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隋宋抽了抽鼻子,不說話了。 寧也對他笑了笑:“別氣了,齊煊樓跟我們的關系也不見得就比別的老板強多少,別人的氣能受,他的當然也可以。你要真替我想,就趕緊混出個模樣,我?guī)У娜舜笈苾?,我才能擺架子不是嗎?!?/br> “我就不想看你這樣?!彼逅梧洁?,“我他媽真沒用,從小到大都是你替我擦屁股?!?/br> 電梯到了。 寧也推著隋宋往外走:“咱們兄弟還說這樣的話啊。你趕緊紅,紅到別人排隊求我,就算對得起我了?!?/br> 隋宋切了一聲。 伺候寧也躺下,隋宋也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了。寧也其實倒也算不上醉,就是胃里翻騰,其實根本睡不著,強撐著等隋宋走了,又起來往衛(wèi)生間跑。 好久沒有這么抱著馬桶等吐的感覺了。 寧也在洗手間犯惡心,外頭手機一直在響。他聽見了,但是不想理。 不管誰他媽打電話,不管天大的事兒,今天他都不想接了。 隔了會兒又有人按門鈴。 寧也以為是隋宋過來了,心想隋宋這個傻逼走之前就不能拿一下房卡嗎,自己都快要掛了他還特么添亂,虧他剛剛還口口聲聲要替自己分擔。 就他這樣兒辦事的,不負重就不錯了,還分擔。 門鈴一直在響。 寧也認命地掙扎起來去給隋宋開門,邊開門邊罵隋宋:“你他媽煩死了……” 話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撈住了胳膊。 陌生而熟悉的氣息傳了過來,寧也連胃里的那股翻騰感都仿佛停滯了。 齊煊樓牢牢撐住寧也的手臂,關了門,把他往床邊帶。寧也現(xiàn)在沒法跟他計較,甚至一晚上就數(shù)齊煊樓灌他灌的多。他到了床邊挨著床沿坐下,耷拉著頭,雙手撐在床邊,伸出一只手對齊煊樓擺了擺:“別煩我,該干嘛干嘛去。” 齊煊樓窸窸窣窣的,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在床頭柜,然后蹲在了寧也面前。 寧也撩起眼皮看了看他,見他把外套脫了,又垂下了視線。 齊煊樓問:“你平常就是這樣工作的?” 寧也點點頭,又搖搖頭。 齊煊樓輕輕吸了吸鼻子:“你喜歡娛樂圈?還是為了隋宋?” 傻逼才現(xiàn)在跟他說話,寧也想,你他媽再瞎bb老子要吐了好嗎。 齊煊樓大概也看出寧也這會兒不好受,輕輕嘆了口氣,起身又把床頭柜上放著的塑料袋窸窸窣窣地提走了。 過了會兒,他重新蹲在寧也面前,遞到他嘴邊一個溫熱的吸管:“來,喝點解酒藥能舒服點兒?!?/br> 寧也又抬頭看了看他,只見他神色平靜,仿佛這幾年之間毫無縫隙。齊煊樓粉飾太平的水平還是這么厲害,寧也看著他就忍不住想笑,于是就勾了勾唇角,輕輕笑了笑,又忍不住耷拉著頭哼哧哼哧笑了幾聲,最后悠長地嘆了一口氣。 齊煊樓蹲在寧也面前,看著他笑。 寧也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問:“你恨我嗎?” 第47章 寧也問, 你恨我嗎? 齊煊樓蹲在他面前, 給他遞了遞解酒藥讓他先喝著:“別說話了, 喝藥?!?/br> 寧也邊喝邊從齊煊樓手里揪出藥瓶, 幾口吸完了一管,把空瓶子捏在自己手里。 齊煊樓又輕輕抽走了,起身去扔掉。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連鞋都換了。 寧也惡心難受,沒空跟他斤斤計較, 揮手打發(fā)了他一下:“先走吧,我沒事兒,睡一覺就行了?!?/br> 齊煊樓低頭看著寧也頭頂?shù)陌l(fā)旋兒,問:“你帶的睡衣呢?在包里?” “煩不煩啊你?!睂幰舶腴]著眼發(fā)脾氣, “麻溜滾?!?/br> 齊煊樓一把推在寧也腦袋上, 把寧也仰面推倒摔進床上。 寧也手軟腳軟有個屁的戰(zhàn)斗力,在柔軟的床上彈了兩下, 瞪著眼睛罵人都罵不動, 再看齊煊樓都已經(jīng)不在眼前了。 外面?zhèn)鱽砝湵焕_的聲音。 寧也東西不多,來這邊也就住一天,就隨手拎了個隋宋給的speedy40當行李包。齊煊樓從包里找出寧也帶的睡衣和床單, 過來把寧也扒拉著來回打了兩個滾鋪好了床單,又給他脫襯衫。 寧也氣的罵人:“誰讓你碰我東西了?” “再不閉嘴我不光碰你的東西?!饼R煊樓咬牙切齒地威脅他, 目光從寧也臉上一直往下,又打了個轉回到他臉上,幫他解開襯衫扣子, 整個上半身全露了,粉色的兩個點和延伸到西服褲子里的腹肌毫無遮掩,“抬手?!?/br> 寧也不情不愿地把胳膊從襯衫袖子里縮出來,又反著程序穿了遍睡衣。 齊煊樓面不改色地幫他扣好了扣子,喉頭滾了滾,又起身去拿睡褲。 寧也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沖進了衛(wèi)生間,摔上了門。 齊煊樓站在門口問他:“想吐嗎?” “不。”寧也把馬桶蓋翻下來,自己坐在上面,“遞下睡褲。” 齊煊樓打開門把睡褲給他扔進來——寧也能自己穿,也好。 他媽的再看一次下半身裸體,今晚就沒法睡覺了。 