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科學修真的五好家庭、通靈師搞養(yǎng)殖的日子、[陰陽師反穿]自從我抽到了茨木這大佬、忠犬養(yǎng)成計劃[娛樂圈]、單行道,逆行愛、封先生總是很美麗、鬼面將軍寵嬌娘、重生之離老子遠點、萬人迷快穿記事、終于撩到你
晏回聽聞這事的時候,頭個反應(yīng)就是:還好塌的不是父皇的。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若是身后之事出了問題,怕是要難過一陣了。 朝中人心不安,不少臣子都說什么“此乃上天降罪,大兇之兆”、“陛下應(yīng)下罪己詔痛思己過”……妖言惑眾的通通打了一頓板子遣回家去靜養(yǎng)半月,晏回又令人快馬加鞭趕至鎮(zhèn)安縣徹查實情。 鎮(zhèn)安縣離京城并不遠,快馬疾行,一去一回不過六七日。誰曾想帶回來的不光有消息,還有一口薄棺——早在他們到鎮(zhèn)安之前,鎮(zhèn)安縣縣令就在家中畏罪自盡了,還留下了一封血書。這封血書不為自己開罪,只求陛下善待他家眷,另外列出了一份十幾人的名單。 這下子,縱是腦子再不好使的也明白其中大有文章了。 “歷來皇陵督造都是一份很有油水的差事,中飽私囊的不在少數(shù)。因所需建材量大、人力開銷也不好估量,光從送上來的賬面上來看壓根瞧不出端倪,極難查出貪污之實。所以這‘祖堂總督’只能在任兩年,任期夠了就叫回朝中,再換別的人去。這經(jīng)營時間短了,也能少些貪污之事?!?/br> 唐宛宛瞠大了眼睛:“意思是總督以次充好,將造皇陵的銀子給貪污了?陛下的棺材本他都敢動?” 這“棺材本”的說法把晏回逗樂了,笑了好一會兒才正色說:“祖堂總督只負責監(jiān)督地宮進度,未必是他從中作祟?;柿甓皆旆强偠揭蝗酥拢粢源纬浜靡苍缭撚腥藞笊蟻聿艑?。定是當?shù)厣呤笠桓C官官相護,到了這會兒事發(fā)了才著急了。” “那陛下要怎么辦?” “這天高皇帝遠的,各個吃了雄心豹子膽,連朕的棺材本都敢貪。”晏回眸光冷厲:“吃下去的都得給朕吐出來?!?/br> 一番思量之后,晏回決定親去陜南一趟,以帝威震懾一方。唐宛宛又驚又喜:“陛下還能離開京城?” “為何不能?”晏回笑笑:“祖父和父皇在位時每隔一年都要出去一次,天南海北走了個遍。朕只在幾年前微服下過江南,已經(jīng)十分勤勉了?!?/br> 唐宛宛連呼吸都輕了兩分,眼睛亮亮的,不知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湊上前來將自己整個人擠進晏回懷里,放柔了聲音吹耳邊風:“陛下這一去一回起碼一個月,出門在外的多不好玩啊,陛下帶上我好不好???” “朕是要去辦正經(jīng)事的,帶上你能做什么?”晏回故作冷臉。 “我會捶背捏腿,還能打扇……我還會認字寫字,陛下不想動筆的時候就叫我代勞?!?/br> 唐宛宛磕磕巴巴說了幾句,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別的優(yōu)點了。不知怎的靈機一動,紅著臉問:“以前陛下都是每三日欺負我一次,這回你要走一個月,真的忍得了?” “陛下帶上我,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能……咳咳……消疲解乏?!?