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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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呀?!碧仆鹜饟u頭:“我在京城的時候肯定沒住過,從小到大又只去過江南,太爺爺帶著去的,一路上有時住在我太爺爺朋友的家里,更多時候都住在遠房親戚的家里——陛下你也知道的,我家親戚太多了,因為京城花銷太大,好多人都去了別處落戶,天南海北哪兒都有?!?/br> 話剛說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咱們吃完晚飯的時候,那掌柜的為何笑得一臉jian相,問咱們要幾個私窠子?私窠子是什么?” 晏回微微蹙著眉,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尋思著還是得告訴她,她才能消停。于是一翻身把人壓下了,低頭看著她說:“就是從私妓館里喚幾個姑娘過來,做咱倆晚上會做的事?!?/br> 唐宛宛呼吸一滯,不說話了。她還是知道私妓是什么的,眨了眨眼慢騰騰說:“這樣……好像不太好……” 旁邊屋子住著的關(guān)婕妤噗嗤一聲笑了,揶揄道:“宛宛你趕緊睡吧,大晚上瞎琢磨什么呢?”唐宛宛頓時大囧,這屋子墻薄,隔音效果十分得差,這邊打個呼,對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聽到對屋沒動靜了,唐宛宛心說關(guān)婕妤應(yīng)該睡著了,又小聲問:“先前在樓下見到的那些人,陛下說他們是晉商,可商人怎么身上都拿著兵器?后頭還有個男子臉上有條刀疤,看著怪滲人的。” 晏回把她摟進懷里,開始給自家小美人講故事了:“那是晉商,他們從北邊出發(fā),將皮子、藥材等物賣到南邊,再進些布匹、茶葉回來賣。因為路途遙遠,若只是一家一戶做生意是做不大的,晉商往往是一個大家族做買賣,有時甚至整個鄉(xiāng)鎮(zhèn)都入了伙?!?/br> “天下巨賈,三分之一為晉商。這一去一回就得大半年,有時會遇到山匪、水匪、地方豪強,路上必須得有鏢隊護行。而鏢局之中又有好些鏢師曾經(jīng)是江湖人士,身上難免會帶兩分兇煞之氣,這才能不被外人欺負了去?!?/br> “這么厲害?” 晏回笑笑:“你們唐家也有商隊,是賣玉器和木材的,如今已有些規(guī)模了。興許再有個幾十年也能做大?!辟t妃不是隨便納的,家世背景祖宗五代都得一一查明白了,晏回反倒比她還清楚。 唐老爺早早地分了家,這些事唐宛宛不清楚,尋思著回頭去跟太爺爺問問自家的商隊是什么樣。 * 到了次日再下樓,唐宛宛看竹家商隊的目光就不一樣了,滿眼敬仰之色。 大堂是井字形的,四面是屋子,頂上是個大大的天井。大清早沒什么陽光,今日又有些風,竹家的仆從拿出幾張葦席來鋪在地上,將藥材從麻袋里揀出來,通通放到葦席上去晾曬。 這些藥材平日都在鏢車里悶著,容易受潮生蟲,有工夫就拿出來晾晾。 一排藥材唐宛宛只認得兩樣——上等的老山參擺了滿滿一張席子,膠面光亮的驢皮膠也擺了滿滿一張席子。這兩樣都是年份越久越珍貴,唐宛宛辨不出年份,卻也清楚人參和阿膠在京城都是幾十兩起價,人家一帶就是好幾麻袋,妥妥的財大氣粗。 晏回抬起手按在她發(fā)頂上,把她的腦袋扭正,一邊說:“出門在外要懂得避嫌,不能盯著別家商隊的貨物看,這是規(guī)矩?!?