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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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高湘進門之前,若芙幫她選了明月樓做住地,又是裝修房子,又是打家私,又是置辦衣服首飾等等一干瑣事,又擬定賀客名單,哪些人能請,哪些人不能請,在若芙看來,卻已經(jīng)夠煩的了。 正月二十八那天,高府二十三歲的老姑娘高湘終于嫁出去了。 雖說是個妾,可也是個皇妾,倒也無人敢說什么,只是高拱自覺面上無光,居然沒有任何cao辦儀式. 高夫人替女兒覺得委屈,想極力爭取一下,被丈夫一句話堵了回去:“沒有迎親隊伍,沒有大紅花轎,沒有拜堂,還辦什么辦?請了親友來,好讓人家看笑話么?” 高夫人無奈,只得抹著眼淚,將幾件壓箱底的心愛首飾放進了女兒的箱籠里。 高湘卻沒有哭,她安慰母親道:“娘,女兒嫁過去的,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家,即便是做妾,也強似嫁到公侯之家做正妻。” 高夫人哭道:“可是你上頭還壓著個王妃呢!女兒呀,給人做小可不是容易的事情?!?/br> 高湘冷笑一聲:“陳家那個小姐是個書呆子,好對付的很,娘,您等著瞧,說不定日后女兒還要給高家?guī)硖齑蟮母毁F呢?!?/br> “女兒,這話可不能隨便說,”高夫人怔住了。 高湘昂起頭,一臉的驕傲倔強:“娘,我當(dāng)然不是隨便說說,你以為我是一生甘于做妾的人么?” 當(dāng)晚,裕王府后院的明月樓之中,裕王和高湘度過了一個名為新婚的夜晚。 高湘是有備而戰(zhàn),出嫁前,為了取悅裕王,將自家藏書樓里的□□和父親房中的春宮圖都偷看了個遍,今夜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翻出種種漂亮的花樣,可裕王卻并沒有預(yù)想中的如癡如醉。 完事后,高湘摟著裕王的脖子,嬌聲道:“王爺,臣妾好不好?” 裕王嗯了一聲,眼神卻是若有所思。 高湘心中暗暗惱怒,面上卻不露出,她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珠:“王爺,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我在想,當(dāng)初封初雪為美人的時候,給她家三百畝地有點少了,如今她跟你一起封為側(cè)妃,該當(dāng)和你一樣的待遇才是?!?/br> 高湘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這次她被封裕王側(cè)妃,皇家賞了她家三千畝地,這里頭的原因,固然有裕王已經(jīng)是準太子的緣故,可是她爹爹是裕王的老師,因此特別優(yōu)待,這個理由更加說得通,也更加給她高湘長臉。 可裕王現(xiàn)在卻說,要給初雪一模一樣的待遇,也就是說,她這個新側(cè)妃,即便娘家是有背景的,也沒看在裕王眼里了。 她不過就是個妾,和其他妾一樣,沒什么特殊的! 而且是和初雪一樣。 想到這里,高湘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她凝視著裕王那張雖然英俊,卻很陌生的面孔,半晌方道:“難得王爺能一視同仁,不厚此薄彼。” 第二天清早,宮里的旨意就下來了,初雪和高湘兩人同時被封為側(cè)妃,各自賜銀三千兩,金銀頭面,珠寶綢緞若干。 領(lǐng)完宮里的旨意之后,所有的姬妾照例去正院里給王妃請安。 這天是個喜慶日子,楊美人帶著寶兒來了,初雪也抱著順姐來了。 若芙和裕王坐在上首,照例要接受高湘下跪敬上的一杯香茶,然后給上一份見面禮。 高湘跪在下首,敬茶的時候,抬眼看了看若芙,也不如何的驚人美貌,耳中聽著她的寒暄,也不覺得言語多么的玲瓏得體,可偏偏就是這個文弱女子,奪取了正妃之位,想到這里,一股不平之氣塞滿了高湘的胸腔。 