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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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頓了頓,幾乎沒怎么思考便想出了一個好解釋,施施然道:“昨日立冬節(jié),這是個節(jié)日。莫說是咱們皇家,便是民間百姓也是要慶賀一番的。” “那又怎么了?”得了這么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唐宛宛更是摸不著頭腦。 眼前光裸的脊背仿佛羊脂美玉,更顯出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身。晏回沉了沉腰,握在他雙掌之間的細腰又是一陣輕顫,那兩片薄薄的蝴蝶骨也隨之棱起一個美妙的弧度,美得驚人。 他俯低頭去吻她汗津津的后頸,聲音啞得厲害:“這過節(jié),自然得比平時奢侈些才對。民間百姓過節(jié)會吃rou,朕也合該吃一頓好的?!?/br> 被當成一頓“好rou”的唐宛宛抱著枕頭嚶嚶切切,心說陛下一定是學了詭辯術(shù),若不然怎么總是能氣得她臉紅脖子粗,卻愣是憋不出一句話? * 被壓著欺負了一早上,唐宛宛瞇著眼睛任他伺候。洗漱之后,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睡個回籠覺,結(jié)果剛合上眼又被晏回從被窩里刨了出來,與她說:“休沐日得去給母后請安,六天才這么一次,可不能耽誤?!?/br> 唐宛宛入宮之前,唐夫人千叮萬囑地唯有兩事:一是別惹陛下生氣,二是好好孝順太后,還說要她把這兩件事看得比自己還重。唐宛宛深深記在了心底,對這兩件事最是上心。雖然這會兒腰還有點酸,可請安的大事不能耽誤。 “陛下也去?” 晏回點點頭。 兩人沒用早膳去了慈寧宮,還沒踏入內(nèi)室,便聽到馮美人的聲音傳出來了。果不其然,里頭坐著一屋子鶯鶯燕燕。 “怎么都來了?”唐宛宛小聲咕噥了一句,打起個笑臉走進去了。 大盛朝是五日一休沐,勞作五日休息一天,唐宛宛平時要早起去學館,只有休沐這日來請安;德妃等人卻是逢一五請安的。所以她入宮時間不短了,卻還是頭回在太后這里碰上。 聽到宮女的通傳聲,屋子里的人都望了過來,起身給晏回請安。跪在地上的馮美人和趙美人沒敢起,只膝行著轉(zhuǎn)了個向,眸中濕潤潤的,怯著嗓兒喊了一聲:“陛下萬安。” 屋里的氣氛冷情,地上跪著兩個,坐著的幾個也都沒個笑模樣,明顯是有事。晏回眉梢微挑,徑自坐到太后身邊去了,一邊漫不經(jīng)心問:“這是犯什么錯了?” 太后眉眼懨懨:“昨兒個在祀天典上喧嘩,她二人被天儀官訓了一頓?!眱扇私袢諄砹诉€不知悔改,反倒你來我往地刺了兩句,太后聽得煩心,也懶得分辨誰錯得更多,索性一并罰了。 這事晏回是知道的。自前些年他得了教訓,打那以后就不敢再深信于人,在每位宮妃身邊都安排了暗衛(wèi),一為保護,二為監(jiān)視。誰與誰起了口角,誰背后說誰壞話,晏回不敢說盡數(shù)入耳,十之七八總是差不離的。何況是昨日祀天大典那般緊要的事。 底下跪著的馮趙美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生怕昨日的事已經(jīng)被唐宛宛添油加醋地講給陛下知道了,都仰起臉淚眼盈盈地看著他,指望晏回能心軟。 “這是怎的,做錯事還委屈上了?”太后怒斥一聲,兩人忙低下頭。 晏回也不提責罰的事,只淡笑說:“朕還沒給宛宛賞賜呢,回頭到奇珍閣自己挑揀去吧。” 