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科學(xué)修真的五好家庭、通靈師搞養(yǎng)殖的日子、[陰陽師反穿]自從我抽到了茨木這大佬、忠犬養(yǎng)成計劃[娛樂圈]、單行道,逆行愛、封先生總是很美麗、鬼面將軍寵嬌娘、重生之離老子遠(yuǎn)點、萬人迷快穿記事、終于撩到你
得聞此事,太醫(yī)院院正康大人肝膽欲裂,帶著一群太醫(yī)緊趕慢趕地到了長樂宮。他生平親身經(jīng)歷過兩回大疫,一回在江南,一回在山東,傷病者死其四五,城中多絕戶。整座城令重兵圍成死地,甚至連一口薄棺都買不著,死尸只能丟到亂葬崗去火化。 大盛建朝二百余年,死者過萬的大疫共計一十五次,京城也發(fā)生過一次,可宮里頭從來沒有過啊。以前的師父告訴他,當(dāng)太醫(yī)就是要把腦袋別在腰帶上,康大人卻從未覺得自己離掉腦袋這么近。 康太醫(yī)拿白帕蒙住口鼻、手上裹著布巾去看了看那孕嬤嬤,面上鎮(zhèn)定,可心里卻是突突地跳,低聲喃喃道:“發(fā)低熱,寒戰(zhàn),手心及四肢的膚表有瘀斑,且出血有膿。” “是何病癥?”晏回沉聲問,甚至還往好處想,會不會只是一種普通的膚病。卻聽康太醫(yī)說:“若是老臣所料不錯,這是鼠疫。” 鼠疫。 晏回閉了閉眼,聲音微啞接著問:“她碰過娘娘的手臉,娘娘可會染上?。俊?/br> 康太醫(yī)低著頭不敢看陛下的神色,沉聲說:“鼠疫性烈,正氣稍衰者觸之即病,呼吸便可染病。且一人得病一家染,動輒禍及鄉(xiāng)里。若在兩日內(nèi)發(fā)低熱,便說明是染上病了。” “老臣先開一副急方,令長樂宮每人一日兩次服下。”康太醫(yī)勸道:“陛下先別急,娘娘身子底子好,又一向護養(yǎng)得宜,興許染不上病?!?/br> 晏回聽不進(jìn)去,只揮揮手說:“你去吧。” 經(jīng)太醫(yī)和醫(yī)女一番徹查,近身伺候那嬤嬤的兩個小丫鬟已經(jīng)發(fā)了熱,甚至跟她倆同屋的丫鬟也遭了秧,被帶走的時候幾人還渾渾噩噩想不明白:不過是這兩日精神頭不太好,有點暈暈乎乎的,怎么就染上鼠疫了呢? 唐宛宛醒來時已經(jīng)是次日傍晚了,一睜眼便發(fā)現(xiàn)身邊伺候的人少多了,先前屋子里擠著十幾個人,這會兒只有紅素絮晚和娘親了。 “娘?” 唐夫人正在打如意結(jié),見女兒醒了立馬笑了開,坐到宛宛床邊想要摸摸她的臉。手還沒碰上宛宛的臉,唐夫人又收了回來,叫丫鬟打了水洗凈手,這才重新坐回床前,笑著說:“可算是醒了,都睡了九個時辰了。” 唐宛宛仿佛做了一場夢,身上疼得好像被車輪碾了一遍,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肚子,迷迷糊糊地問:“我肚子怎么還這么大?我記得我好像是生完了呀?!?/br> “傻什么呢,昨天就生完了?!碧品蛉诵Φ貌恍?。 “我生下的兒子閨女呢?” 唐夫人不動聲色,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瞪了她一眼:“在偏殿住著呢。你剛生產(chǎn)完不能見孩子,你這會兒一身汗,坐月子又不能洗澡,只能擦擦身子,萬一給孩子染了病氣就不好了。都是當(dāng)娘的人了,怎么連這規(guī)矩都不知道?” 坐月子不能洗澡是真的,不能見孩子卻是假的。這么半真半假地一說,唐宛宛還真被唬住了,委屈兮兮地問:“一個月不能見孩子???” 唐夫人笑了笑:“得七日,你耐著性子等七日就行了。”