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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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握著手機站在校門口的老榕樹下,渾身被呼嘯的風(fēng)貫穿,由頭到腳都是刺骨的寒意。眼前的雨絲綿密如針,如一張蛛網(wǎng)裹住了悶熱的空氣,讓人難受不已。 盛意盯著校道旁那漸漸被雨水打濕的小石頭,瞳光渙散無神,如扯線木偶般失去了靈魂。 她一直都抱著僥幸的心理,自以為是地認為這件事只要她撒個嬌就能解決。沒想到,在外公的心里,早已經(jīng)把她對蘇奕南的愛判了死刑。 依賴?占有欲?當(dāng)然不是,她已經(jīng)22歲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蘇奕南是愛情,而且是非他不可的愛情。那時候,她本該沖進去與外公辯解的,但她沒有。 她必須承認,與外公正面爭執(zhí),她,還沒準(zhǔn)備好。 雨越下越大,榕樹繁密的樹蔭漸漸無法遮擋,冰涼的雨珠滴落在盛意的額間,讓她的思緒得到了短暫的清明。 就,給她一點時間吧……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盛承宇的電話。 “三叔,我想離開l市,求您幫我……” 早上,蘇奕南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九點就到了會議室,等他開完會已經(jīng)十點半了,而他起床時發(fā)給盛意的那條微信,她依舊沒有回。 蘇奕南盯著手機屏幕,手指輕叩桌面,陷入了沉思。她昨晚十點沒到,就發(fā)短信跟他說她太累了先睡了,怎么睡到現(xiàn)在都沒醒?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這個猜想讓蘇奕南眉心深深蹙起,有些急切地撥打盛意的手機,但電話那頭卻一次次傳來冰冷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他愈發(fā)地緊張,拿起西裝外套就往外走,明昊卻在同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剛好與他撞上。 “蘇總!”明昊眼神一亮,焦急地將手中的文件遞給蘇奕南,“盛小姐昨天的飛機離開了l市,具體飛去哪了怎么都查不到,您看看。” 蘇奕南眸中掀起驚天巨浪,面色冷凝地拿起文件仔細察看。上面顯示盛意是昨天十點十分的飛機,離開了l市。這么說,她昨晚發(fā)那條微信時,不是要去睡覺,而是要去登機。 他將手中的文件甩到桌上,扶額閉上眼,深呼吸強自壓下胸腔內(nèi)快要噴涌而出的怒氣。 好啊,她又走了,他真是把她寵壞了。 明昊見蘇奕南渾身散發(fā)著怒氣,卻又許久不說話,猶豫地詢問道:“蘇總?您還好吧?需不需要我讓偵探社那邊去查?” “不必了?!彼従徧ы加铋g染上了深深的疲憊感,“三叔幫她瞞著,查不到的。” 況且,他與盛意從小就有約定,如果她想單獨去哪兒,只要定期跟他報平安,他絕不會去找她。 “等著吧,她會告訴我她在哪兒的?!?/br> (ps:對不起,我今天趕車調(diào)了定時沒用?。Σ黄穑。。?/br> 第79章 所為難者不過癡念(1) 盛意下了飛機后,就在酒店里陷入了沉睡,在俱是虛離的夢境中,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的,是蘇弈南的臉,或溫柔,或?qū)櫮?,或生氣,或嚴厲,織成千絲萬縷將她纏繞,待她醒來,枕邊一片濡濕。 她抱被呆坐片刻,簡單地洗漱后就出了門。 耶路撒冷,希伯來語意為和平之城,這里是古老、最獨特、最美麗的圣城,這里是世界三大宗教的搖籃和圣地,這里承載了哀痛、悲傷、分離、流亡,戰(zhàn)火…… 圣城,就像一個傳說。 盛意并不信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盛承宇的激烈反對下,還極力要求要來這兒。大概是因為現(xiàn)在的她,急切地需要一個信仰,一個支撐她的理由。 她坐上汽車行駛在耶路撒冷的公路,在這片石漠化土地上,竟看見了蔥郁的綠樹與各色花草。給她開車的小伙子是盛承宇安排的,是名中國人,叫孫越。