/br> 他兩人是從竹家人旁邊走過去的,離得并不遠,竹如晦聽到這話朗聲一笑:“這位老爺嚴重了,小姑娘隨便看,看上什么只管說就是。” 晏回心中一動,心說這是在主動示好了。都說晉商講義氣,出門在外喜結(jié)善緣,此話果真不假。尤其是己方這會兒也扮的是一個商隊,與商路上的朋友交個好總是有益處的。 可他卻聽得心口一堵:竹家少爺喊他“老爺”,喊宛宛卻是“小姑娘”,儼然是把他和宛宛當成是一對父女了。 為了應(yīng)和“富商家主”的身份,晏回往嘴唇上貼了一小撮胡子,臉上也以太醫(yī)特制的藥水涂黑了些;他又一向說話做事老辣,舉手投足間盡顯老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個五六歲。 而唐宛宛行為舉止活潑,本來就長得面嫩,穿的戴的又一向比實際年紀小兩歲。晏回比她大六歲,再加上個跟晏回年歲相當、又跟宛宛十分熱乎的關(guān)婕妤,這就被錯認成爹娘帶著女兒出門了。 ——真是太沒眼力見了,晏回心說。 吃過早膳回了房,他立馬把嘴上貼著的胡子給撕了,又吩咐道己去叫太醫(yī)來,往臉上貼了一張面具,拿過鏡子左照右照,總算跟唐宛宛像夫妻了。 第57章 鎮(zhèn)安 清晨用過早膳, 這就要上路了。 侍衛(wèi)去后院套車馬去了,唐宛宛和晏回等在大堂里, 這時卻見竹家商隊的少主走上前來, 躬身作了一揖。唐宛宛正是莫名其妙,卻聽竹如晦說:“今早是在下眼拙, 錯把夫人認成是您閨女, 還請見諒?!?/br> 唐宛宛偏過臉捂著嘴偷笑,只聽陛下淡聲答:“竹少爺客氣了?!?/br> 竹如晦又從身后的仆從手里拿過來一個小布包, 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來:“這相逢即是有緣。這包裹里頭裝的是些上好的阿膠,夫人拿去泡茶喝是極好的。” 唐宛宛沒敢接, 扭過頭望著晏回, 晏回點了點頭說:“收下吧?!?/br> 沉甸甸的一包阿膠, 唐宛宛接在手中時都有點吃力,怕是得值幾百兩,心說這么貴重的禮必定是有所求。 果不其然, 竹如晦接著說:“我聽您與這位夫人都是京城口音,仆從騎的馬卻是西邊的大宛馬, 又是帶著茶葉往西行的。恕竹某冒昧一問,您可是要去那茶馬古道?” 他見晏回神色莫名,怕被誤解忙解釋道:“前朝時西邊辟出了一條茶馬之道, 這些年南邊的滇商去往西北以茶易馬,來回一趟起碼五倍的利。不瞞您說,我們竹家有心想做這門生意,卻苦于沒有熟人引路, 我瞧您似乎是做這門生意的,若是有門路還請指點一二?!?/br> “竹某別的不敢說,只擔保一點,今后天下各地的晉商會館都可為您開門。若有幸成了事,另有重金酬謝?!?/br> 唐宛宛真是哭笑不得,心說這竹家少主說話做事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要是別人興許會一口應(yīng)承下來??伤麑嵲谑钦义e了人啊,陛下哪里是做生意的富商,明明是假扮的啊…… 晏回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凝視他半晌,跟一旁的道己說:“取我的名帖來。” 竹如晦心中一喜,看樣子自己的猜測挺準,這家還真是做茶馬生意的。昨日傍晚他瞧見這家商隊便有心結(jié)識,畢竟晏回一家子看著就氣度不凡——出門跑商還帶著夫人丫鬟,各個養(yǎng)尊處優(yōu),怎么看也不像是走南闖北的商人;可再看那鏢師,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找的,比他們雇的這群江湖人還要內(nèi)勁深厚。 