太醫(yī)說染上鼠疫一到三日內(nèi)就會顯出癥狀,若是三日內(nèi)沒有發(fā)熱,即說明沒被染上。唐夫人往多說了幾天,就怕有個三長兩短。 這會兒身上還疼得厲害,剛當(dāng)了娘,唐宛宛還沒什么深刻的感悟,想著不過是七天,那就等上七天吧,又問:“陛下呢?” “陛下陪了你一上午呢,這會兒辦正事去了,晚上就過來?!?/br> 而此時的晏回面無表情地坐在刑堂里,雙耳之中充斥著的全是慘叫聲,有的近有的遠(yuǎn),有扯著嗓子嚎啕的,有求神拜佛的,也有低低呻吟的。宮中就這么一個私刑之處,設(shè)在地底下,透不進(jìn)半分天光,明晃晃的燈籠反倒添了兩分詭譎。 “陛下饒命?。 编噵邒呖耷蟮溃骸袄吓叭崭觳采夏隽藥讉€膿皰,心中也是怕得很,想要求個旨找太醫(yī)去看看,可我想著如今正是娘娘生產(chǎn)的關(guān)頭,若是被人知道,我如何能留得性命?老奴想著再熬幾日,等娘娘生了就好了,這才瞞下的!” 這鬼話晏回一字不信,若她只是想瞞下來,該推說身子不適,不能給娘娘接生。可她卻故意去摸宛宛的手,甚至要拿著剪子給女兒剪臍,這番話定是假的。 鼻間全是血氣,鄧嬤嬤死活不招,已經(jīng)暈過去了。晏回手心里攥著個小小的佛墜,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不怕造殺孽,卻怕給倆孩子招了煞。 念及此處,晏回揉了揉眉心,出聲吩咐了一句:“停手吧,別打死人,給她灌點參湯,留著一口氣慢慢審?!?/br> 執(zhí)刑的漢子應(yīng)喏收了刑杖。 長樂宮管事的公公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一行一行照著念:“娘娘是三月初四診出有孕的,鄧嬤嬤三月十九住進(jìn)了長樂宮,身上穿的衣裳一套,頭上首飾一套,另有月事帶一袋、碎銀八兩,并未夾帶任何東西?!?/br> 娘娘有孕是大事,長樂宮伺候了一年的人都得重新查一遍,更別說是從外邊來的了,幾乎沒有隱私,帶進(jìn)來的所有東西都得查清楚。 “這大半年來,鄧嬤嬤出過長樂宮五次,其中兩回是去過內(nèi)務(wù)府的,每回都是跟著長樂宮的宮人去內(nèi)務(wù)府領(lǐng)自己的穿用及月銀,后來長樂宮的份例都由內(nèi)務(wù)府派人送來,她就沒去過了;另三回是去宮門口見親人,她兒子女兒是宮外的人,依宮規(guī)每兩月可至順貞門探望一次,共入宮三次,每回都是搜過身才放進(jìn)來的,并無可疑之處。” 晏回一字一字地琢磨了一遍,“還有什么?繼續(xù)念?!?/br> “鄧嬤嬤曾在去年與何嬤嬤一起給平定侯家的少夫人安過胎,今年八月十九,正是其子滿周歲,那家少夫人往宮里送了兩份禮向兩位嬤嬤致謝?!?/br> 晏回心中一動,“送的是什么?” “兩匹素錦和一妝奩的金飾,盒子里沒有暗匣,錦綢里也沒有夾著東西?!?/br> …… 在刑堂耗了大半日,晏回聽得頭昏腦漲,鄧嬤嬤出入長樂宮時守門的宮人、同行的丫鬟、搜身的女衛(wèi),甚至?xí)r間地點,所有人的說辭都能對得上,竟尋不出任何端倪來,查不出是誰說了謊,一點線索都沒有。 有那么一瞬間晏回甚至在想:會不會那嬤嬤說的是真的?她被老鼠或者跳蚤咬了一口,染了病又不敢聲張,這才忍了好幾天的?可她專門去剪臍又作何解釋? 待出了刑堂,江致唏噓道:“坊間都說娘娘是有大福的,以前微臣還不當(dāng)回事,這回卻是深信不疑了?!?/br> “怎么說?” 