他見她一直盯著窗外出神,隨口解釋道:“這兒跟盛小姐想的很不一樣吧?您看到那隱在樹叢里的管道犬牙了嗎?那是以色列人最引以為傲的滴灌技術(shù),可以讓沙漠變綠洲呢!” 因為雇主特意交代這位小姐心情不太好,讓他盡力開導(dǎo)。但孫越自顧自地說了許久,盛意都一直默不作聲,他便識相地閉嘴了。 約摸經(jīng)過了一個半小時,孫越帶著盛意來到了耶路撒冷的最高處,圣殿山頂。 據(jù)《圣經(jīng)》記載,上帝命令希伯來人的始祖亞伯拉罕在摩利亞山——即圣殿山上,拿他的兒子以撒獻祭,以示忠誠。而亞伯拉罕的孫子雅各在圣殿山與上帝進行了一場角斗,由此誕生了他的新名字“以色列”——“與上帝博弈之人”。 時值夏初,這片土地大部分地區(qū)被炎熱所覆蓋,唯有不時吹來的風(fēng)尚能帶來一絲絲的涼意,緩解煩悶的燥意。盛意站在山頂俯覽,整座山就仿佛一座巨大的陵園,遍布著墳?zāi)埂?/br> 孫越站在她身旁,與她一同眺望著耶路撒冷全城。 “幾乎是全世界的朝圣者都想來這兒,將他們的靈魂與骨rou都葬于此,等待《圣經(jīng)》中所說的末日審判后的復(fù)活?!?/br> 復(fù)活?盛意眉睫輕垂,迎風(fēng)扇動,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 如果消亡的事物,真的能有復(fù)活的機會,就好了。 自圣殿山山下往西側(cè)走,來到耶路撒冷的老城區(qū),被譽為除圣殿山本身以外最神圣的地點——哭墻。這是環(huán)繞第二圣殿庭院的古城墻的殘存部分,在四面墻中,西墻最靠近圣殿也最為接近神明。 公元70年,羅馬帝國統(tǒng)治時期,極力鎮(zhèn)壓猶太教,直至拜占庭帝國時期,猶太人才可以在安息日時獲得一次重歸故里的機會,無數(shù)的猶太教信徒紛紛至此,在西墻面壁而泣,“哭墻”一名也由此而來。 哭墻前用屏風(fēng)隔開兩個區(qū)域,男女需分開禱告。盛意獨自穿過那些手捧經(jīng)文哭泣的禱告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來之前,她曾在書上看過這面墻的照片,四四方方、面積不大,但親眼所見后,她卻由心底里覺得很壯觀。 這一整面墻歷經(jīng)三千年戰(zhàn)爭的磨難,被歲月的風(fēng)沙侵蝕,巨大石塊堆砌的墻面已經(jīng)凹凸不平,在猶太人的傳說中,哭墻之上就是上帝的所在,這是神圣之地。 她走近墻面,四周圍滿了手持古蘭經(jīng)的教徒,她身側(cè)正好站著一個猶太婦人,伏在墻上嚎啕大哭,口中還念念有詞,不知是在禱告還是在懺悔。 眼前的一幕令盛意微微動容,她的心臟宛若被風(fēng)吹動的落葉,在胸腔中顫抖著,卻一直落不到實處。她上前一步,手在撫上墻面的瞬間,觸到了一掌心的guntang灼熱。 眼眶有跳動的酸澀涌上,她垂頭閉眼,掩下一目的滄桑凄楚,以從未有過的虔誠低聲禱告。 “如果世間真的有神明,求您……讓您的子民自由吧……” 太多阻礙,太多束縛,她從未有過別的奢望,至始至終,她想要的只有他。 她擦干眼角流下的淚水,從包里找出一張便利貼,倚靠著墻面書寫: “人生一夢,白云蒼狗,所為難者,一點癡念而已。” 她將便利貼折成小紙條,塞進墻面的裂縫中,然后久久都未曾挪動腳步。 蘇奕南,她這輩子的執(zhí)念,這輩子的貪心,這輩子唯一的,愛。 夜,凝著如水的涼意。蘇奕南在公寓的書房里看文件,一小時過去了,他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盛承宇動用了盛家所有的關(guān)系替盛意瞞著,他根本查不到她到底去了哪里。一整天,他逼著自己工作,逼著自己不去想她,但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起。 特別是晚上回了公寓,這里隨處都是她的氣息。書柜上擺滿了她的書,衣櫥里掛著兩人的衣物,杯子拖鞋都是雙份的,書房的地板也因為她喜歡席地而坐,鋪上了柔軟的羊毛毯。甚至在他的面前,也放著她買來的仙人掌。 初初得知她離開的惱怒漸漸冷卻,只剩下蒼茫無涯的思念。 此刻的她,又在哪里?在做什么? “叮咚”的手機提示音突然想起,喚回他飄遠的思緒,他低頭察看,卻發(fā)現(xiàn)是instagram的發(fā)布動態(tài)提示消息。 “evening剛剛發(fā)布了照片?!?/br> 他瞳孔一震,迫不及待地解鎖屏幕,點開了instagram的界面。