竹家的仆從有心探問,這群鏢師的嘴巴卻各個比蚌殼還嚴實,連姓什么、哪里人氏、做什么生意都一個字不說。這要是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那種人,竹如晦也不會上前自討沒趣,偏偏人家各個心平氣和,不是瞧不起他們的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 竹如晦越是問不著,心越癢癢,今早聽說這家商隊要上路,本來只想下樓來打個招呼,到了大堂卻見候在門前的鏢師騎著的都是毛色油亮的大宛馬。大宛馬是西邊的名馬,中原普通人家是買不著的,他心中一動,立馬有了眉目,這才有此一問。 道己將晏回的名帖取了來,這名帖是有身份的人才有的,上面會寫有一個人的姓名與職銜,有的還會寫上住址。出門在外戴在身上,若是結(jié)識了新朋友便給人家一張,也好將來聯(lián)絡(luò)。 晏回這名帖卻不一樣,上頭寫著“嚴縝之”兩字,筆力遒勁,另蓋著一枚私印,別的什么都沒寫。這張名帖以云錦為褙,背面繡的花紋十分復雜,竹如晦知道越是身份貴重的人越怕名帖被人偽造,做得越是復雜。他仔細瞧了瞧這張名帖,光是這手字就是一般人學不來的。 ——嚴家?京城哪家富商姓嚴呢? 竹如晦正這么想著,卻聽到這嚴老爺跟他說:“你拿著這名帖,去隴右道的任何一處嚴家票號,把所求之事告訴他便是了,自有人與你交涉?!?/br> 一聽這“嚴家”,竹如晦肅然起敬,滿目激動地問:“您是天下仁商之首——嚴家的人?” 晏回笑了笑,沒有答。 說起這嚴家,也算是盛朝一大傳奇,因為他們將錢莊票號開遍了天下,除了京城以外的任何一個鎮(zhèn)縣都能看到他家的票號。 按理說票號利薄,一百兩銀放出去,一年也不過那么一兩利。做生意的哪有腦子蠢的?嚴家生意做得這么大,早該做些別的營生才對,他家卻只做票號。誰也不知道這么多錢從哪兒來,連嚴家家主是誰,在哪兒起的家都不知道,好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 唐宛宛壓根沒有聽過什么嚴家票號,卻也不明覺厲。待侍衛(wèi)套好了馬車,她跟竹家少爺告了別,跟著陛下上車走了。 竹如晦怔怔望著兩人的背影,等到車馬行遠了他這才回神,立馬解下自己的荷包把里頭的安神香料倒出來,小心翼翼地將這張薄薄的名帖放進去。 身邊跟著他的老頭是竹家的二掌柜,也是一臉震驚之色,喃喃道:“還是少主有遠見,咱們這回是碰著貴人了?!?/br> 上了車的唐宛宛忙把心中疑問問出口:“陛下,為什么你給自己起了個名叫嚴縝之???” 晏回答:“嚴與晏字同音,縝之是朕的字?!彼怀錾捅缓疤樱B真名都沒多少人知道,更別說是表字了。 唐宛宛在手心把這三個字寫了一遍,認真記下了,又問:“那他為什么說嚴家是天下仁商之首?” 晏回笑笑:“民間的私人票號重利,百姓存錢利薄,可貸錢時利息卻高得很,有時甚至高達十之一二,實在可惡;而國庫存銀數(shù)十億兩,放著也無甚大用,不如在各州縣開兩家票號,也不需多,有個幾萬兩銀就足夠周轉(zhuǎn)。民間票號想要繼續(xù)做生意,也得跟著把利降下來?!?/br> 車外騎馬跟著的江致拱了拱手,笑說:“陛下仁慈。” * 馬車又行一日,傍晚時分到了另一個城鎮(zhèn),走在官道之上都能聽到來往的人聲。唐宛宛掀起車簾探了個腦袋出去,一眼望到了城門,還沒等她看清城門上的字,便見前頭的鏢頭打馬一轉(zhuǎn),轉(zhuǎn)向了另一條小路。 