江致微微一笑:“要不是娘娘身有福氣庇佑,怎么會好端端地把三個孕嬤嬤調(diào)離了身邊呢?要是鄧嬤嬤常伴娘娘身側(cè),在吃食中動了手腳,后果不堪設(shè)想,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晏回扯了扯唇,眼中浮起了兩分笑——那是因為宛宛嫌她們嘮嘮叨叨煩人得很,又因為這是母后指來安胎的人,她不好明著嫌棄,于是裝了兩天頭疼,把人調(diào)到了偏殿去。 太醫(yī)說鄧嬤嬤染上鼠疫已有三五日,長樂宮卻一直沒人察覺。這會兒是深秋了,厚衣裳一裹,丁點都瞧不出來,手心里生的膿皰虛握著遮掩一下便可,這是在太后身邊跟了好些年的嬤嬤,誰會讓她打開手心去看看手洗得干不干凈? 要不是昨日宛宛生產(chǎn)時,晏回就坐在床邊,位置低,那嬤嬤拿著剪子上前時又離得近,晏回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她手心里的膿皰。要不是如此,怕是得中招了。 冥冥之中竟似真有天意庇佑著他們一家,宛宛把人調(diào)離了身邊;晏回看到了嬤嬤手心里的膿皰,把人踢了開,沒讓她碰到女兒;之前醫(yī)女為了討賞,搶著給兒子剪了臍,也沒讓那嬤嬤沾手。 樁樁件件,都是天意。 不過片刻功夫,晏回眼中的笑意就斂了去。因為這事一點頭緒都沒有,像兩月前那醫(yī)女亂說話嚇唬宛宛的事一樣斷了線索,是何人指使、通過何種方式、哪些人是jian細(xì)都查不出來,仿佛只是無心之失。 這會兒疑心病洶洶來襲,晏回連在長樂宮中呆了一年的紅素幾人都不敢深信,無論是臉熟的臉生的,看哪個都覺得可疑,非得把人盯一遍才能稍稍安心。 從刑堂出來更衣沐浴之后,晏回又順路去慈寧宮看了看倆孩子。剛吃過奶睡下了,并排排躺在安著護欄的小床上,攥著小拳頭睡得很是香甜。 晏回隔著兩步距離靜靜看著,笑得微微發(fā)苦:當(dāng)?shù)膩砜醋约液⒆舆€得拿帕子蒙著半張臉,真是沒誰了。那天孕嬤嬤碰過宛宛,他又天天跟宛宛臉對著臉的,生怕自己也染上了病。 再想想宛宛,得好幾天看不到孩子,晏回心疼得眼睛發(fā)酸。 “皇兒,你當(dāng)真不要搬到養(yǎng)心殿去住一段時日?”太后勸道:“你若出身尋常人家,妻子尚未脫險,你便該在床前照顧,母后絕不攔你??赡闵頌榈弁?,身上尚擔(dān)負(fù)著江山社稷,怎么能如此荒唐?萬一……” 晏回?fù)u搖頭:“兒臣若不在她面前,宛宛會多想?!?/br> 瞧見太后欲言又止,晏回溫聲說:“母后且寬心,已經(jīng)一整天了,宛宛沒有發(fā)熱,寢殿伺候的宮女也無人抱恙,再等兩日就能確定脫險了。”這會兒只影響了伺候那嬤嬤的兩個丫鬟,還有跟那兩個丫鬟同屋的幾人。 太后嘆口氣,又問:“可有去德妃那里查查?” “德妃這大半年吃齋念佛,派去的幾名暗衛(wèi)日日不離韶寕宮,不會是她?!?/br> “那程家呢?”太后低聲說:“母后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心眼太小,每回遇上事總是會往那老賊頭上想?!?/br> 晏回苦笑道:“就算懷疑程家,也得抽絲剝繭一路沿著線索摸過去,可如今一點頭緒都沒有?!?/br> 太后沒話說了,晏回又伸長脖子往床上望了一眼,轉(zhuǎn)身回了長樂宮。 他進(jìn)寢宮時,唐宛宛剛解了手,疼得眼淚汪汪的,委屈兮兮地喊了一聲:“陛下!” 晏回上前握住她的手,低頭親她一口:“醒了?” “你去看了孩子沒有?咱孩子什么樣我還沒見著呢?!