/br> 難得她有如此自知之明,晏回笑得直不起腰來,本來就打算帶著她,又趁機將人逗了好一會兒,這才欣然應(yīng)允。 朝中贊同與反對的聲音是一半一半,吵吵了兩天,統(tǒng)一了結(jié)果:太上皇監(jiān)國,幾位三朝元老居守,潛淵閣協(xié)同,司禮監(jiān)受皇命。 得聞陛下這回不是單獨出去的,德妃、鐘昭儀帶著三位美人前來請愿,都說想要跟陛下一同去。德妃今日出門時臉上多抹了些粉,臉色素白一臉憔悴,她顰著眉尖說:“陜南出了如此大事,妾憂心不已,連著好幾天都沒著枕頭,求陛下帶著臣妾同去,也好為陛下分憂?!?/br> “你能如此想,其心可嘉?!标袒啬抗鈷咭曇蝗ΓD了頓又問:“你們幾人也是如此想的?” 鐘昭儀、馮美人等人連連點頭。 晏回點點頭,“朕心甚慰。只是此次微服出巡,吃喝穿用一切從簡,參湯燕窩一概是沒有的。加之路途遙遠,一路上舟車勞頓,你們怕是吃不消。不如先跑上三圈,讓朕瞧瞧你們的體力能不能跟得上,不然路上病倒了耽誤了行程,朕定要發(fā)火的。” “陛下。”鐘昭儀小心翼翼問:“……這跑三圈是何意?” “就是繞著御花園跑三圈?!?/br> 眾嬪妃眼前都是一黑。她們幾人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平時橫貫御花園東西都要走兩刻鐘,中間還得坐會兒歇歇腳。這回陛下竟要她們繞著御花園跑三圈,就算能拉得下臉上去跑,跑完也得沒了半條命啊! 晏回見她們站著不動,怕她們聽不懂,還說:“宛宛,你跟關(guān)婕妤示范一下?!?/br> “唉!”唐宛宛垂頭喪氣地邁開步子跑出去了,關(guān)婕妤跟在后邊,兩人的丫鬟只好提起裙擺跟上。關(guān)婕妤將門出身,唐宛宛卻是因為陛下私心作祟,這一整個冬天她都沒能閑過,每天下午要么是跟著陛下練太極,要么是繞著御花園哼哧哼哧跑圈。 晏回還要在后頭悠哉悠哉地踱著步子監(jiān)督,美名其曰:“強身健體,房事才能順利?!?/br> 如今才二月中旬,天還沒大暖和起來,前幾日還下了一場春雪,路邊的柳樹剛長出幾個芽就又凍掉了。眾嬪妃望著兩人在冷風中跑遠的身影無語凝噎,可陛下說得句句都有道理,沒法反駁怎么辦? 御花園里正跑著的關(guān)婕妤面上一派閑適,她遷就著唐宛宛的速度放慢了步子,還扭頭笑著說:“嬪妾謝過賢妃娘娘,要不是你為我說好話,陛下肯定不會帶我去的。” 唐宛宛抹了一把汗,喘得跟風箱似的,聞言擺了擺手:“小事,不要緊的。” 臨行前她還回了一趟家,唐夫人指著丫鬟從棉衣到單衣都備了好幾件,唐宛宛哭笑不得:“娘,不能帶這么多,陛下說要是我的包袱超過三個,他就不帶我去了?!?/br> 唐家兩位嫂嫂都笑成一團,唐夫人只好作罷,又連番叮囑:“宛宛你出門在外要聽話,陛下是去做正經(jīng)事的,只是順便捎上你去見見世面,你別到處亂跑著瞧熱鬧。還有一路上陛下吃什么你吃什么,你可別看到人家當?shù)氐拿朗尘妥卟粍勇妨??!?/br> 唐宛宛自覺被小瞧了,皺著臉說:“誰說我是去吃喝的?” 唐夫人瞪她一眼:“那你為何去書舍買了好幾本介紹陜西名吃的冊子?剛才嘴里還念叨什么rou夾饃臊子面羊rou泡饃,當娘聽不到呢?” * 二月十六,黎明時分城門剛開,一行人就悄無聲息地離了京。 