她詫異地扭回頭,晏回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說:“今晚不進城,咱們?nèi)バ袑m住一晚?!?/br> 又行了兩刻鐘便到了行宮。這個行宮名為“安泰宮”,比唐宛宛的長樂宮還要大,卻遠沒有宮里那樣的一步一景,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青石板,紅廊柱,白墻灰瓦,看上去十分樸素。除了游廊建在湖水上這一點還算新奇,再沒什么可說道的了。 本以為行宮之中只有一群負責灑掃的仆從,誰知里頭還住著不少人,有那一身儒袍的老叟,也有背著雙劍的女俠,還看見老和尚帶著一群小和尚,紛紛跪地請了安。 這些人并非是常住在這兒的,只是過路而已。因為帝王三五年才出京游玩一趟,光是京城周邊千里內(nèi)就有十幾處行宮,都棄之不用實在可惜。所以下令回京述職的官員,以及有朝廷賜下名帖的名僧仁俠、詩畫書法大家等等云游至此都可以去到偏殿歇歇腳,也算是物盡其用。 這兩日舟車勞頓,路上都沒吃點什么好的,野味和魚湯吃一回兩回是吃新鮮,吃了多了就有些膩味了。這會兒御廚有了食材,都卯足了勁做了一桌好菜。 唐宛宛吃得肚子溜圓,繞著行宮溜達了一圈消了消食,回來洗漱之后就要睡覺了。 晏回晚上睡覺一向是合衣睡下的,這會兒卻坐在床邊開始寬衣解帶了。唐宛宛眼睜睜看著他把外衫和中衣脫了,又把外褲也脫了,心知陛下又不正經(jīng)了,一定是又想做那事了。 她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平展展躺好,像一條主動跳上砧板的魚。晏回被逗樂了,揶揄道:“這回怎么這么主動了?” “反正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前兩天晚上都是進城住客棧的,今天陛下過城而不入,反而來了城郊的行宮。”唐宛宛幽怨地瞅他一眼:“陛下是專門來找行宮的吧?” 晏回解扣子的手頓了頓,十分詫異她的榆木腦袋居然能轉(zhuǎn)過這個彎來,笑得開懷極了:“客棧不方便,就每三日到行宮一歇,朕都記著呢?!?/br> 唐宛宛心說:陛下實在是計慮周詳算無遺策,今日到得不早不晚,趕到行宮正好是晚飯的點兒,吃完晚飯還能做這事。 …… 半個時辰之后,唐宛宛癱在浴桶里不想動彈。每回完事她總要這樣癱小半個時辰,從頭到腳都發(fā)軟,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晏回還得把她從水里撈出來,擦干以后拿被子裹好,又遞了一杯茶到她眼跟前,微笑說:“叫人煮好的阿膠紅棗茶,滋陰補腎養(yǎng)血安神,再好不過了?!?/br> 以前都沒有這杯“事后茶”的,唐宛宛懵了一瞬,接過來慢吞吞喝了兩口,忽然頓住了,滿目悲憤地問:“這阿膠是竹家少爺送的,我本來沒打算收人家東西的,陛下開口讓我收下的時候是不是就想到這一茬了?” 晏回這輩子笑得沒這么爽過。 * 離京第四日,下午時就行到了鎮(zhèn)安縣,比晏回原先計劃的要快上一日,只因這一路上唐宛宛都乖得很。晏回本以為她看到新奇的東西會央著他去逛個街,聽到哪里有好玩的會折個路什么的。誰知宛宛什么要求都沒提,一路順順當當?shù)牡搅随?zhèn)安縣。 鎮(zhèn)安縣是一個大縣,足有四五萬人,此地人杰物靈,本是個好地方。只是因為官道修在它東邊的山陽縣,南來北往的客商都去山陽了,鎮(zhèn)安縣不常有外人來。 也正因如此,晏回一行人為掩人耳目,是分批進的城,五十多個偽裝成鏢師的侍衛(wèi)和二百多羽林衛(wèi)提前進了城部署,留在身邊的就只剩下武功最好的四五名暗衛(wèi)、金吾衛(wèi)提舉賀知舟、關(guān)婕妤、潛淵閣的兩位新臣和三四個丫鬟了。