碧仆鹜鹦÷暫吆撸蛱焐麓髢鹤拥臅r候她掀起眼皮瞧了一眼,當(dāng)時疼得厲害,早忘了什么模樣,只記得特別丑。 晏回叫紅素取來紙筆,他記性好,畫功也好,用兩刻鐘給倆孩子各自畫了一張小像。唐宛宛拿到眼前瞅了瞅,立馬被嘴里還沒咽下去的粥給嗆著了,咳得聲嘶力竭的,動作稍稍一大,身下更是疼得要命。 “怎么能這么丑呢?”唐宛宛淚眼婆娑地說:“我這么好看,陛下也這么英俊,怎么他倆一個比一個難看?” 唐夫人沒好氣地說:“可拉倒吧,你剛生下的時候比這還難看呢,腦袋是尖尖的,十多天之后才長圓。還因為時常朝右側(cè)睡,把頭給睡偏了,我跟你爹得拿根帶子把你綁在左邊睡,不能讓你翻身。” “真的???”唐宛宛被唬住了,一時也分不清她娘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轉(zhuǎn)頭又瞧了兩眼畫像,喜滋滋地說:“沒事,都說小時候丑的長大了就好看了?!?/br> 懷孕不好受,生孩子不好受,坐月子也不好受。唐宛宛一直沒出過寢宮的門,連下地都少,壓根不知道長樂宮少了十之七八的人,有的被抓去審訊了;有的染了疫病被關(guān)到東長房去了;有的年紀(jì)小,藏不住事,都遣回了內(nèi)務(wù)府。只留下她最親近的紅素幾個,來維持表面的和平。 這么大的陣仗自然瞞不過宮里人,都在暗暗揣測長樂宮這是怎么了。鼠疫的消息卻瞞得好好的。 唐宛宛唯一詫異的是為什么屋子每天都要擦灰,把犄角旮旯都要擦一一遍,丫鬟每個時辰都要洗手,還有她用過的茶杯和被褥每天都要換。 她只當(dāng)所有的產(chǎn)婦都是這樣的,還覺得這習(xí)俗挺新奇。 第78章 孩子 先前懷孩子的時候就夠悶的了, 這會兒坐月子更甚,唐宛宛只能坐在床上, 偶爾丫鬟會扶著她下地走兩圈, 這就算是最大的運動了。 唐宛宛捏著鼻子灌下一碗藥,忙抓了一小塊冰糖入口, 皺著臉哼哼:“陛下就是騙人的, 我剛懷的時候你說剛懷上不能跑跑跳跳的,等四五個月就隨便我出宮去玩, 后來呢?我五六個月的時候你說每頓只能吃七分飽,大魚大rou都不能吃, 還說生完孩子隨我怎么吃?!?/br> “可這會兒呢!”唐宛宛瞪他:“不光沒有大魚大rou, 每天只能喝粥, 還得喝兩大碗藥,苦得要命!” “這……”晏回啞口無言。以前他一直自詡為一言九鼎,宛宛要是不說, 晏回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食言這么多次了,這會兒看人不高興了, 只得絞盡腦汁地哄。 她白天睡大半天,晚上一點睡意都沒有。唐宛宛安安靜靜躺在他懷里,剛對兩個沒見過面的小家伙升起兩分想念, 一眨眼陛下畫的兩張小像又從她腦袋里跳出來。 嘖,真丑,心里剛升起的兩分想念立馬歇下去了。 她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贅rou愁眉苦臉:“我還以為生完了孩子,肚子就唰得一下變平了, 可怎么生完了還是這樣?。慷亲由线€長了好多皺紋,這得什么時候才能減下去啊?!?/br> 晏回時不時就要摸摸她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fā)熱,聞言翹了翹唇角說:“不會很久的,趕明兒醫(yī)女就會來給你揉肚子了,幫助排惡露,收肚子?!?/br> 到了次日,果然有醫(yī)女來了,把寢殿里所有門窗都關(guān)好,防止傷了風(fēng),然后掀起唐宛宛的衣裳,按著她的腹部朝一個方向揉。