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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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時節(jié),清風(fēng)徐徐,天高氣爽,濃密的樹陰下,簡小世子趴在柔軟的綃紗上,舒服地喟嘆一聲,“爽……” 平王殿下心頭一顫,握桿的手也跟著晃了晃。 簡小世子立馬支愣起耳朵,“有魚上鉤了?這么快?!” 平王殿下注視著他飛揚的側(cè)臉,連句“沒有”都不忍心說出來。 簡浩看著他久久沒有動作,才知道自己猜錯了,不覺有些失望。 平王殿下抿了抿嘴,心里不自覺地較起了勁兒——今日定要把滿池的銀線魚都給吊上來,把府里的雞蛋、鴨蛋、鵝蛋、鴿子蛋全給他扒了! 簡浩并沒有體會到平王殿下遠大的目標(biāo),很快他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秦淵下意識地瞅了一眼,看清他手上的東西之后,心頭又是一顫。 “你拿的是什么?”他壓下心里的驚訝,故作平靜地問道。 簡小世子抬起頭,神秘地一笑,“藏寶圖?!?/br> 平王殿下瞇了瞇眼,深深地看著他,心底沒由來地生出一絲絲感動——所以,你并不打算瞞我嗎? 事實證明,簡浩不僅沒打算瞞他,甚至還十分大方地把那張羊皮卷湊到他眼前,虛心求教,“你看看,這上面畫的這些個彎彎曲曲的線是什么意思?” 平王殿下把視線放在簡小世子那張好奇而又糾結(jié)的臉上,滿心的感動就這么“嗖”地一下,飛走了。 第54章 中秋·付與忠心 【簡家這是想造反】 秦淵是文宣太子的遺腹子, 太子妃身體虛弱,生下他后沒兩年便去世了。 仁帝是秦淵一母同胞的兄長, 年紀(jì)比他大了足足十四歲,可以說, 秦淵是由他親自教養(yǎng)長大的。 仁帝學(xué)的是帝王之術(shù), 他總會有意無意地傳授一些小技巧給秦淵,比如,如何讀懂邊疆守將送與帝王的密信。 簡浩手上拿的羊皮卷,看著像是一幅“藏寶圖”,實際是一段圖文并茂的話, 大致意思是:“臣于平西軍駐地東南三十里發(fā)現(xiàn)礦脈, 是否開挖請陛下定奪。” 如今, 這世上能看懂這段話的恐怕只有秦淵和簡鎮(zhèn)西,就連皇帝秦盛都不行。 “從哪里找到的?”平王殿下狀似平靜地問。 簡小世子得意地笑笑, “我家祠堂, 渣爹藏得可隱蔽了,還是被我找到了?!?/br> 平王殿下從腦子里反應(yīng)了一下“渣爹”這個稱呼, 心中難掩訝異,“簡鎮(zhèn)西?!?/br> “對啊, 那個屋子只有簡家的男人能進去, 除了我只有簡羽和渣爹,我覺得肯定是渣爹?!焙喓齐y得邏輯清晰地分析道。 不知道想到什么,平王殿下握著魚桿的手微微發(fā)白。 簡小世子毫無所覺,反而嘿嘿一笑, 玩笑道:“這是在祖父牌位底下找的到,總不可能是他老人家親手放的?!?/br> 平王殿下卻沒笑。 他揉了揉小世子的頭,語氣平靜地說:“睡會兒吧,睡醒了就能吃到午飯了。” 簡浩敏銳地覺察出平王殿下似乎有些不開心,他給出的最大的善意便是在這種時候乖乖聽話,不折騰。 于是,簡小世子摸了摸平王殿下搭在膝上的大手,安安靜靜地閉上眼,假裝睡覺。 秦淵感受著手背上殘存的溫軟觸感,扭頭看向鼓著嬰兒肥的臉頰,睫毛不斷顫動的小世子,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可知道,我同簡家是有仇的? ——可是,我該拿你怎么辦? * 簡浩原本在裝睡,然而裝著裝著,就成真睡了。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一件玄色外裳,平王殿下只著一件月白色繡著暗紋的長衫坐在一旁。 簡小世子眼睛都沒完全睜開,便諂媚地贊道:“你穿這件衣服真好看!” 平王殿下不由自主地揚起唇角,溫聲說道:“午飯好了,佘老親自下廚?!?/br> 簡小世子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立馬精神了,“有糯米飯團么?” “有。” “蓮子掌中寶呢?” “有。” “辣子炒田雞,有沒有?” “……府中沒有田雞了?!?/br> 簡小世子連忙說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銀線魚扒蛋、糯米飯團、蓮子掌中寶就夠吃了,辣子炒田雞放在下回吧……明天,不,待會兒我回去之后就叫人給你送田雞來,還養(yǎng)在原先那個池子里,好不好?” 這種如同商量家事般的對話讓平王殿下莫名其妙地心情大好。他俊眉輕挑,從容地應(yīng)了聲“好”。 *** 簡浩吃飽喝足,爬上鳳凰院的院墻打算跳回公主府。 簡將軍大概是聞到了小主人的味兒,小耳朵尖兒上下顛著,十分興奮地跑過來,結(jié)果正碰上簡浩往下跳。 “啊——快躲開!”簡浩連忙大呼,生怕一腳把它踩成小狗餅。 小狼崽露出驚恐的表情,后腿一蹬,連忙停下。 