他們喬裝成江南的富商一路北上,暗衛(wèi)七十余人都扮作了隨行護衛(wèi)的鏢隊。統(tǒng)共四輛馬車,晏回和唐宛宛坐一輛大的,關(guān)婕妤和她的丫鬟坐一輛小的,隨行太醫(yī)坐一輛,另外身份貴重的宮人擠一輛。至于路上的穿用都在馬車廂底放著,或是在鏢車里藏著。 另有五百羽林衛(wèi)喬裝成百姓的模樣,分為兩撥人馬,一撥人比晏回先行三日,每到了一城就提前去查探部署;另一撥遠遠跟著陛下后邊,與鏢隊只隔著十里距離,以應(yīng)萬全。 派去鎮(zhèn)安縣徹查此案的欽差早在半個月前就到了鎮(zhèn)安縣,這會兒晏回微服出巡只是為了一路上玩得更自在些,等到了地方自然要表明身份。 鎮(zhèn)安縣離京城并不遠,快馬加鞭只需三日功夫,慢慢悠悠行過去也不過七八日,晏回也不急著趕路,一路走走停停看看沿途風景,只圖自在。 半道上唐宛宛老往關(guān)婕妤的馬車上跑,獨留晏回一個人坐大馬車。沒了自家小棉襖,晏回悶得厲害,看了兩本書打了個盹兒,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吁——吁——”鏢隊后方忽然傳來兩聲尖利的馬哨聲,這是停車的意思,每隔半個時辰鏢隊都會停上半刻鐘,誰有內(nèi)急或是別的要緊事都趕緊。領(lǐng)鏢人聽到這么一聲就慢慢勒了馬,后頭的馬車也會跟著停下。 晏回正闔著眼養(yǎng)身,車馬卻吱呀一聲從外邊打開了,他詫異抬眼,爬上車的正是唐宛宛,笑瞇瞇喚了他一聲。 嘖,小沒良心的。晏回輕嗤:“終于知道回來了,怎么,還是朕的馬車舒服?” 好不容易看見她回來一回,晏回心中升起了少許欣慰。卻見唐宛宛一上車就在車壁上的小抽屜里左翻翻右翻翻,翻到了一盒花茶和冰糖小包,都抱在了自己懷里。 然后笑吟吟說了句“陛下再見”,扭頭就要跳下車。 晏回忍無可忍,將人拉回了懷里,聲音涼颼颼的:“你回來一趟就為從朕這兒拿一罐茶葉?關(guān)婕妤的馬車上到底有什么稀罕的?” 唐宛宛振振有詞:“關(guān)婕妤會講故事呀,她小的時候去過好多地方,見過蒙古的駱駝見過滇南的大象,講的故事都特別有意思。陛下總是沉默寡言的,太悶了?!?/br> 晏回暗暗磨了磨牙,心說:沒有你在身邊,朕比平時還悶啊……只好說:“朕也會講故事,天南海北貫通古今,你想聽什么都成。” “真的?”唐宛宛眼睛一亮,又稍微遲疑了一瞬,開口有些為難:“那我能笑嗎?” 晏回聽不明白:“這是何意?” 唐宛宛有點窘地摸摸鼻子:“陛下的皇陵塌了,這本該是一件十分嚴重的大事,隨行的暗衛(wèi)都繃著張臉,我身為賢妃更該給陛下分憂才對。可我實在嚴肅不起來,難得出來玩一趟,我好開心的。” 話落還又小心翼翼問他:“要是我一路上都笑呵呵的,陛下會不會不高興?” 晏回:“……” 心中罵了一句蠢蛋。晏回嘆口氣,無奈開口:“朕又沒指望你能辦正經(jīng)事,帶你出來就是為了玩的?!?/br> 唐宛宛頓時樂了,把懷里的花茶和冰糖一丟,叫丫鬟去跟關(guān)婕妤說自己不去了。擠在晏回身邊跟他下棋,還不忘補上一句:“陛下真好?!?/br> 總算把人留在自己的馬車里了,悶悶不樂一上午的晏回終于舒心了。 第56章 客棧 出了京城一路西行, 沿途都是一望無際的曠野,時不時能看見落在山腳之下的小村莊。這會兒正是二月中旬, 離清明還有半月, 天兒不算暖和,地里沒種莊稼, 只種了些長得快的赤根菜, 放眼望去盡是一塊塊綠汪汪的菜畦。 