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他對著滅蒙鳥抱怨了兩句,又轉(zhuǎn)為無所謂:“得,我們繼續(xù)吧!” 肖衍卻是聽明白了——這場無妄之災(zāi),的確是由他和饕餮的回歸帶來的。 看了一眼隨著煞氣的飄散而漸漸萎靡下來的森林,肖衍目光冷了冷。雖不知他們單槍匹馬地出動搜索,是有什么厲害的后手,但按著這地毯式搜索,總有尋到饕餮洞府的時候,與其被動抵抗,不如主動出擊! 已長出八尾的九尾狐,加上鐘山玉靈氣的融合,肖衍的妖力解封了大半,這時有的能力,完全不是一只滅蒙鳥和一個普通的黑袍巫師可以抵抗的。不過是心念微動間,一人一鳥身上已捆縛了密密麻麻的看不見的繩索。 他們想要發(fā)出驚恐的尖叫,喉嚨卻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卡著,根本叫不出來。狠狠地被扯落在地,砸在塵埃間時,才看到一個面容格外雋秀,但面色相當(dāng)不好的青年。這巫師瞬間想起,他們所掌握的幾張略有不同的畫像,都與這張臉頗為幾分相似之處。 心下頓時一涼——無論如何他也預(yù)料不到,前一瞬還覺得是大海撈針的人物,下一瞬就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而且,神色看起來相當(dāng)不虞。 黑袍巫者不由得稍稍一抬眼,看著一縷飛快飄往遠(yuǎn)方的黑霧,心里不斷禱告:希望這傳說中的九尾狐不要太兇殘,挨到救兵趕來,自己說不定可以獲救。 巫相要求的是發(fā)現(xiàn)線索時,無論如何都要傳出訊息,但有時候,這并不受控制。于是,有人想了個折,在滅蒙鳥的翅膀底下藏了一縷煞氣,當(dāng)鳥受到了幾乎不可抵抗的襲擊時,這抹有些許意識的煞氣會自動地飛往他們扎營處。 肖衍順著那人稍嫌鬼祟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抹與眾不同的黑煙,那煙氣稍稍一晃,就消散在了空氣中。只是這巫者并不見驚慌,反而轉(zhuǎn)向了自己,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顯然是想要拖延時間。 肖衍覺得有些累,也有些煩。 不管到哪個世界,總有些人,你明明極其不耐煩,他們還要孜孜不倦如蒼蠅般纏上來。甩不掉,打不完,躲都躲不安生。明明前一刻還與小老虎在山洞中蹭來蹭去,下一瞬就見這些家伙陰魂不散地冒了頭。 看著眼前一棵樹葉開始打卷的高大喬木,一種沖動忽然從肖衍的心底生出,然后越來越抑制不住。 剛想說幾句裝瘋賣傻的話糊弄一陣的巫者倏然住嘴,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平地而起的大風(fēng)。 從這些風(fēng)刮在臉上生疼的狀態(tài)來估摸,它們應(yīng)當(dāng)是極其暴虐的。然而山林間的一草一木,竟然全是靜態(tài)的,沒有受到絲毫波及。這種感覺,仿佛滔滔江水奔涌而來,卻小心翼翼地繞開了所有的生靈,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肖衍裹挾其中。 滅蒙鳥驚恐地張大了長長的鳥嘴。那巫師的黑袍被吹得七零八落,大蓋帽揚起,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他瞇著眼睛拼命想看這突然發(fā)瘋的九尾狐到底要做什么,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壓根看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那因著大風(fēng)變得灰蒙蒙的漩渦中心忽然開始發(fā)光。 開始只是隱隱一點,在猛烈的風(fēng)中時隱時現(xiàn)。緊接著仿佛點亮了一盞燈,在風(fēng)雨飄搖中依然頑強地閃動著自己的光輝。接下去,這點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那巫者頭發(fā)整個被大風(fēng)刮得豎起,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鈍刀子般刮著自己面皮的風(fēng),也變得有些透亮了。 