簡浩也從半空中艱難地偏了個位置,然而實在無法維持平衡,臉朝下趴到地上。 “你個……坑爹精……”花叢中傳來小世子惱火的聲音,“看我不抓到你……拔光毛!” 小狼崽一聽就知道他沒事兒,三躥兩躥就跑沒影兒了。 簡浩扶著腰,眥牙咧嘴地從花叢里爬起來,腦袋上還頂著兩朵金盞花。 他瞪大眼睛,正要大喊大叫,不期然對上一張略帶驚恐的小臉。 簡浩眨了眨眼,惡聲惡氣地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簡冰捏著帕子,面對小世子毫不掩飾的惡意,十分努力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母親心善,允我在這里住下……” 簡浩聲音猛地拔高,“娘親讓你住下的?” 簡冰忍著內(nèi)心的膽怯,就像試圖證明什么似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簡小世子“哦”了一聲,“那你就住下吧?!闭Z氣竟有幾分緩和。 簡冰受寵若驚,剛要道謝,簡小世子卻突然瞪圓了眼睛,大聲嚷道:“我看到你了!嘿,還敢跑?!” 說著,便異常熟練地把衣擺塞到腰帶里,邁開大步跑走了。 簡冰瞪大眼睛,黑亮的眼睛里閃著淚花,臉上卻滿是驚奇——原來,不在祖母跟前撒嬌的小世子,是這樣的小世子??! * 平王府中。 秦淵把泛黃的信紙重新折好,放回檀木盒中,眉間的折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 那是仁帝生前寫給他的最后一封信,每一個字,每一個筆劃都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 仁帝說:“不必回京,各自珍重?!?/br> 仁帝還說:“邊疆三軍,唯有簡家可盡信?!?/br> 每看一次,秦淵就想沖到皇陵把他從墓xue揪出來問一問—— 你不是說“各自珍重”嗎?我珍重了,你呢?! 你不是說“唯有簡家可盡信”嗎?你是不是忘了,唯有簡家是秦盛那廝的姻親,唯有簡家在秦盛謀朝篡位之時不遠萬里趕來相助! 秦淵真想當(dāng)面問一問,哥,你是不是瞎呀? 他習(xí)慣性地叫了聲“某一”,出來的卻是某二。 秦淵這才意識到,某一已經(jīng)被他派到簡小世子身邊去了。 平王殿下心情有些復(fù)雜,然而他還是壓抑出內(nèi)心深處不斷翻涌的私情,把顧飛白等人叫進了書房。 心腹們進門之后,明顯察覺到,自從簡小世子走后,他家王爺?shù)哪樕闶种睢?/br> 然而,不應(yīng)該呀!明明把小世子抱上墻的時候平王殿下還是笑著的…… 顧飛白撞了撞海晏的肩膀,用口型說道:“不然再把小世子叫回來?” 海晏白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那個被摩挲得掉了漆的檀木盒子。 顧飛白一愣,恍然大悟——看來,他家王爺又在想先帝了! 秦淵察覺到屬下之間的小動作,并未責(zé)備,而是用最短的時間調(diào)整好心情,面色平靜地把那張用五頓“辣子炒田雞”換來的羊皮卷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簡家和皇帝之間通信的密語,他們在平西軍駐地附近發(fā)現(xiàn)了礦山?!鼻販Y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 林明知驚訝道:“敢問,既然是密報,為何會到王爺手中?” 平王殿下選擇性地忘記了五頓“辣子炒田雞”的交換條件,毫無愧疚之心地說道:“原本放在簡老將軍的牌位后面,浩浩從祠堂里拿出來交給了我?!?/br> 林明知把自家王爺?shù)脑挷痖_來聽,有選擇地相信了他,“看來,礦山的所在就算不是簡鎮(zhèn)西發(fā)現(xiàn)的,他也必定知情?!?/br> 秦淵點了點頭。 海晏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他為何不交給秦盛?” 林明知輕輕地搖著折扇,緩聲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想上交的另有其人,第二種可能,他后悔了,想占為己有——無論哪種,都足以表明,簡鎮(zhèn)西對秦盛的忠誠并不像你我想象得那般深?!?/br> 這種話如果放在數(shù)月之前,這個屋子里的每一個人都絕對不會相信。 無論是從姻親關(guān)系,還是從長遠利益來看,秦盛做皇帝對于簡家來說才是最有利可圖的。 然而,這段時間,無論是簡家放任某一在府中自由來往,還是安雅長公主對平王殿下的態(tài)度,都讓他們不由地疑惑起來。 尤其是這張密報,既然只有正統(tǒng)的繼位者才能看懂,那么簡鎮(zhèn)西想要上交的人絕不是秦盛。 這就很奇怪了。 秦老九看著眾人深思的模樣,突然一拍桌子,大聲說道:“不用多想了,照我看,簡家就是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