寧也在衛(wèi)生間鉆了半天,哆哆嗦嗦?lián)Q了衣服,心想齊煊樓他媽的是故意找事兒吧,半夜不回家杵在外面,他是想干嘛? 又覺得自己一身酒氣犯惡心,好想洗個澡。 折騰了會兒,解酒藥可能起點作用,胃里沒剛剛那么撓的難受,寧也扶著墻出來,見齊煊樓重新鋪展了床,雙腿交疊放在床上,正靠在一邊的床頭上看手機。 寧也一頭栽在他旁邊,臉朝外,蜷著身體,單手扶著胃部閉上了眼。 酒精涌上來,他迷迷糊糊睡著了。 齊煊樓聽到身旁的呼吸逐漸粗重平緩起來,湊過去看了看,見寧也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悄悄起來,到衛(wèi)生間去用熱水擺了毛巾,幫寧也擦了臉和脖子,胳膊和手,又卷起他的褲管擦了腿,幫他脫掉襪子擦了一遍腳。 他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別人,但是現(xiàn)在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能做的。 擦完了寧也,齊煊樓自己去洗了個澡,準備在這里湊合一晚上。他洗完澡關掉衛(wèi)生間的燈,外面就只留著一盞地燈了,寧也還是剛才的姿勢,占了半張床,安靜地躺著。 齊煊樓慢慢走過去,坐在寧也床邊的地毯上看他。 他剪短了頭發(fā),只有前額稍長,這會兒沾了水胡亂地朝天翹起來。鼻梁依舊高挺,唇抿著,看起來薄薄的,靠上方這側的耳朵上,有個耳洞,但是沒戴耳釘。 睡衣扣子扣的完整,領子還有一半沒翻好,壓在里面,露出來的脖子臉蛋在燈光下有種溶溶的光芒。 齊煊樓輕輕捏了捏他打過耳洞的那個耳垂,涼涼的,像一股清冽的溪水順著他的指尖,漸漸從寧也那里流淌到了他的心上。 那些想過百千遍的愛啊恨啊,也不過就是這樣。隔了好幾年,還是只因他心動,只為他心跳。 倒是燈光幽暗如紗,萬水千山也只是今天。 第二天寧也醒來的時候,齊煊樓早就起來工作了,正在外面對著窗戶打電話。 寧也搓了把臉,腦殼兒疼的要炸裂。 好久沒宿醉過了,真是不太習慣。他翻身起來,去衛(wèi)生間洗澡。 齊煊樓掛了電話聽到水聲,知道是寧也起來了,于是又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送吃的來。 寧也洗完澡出來沒多久,吃的就送上來了,還有他被熨好的衣服。他帶了換的衣服,只是在包里放著肯定皺了,應該也是一大早齊煊樓叫人來拿走去熨一下的。 其實不用那么講究,今天寧也本來就打算和隋宋回榆城的,皺也沒關系,到家在換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是熨過就熨過了,不是什么大事。 齊煊樓招呼寧也來吃飯,寧也坐在沙發(fā)上擦干了頭發(fā):“你昨天本來想過來跟我說什么?” 齊煊樓看他一眼,幫他擺好筷子:“談談價?!?/br> 這又是睜眼說瞎話了。 寧也喝了口茶:“開盤站臺按分鐘算,一分鐘四萬。代言高一些,打包一千萬吧?!?/br> 這個價格對隋宋現(xiàn)在的咖位來說,高的離譜了, 齊煊樓點點頭:“回頭我這邊加點預算?!?/br> 財神爺想撒錢,寧也就看他裝逼不說話。 吃完飯寧也去錢包里找出帶過來的現(xiàn)金支票,遞給齊煊樓:“給?!?/br> 齊煊樓不接:“什么意思?” “車錢,房錢。”寧也又把他的護身符放在茶幾上,“我都賣了。你的那份股權讓渡書我也撕了,你放心接著干,我不要?!?/br> 齊煊樓搖頭。 寧也把支票也放在茶幾上,和護身符并排:“你的東西,還給你。” 齊煊樓還是搖頭:“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不想要你扔了吧。” 寧也勾起護身符:“這個也扔了?” 齊煊樓看了眼羊脂玉牌,勾起唇角笑了笑:“也不是真能心想事成保佑人的東西,想扔就扔了吧?!彼酒饋?,“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你如果今天不回榆城的話,晚上我請客。隋唐這兩天應該也在洛安,正好連他一起叫上。” 隋唐很早就開始榆城和洛安兩邊跑,齊煊樓認識他并不讓人意外。 而來和齊煊樓他們談合作,本來并不需要隋宋過來的,但是隋唐在這里,隋宋順便來找他哥辦點事兒。 齊煊樓只是看到隋宋也跟著來了,就猜到了隋唐這幾天也在洛安。 這腦子,不愧是得過國際奧數(shù)金牌的人。 其實不光隋宋找隋唐,寧也也要找隋唐談點事。 早飯后寧也去敲隋宋的門,十點了他還睡著,一頭白毛亂糟糟的,從貓眼看了看是寧也,給他開了門,打著哈欠:“你好點兒了嗎小六?” “趕緊收拾,中午我約了你哥?!睂幰泊咚俺酝觑埾挛缥覀兓赜艹??!?/br> 隋宋鉆進衛(wèi)生間去洗澡,聲音隔著門傳出來:“你給我哥打過電話啦?” “打了。”寧也靠在衛(wèi)生間門上給隋宋說話,“你見你哥能不能說兩句好聽話???跟你哥倔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來勁啊?” 隋宋開了花灑:“知道了!寧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