再看初雪,生了孩子之后,體態(tài)添了三分豐腴,越發(fā)的美艷絕倫,這個女人一日不除,那刻骨銘心的恨意終究難以消逝,可是,若是揭發(fā)了她的欺君大罪,讓她痛痛快快地去死,那未免太便宜她了,一定要讓張居正死在她前頭,讓她生不如死才好! 正想得出神間,突然覺得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她立刻回過神來,發(fā)覺是青云在偷偷的提醒她,抬起頭來,只見若芙滿面笑容地問:“高側(cè)妃,你以為如何?” 高湘楞了一下,她壓根就沒聽清王妃剛才說的是什么,如今可該怎么回答呢。 見房中所有的人都盯著自己,她急中生智:“一切事情,但憑王妃做主,王妃說好,就是好的。” 這句話剛一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陸采蓮更是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高湘轉(zhuǎn)臉看著采蓮:“這位jiejie,我的話很好笑么?” 青云低聲道:“小姐,王妃說您貌美才高,是王府后院第一?!?/br> 高湘這才恍然大悟,暗悔自己失言,惹人笑話,再看采蓮,依舊是一臉忍俊不禁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在說:“瞧,這新來的側(cè)妃是個傻子!” 定了定神,高湘決定挽回這個還未在眾人心目中定型的形象:“王妃抬舉臣妾,臣妾自然不敢反駁,不過,認真說起來,論才,當(dāng)以王妃娘娘為第一,論貌,肯定是這位穿綠衣裳的jiejie了?!?/br> 說著,她沖初雪嫣然一笑。 初雪身上穿的正是一件水綠色緞襖,見高湘裝模作樣,假裝不認識自己,也不知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不過,裝作素不相識,對自己,對高湘都是最有利的,王爺不是傻子,這群妻妾也都不傻,兩人因為共同愛著一個男人而相識,這種事情是絕不能泄露一星半點的。 想到這里,初雪淡淡地道:“高側(cè)妃過獎了?!?/br> 說了這一句,她就再也不想和她搭話了,一個毀掉自己一生的人,怎么恨都是不過分的,她不可能再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也沒這個必要。 直到若芙正式把眾人一一介紹給高湘認識的時候,初雪才對中她微微點了點頭。 第89章 戰(zhàn)火 一支繪著描金蝴蝶芍藥的撥浪鼓,在順姐眼前晃來晃去,順姐那雙烏黑閃亮的大眼睛跟著鼓槌滴溜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隨后小嘴一抿,露出兩個小酒窩,笑了。 看著女兒甜美的笑容,裕王心里像六月天喝了一壺冰鎮(zhèn)酸梅湯,舒服透了,他坐在酸枝木編成的搖籃邊,興趣盎然地逗引女兒,直到海棠拿著燭臺進屋點燈了,才想起今日是十五,按例,他該去若芙房里過夜的。 于是放下手中的撥浪鼓,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對初雪道:“我要去正院了,明天再過來看你們,明晚多做些魚皮餛飩等著我。” 說完,他又低頭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這才邁步出門。 剛邁開腳步,就聽見搖籃里的女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裕王急忙回轉(zhuǎn)身子,來到搖籃邊輕輕拍哄,說也奇怪,他一回來,順姐就立刻止聲不哭了。 裕王越發(fā)的舍不得離開,他伸手將女兒抱出搖籃,摟進懷里,繼續(xù)用撥浪鼓逗著她玩兒。 初雪上前勸道:“王爺,天色不早,臣妾這里可沒準備您的晚膳。” 裕王頭也不抬:“你小廚房里不是有剛做好的臘rou三鮮包子么?給弄上一碗醋,擱點蔥花辣油,我就愛吃那個?!?/br> 見他看著順姐,眼里流露出愛戀橫溢的神色,初雪當(dāng)然為女兒高興,畢竟,能得到父親的寵愛,將來的終身也就有了保障,可是,今天是十五月圓之夜,按照宗室傳統(tǒng),裕王該去正妻那里過夜。 “王爺,聽說王妃娘娘從娘家?guī)淼膹N子手藝很好,您還是去嘗嘗吧?!背跹┪竦氐溃荒苣敲粗卑椎卣f,今晚你不能在我這里過夜,這樣不但敗裕王的興,也傷了王妃的面子。 裕王想起若芙那張萬年不變的毫無表情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煩亂,他從袖中摸出藏青色的手絹,擦著女兒口角流出的口水:“她過門也有一段日子了,廚子燒的菜我早就吃遍了,再說,她每天晚上都要畫上幾個時辰的畫兒,我去了也是給她添亂?!?/br> 說完,裕王叫順姐交給林嬤嬤,又對初雪道:“你去給我調(diào)醋,我可真有些餓了?!?/br> 第二天早上,采蓮絕早就來到了正院。 風(fēng)兒給她端了杯茶:“側(cè)妃娘娘,您請坐著稍微等會,我們娘娘尚未梳洗好,等她用過早點,自會出來與您敘話?!?/br> 采蓮點了點頭:“勞煩jiejie回去稟告王妃娘娘,臣妾不急,請她慢慢用早點?!?/br> 一時,若芙梳洗完畢,只用了幾口碗八寶粥,就來到了廳中。 采蓮見她來了,忙站起身來請安,態(tài)度倒是從未有過的恭敬:“娘娘這么快就用完了?” “陸jiejie今日起得好早,可曾用了早點?”若芙坐在上首的圈椅上,和顏悅色地問。 “早起只吃了半個包子,喝了一點茶,夜里睡不著,醒來也就沒胃口?!辈缮彺瓜卵鄄€,低聲道。 “哦?如今剛剛開春,古人說春眠不覺曉,怎么jiejie反倒睡不著了?” 采蓮牙齒輕輕咬住嘴唇,臉上現(xiàn)出尷尬之色,半晌方道:“古人還說過一句話,叫孤枕難眠,娘娘學(xué)富五車,肯定是知道的?!?/br> 若芙淡淡地嗯了一聲,頓了一頓方道:“做女子的,從古到今都是這般,不是人力可以挽回,與其徒勞的傷春悲秋,不如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你看齊jiejie,每晚撿佛豆,抄佛經(jīng),不是過得挺開心的么?!?/br> “娘娘,同樣是女子,人同命卻不同,娘娘到王府的日子尚淺,恐怕還不知道吧,初雪是永遠也不會品嘗像臣妾這般的刻骨寂寞的。” 若芙端起一杯茶,輕輕拿茶盅蓋去撇茶水中的浮沫,一派氣定神閑模樣,仿佛這個話題與她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采蓮有些急了,這個女人怎么會是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初雪那雙腳都蹬到她鼻子上去了,她還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假清高模樣,哼,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在乎王爺?shù)膶檺?,真的不在乎能不能生出兒子?/br> 想到這里,她冷笑了一聲,接著道:“在王爺心里,閑云閣的一碗辣椒油,就著包子,都比咱們這些人院子里的豐盛宴席要強!” 聽了這話,若芙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這個陸采蓮,可真是個是非精,這般明目張膽地挑撥她與初雪的關(guān)系,居心何在?借刀殺人?拿她這個主母當(dāng)傻子 想到這里,她不動聲色地道:“初雪的廚藝天下無雙,豈止是王爺,就連我,也是隔三差五的就討要。” “娘娘,我娘家有個小妾,被我哥哥收用之前,是個跑江湖的繩妓,就是能在一根懸空的繩索上跳舞的女子——” 說到這里,采蓮撇了若芙一眼,見她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色,仿佛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心里也不由得窩火起來,只是話既然開了頭,總不能半路上戛然而止。 