刷新后的最新一條,就是盛意發(fā)的,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得而不求,求而不得。 安好,勿念?!?/br> 配圖是一面圍著許多人的殘垣斷壁,定位顯示是在以色列的耶路撒冷。 他眸光驟然一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幾個字:“圣城……耶路撒冷……” 她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竟然一聲不吭跑去以色列。蘇奕南把手機隨手丟到沙發(fā)角落,渾身戾氣纏繞,恨不得將那個只會逃跑的蝸牛,從以色列抓回來收拾一頓。 然而他的氣還沒能生多久,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電話剛接通,秦可娜的詢問聲就劈頭蓋臉地侵襲了下來。 “意兒怎么去耶路撒冷了?怎么回事???你們吵架了嗎?她是一個人去的?” 秦可娜的嗓音蘊著焦急,一連串的發(fā)問讓蘇奕南的頭有些隱隱作痛。他默然許久,才微沉聲道:“干媽,這件事,三叔更清楚?!?/br> 他也是剛剛才知她在哪兒,又怎么輪得到他來回答秦可娜這些問題。 那頭的秦可娜頓了頓,有些疑惑地問:“怎么又扯到承宇那兒去了?” 蘇奕南緩緩呼出胸腔瘀積的濁氣,盡量保持著耐心。 “她出國的事是三叔幫忙安排的?!?/br> “承宇安排的?你們真的吵架了?” “干媽,這事您還是問三叔吧?!?/br> 秦可娜似乎聽出了蘇奕南語氣中深切的疲憊感,喟嘆一聲后便掛了電話。還未待蘇奕南稍稍緩口氣,蘇瑞娜的電話又接著打了過來。 “奕南哥!盛jiejie怎么會突然跑去耶路撒冷了!昨天她還跟我說要去外公家吃飯呢!” 蘇奕南實在沒有心思再應(yīng)付她,極盡敷衍道:“她一向有獨自旅游的習(xí)慣。” 他這句話倒沒說話,盛意從小到大的確有許多獨處旅游的經(jīng)歷,安全方面他倒不擔(dān)心。 蘇奕南這句話顯然沒有滿足蘇瑞娜的好奇心,她繼續(xù)喋喋不休地追問道:“你別糊弄我了,你們兩人是不是吵架了呀?” 蘇奕南的耐心在那一刻徹底被磨光,冷漠異常地說了句:“我有工作,先掛了?!比缓?,就把電話掐斷了。 他疲憊不堪地仰倒在沙發(fā)上,深邃的幽眸盯著屋頂?shù)牡鯚舫錾瘛?/br> 他幾乎已經(jīng)確定那天晚上,她偷聽到了他與外公的那些話,才傷心出國的。只是,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因此放棄他。 這個不算困難的困難,她還沒有嘗試著去解決,就又要打退堂鼓了?難道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之后,她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瀟灑轉(zhuǎn)身? 蘇奕南猛然捏緊沙發(fā)的邊角,面色沉重烏青一片,胸口猶如鉆開了一個大洞,寒氣入侵滲進血液里。 他做了那么多,終究還是留不住她。 他在沙發(fā)上就像一個喪失電源的機器,靜默了有足足兩個小時之久。而后,他才終于終于撐著跳痛的額頭坐起身,給明昊打了個電話。 此時已經(jīng)快到零時了,明昊從聽筒中傳來的聲音雖言辭依舊清晰,但卻帶著睡意特有的迷糊感。 “喂……蘇總,怎么了?” 蘇奕南聽出他正在睡覺,也不磨蹭語調(diào)沉著地單刀直入:“盛意在耶路撒冷,你派人去查她的行蹤,她外出要時時都跟著她,但不要讓她發(fā)現(xiàn)?!?/br> “什么?”明昊倏地就清醒過來了,震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盛小姐去耶路撒冷了?” 他話音落了好一會兒,蘇奕南都沒有回答他只言片語。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越矩了,慌忙補救道:“是蘇總!我馬上就讓偵探社那邊的人去般,一有盛小姐的消息,馬上就通知您?!?/br> “嗯,記住,她的安全第一?!?/br> “是!” (ps:今天畢業(yè)照真的好累,其實這章昨天就寫好一半了,但涉及到耶路撒冷的一些東西需要細寫就用了很多時間,明天答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