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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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顏玉琢此時正在經(jīng)歷怎樣的折磨,但他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顏玉琢的痛苦,讓聞翊的心越發(fā)沉甸甸的,口中透著苦澀。 ☆、chapter 45 孟若遠(yuǎn)對于哥哥沒能獲得使用沐清療法的事情非常納悶, 但面上還是要安慰哥哥一番。 “周教授不會無緣無故不給用, 大抵是那藥出了什么問題,暫時不敢給你用, 你就放寬心,過段時間我親自去見見周教授,了解一下情況?!辈⒉桓艺f他跟周教授的助理預(yù)約了三次都沒有預(yù)約到機(jī)會去見一見周教授。 孟若洲也不覺得周教授會無緣無故不給他用藥, 如孟若遠(yuǎn)說的那樣,他也覺得可能是藥有問題, 才不敢隨便使用,因此也沒有太糾纏,但還是點點頭對弟弟說:“你去見他的時候, 記得替我問聲好?!?/br> 孟若遠(yuǎn)暫時哄住了哥哥,就又讓助理去約周政。 周政雖然對孟若洲顏玉琢他們的事情不清楚, 但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 而且每一個借口都讓人無可指摘。 本來在試點中的藥物就存在著很多風(fēng)險,不讓你用,你也挑不出任何的錯。 等事情明朗后,如果孟若洲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再給他用也來得及, 孟家的事兒,周政按下不理。 尹愁之前和他說過顏笙那個孩子舉止異常, 周政多多少少猜出來他可能比尹愁知道的早, 也推測著聞家那邊什么時候有動作。 當(dāng)知道聞翊和顏玉琢回帝都后, 周政就等著那邊的反應(yīng)。 比起周家秘而不宣不敢大動作的查, 聞家要查什么,都是走正規(guī)渠道,理由卻也不用說得明白,只一個例行檢查、官方辦事便省卻無數(shù)麻煩。 因此,聞翊想要查到想查的,再簡單直接不過。 當(dāng)看到檢測報告上寫著的親緣關(guān)系時,聞翊差點把報告撕掉,他甚至不敢給顏玉琢看,眼睛赤紅。 顏玉琢走進(jìn)來的時候,聞翊下意識用文件夾把鑒定報告壓在下面,閉了閉眼才緩下來。 顏玉琢素來心細(xì),聞翊的神情和動作再偽裝的自然,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勉強(qiáng)露出個笑問:“查到了嗎?” 聞翊以為顏玉琢沒看到,從辦公桌前走出來,走近顏玉琢說:“還沒,估計得明天送過來,你別急,事兒還沒有定論,別自己嚇自己。” 顏玉琢佯裝松了口氣的樣子說:“嗯,好,我知道了,興許真的只是遇到了騙子,水我給你放好了,你去洗洗,我拿本書就回臥室。” 聞翊不疑有他,點點頭吻了下顏玉琢的額頭,錯開身往外走,腳步匆匆,逃也似地回了臥室。 待聞翊回到臥室去洗澡時,顏玉琢走到辦公桌前拿開那份文件夾,看到了那份親子鑒定。 兩份,一份是他和顏笙的親子鑒定,一份是他和那個孩子的親子鑒定。 一個無親子關(guān)系。 一個是親子關(guān)系。 前者是和顏笙,后者是和尹愁。 聞翊回到臥室,手便握成了拳頭,剛剛因著顏玉琢進(jìn)來,他壓制住了脾氣,此時無人在旁,他臉色白中透著青,咬牙切齒地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孟若洲——” 待聞翊洗了個冷水澡出來,看到床上無人,心里猛地一緊便往書房去。 等聞翊回到書房便看到顏玉琢歪靠在沙發(fā)上,地上散落剛剛他刻意藏起來的那份報告的紙張。 顏玉琢滿臉是淚,臉上毫無血色,看到聞翊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眼淚便更是洶涌。 他抹了一把臉,聲音還算鎮(zhèn)定地問聞翊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在哪兒?我要去接他回來?!闭f出的話卻已經(jīng)亂了方寸,仿佛著魔。 聞翊看到顏玉琢這樣悲撼,心中劇痛,他忍著心痛和無限懊悔說:“還在查,目前只知道他也在北華上學(xué),更詳細(xì)的資料明日才能送來。”他懊悔當(dāng)年為什么要和顏玉琢分別那么多年,懊悔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曾察覺。 