于是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自從那個女子進了我哥哥的后院之后,迷得哥哥神魂顛倒,一味縱容,弄到最后,嫂子和其余幾位貴妾都受盡了她的窩囊氣。最后我爹爹看著實在不像話,就做主把她賣給了一個富商做妾,唉!只可憐她留下的小閨女沒有娘親疼愛,我哥哥當(dāng)日若不寵妾滅妻,那對母女也不至于有這么悲慘的收場?!?/br> 說完,采蓮有些口干,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有些暗暗得意,她打心底為自己的口才喝彩,這番話是有理有據(jù),證據(jù)生動,理由又是那么冠冕堂皇,你瞧,男人專寵某人,最后可是害人害己,王妃娘娘若是個賢惠明理的,自會醒悟,自然會勸誡丈夫,懲罰狐媚的小妾——這也是為初雪好啊! 若芙嘴角現(xiàn)出一絲冷笑,這陸側(cè)妃說的話看起來是無懈可擊,可是她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出賣了她的心。 再漂亮的借口,根子上依舊是借口,只不過挑撥的高明程度比起前面那幾句,要稍勝一籌而已,看來,她腦子里的彎彎繞也就這幾圈了。 跟這么又蠢又俗的人多說幾句,都是在拉低自己的聰慧程度,想到這里,若芙懶懶地將茶碗往炕桌上一頓,伸手拈起一片藕絲糖來,邊吃邊道:“這江南的甜食,味道就是好,雨兒,送去給側(cè)妃娘娘嘗一嘗!” 雨兒端起瓷盤,來到采蓮面前,采蓮無奈,只得拈起一片糖,假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不多時,其余四位小妾都來到了正院。 請過安以后,大家照例七嘴八舌地閑話一番,好打發(fā)這無聊的時光。 裕王昨夜留宿閑云閣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齊側(cè)妃做慣了采蓮的打手,積習(xí)難改,乘眾人都在品嘗藕絲糖,無人說話之際,笑著對初雪道:“初雪妹子,別人生完孩子,都要一下子老掉幾年,你可倒好,這臉蛋白里透紅,滿面春風(fēng)的模樣,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初雪淡淡地道:“齊jiejie,我聽說你近來一心向佛,日日撿佛豆抄佛經(jīng),這才是真正的喜事呢?!?/br> “哦?meimei這話是從何說起?” “我佛慈悲,教眾生與人為善,jiejie受了佛法點化,言語一定越來越厚道的?!?/br> 說完這句話,初雪便不再說話,轉(zhuǎn)了臉自去看懸掛在墻上的一副副畫卷。 齊側(cè)妃一時沒回過味來,想了半天,方體會到初雪那婉轉(zhuǎn)的譏刺,再想反唇相譏,卻錯過了接話的時間,眾人的話題已經(jīng)換了。 若芙有些意外地看了初雪一眼,倒是沒瞧出來,這個鄉(xiāng)野間出生的女子,能有這般涵養(yǎng)和心胸。 和她方才不理會采蓮露骨的挑撥一樣,若芙看得出來,初雪是不想拉低自己的品格,實在不屑跟齊側(cè)妃一般見識。 不是對手的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必交手,贏了固然勝之不武,輸了自然是面目無光。 今時今日,憑裕王對初雪的寵愛,又哪里是一個齊側(cè)妃能撼動得了的呢。 想到這里,若芙笑道:“初雪,這墻上的畫兒,你可喜歡么?” “娘娘這一問,可把臣妾給難住了,臣妾也就是識得幾個字,剛會寫自己的名字,哪里懂得繪畫一道?!背跹┱f的是實話,她只覺得墻上的山水花鳥畫兒生動逼真,可是真叫她鑒賞??删褪峭庑辛?。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高湘開口說話了:“王妃娘娘,臣妾小時候,也跟著老師學(xué)過幾年畫了,也曾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畫得不錯,可是跟著墻上的畫兒一比,臣妾畫的那些,可就只能稱得上涂鴉之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