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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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頭降環(huán)視四周也沒感覺到施法人的尋在,心下暗道糟糕,這次恐怕是遇到高手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飛頭降略一思索就做了決定,可是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被他鉆破的玻璃空洞像是被布了什么陣法,只要他想出去,就會撞到禁忌彈回房間。 一擊不得手,偷跑也沒用。 飛頭降整個降頭都要感覺不好了,他停在房間的上面,轉動著自己的頭顱四張看:“大家好歹也算是半個同行,閣下放我一馬,我保證不會再來找麻煩。” 飛頭降說完,過了好一會兒,阮蒙才慢慢悠悠登了臺:“你做過的錯事不少了,是時候上路了……” 面前的這個人類白白凈凈,看上去完全沒有什么殺傷力。飛頭降自然不愿意束手就進 ,他看著阮蒙這幅模樣,下意識就把好看跟沒實力劃了等號。 或許只是符咒厲害,要是能喝干他的血,比著吸食胎兒來的更滋潤。 打定了主意的飛頭降放低了飛行高度,擺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對著阮蒙嘆息道:“這么多年了,我做的錯事太多,我也早想收手了……” 飛頭降說著話,“嗖”的一下就朝著阮蒙飛了過去,咧開大嘴露出一排尖尖的獠牙。 眼看那顆頭顱已經(jīng)來到自己面前,阮蒙冷冷勾起嘴角,手里捻了訣,只等飛頭降自投羅網(wǎng)。 可是還不等阮蒙動作,長在他頭上的樹芽突然抽了枝,一下抽在飛頭降的前額上。 “嗞啦……” 飛頭降慘叫落地,額頭冒著輕煙滋滋作響。 阮蒙連忙上前,拎起頭顱查看,就見原本平滑的臉面好像被什么東西腐蝕,留了一道明顯的印子。 這下可好,本來只要簡單清理就能用,現(xiàn)在還要再往上面植皮修補才可以。 差距到阮蒙的情緒變化,樹芽趕緊變化原樣一動不動,仿佛剛才下手的不是它一樣。 第11章 我就單純做個頭 秦朗跟孫書蓓躲在客房,心緒不寧。 房里按照阮蒙的建議開了古典音樂,可是秦朗還是靜不下心。 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那飛頭降來了沒有,如果是來了,阮蒙能收了它嗎? 孫書蓓握住秦朗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肚子上。 “寶寶動了!”血脈之間總是會有一種奇妙的歸屬感,孩子的胎動分散了秦朗的不安,他對著妻子咧嘴笑笑,模樣難得有些憨,“寶寶踢你了對嗎?” 孫書蓓抿嘴,眉眼溫柔:“不是踢我,是想跟爸爸打招呼。不要擔心,都會好的?!?/br> 妻子的溫柔像一劑良藥,秦朗沒來由的就輕松了許多。 正想說什么,阮蒙就打來了電話。 秦朗接起電話就問道:“阮先生,飛頭降來了嗎?” “來過了?!?/br> 秦朗大驚:“啊,那要怎么辦???” “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臥房陰氣重,今晚先不要回去。等明天開窗通風,烈日暴曬三天就可以了。” 腦補的世紀大戰(zhàn)沒有發(fā)生,問題就輕松被解決。秦朗放松的同時略微有點遺憾,男人骨子里對于未知事物總是有著清冽的好奇感。 “阮先生,那我現(xiàn)在出去找你嗎?” 阮蒙道:“我已經(jīng)往回走了?!?/br> “???這么快!對了,還沒問收費價格還有我要怎么把酬勞支付給你呢?” “不必了?!?/br> “那怎么行?” 阮蒙難得溫聲解釋道:“我跟你爺爺是舊友,就當為朋友走一趟吧。更何況,”阮蒙說著話,瞥了一眼放置在副駕上的布袋,繼續(xù)道,“我并沒有白走一趟……” 阮蒙拎著布袋回到家,剛到門口,白虎就已經(jīng)開門迎了上來。 “唔,怨氣好重?。∧氵@是從哪里搞來的腦袋?” 阮蒙瞇瞇眼:“我說過 ,會有人自己割下腦袋給我的?!?/br> 一進實驗室,阮蒙穿好隔離衣、戴好手套,把飛頭降從布袋里面拿了出來。 頭顱在桌上滾了又滾,想要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下了什么禁制,根本飛不起來。 飛頭降半只眼睛被腐蝕掉,只能用一只眼睛看向阮蒙,以及他頭上的樹芽。 此時此刻,飛頭降懊悔不已。 早知如此,開始就不該尋個富人來下手。想要請到這種本事的通靈師,估計是花了不少錢財。 錢財…… 想到這個,飛頭降的眼睛倏地一亮。他恭敬看著阮蒙,擺出一副可憐姿態(tài):“先生,我有很多很多的錢財,如果你放過我,我愿意將所有的資產(chǎn)悉數(shù)奉上?!?/br> 阮蒙只是忙著準備手術器材,沒有搭話。 飛頭降不肯放棄,繼續(xù)說道:“我還有很多美人的聯(lián)系方式,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給你搞來……” 原本休眠的樹芽忽然動了兩下,隱隱有抽芽痕跡。