晌午時車隊停了下來,左金吾衛(wèi)提舉賀知舟打馬上前, 叩了叩車窗問:“陛下,附近有一處行宮, 雖多年不用, 但仆從打理得很好, 吃喝穿用一應(yīng)俱全。只是來回要行半個多時辰,陛下可要去那兒用午膳?” 前朝末年的皇帝一個比一個愛玩,留守京中的老臣形同攝政。帝王出行聲勢浩大, 往往每隔三十里地便修有一處行宮,其中有些是富商集資所建, 更多的卻是從百姓身上榨出來的油水。及至本朝將這些行宮精心修繕,出行時有了住處,還得了個好名聲。 晏回掀起車簾瞧了瞧日頭, 覺得晌午挺暖和的,便說:“不必麻煩,打些野味回來,就在原地歇息吧?!?/br> 河水早早地解了凍, 侍衛(wèi)站到河岸上拿著長劍戳魚,一戳一個準,又打了山雞、野兔若干,開膛清理之后往篝火上一架,就算是野營了。 馬車簾卷了起來,唐宛宛下棋下得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往窗外瞅一眼嗅兩口,外頭的烤rou香都傳進來了。一聽侍衛(wèi)說“可以吃了”,她立馬將棋盤一收,拉著晏回下了車。 看到兵士都是席地而坐的,唐宛宛回頭從車里拿下兩塊蒲團來擺在地上,這蒲團是紅素幾人親手編的,因為是給自家主子坐的,都精致小巧,一塊蒲團只有兩只巴掌大小。她一個晏回一個,等到晏回要提袍坐下的時候,唐宛宛忙制住他的動作:“陛下等等!” 然后又跑上車拿了一個蒲團,跟晏回原先那個并排擺在一起,這才笑吟吟說:“陛下坐吧?!?/br> 一旁的道幾公公掩著口笑了,想來賢妃娘娘是嫌陛下屁股大,一個蒲團坐不下。 烤好的兔子rou都片成小片放到碗里了,唐宛宛蘸著醬汁咬了一口,侍衛(wèi)手藝老道,烤出來的兔子rou質(zhì)滑嫩,兔皮上還有一點焦香,野菜魚湯也很有滋味。她一邊吃一邊喜滋滋地說:“這外邊就是跟京城不一樣。” 晏回搖頭失笑:“你傻樂什么呢?才剛走了一個上午,還沒出京城的地界呢,這里尚屬于京郊。” 唐宛宛頓時又頹了。 一行人吃過午飯歇了一會兒就上路,緊趕慢趕,總算在日落之前趕到了一個鎮(zhèn)子。這安河鎮(zhèn)距離京城不遠,南北往來的過路人沒地兒歇息,都要進鎮(zhèn)子里尋個住處,是以十分熱鬧。 侍衛(wèi)找了鎮(zhèn)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入住。臨下車前,晏回給她往頭上罩了一頂帷帽,把整張臉都遮在白紗里。唐宛宛還不太樂意:“為什么要帶帷帽???” 因為常在外邊行走的多是些大漢,性子比較糙,看見個美人指不定要調(diào)侃兩句,圖個嘴皮子爽快;就算他們沒這么荒唐,只是多看兩眼,晏回也會不高興的。這些跟她解釋反倒麻煩,于是晏回面不改色說:“你長得太美,怕把別人的魂兒勾跑了?!?/br> 這句話正正好戳在唐宛宛的心坎里,十分滿意,戴著帷帽下了車。 侍衛(wèi)引著兩人往客棧里行。他們來得有些晚了,提前住進來的是一個晉商幫,三十多個大漢住得散,前院住了十幾個,中院住了十幾個,后院也住了一撥。人倒都挺爽快,侍衛(wèi)本想給些銀子讓他們將里面的院子空出來,這些人卻沒要銀子,拿著行李換到前頭的院兒去住了。 