唐宛宛笑瞇瞇點頭。 太后沖她招招手,看見宛宛走上前心情就好了那么幾分,也不想再為這事費心神。她叫底下跪著的馮趙美人起了身,又說:“回頭各自寫一封罪己書呈上來,另抄宮誡十遍,今后可別再犯了?!?/br> 宮誡只有七七四十九條,都是“不得干預朝政”這樣短短的話,統(tǒng)共也沒多少字。 兩人都明白太后這是輕罰了,明知是好事,心中卻有點不是滋味。太后沒說別的,她倆卻莫名覺得這是因為沾了唐宛宛的光,此時無暇多想,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表了態(tài):“嬪妾謹記。” 早膳呈上來,遠遠就能聞著香,卻是一人一碗熱湯面。一小碗切得細細的面條,鹵汁豐富得很,雞rou、鮮蝦、筍干、蘑菇樣樣不少,看著樣多其實清淡,面上只浮著一層細碎的油花。再喝一口香醇的高湯,真是香得沒邊了。 眾嬪妃面面相覷,都只動了一兩口。太后瞧得奇怪:“怎的都不吃?” 德妃為難地開了口:“嬪妾多年不吃面了,平日都用些燕窩點心一類?!?/br> 不是她不能勉強自己吃下去,而是早忘了面食怎么吃了,方才試了一口便弄出了聲響,不敢再動筷了,要是被陛下聽到了得多難堪啊。 太后輕瞥了一眼,叫小廚房呈燕窩去了,慢悠悠說:“這大冷天兒的,面食才是最暖身的,是吧宛宛?” 唐宛宛拿手絹沾了沾鼻尖沁出的汗珠子,香得連連點頭。 “真是個好養(yǎng)活的!”太后笑得直瞇眼,也不知怎的看著宛宛就食欲大盛,又多吃了半碗面。 離開之時一行人走到慈寧宮門口,唐宛宛正尋思著這會兒是去逛逛御花園呢,還是去爬爬凌云閣呢,趙美人卻站到她身前福了一禮:“嬪妾多謝賢妃娘娘昨日相救。若不是娘娘,我怕是要被有心人弄得丟個大丑?!?/br> 又是這樣指桑罵槐,馮美人聽得鬧心,率先帶著丫鬟離開了。 唐宛宛怔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昨日那手爐燎了裙子的事,擺擺手笑說:“沒事,我也就是順手?!?/br> 趙美人還想說請她去自己的明月閣坐坐,可一轉(zhuǎn)眼,唐宛宛衣領(lǐng)下的一小點紅痕赫然入目,刺得她眼睛疼。 趙美人臉上弧度美好的笑一僵,又不想請她去自己那兒了。 ——成日霸著陛下不放,真是個狐媚子!委實太招人恨了!趙美人咬咬下唇,靜靜望著她走遠,尋思著還是改日送些回禮致謝吧。 關(guān)婕妤跟唐宛宛挽著手同行,笑著與她說:“不如去我那兒坐坐?上回你還說不會打葉子牌,正好今日有空閑,保準一個時辰教會你。” “好呀好呀!”唐宛宛欣然點頭。以前唐夫人總是不準她玩葉子牌,轉(zhuǎn)頭卻跟她大姐二姐玩得歡實,說是唐宛宛性子專注,一件事做久了就容易沉迷,怕她玩這個墮了性兒。 唐宛宛對這葉子牌心馳神往好幾年,如今總算能試試看了。 晏回只得坐上御輦自己一人回去,臨到長樂宮的時候琢磨著還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索性轉(zhuǎn)了個向去了養(yǎng)心殿,還不忘叫丫鬟給宛宛捎個口信。 * 唐宛宛沒在關(guān)婕妤那兒用午膳,怕陛下等得急了。她到了養(yǎng)心殿一看,晏回正在與一年輕男子下棋,兩人各占半壁江山,此時激戰(zhàn)正酣。 這男子聽得動靜,站起身來拜了一拜,笑意和煦道了一句:“娘娘吉祥?!?/br> 唐宛宛看他眼熟,微一思索便想起來了,這正是陛下帶她去那逢君樓看詩擂那回跟著的年輕官員,當時他筆錄了許多詩句。 晏回身邊的親近之人不少,跟唐宛宛示過好的人卻沒幾個,不過一個道幾,一個他罷了。唐宛宛還有點受寵若驚,忙綻出一個笑:“不必多禮?!?