明明就是兩棵小樹芽,卻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殺氣。 飛頭降趕緊閉了嘴,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他可是嘗過樹芽的厲害,那種被腐蝕被撕裂的疼痛,比他當時割頭修煉飛頭降來的更痛苦。 想到自己的過往,飛頭降又開始打同情牌:“先生,要不是逼不得已,誰也不想被練成降頭啊……” 降頭是一種古老的邪術,降頭師大多通靈,借用降頭術或害人或謀財。 飛頭降更是陰毒,且非常人能修煉成。 降頭師需割下自己的頭顱練習飛頭降。 最開始的時候,功力有限,頭顱飛起的時候往往連帶腸胃一起且飛不遠。直到熬過七七四十九天,飛頭降的頭顱才能離開身體去別的地方。 修煉成這種邪術,就代表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條生靈性命。 阮蒙鼓搗手術器材時,難得看了飛頭降一眼。飛頭降見狀,以為是喚醒了人類自以為是的同情心,越發(fā)賣力的說起來自己的故事。 “先生,我做這個也是身不由己。您一看就是面善之人,會有大造化,就請放我一馬吧……” 阮蒙沒搭腔,進去拿了什么東西出來。 飛頭降還要說話,忽然就被膠帶糊住了嘴巴。 從頭到尾,阮蒙一句話都沒說。 可是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寫在了臉上—— 聒噪,煩。 無頭鬼接到白虎的通知,當下打了鬼車來到了觀財書店。 一見白虎就急忙開口問道:“是真的找到頭顱了嗎?” 白虎剛吃了餓死鬼送來的貓咪零食,肚子撐的滾圓,躺在陽臺搖椅上曬著太陽。 它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腦袋躺在前腿上,做了肯定回答:“電話里不就說了嗎,是真的啊。” “太好了!”無頭鬼兩手合十,擊在一起,自己終于要有頭了啊。 正說著話,阮蒙從實驗室里出來,問道無頭鬼對于臉面有什么要求。 無頭鬼搓著手,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其實能有頭就很開心了!我也不知道該提什么要求……不過我聽說,好像臉皮白一眼,眼睛大一點,鼻梁挺一點會很好……先生,這個可以做嗎?” “可以是可以?!比蠲梢暰€在無頭鬼身上打量了一眼,面色有點怪異,“只要是顧客提的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的?!?/br> “那好那好!”無頭鬼樂呵說道,“我就想要剛才說的那種頭臉,只要好看點討喜點就行。” “嗯。你跟我來一下?!?/br> 無頭鬼跟在阮蒙身后,因為太過興奮,腳步急切。眼看就要撞上客廳茶幾了,八爪魚趕緊卷住桌子往回一拉,給無頭鬼讓了路。做完這些,八爪魚又繼續(xù)自己的工作,甩著爪子做售后。 阮蒙聽到后面的聲響,可疑放慢了腳步,好讓無頭鬼跟上。 阮蒙喊無頭鬼進了來,為的就是對比一下頸部尺寸到時好連接。飛頭降被糊住了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腦袋被放在一個無頭鬼的身上比量。 腦袋里面一個激靈就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是要把自己的腦袋拿給別人用啊。 做完尺寸記錄標注好以后,阮蒙就跟無頭鬼說了下時間:“改臉是個細致活兒,我盡快做,一個月以后你再來吧?!?/br> “好的好的?!睙o頭鬼興奮搓著手,想到什么又問道,“那錢我現(xiàn)在轉嗎?” “先交定金就好,尾款等到做完手術再轉吧?!?/br> “好!” 送無頭鬼出門的時候,阮蒙最后確認了一遍:“你說想要一張白嫩的臉對嗎?” “對的呢!” 所謂一白遮三丑。 想到自己即將有一張好看的臉跟一個完整的身體,無頭鬼開心的不得了。下車的時候給鬼司機多付了一倍的辛苦錢,哼著小曲回了自己的住處。 與此同時,阮蒙正在實驗室里開始自己的植皮大計。 飛頭降被固定在手術臺上,阮蒙處于人道主義意識,還是暫時封閉了他的神經(jīng)。 仔細觀察了一下飛頭降的面部皮膚跟頭骨走向,阮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大手術。 即便是不被腐蝕,飛頭降這張臉跟無頭鬼要求的白凈白看也差的很遠。 因為戾氣重,飛頭降的整張臉都是一個陰狠面容。 阮蒙嘆口氣,還是決定從里到外整修一遍。 他先用朱砂涂在手術刀上,一點一點剝離了飛頭降的面皮。然后拿了鋸子、銼刀,削去了飛頭降的下頜骨,打磨修整好,這才往上一點點貼臉皮。 整容是個細致活兒,不多時,阮蒙額上就出了汗。汗珠順著阮蒙的前額往下,眼看就要滴到眼睛里。樹芽迅速抽了枝,纏了桌上的手帕幫著阮蒙擦了汗。 阮蒙手上不由一頓,抬眸看了一眼鏡子里的畫面。 這是樹芽第一次,在非夜晚的時候抽枝發(fā)芽。盡管已經(jīng)糾纏了兩百年,對于這個樹芽,阮蒙還是既熟悉又陌生。 阮蒙停頓了一會兒,低頭繼續(xù)自己的手術。樹芽愣怔了一下,接著歡喜扭扭枝椏,卷著帕子不時給阮蒙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