懊悔當(dāng)年追回愛人,但為了不去觸及當(dāng)年的傷疤不敢問他當(dāng)年過得是怎樣的生活,那沒有他的幾年,他恨又憐,從來不敢去細(xì)問,只想加倍的去對他好。 以至于叫人誆騙到現(xiàn)在,害得親子受盡磨難,不是那人不安好心地透給顏笙,他或許現(xiàn)在還不曾產(chǎn)生過任何疑惑。 顏玉琢慢慢靠向?qū)γ娴穆勸?,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仿佛已?jīng)沒有力氣支撐身體。 熱淚順著臉頰流到聞翊的頸脖上,燙的聞翊心中仿佛被刺了一刀又一刀。 “都是我的錯……” 聞翊搖頭摟緊快要縮起來的顏玉琢說:“不是你,是孟若洲!”提起孟若洲,聞翊便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碎尸萬段。 顏玉琢到現(xiàn)在都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孟若洲主導(dǎo)運(yùn)作的。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 當(dāng)年是他親自做的手術(shù),抱出孩子,他從麻醉中醒過來就看到孟若洲抱著孩子給他看,雖然孩子當(dāng)時皺巴巴的看不出來個什么,可后來他從未與孩子分開過,除了生產(chǎn)時被調(diào)換,還能是什么時候? 顏玉琢松開手,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失聲。 “為什么!我不明白——” 這日天氣晴朗,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孟若洲聽說今天弟弟去見了周教授,心里愉快,便叫人推他去花園里曬曬太陽,他已經(jīng)許久沒曬過太陽了,帝都的冬天來了,冷得骨頭都是疼的,約莫再過半個月就會下第一場雪。 孟若洲看到顏玉琢?xí)r,主動伸手沖他打招呼。 此時的顏玉琢已經(jīng)看不出那一晚的癲狂,他神色如常的走到孟若洲面前,主動走過去推輪椅,孟若洲的助理和顏玉琢身邊的人照例停在一旁,沒有跟上。 顏玉琢推著孟若洲往另一頭走,邊走邊聊天。 孟若洲興致很好,不時問顏玉琢顏笙最近怎樣。 顏玉琢笑吟吟地把輪椅推到了湖邊,誰都沒看到他的笑有多森冷。 這一處沒什么人來,只因是私人享受,能住進(jìn)這里的人都很注重隱私,花園也得開辟出私人地界和公共地界,此地正是孟若洲一個人享受的地方,便見不到什么人,更何況他喜靜。 湖邊此時除了顏玉琢和孟若洲,再無其他人。 顏玉琢把孟若洲推到湖邊后,徑自坐在了旁邊的休息椅上同孟若洲繼續(xù)閑聊。 聊著聊著,顏玉琢忽然就不說話了。 孟若洲忍不住將他的病有救了的消息跟顏玉琢分享。 他說:“玉琢,我的病有救了?!?/br> 看著湖水的顏玉琢回過神,看向孟若洲,眨了眨眼說:“什么?” 孟若洲繼續(xù)重復(fù)道:“我的病有救了,有一位醫(yī)學(xué)教授研究了新的治療方法,已經(jīng)臨床實驗了三年,技術(shù)穩(wěn)定,即將推廣普及,國家方面正在籌備,市面上還不知道這個消息?!?/br> 孟若洲說完又緊接著說了一句。 “你高興嗎?或許過不了兩年我還能再站起來,再不是現(xiàn)在這幅樣子?!泵先糁迯那盁o神的眼眸此時閃著光芒,他本就好看,笑的時候就更好看了。 顏玉琢搖搖頭,語氣平常地說:“我不高興?!?/br> 孟若洲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待反應(yīng)過來他回了一句什么后,猛地看向顏玉琢,以為自己聽錯。 他問道:“玉琢,你說什么?” 顏玉琢搖搖頭看向孟若洲說:“我說,我不高興。”那天他悲痛癲狂,不敢置信,可待全部都查得清清楚楚,將從前在他那場手術(shù)室里待過的人全部都找回來,一切都那么明了,根本讓他假裝不了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明白,孟若洲為什么要這么做。 孟若洲冷靜下來后伸出手去拉顏玉琢的手說:“你怎么了玉琢?怎么忽然生我的氣?”說這句話時,心中仿佛有塊大石頭在飛快往下沉,壓迫的他心跳加速,抬眸去看他的助理,卻已經(jīng)離得太遠(yuǎn),誰都看不到了。 看到孟若洲關(guān)切還有慌亂的神情,顏玉琢只覺得荒謬。 他甩開孟若洲說:“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有多克制,多么想把你推進(jìn)這湖里……” 孟若洲心臟怦怦狂跳,他隱約猜到一點,但不敢確定。 