那家領(lǐng)隊的是個比晏回還要年輕的少爺,穿著一身錦袍,頗有兩分儒雅之氣,還帶著十多個仆從,另請了鏢隊護行,一行人中沒一個女子;晏回這邊卻是帶著倆小妾,另有好幾個丫鬟,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模樣,看上去就不像勤勤懇懇做生意的人。 那年輕少爺行出來時跟幾人打了個照面,唐宛宛定睛看了看,長得還挺俊。他旁邊跟著的幾人要么是目光精亮精神矍鑠的老者,要么是臉龐稚嫩的年輕小伙;再往后看,都是抱著刀的彪形大漢,有一個臉上還有刀疤,看著挺滲人的。 大概是看出幾人氣度不凡,這位少爺拱手笑了笑:“敝姓竹,字如晦。要在這客棧中住個三兩日,手底下都是一群粗人,若有叨擾還請原諒則個?!?/br> 金吾衛(wèi)副提舉賀知舟怎敢讓陛下開口作答?他忙接過了話頭:“竹公子客氣了?!?/br> 待幾人走遠,唐宛宛小聲說:“這人好會說話啊?!泵髅魇侨思蚁茸∵M來的,自己這邊要請人家換個住處,換成誰心里都會有兩分窩火,若是遇上脾氣暴的指不定要吵上一架。而這家少爺不光不嫌他們多事,行了個方便還主動示好,實在是太會說話了。 晏回跟著侍衛(wèi)往最里面的院子行,聞言說:“晉商一向以仁義走天下,還有個‘學而優(yōu)則商’的說法,越是家業(yè)龐大的,為人越好打交道。” 唐宛宛一進了客棧就好奇地左右張望,這家客棧共有三進院子,最前頭一個院留作大堂,后頭兩進院子東西南北四面都是屋子,中間再有兩排屋子橫亙,成了一個“皿”字形。每個院子都是上下兩層樓,再在南面開出一道出口。 賀知舟將人領(lǐng)到了地方,恭恭敬敬一拱手:“爺,您往最中間住,周圍一圈都是咱們的人,其他兄弟住在左右兩家客棧,必能萬無一失?!?/br> 晚膳用得簡陋,比宮里自然要差遠了。不過能開店的都有兩分手藝,唐宛宛這么多年來吃遍京城的路邊攤,一點都不挑揀,不管哪兒的吃食都能吃得有滋有味的。 等進了屋,新奇的東西就更多了,墻角立著一張床,前頭有壺門形木鏤裝飾,床外側(cè)擺著一張小小的炕桌,上頭放著一個瓷壺兩個茶盞。這床居然沒有四條腿,而是實心的。唐宛宛蹲下身掀起床被看了看,底下竟是泥砌起來的。 她看得稀奇:“我還沒睡過這樣的床呢?!?/br> “這是土炕,一般是尋常人家用的,你出身富貴自然沒有見過。咱們京城也少見,百姓冬天都在屋里生炭火,都嫌土炕不好看?!标袒卣f。 今日見了不少新奇東西,唐宛宛一整晚喋喋不休:“陛下,晚上的時候那店小二問咱們‘打尖還是住店’,打尖是什么意思?” 晏回說:“就是休息一會兒,吃個便飯的意思?!?/br> “那進門的時候,小廝怎么把咱們的車馬都給牽走了?” 晏回說:“那么多馬擋在店門口會擋了人家生意,客棧后頭有個馬廄,就牽去那兒?!?/br> 唐宛宛點點頭,又嗅了嗅:“屋子里燃的香怎么跟咱們平時用的香不一樣?聞起來味道怪怪的?!?/br> 晏回無奈答:“那是劣質(zhì)的熏香,想來是除異味用的。你在京城用的都是上等香,聞起來自然不一樣?!?/br> “還有這床為什么沒掛床帳?” 晏回聽得心累,自己也不清楚,只能信口胡謅:“現(xiàn)在沒蚊蠅,所以不用床帳。” 也不知她這一晚上怎么攢下這么多問題,活脫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京巴佬。晏回說得口干舌燥,喝了一杯茶解了解渴,問她:“你從沒住過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