/br> 江致今日照舊沒穿官服,往側(cè)旁退了半步,將自己的座讓了出來說:“不如娘娘來與陛下手談一局?” 唐宛宛擺擺手,還沒顧得上開口呢,就被晏回不留情面地拆了臺:“可別,與她下一盤,朕得難受一個時辰?!?/br> 敢情是還記著上回那事呢!那回唐宛宛和他下棋,見己方大勢已去,立馬沒了興致,把棋子一攏就拿去裝盒了。晏回猝不及防,勝利的曙光就這么被掐滅了,十分得憋屈。 江致不知前情,卻也從晏回的話中猜出賢妃娘娘是個臭棋簍子,朝唐宛宛拱手一笑,又坐回了原處。 唐宛宛搬了一張椅子坐到旁邊看,她還深知觀棋不語的道理,就算看到緊要處覺得兩人哪步下的不好,她也閉緊嘴巴不說話。臭棋簍子還自以為看出了人家的破綻,好在沒有吱聲,省了許多笑話。 看了一刻鐘,唐宛宛總算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棋藝有多臭了,不光是因為看不懂兩人各自后招,還是因為陛下與她下棋的時候,落子“啪啪啪啪”地都不用思索;而與江致下棋時,兩人都要沉思良久,這么一刻鐘也不過落了七八子。 唐宛宛都看得困了,視線環(huán)視著養(yǎng)心殿走神,忽聽晏回撫掌大笑:“暢快!” 她一回頭,見兩人已經(jīng)分出了高下,江致只輸了三目,無奈笑道:“臣百般籌謀,到底還是棋差一招?!?/br> 這盤棋僵持太久,以至于唐宛宛看到戰(zhàn)果,都分不清江致是真輸還是假輸了。 等到江致退下去了,唐宛宛眼睛亮晶晶的:“方才好像學到了兩招,陛下跟我下一盤好不好?” “方才那一局你看出了名堂?”晏回驚喜她居然有這個悟性,結(jié)果剛落了十幾子就絕了這門心思,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水平太差了,晏回就算閉著眼睛盲下都輸不了,委實想不出能讓她贏的辦法,索性一點水分都不摻了,唐宛宛自然是輸?shù)靡凰俊?/br> 晏回還當這一回殺殺她的氣焰,就能安安心心用午膳去了。誰知唐宛宛還越來了勁兒,吃過午膳又把棋盤擺好了,她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一個下午就這么耗在養(yǎng)心殿了。 晏回盡心盡力教了好幾個時辰,唐宛宛也只記住什么叫“金角銀邊”,別的都忘了個干凈。 晚上兩人是分開沐浴的,一個在內(nèi)室,一個在外室。 這都同床共枕一個多月了,唐宛宛還是臉皮薄,要么是在晏回從御書房回來之前洗好澡,偶爾時間重上了,就必須得像這樣分開,防他跟防賊似的。 至今晏回也沒享受過鴛鴦浴的福利,每回他來了興致,小姑娘總跟他鬧騰,死活不要共浴。晏回知道自己要是硬氣一點,她也得就范,可他不想這樣,更樂意耐著性子等。 所謂攻心之道,要的是大智慧,徐徐圖之才是上策。左右床笫間的花樣多了去了,少這么一樣還有別的。 他穿好中衣入內(nèi),見唐宛宛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裳,正赤著足坐在一張仰椅上,背后墊著個軟枕,正好方便她仰著頭靠在上頭。她的頭發(fā)剛剛浸濕卻還沒洗,紅素站在她身后給她梳發(fā),一邊在唐宛宛的頭發(fā)上抹了一些淡粉色的軟糊。 “這是抹什么呢?”晏回看得稀奇。 “是香膏呀?!碧仆鹜鸢岩慌缘男∧竞卸似饋斫o他看,“抹在頭發(fā)上能讓頭發(fā)光滑發(fā)亮,還會有淡淡的花香味?!?/br> 晏回嘆口氣:“女子就是愛鼓搗這些無甚大用的小東西?!?/br> 唐宛宛斜著眼睨他:“那是誰天天埋在我發(fā)頂上聞味兒的?” “原來那香味是這么回事?!标袒氐托σ宦暎瑩]揮手叫紅素下去了,自己將那軟膏盒子拿在手中,不太會用,“這要倒在腦袋上?” “拿個小勺子挖出來?!