他露出惶惶然的表情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回去。” “可我想啊,就這么把你淹死也太便宜你了,我偏要看著你生不如死,想活不能活,想死不能死……”聲音清清冷冷仿佛在說晚上打算吃什么喝什么似的。 孟若洲了解顏玉琢,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說想他死,就是真的想他死。 就像當(dāng)初他想讓顏玉琢生不如死那樣,顏玉琢也想讓現(xiàn)在的自己生不如死。 說了片刻,顏玉琢定定看著孟若洲問他:“你喜歡嚴(yán)海?”他思索了無數(shù)個可能的原因,全部都否定了,只這一件事讓他越想越覺得荒謬可笑,卻也不得不問出口。 這一句話,讓孟若洲再裝不下去,他露出個淡淡的笑容看著眼睛仿佛在看他卻又不像是在看他的顏玉琢說:“是啊,我喜歡阿海?!奔热活佊褡炼贾懒耍谴藭r此刻他一定生不如死,他做到了,想到這里,孟若洲竟然有點想笑。 “你為了他,才做了這樣的事情?”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都很平靜,平靜中透著滲人的詭異感。 孟若洲點點頭。 孟若洲剛點完頭,顏玉琢就揮出一拳,毫不猶豫砸在孟若洲的腹部。 孟若洲疼得鉆心蝕骨,有那么幾秒鐘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渾身都往外冒白毛汗。 顏玉琢捏住孟若洲的下巴,迫他抬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活該他不喜歡你,他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他到死,喜歡的人都是我?!鳖佊褡敛恍紘?yán)海的喜歡,可他知道這樣說能叫孟若洲發(fā)瘋。 只是他沒想到孟若洲竟然隱藏的這么深,這么深,然后攢了一口氣,仍舊裝作尋常的樣子待他,騙他,讓他的親生子歷經(jīng)磨難,隨意欺負(fù)。 孟若洲苦戀嚴(yán)海幾十年,從少年就喜歡他,愛而不得,痛徹心扉,如今也未曾變過,不然也不會因為周政某一個地方像嚴(yán)海,他看著都高興幾分,覺得是嚴(yán)海在天之靈,不想他再繼續(xù)受苦,所以讓人來救他出苦海。 他喜歡嚴(yán)海,可嚴(yán)海一門心思只對顏玉琢一個人好,他忍啊忍,想著只要玉琢有了喜歡的人,他就有機(jī)會和阿海在一起,然后他終于等到了顏玉琢喜歡了別人,卻發(fā)現(xiàn)嚴(yán)海還是喜歡他,對他總是淡淡,甚至到最后根本不理睬他。 讓他怎樣不嫉妒不憤恨,可是他不曾表露過,他要怎么說?嚴(yán)海和顏玉琢都是他的朋友,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喜歡嚴(yán)海,而嚴(yán)海不喜歡他,更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多么嫉妒多么痛苦。 然后嚴(yán)海死了。 若不是顏玉琢,他不會死。 因為顏玉琢,他喝得寧酊大醉,從陽臺摔了下去。 沒人知道嚴(yán)海是自殺還是失足。 死之前,嚴(yán)海給顏玉琢打了20多通電話,顏玉琢一通都沒接。 孟若洲想了很久很久,若是接了電話,沒準(zhǔn)阿海就不會死,阿海的死都是顏玉琢的錯。 他恨顏玉琢,無情無義。 阿海頭七時,他竟然懷了孩子。 所有的苦澀和憤懣都化成了如何叫他也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為阿海報仇。 “你以為你做了這些嚴(yán)海會感激你?他若是知道你這么歹毒,一定離你遠(yuǎn)遠(yuǎn)地,叫我也別再理你,做這些事情是不是把自己感動死了?”顏玉琢平時看著溫和高雅,那是沒人惹到他時他的樣子,惹到了便就不是別人看到的樣子,此時此刻,他眼神銳利,手勁兒狠厲,一點不留情。 孟若洲的嘴角已經(jīng)滲出了血,疼得吸氣。 然而此時身體的疼已經(jīng)不能叫他心里多難受,因為顏玉琢的這句話徹底的瓦解了他偽裝出來的平靜,他伸出手想要反擊,推打顏玉琢,可顏玉琢輕輕松松就把他制在輪椅里動彈不得。 孟若洲歇斯底里,卻毫無威嚴(yán)可言,氣若游絲般吼出這么一句:“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阿海怎么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