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駱乾北見手術結束,主刀醫(yī)生出來的時候,他本能的站了起來,隨后又坐了下去,僵硬地堅挺著脊背,忍受著槍傷帶來的痛苦。 主治醫(yī)生摘下口罩,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激動地對顧森夏說: “顧小姐,您母親的手術很成功,恭喜!不過,這么大的手術,后期療養(yǎng)與恢復起來,也不能掉以輕心?!?/br> “辛苦醫(yī)生,太感謝您了,辛苦辛苦,感謝感謝,謝謝謝謝……” 顧森夏激動地不斷對醫(yī)生重復著感激的話語,本能想伸手去握住醫(yī)生的手,但此刻她激動的滿手都是手汗,緊張地顫抖個不停。 于是,她不斷地給醫(yī)生鞠躬,鞠躬,再鞠躬。 “不用,不用……” 醫(yī)生這樣的場面見得多了,說著不客氣的話,就先行離開了。 隨后,護士們把溫月晴從手術室里退了出來,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顧森夏不能進去,站在門外,隔著門窗,就看到母親在平穩(wěn)的呼吸著,心臟還在跳動著。 心,這才安了下來。 回頭望去,就見駱禽獸臉上異常的蒼白,滲出冷汗來。 她慌忙跑了過去,直接就拉開了他身上裹著的睡袍,槍傷好不容易要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流出血來。 “我說不讓你來,你偏跟著來,以前對我那么兇,現(xiàn)在又突然對我好,真是搞不懂你這個人了!” 顧森夏嗔怒,攙扶著駱禽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既然,醫(yī)院來都來了,要不然順便在醫(yī)院換個藥再回去吧?”顧森夏看著他的白色睡袍,都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于是提議。 話音剛落,駱禽獸還什么都沒有說,刀疤保鏢紀凌源就搖了搖頭。 駱禽獸一言不發(fā)的往前走去,一步一吃痛。他是從小就怕疼的,但鑒于在外面還是強忍住沒有發(fā)出聲音。 顧森夏也沒再說話,想扶著他繼續(xù)走,被他一把推開。 她忍住脾氣,不和他這傷員計較。 為什么駱禽獸這么排斥醫(yī)院呢? 紀凌源好像知道,有時間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 只是現(xiàn)在傷口崩裂了,就這樣回去的話,到別墅后肯定要流很多的血吧。 顧森夏讓兩人先回車里等著,自己擅自做主去了外科拿了藥。 等她再次到了法拉利利的面前時,剛準備上車,駱禽獸就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那一袋子藥,扔在了車里,然后呼啦一聲拉上了車門。 法拉利利迅速消失在顧森夏的面前。 顧森夏一臉蒙圈地站在原地,他這是要把她丟了么?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通了,他這是要她留下來陪她的母親啊。 顧森夏邊想邊往母親的病房走去。 穿了防菌服進去病癥監(jiān)護室,在床邊坐著陪了她一會兒。因為母親不能說話,她干坐著,與母親過往在一起賣花的記憶就涌現(xiàn)在了腦海里。 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是多么的幸福啊,當時就想著如果永遠都不長大該有多好,不嫁人,不生孩子,不擁有自己的家庭,就這樣永遠守護著父親母親,就像他們守護著長大一樣,一家三口一起慢慢變老。 終究都是奢望,四分五裂。 還好,此刻母親沒有棄她而去。因為現(xiàn)在她還沒有獨自生活下去的勇氣。 不知道什么時候,顧森夏因為懷念和感傷過去,不安未來,流下了感性的淚水。等她發(fā)現(xiàn)以后,她伸手迅速抹去了,擦干了眼淚。 不管在她的母親面前,還是在任何時候,她都要做快樂的顧森夏。 她小時候就答應了父親母親的,要快樂一輩子,無憂無慮的長大,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在醫(yī)院陪了母親一天,顧森夏打電話給紀凌源,讓他開車來接她回西源別墅。 她知道紀凌源是駱禽獸的保鏢,不是他們家的司機,但她有事要問他,就順便讓他來接她了。 本以為紀凌源過來會開法拉利利的,沒想到他開的是私家車,顧森夏看到后有些不好意思。 紀凌源下車,打開了車門,護著她的頭,讓她坐進了副駕駛。 “謝謝!” 顧森夏系好安全帶坐在了副駕駛上,他聽到后點了點頭。 也許是保鏢做的時間上了有了少話的職業(yè)病,還是因為他天生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他一直開著車沒有說話。 顧森夏只好沒有任何鋪墊地直奔主題:“你知道駱乾北為什么不喜歡進醫(yī)院嗎?” 紀凌源點了點頭,繼續(xù)專心致志的開車,目視前方。 點過頭以后不應該開始敘述原因嗎?怎么沒反應了?還是說在考慮怎么開始講? 顧森夏又等了一會兒,他依然面無表情地開車,她這才確認這人根本就沒準備講。 “你能告訴我他為什么不喜歡去醫(yī)院嗎?是因為他在醫(yī)院里受什么刺激了嗎?” 