兵圍在最里側(cè),外面層層擠著看熱鬧的人群。 果真是抓住了逃犯? 他心內(nèi)一喜,忙下了馬車, 撥開人群往里面走去。目光正四處掃過,卻是一下子被站在最中間的兩個人吸引。 這兩人一個著黑,一個著白, 器宇容貌均是不凡, 此處被官兵押著, 神態(tài)上居然也沒有絲毫局促驚慌。 那個著暗黑色衣袍的男人,甚至敏銳地感到了他打量的目光,也把視線淡淡投了過來。不知怎地, 就叫曹主簿心下一緊, 恍惚兩人位置對調(diào)了一般。 領(lǐng)頭士兵正忙著趕回衙門交差, 這會兒見曹主簿來了, 忙迎上去先是笑容滿面地道:“逃犯抓到了?!边呎f邊指了指一旁被五花大綁的沈青。 轉(zhuǎn)而又一臉凝重地湊近了一步, 覆在曹主簿耳邊低聲說起薛景泓、穆崇玉的可疑來。 “大人, 這兩個人包庇逃犯, 氣質(zhì)又如此不凡,您說會不會是……南燕舊主?”他輕飄飄地說出最后幾個字, 卻是震得曹主簿捏了把冷汗。 曹主簿猛地又把目光挪移到兩人身上,一動不動地打量了半晌,心下疑云重重。 ——若果真是南燕舊主, 這會兒被他們給綁了,還能如此鎮(zhèn)定么? 他冷不丁地轉(zhuǎn)過視線,又看向那個黑衣男子,心中思慮飛快地轉(zhuǎn)動一圈后,恍然想起了什么,整個人都僵住了。 南燕舊主來沒來豫州他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卻是微服私訪地來了豫州! 他再次隱晦地瞥了眼薛景泓深邃的眉眼,感覺自己衣袖中的手微微地顫抖。他轉(zhuǎn)過頭去,對那領(lǐng)頭士兵艱難道:“既是抓到了人,就先押回……請回衙門再說。若是有什么誤會,還應(yīng)趁早問清才是?!?/br> 誤會?領(lǐng)頭士兵一愣,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還想再問,就見曹主簿已經(jīng)鉆回馬車去了。 可那身子探進(jìn)去一半,卻又退了出來,竟是問道:“若這三位無馬匹可乘,不妨委屈一下,暫坐進(jìn)這馬車?yán)???/br> 然后竟是頗為殷勤地力邀薛景泓三人坐進(jìn)馬車。 領(lǐng)頭士兵徹底懵住了。他可從沒聽說過什么“大渝圣上微服私訪至豫州”的事,也完全猜不到曹主簿在想什么,只知道這三個人形跡可疑,其中一個還是昨晚跟他交手了的逃犯! 他上去勸阻,誰料曹主簿卻給了他個噤聲的手勢,更叫他莫名其妙。如此幾次三番,只好窩了一肚子火地矗在旁邊,一路跟著馬車回了衙門。 另一邊,被人邀上了馬車,薛景泓三人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叫一旁小廝扶著,坐了上來。那般姿勢神情好像再自然不過。 甚至三人都蹙眉不語,正襟危坐,臉上隱有不快之色,仿佛這般招待還是怠慢了他們。 曹主簿看在眼里,心下驚疑愈來愈甚——難道他們果然是大渝圣上一行,因為被巡邏士兵認(rèn)錯怠慢,所以暗藏怒火,卻又暫忍著不發(fā)? 他禁不住瑟瑟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坐立不寧。 說起來,他們根本從未見過南燕逃俘的真正面目,剛剛那領(lǐng)頭士兵雖然一口咬定沈青便是逃犯,可聽他言語,其實(shí)并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此人身份,所謂“逃犯”,無非是因為沈青夜間活動,被人發(fā)現(xiàn)后又反抗逃跑罷了。 可這種行為卻也暗合了圣上暗衛(wèi)的身份??!圣上堂堂天子,下朝微服私訪,自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可他們倒好,非但抓著人暗衛(wèi)不放,又一棒子打成“逃犯”,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心內(nèi)已是悔不欲生。早知如此,他該親自監(jiān)視巡邏士兵,以防他們抓錯了人?。?/br> 就這么一路忐忑,好不容易到了州牧衙門,曹主簿又是親自下馬掀開了車簾,靜候車上的三人逐一下了馬車。 薛景泓深吸了一口氣。他率先走下來等在一旁,伸出手去,扶上了穆崇玉正欲扣在車門邊的手。