進城之后也沒有忙著恢復身份,而是帶著一行人住到了嚴家商號的地方,另叫人去暗中去聯(lián)絡(luò)那半月前就到此查案的欽差。 鎮(zhèn)安縣街上的商肆都不大,門面也普通,都是前店后屋的格局,也不像京城的大街那樣秩序井然。好些家柜上都沒有人坐堂,得扯著嗓子吆喝一聲才能看到掌柜從后院拐出來。 正是半下午,一排小食肆都冷冷清清的,店門外的招牌上寫的是當家菜,那字歪七扭八,還盡是錯別字。 晏回一家都不想進去,耐不住唐宛宛興致高,他只好挑了一家價錢最貴的,正要抬腳往里走,唐宛宛卻指著對街的一家說:“老爺,咱們?nèi)ツ羌野?。那家的招牌上寫著三四十樣菜,而且老爺注意到?jīng)]有?只有他家的桌椅擺到了街上,這說明來吃飯的人多,店里都坐不下,只能往大街上坐,這肯定是有口碑的老店了?!?/br> 她說得頭頭是道的,一看就是常在市井吃路邊攤的老饕。一行人正要進去,卻聽身后一身吆喝:“客官里邊兒請!” 唐宛宛聞聲扭頭,只見有個面龐黝黑的年輕小伙扛著一袋面進來了,忙給人家讓開道,這才跟在后邊進去。 這小伙進門后放下肩上的面,跑到柜臺前喊了一聲“掌柜”,眉飛色舞地說:“那皇陵之事又有了新進展,聽說……” 掌柜的看見后頭的客人,厲喝一聲制住了小二的話頭:“瓷馬二楞的做啥呢?沒瞅見有啟人來啦?你扛著面往啊達,擱廚房去!” 唐宛宛聽得一愣一愣的,連連扯晏回的袖子:“老爺老爺,這是說什么呢?” 這是陜南方言,晏回也聽不懂。他手下的暗衛(wèi)中卻有能人無數(shù),有兩人是專門學各地方言的,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給賢妃娘娘翻譯。 唐宛宛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十分之強,半頓飯吃下來,嘴里就多了一股子陜南味兒,已經(jīng)能和那店小二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上話了。 晏回啪得在她后背拍了一巴掌,虎著臉:“你給我捋直了舌頭說話!” 唐宛宛訕訕一笑,不敢再學了,端著自己的面碗討好一笑:“這油潑面也是陜南的特色,我出門前看過書的。老爺嘗一口?” 她夾起一筷子面,晏回瞅了瞅,賣相還不錯,就著她的手吃了。晏回打小吃著珍饈美饌長大的,只需舌尖一辨,就能吃出名堂了:油菜煮老了,辣子有點糊,面不夠香,還特別油,勉勉強強能入口。看唐宛宛仍吃得津津有味的,晏回笑了笑,心說真好養(yǎng)活。 他們正吃半截,又有幾個客人進來了,還沒坐下就吆喝說:“鍋盔饃來兩份,多擱辣子,酒菜按老樣兒上!”看樣子是老客了。 很快地,小二端著一只大盤子送上了他們那一桌。唐宛宛瞅了瞅,盤子里頭盛著一張圓餅,這餅足有一寸厚,大得像個鍋蓋。唐宛宛又扭回頭小聲問:“老爺,那是什么?” “不知道?!标袒仡┝艘谎郏骸翱茨泳筒缓贸??!?/br> “話不能這么說,這是人家當?shù)氐奶厣?,就算不好吃也得嘗嘗?!碧仆鹜鹫裾裼性~。 晏回給她叫了一份,只見一張大圓餅平分成八塊,小二又上了一小碟辣醬,笑著說:“這是咱這兒的鍋盔,外酥里脆,一塊管飽。” 唐宛宛夾了一角到自己碗里,這么大塊頗有點下不去口,拿勺子舀了一點辣醬倒上去,找了一條邊咬了一口。晏回問她:“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