顧森夏暗想著,是不是因為駱乾北某個家人在醫(yī)院去世了,然后醫(yī)院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不會有這么狗血吧? 只見紀凌源搖了搖頭,順便解釋了一句:“關于駱先生的事我不方便透露,要是顧小姐想知道,可以問駱先生本人?!?/br> 能問他本人還繞著彎子的來問你啊? 顧森夏想到之前紀凌源對駱禽獸唯命是從,知道他不愿意說的事情她是斷然問不出來的,要不然他也沒有資格做路禽獸的保鏢吧? 她識趣的放棄詢問,準備到家里的時候,鼓起勇氣問下駱禽獸,畢竟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到了別墅的時候,在見到駱禽獸的那一刻,她立即就慫了。 萬一揭到他的傷疤了,再發(fā)一頓怒火,她該多得不償失? 駱禽獸從受傷回來,一直都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他回到別墅以后,換好藥,就在躺在床上休息,昏睡了過去。 顧森夏洗漱過后,躡手躡腳地走進了主臥,見他睡的香甜,不敢打擾,就給他扯了扯空調(diào)被,檢查了下傷口,然后準備去客房睡。 她睡覺太不老實了,萬一半夜動到他的傷口就不好了。 可她剛抬腳要走,就見鬼似的聽到背后傳出來一聲:“你要去哪里?” 她倏地回頭,看到駱禽獸依然是閉著眼睛的,那誰在說話? 幻覺? 顧森夏抬腳快步走到門邊,就聽駱乾北說:“你敢踏出去一步試試?” 她扭頭就見他瞪著眼睛,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是被吵醒的起床氣,還是威懾她的怒意。 她只好又躡手躡腳地回來,小聲嘀咕著:“我這不是晚上睡覺不老實,怕半夜沒輕沒重地踢到你么?”有些小委屈。 他這是怎么了?陰陽怪氣的,一會兒對她溫柔,一會兒又回到了從前愛搭不理的態(tài)度,果然還是那個喜怒無常的禽獸。 算了,禽獸的世界她不懂,只好按照禽獸的指令在床上躺好,離的他遠遠的。 要是真半夜踢到他的傷口了,以他禽獸的脾氣,他還不得要了她的小命??! 剛往床邊上縮了縮,就感覺背后伸過來一個手臂,好像沒怎么用力氣,就把她扯了過去,抱進了他的懷里。 因為他槍傷在身,她一動不敢動。 既然他想摟著就摟著吧,禽獸就是喜歡發(fā)神經(jīng),沒辦法。 閉眼睡覺。 眼睛閉上還沒兩秒鐘,就見有著手在自己的身上不老實的亂摸著。 黑夜中,她瞪圓了眼睛,被人揉搓了幾下。 吃了豆腐,卻又不能大力反抗。 “還是好好睡覺養(yǎng)傷吧,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別再找事了……”不能反抗,只能好言相勸。 “我那里又沒有傷到,不要擔心!” 像報復一樣,他手里的力度又猛然加大了幾分,揪了一下。 她臉一紅,說:“有一個詞叫‘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你不知道嗎?” 顧森夏真是咬牙說出這句話的。 因為以前在床上他們很少說話,最多就是他做的時候,她忍不住會哼唧兩聲,讓他輕一點。 大部分都是他做他的,做完就撤,也很少有什么情趣可言,更別提交流了。 不知道駱乾北吃錯了什么藥,明明傷口還沒有愈合,一動就會疼,他竟然低下頭來,把她往他懷里又扯了半分,咬著她的耳朵說:“那你現(xiàn)在有沒有感受到‘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顧森夏從來沒有聽駱禽獸說過這樣的葷話,一下就羞的不行,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要往床邊躲去,但他緊緊抱著她,她又不敢大力掙脫,只能任由他調(diào)戲。 只感覺他的手揉搓著,身體也后面貼上她的脊背,就像觸電,顧森夏的身體有一道電流劃過。 不知道是不是駱禽獸受傷的原因,在夜里,他第一次沒有那么殘暴。 曖昧,卻又讓人窒息的溫存。 原駱禽獸也可以對他這樣溫柔。 雖然不知道駱禽獸是哪根筋搭錯了,但他心情好對她而言總歸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這個晚上,顧森夏其實是能感覺出來的,他很想要她,但是因為身上有傷,確實不能有過大的動作,只好不甘心地作罷。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在她后面磨磨蹭蹭折騰了大半夜,兩人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餐時間,顧森夏跑到樓下去給駱禽獸端飯,病號還是要特別照顧一下的。 下樓就看到,王阿姨給駱禽獸準備的是一碗面,顧森夏有些不解,她記得他很少吃面食的啊。 于是,顧森夏就跑過去問:“王阿姨,今天早餐怎么是面???”萬一駱禽獸那家伙不吃的話,豈不又會亂發(fā)一頓脾氣。大早上的,才不想觸霉頭。 “這是長壽面,今天駱先生生日?!?/br> 王阿姨把長壽面遞給了顧森夏以后,就去做其他家務了。 顧森夏端著長壽面上樓,腦子里想著駱禽獸生日的事情。 要不要給他過生日呢,還有生日禮物要不準備呢? 看在他出錢救了母親的份上,怎么著也要意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