然后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幾步開外的州牧衙門。 他之前倒是從未來過此地。此時,衙門敞開的大門外分列著兩隊士兵,威嚴(yán)赫赫,一直延伸到大堂內(nèi)的公案后頭。那公案后坐了個人,隱約便是高文璟的身影。 薛景泓神色微沉,他手一拂衣襟下擺,昂首闊步地走了進(jìn)去。 高文璟本在衙門內(nèi)等得不耐,心煩意亂間卻看到一個高大人影從門外的陽光處走來,竟也不通報,更是叫他心生不快。他正欲讓左右衙役將人捉拿起來,便見那人一步一步地邁了進(jìn)來,模樣漸漸清晰。 直到了近前,他已經(jīng)能完全看清來人的相貌時,卻不禁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這…… 他心內(nèi)瞬間失了分寸,目光亂掃之時瞥到一旁曹主簿有苦難言的臉色,瞬間明白了。膽子卻也嚇掉了兩層。 “陛、陛下……”他忙不迭從座椅上滾下,正要叩頭請罪,卻見薛景泓左手一揮,又叫他心肝兒一顫。 “高大人本不知情,無須請罪?!毖般滔逻@么句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公案后面,坐上了高文璟原本的座椅。 高文璟見此,忙后知后覺又肝膽俱裂地叫人搬了幾個座椅放到一旁,請穆崇玉、沈青也落了座。 穆崇玉始終未發(fā)一言,只安然坐下,且等薛景泓后面動作。 “臣、臣未想到陛下已經(jīng)到達(dá)豫州,故未曾出城遠(yuǎn)迎,實(shí)是臣的失察,還望陛下降罪!”高文璟覷著薛景泓看不出喜怒的神色,心里犯虛,還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跪在了地上,口中連連告饒:“此次都怪臣手下士兵魯莽,沖撞了陛下,臣萬死!” 沈青看著這場面,想發(fā)笑,然而他蹙了蹙眉頭,還是忍住了。 薛景泓卻是露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哦,原來高大人知道朕會來豫州?” 他語氣隨意尋常,好似不經(jīng)意一問,卻又讓高文璟心臟猛地懸了起來。 “臣……”他僵在那里,完全慌住,不知如何作答。 他要是認(rèn)了,便是窺伺帝蹤,要是不認(rèn),就是在圣上面前出爾反爾。簡直叫他進(jìn)退兩難。 高文璟手心里全是汗,仿佛被人置于烈火上炙烤一般煎熬。所幸薛景泓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過久,而是又問出了一個問題:“高大人派士兵滿大街巡邏抓人,可有緣故?” 高文璟連忙答:“有的有的。臣聽聞南燕逃俘逃竄至豫州,想來逃俘殘暴剽悍,在城中流竄定會攪得尋常百姓不得安生,故而便派人在城中搜尋?!?/br> 他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又補(bǔ)了一句:“現(xiàn)已捉回五六名逃俘,全關(guān)押在地牢內(nèi),陛下可要親自提審?” 高文璟正巴不得拿這個功績來折掉沖撞了圣上的罪名,是以殷殷期盼著薛景泓能答應(yīng)。 薛景泓目光微微垂下來,饒有興致地一笑:“這里有‘南燕逃俘’?朕怎么沒聽說過?” 第45章 唱個雙簧 “朕一路微服南下, 探查民情,只見百姓水深火熱, 卻不曾聽說有逃俘逃往豫州,高大人卻說有逃俘,竟是這般消息靈通?”薛景泓面上不見異樣, 反倒像是贊嘆一般微微笑著,如此說道。 然他這副模樣卻更讓高文璟摸不著頭腦。他滿頭大汗地僵在原地,揣測不出圣意。 圣上居然沒聽說過?那怎會微服到豫州?圣上來豫州難道不是為了追捕逃俘嗎? 還有圣上這到底是在夸他消息靈通, 還是在諷他投機(jī)取巧、聽信傳言? “臣……”手忙腳亂之下, 他閉著眼胡亂一指, 無可奈何地把事情都推到曹主簿身上:“回陛下,都是曹主簿從一干百姓小民中打探的信兒,臣想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就……” 曹主簿連忙應(yīng)聲跪下。到了這種時候, 誰都脫不了干系, 還不如自己把罪責(zé)都攬了, 反能少生些是非。 