最開始幾下揉得特別用力,唐宛宛疼得眼前一黑,慘叫連連,那日生孩子的記憶全部回來了,忙要格開她的手。 “你做什么呢!怎么使這么大的勁兒?”寢宮里所有的丫鬟都怒視著那醫(yī)女,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扭住送到陛下面前去,歸到了“壞人”的行列里。 醫(yī)女哭笑不得,有心想辯解說“排惡露就是得這樣揉”,可轉(zhuǎn)念想想長樂宮最近人心惶惶的,丫鬟總怕她家娘娘身邊有壞人。她盡職盡責(zé)反倒不討好,于是辯解的話就沒出口,把手勁放輕了些,多揉一會兒也就是了。 等醫(yī)女走了,唐宛宛叫人拿線尺來量了量腰,三尺長的線尺只留出短短一個頭來,丫鬟給她報數(shù):“娘娘,二尺八多一點?!?/br> 唐宛宛聽得咋舌不已,這得什么時候才能變回原來的小蠻腰??? 盡管長樂宮里生了鼠疫,消息卻沒傳到外頭去,為讓眾臣安心,洗三禮照樣得辦。 唐老爺性子有點不著調(diào),宮中生了鼠疫的事連他也被瞞著,只得了宮里頭的口信兒,知道宛宛生下了一對龍鳳胎,什么樣卻是見不著,每天在宮外頭抓心撓肺得想夫人想閨女想外孫,洗三禮上總算能見到了。 滿朝三品以上的大臣和誥命夫人都來了,統(tǒng)共卻只有六個人能抱了抱孩子。抱到小皇子的是何太傅,劉老將軍,還有唐老爺;抱到小公主的是太后外祖家的幾個表姐妹,這便是無比的尊榮了。 “哎喲,瞧這機靈勁!”唐老爺樂顛顛地接過了外孫,掂了掂重量心疼得要命。都說雙胞胎身量小,聽人說一個四斤二,一個三斤七,看模樣就比單胎小,連哭聲都不響亮,癟著嘴跟奶貓兒似的哼哼。 “大人不能掂?。 蹦虌邒呖匆娞评蠣敱е』首拥嗔说?,直嚇得心驚rou跳,兩手在下邊接著,生怕他把小皇子給摔了。 到底是五個孩子的爹,唐老爺抱孩子的姿勢比奶嬤嬤也差不到哪去,唯一可惜的是只抱到了外孫子,外孫女被女眷圍著,不讓他抱。 原本洗三禮該所有的大臣和誥命夫人都上前摸摸孩子,在澡盆里添幾個金豆子,另外送上兩句吉祥話,這回卻全都省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晏回能信任的實在不多。 看在眾臣眼里,卻是陛下緊張得過度了。換個角度想,陛下對小皇子和小公主如此厚愛,想來立太子的事該提上日程了。 唐宛宛還在坐月子,洗三禮沒能去成,近身照顧小殿下的絮晚腦子活泛,專門把洗三禮上的諸事都記了下來,回來給唐宛宛學(xué)嘴:“娘娘不知道,那些誥命夫人的嘴可巧了,把兩位小殿下夸出了花兒,說他倆像天上的仙童一樣伶俐可愛,從沒見過這么聽話的孩子;還說陛下龍精虎猛,一胎抱倆,是大盛朝史上唯一一個生了龍鳳胎的皇帝?!?/br> 唐宛宛笑得肚子都疼了,坐直腰不敢再笑了,又問:“還做了什么?” “要由兩個全福姥姥把小殿下抱起來,拿一截青蔥段去點一下小殿下的腦門,蔥與‘聰’諧音,據(jù)說點這么一下就能開了竅;還要拿布巾蘸著金鯉盆里的水沐浴,說是能消災(zāi)免厄,萬事順?biāo)?。?/br> 絮晚想了想,“沐浴之后,還要把兩位小殿下的胎發(fā)都剪一小段下來,交給匠人做成胎毛筆,將來等小殿下們長大了,留給他們作紀(jì)念。” 唐宛宛聽著就有意思,可惜自己沒能看上,都三天了,她卻還沒瞧見自己肚子里掉下來的心肝是什么模樣。 等晌午時晏回回來了,宛宛酸溜溜地說:“都是夸陛下龍精虎猛的,要么是夸倆孩子伶俐可愛的,怎么就沒人夸夸我呢?明明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