碧仆鹜鹈φf:“五銀一盒呢,不能浪費了。” 晏回挖出一點來放在掌心搓熱,細致得在她頭發(fā)上涂好,一手壓在她發(fā)頂下,另一手拿著梳子輕輕往下梳,極小心細致,仿佛手底下的是個泥人,一不小心就會揉壞似的。 他生平頭回伺候人,原本是因為好奇生了兩分興致,可晏回一向嚴于律己,不管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這會兒也不比伺候慣人的紅素做得差。 等到梳好了頭發(fā),晏回看著梳子上的幾根落發(fā)不由皺了眉:“怎么脫了這么多?” “真的?”唐宛宛大吃一驚,搶過梳子來睜大眼睛數(shù)了數(shù),“這不才四根嘛,不算多?!?/br> 晏回突然多了兩分心虛,先前那老太醫(yī)說過的“腎虛”莫名從他腦子里躥了出來,晏回低咳一聲,卻不敢說這可能是由于自己的過錯,只正色道:“氣華在于發(fā),沒準是你這兩天吃得不好上了火,明兒叫太醫(yī)來給你瞧瞧?!?/br> 他一邊說,心里還想著:天冷之后宛宛那太極就沒練過了,天天抱怨外頭太冷會著涼,晏回見她確實被凍得小臉通紅耳朵冰涼,心善地允了。 這會兒他卻尋思著太極還得撿起來,就算外邊冷,在殿內(nèi)練總是好的。 若不然從三日一回減成五日一回……實乃一大慘事,晏回簡直不敢往下想。 第45章 家書 次日太和殿上完朝, 唐老爺沒急著走,等其他同僚都離了殿, 他這才上前喊住道己公公。 “大人可有事要奴才轉(zhuǎn)告娘娘的?”道己笑得和善。 唐老爺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過來, 面上稍有些為難之色:“公公可否將這封家書捎給賢妃娘娘?” “家書?”道己心里一咯噔,出口的話也遲疑了一瞬。 唐老爺也猜出他所想, 忙壓低聲說:“老臣知曉宮里的規(guī)矩。公公放心, 信中寫的不過是些瑣事,與朝事沒得半點干系, 定不會給公公惹麻煩?!?/br> 道己欲言又止,卻又不知該如何婉拒, 只好望著唐老爺遠去了。他低頭再瞧, 這信封之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蠟封, 輕輕一扯就能揭開。 不過薄薄幾張紙,道幾拿在手中卻仿佛有千鈞之重。 若是別的娘娘家中親人要傳東西入內(nèi)廷,道己無論如何也是不敢接的。可如今賢妃娘娘風頭正盛, 看陛下的模樣竟是要獨寵椒房的,道己一時倒不好拿主意了。 他跟著御輦從太和殿到了御書房, 待書房內(nèi)再無旁人了,道己這才上前,聲音發(fā)緊地喚了一聲“陛下”。 “何事?” 道己頭也不敢抬, “唐大人方才遞來一封家書,托奴才捎給賢妃娘娘?!?/br> “家書?”晏回微一怔,心中有那么一根弦立馬崩緊了。 內(nèi)廷有個規(guī)矩,在四十九條宮誡中被列為第三條, 是頂頂重要的一條。那便是除去逢年過節(jié),別的時候?qū)m人不得與在宮外的家人私下聯(lián)絡(luò),出身貧寒的宮人尚且如此,娘娘們更不得有違。 前朝時便有寵妃與母家時常有書信來往,為外戚擅權(quán)添了一把火;而晏回因為一些舊事,對妃嬪與其母家私下往來的事看得尤為嚴苛。即便是如今代掌中饋的德妃娘娘,她家中女眷想要入宮探望也得事先請旨,入宮門時要由女官仔細搜身,連個香包都不能帶進去。 至于私信往來,更是一概不允。 道幾小心覷了覷他的神色,明明陛下面上無甚表情,他卻總覺得身遭更冷了幾分。道幾低聲問:“可要奴才帶下去查驗?” “不必?!标袒芈淞斯P,叫他呈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