只恨早前未想到陛下竟早早地來到了豫州, 早知如此, 他該暗中叮囑那些巡邏士兵要謹(jǐn)慎行事, 而不是這般魯莽地抓錯了人??! “陛下恕罪!”曹主簿顫悠悠地匍匐在地上。 穆崇玉適時站了出來,他瞥了眼薛景泓看過來時鼓勵的目光, 努力讓自己忘掉心里的窘迫不適,清咳了兩聲,道:“陛下, 高大人、曹大人也是一心想要為陛下分憂罷了,偶然聽了傳言一時心急,誤以為真也是難免。萬望陛下不要責(zé)怪二位大人?!?/br> 跪在地上的兩人這才分出了一分緊張的心神,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穆崇玉。 高文璟認(rèn)得薛景泓,卻沒見過一直藏在深宮的穆崇玉。之前整副心神都系在自己頭頂?shù)臑跫喢鄙?,不曾注意到他,眼角余光只以為他是一個小廝而已,這會兒正眼打量卻是稍稍側(cè)目了。 此人面容俊秀溫雅,氣度沉著不凡,雖穿著普通,可那一襲白衣裹在身上竟也襯得風(fēng)度翩翩,超塵脫俗。跟陛下說話時也不像自己這般畏葸不前,而是不卑不亢,冷靜沉穩(wěn)。 這莫不是帝都里哪位王公貴族的子弟? 高文璟不敢多打量,心中卻是暗暗感激他替自己求情。 薛景泓半晌沒接話。他從案幾后走出,負(fù)著手站到了高文璟的面前,沉聲道:“朕微服私訪,只是為了探查民情。聽聞今年春旱,百姓收成不好,來到豫州反而見到了不一般的平和景致。本以為高大人是個穩(wěn)重的,卻沒想到在有些事上仍是稍欠磨練?!?/br> “高大人,你自己覺得如何?”薛景泓淡淡問道。 高文璟羞愧難當(dāng),恨不得將當(dāng)初散播謠言的人全都抓起來,這會兒聽見這一問,已是不敢再為自己辯解分毫,他叩頭于地,悠悠認(rèn)罪:“臣知罪!” “罷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把抓錯的人都放了便是,勿要忘了對他們好生安撫一番。”薛景泓擺擺手,看著高文璟的目光深沉里帶著一絲笑意。 高文璟如獲大赦,他連連叩頭,才終于定下心來,抹了把頭上的汗。然后小心覷著薛景泓臉色,試探問道:“陛下,客棧里人來人往,很不安全,不若這便隨臣回家宅一???臣的家宅雖然簡陋不堪,不怕陛下取笑嫌棄,但臣可以派重兵駐守,護(hù)陛下周全!” 他腆著一張臉,送上笑臉邀請道。 薛景泓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理成章地道了句:“高大人有心了?!?/br> * 薛景泓叫穆崇玉藏在城中廢廟的下屬們都大搖大擺地出來,以圣上護(hù)衛(wèi)的身份一起到高文璟宅邸居住。那五六個被捉進(jìn)了牢中的誘餌沒過兩天也都放了出來,暫且以百姓身份在城中找地方住下。 不但被放了出來,每人還得了曹主簿親自打發(fā)的幾兩銀子,幾身衣服,當(dāng)作安撫。 這一趟牢房,倒是住得值了。 高文璟不敢問薛景泓打算在豫州待多久,什么時候走,只能每日盡心伺候著,薛景泓去哪兒,他都要親自陪同。 這日,薛景泓在衙門內(nèi)翻看公文,穆崇玉站在他身側(cè)替他磨墨,高文璟則立在桌案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候著,不敢抬頭。 他著實(shí)是沒想到圣上會親自察看過往案件,竟還看得如此仔細(xì)。 他拎著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心中暗暗祈求老天爺保佑,不要被翻出什么紕漏來。 自上任豫州牧辭官了三個月,上面叫他代理全州事務(wù),他便以為這就是要他接管豫州、準(zhǔn)備做下一任豫州牧的意思。高文璟心里一樂,未免有些洋洋自得,許多事情就做得不那么穩(wěn)妥了。 尤其是…… 正想到要緊處,便聽到沉默了許久的圣上開了口:“崇玉,你看看這個?!?/br> 高文璟心里一滯,便見薛景泓將一本折子撂在了那白衣青年的面前,聲音暗沉。他抓心撓肺地想湊過去看這是哪個案子,又實(shí)在不敢貿(mào)動,只得心神不寧地僵立在原處,豎起了耳朵。 穆崇玉放下墨錠,拿起那本折子細(xì)細(xì)翻看,愈往下看,眉頭皺得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