傳說中鐘山玉五彩的靈光,終于可以由它現(xiàn)時的主人,隨心地散發(fā)出來了。 更因著九尾狐天生的風(fēng)屬性,這驅(qū)煞的靈光與肖衍召集的風(fēng)完美地結(jié)合在了一起。 不知得了什么樣的號令,這籠罩了整座鉤吾山的風(fēng)倏然散開,所過之處,如萬馬奔騰,帶著鐘山玉的五色靈光,溫柔地拂過每一根樹梢。 天空忽然變得明朗無比,太陽當(dāng)空,本就是正氣最盛之時,巫者微微抬頭,看到因著方才散播的煞氣而萎靡起來的林子已恢復(fù)了正常,更因著距離肖衍近,而煥發(fā)了勃勃生機。 山風(fēng)呼嘯,可以預(yù)見,只要有風(fēng)吹過的地方,他同伴們播下的煞氣都會很快煙消云散。 不知為何,再次看向面前青年清澈的帶著怒意的眼睛時,黑袍巫師驀地有了種無法直視的羞愧感。 肖衍拿藤條將這人帶鳥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揚長而去,至于之后能夠掙脫還是會被林間的野獸吃了,他不想多管?,F(xiàn)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巫咸國能有多少人,而且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內(nèi)部必然不怎么團結(jié),這會兒貿(mào)貿(mào)然來北山尋人,能有多大陣仗?他就不信了,憑著自己的速度,在北山流竄打游擊,那些人還能追得著! 人一旦光棍起來,那可是相當(dāng)灑脫的。 肖衍三下兩下躍回洞中,將小老虎從小到大搜集的小東西零零碎碎包了一獸皮包,捆在了身后,有用小老虎睡覺的皮褥子做了個兜,兜在身前,轉(zhuǎn)到小老虎休眠的洞xue深處,將睡得一臉憨甜的小老虎抱了起來,小心地塞在了身前的皮兜里。 饕餮扒拉了兩下爪子,應(yīng)當(dāng)是感覺到了肖衍熟悉的氣息,爪尖勾住他的前襟,不放了。嘴微微張開,隱隱露出一點小舌頭。 肖衍頓時被萌到了,低下頭托起小老虎使勁地蹭了兩下,咕噥道:“他們欺人太甚,等你醒來,我們一起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眼見著遠(yuǎn)處已有成列的滅蒙鳥出現(xiàn),肖衍雙手護著饕餮,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風(fēng)一卷正要離開,忽聽一點細(xì)細(xì)的聲音在喊:“饕——餮——大——王——九——尾——狐——” 肖衍一個趔趄,沒聽錯的話,自己的后綴是什么?娘娘? 眼角余光一掃,卻是一愣。 只見鉤吾山腳下,聚集了大批大批的妖獸。最前頭是四只很眼熟的小妖獸,飛在半空中的,有十只翅膀的鳛鳛魚,喜歡榴榴叫的孟槐,一緊張就咬著尾巴的諸犍,以及渾身長了豪彘般長刺的長蛇。 那喊聲,就是四只妖獸發(fā)出的。 肖衍一個回身,落到了鳛鳛魚四只身前,有些疑惑:“怎么了?它們是……?” 話音未落,就聽妖獸中間一陣sao動,“出來了”“真的哎”“果然有別的妖獸上了鉤吾山”“他看起來好小,真的是有八條尾巴的狐貍嗎”“我看他剛剛的行動挺靈活的,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可怕啊”之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肖衍眼神掃到哪里,哪里就倏然閉嘴。轉(zhuǎn)向別處時,這邊嘰嘰喳喳地又起來了。 肖衍滿頭黑線地看向鳛鳛魚,這一大堆妖獸,總不會是專程跑來看熱鬧的吧?自己是不是該提醒它們趕緊跑路? 鳛鳛魚看看肖衍大包小包前后都掛著東西的樣子,心里有些打鼓:難不成,這九尾狐娘娘是趁饕餮大王不備,打算卷了家當(dāng)跑路? “九尾狐娘……大人,”娘娘在對方的瞪視下生生咽了回去,小妖獸小心翼翼地拍拍翅膀,詢問,“那個……饕餮大王呢?” 肖衍不明所以,有些警惕地退開了兩步,把身前的兜稍稍解開一點,露出小老虎一撮毛威懾這群妖獸:“這兒呢,玩了一會兒想休息一下,你們聲音小些,免得吵醒了他?!?/br> 一撮帶點黑紋的小黃毛露出來的剎那,所有的妖獸都向后退了退,露出了敬畏無比的眼神。 肖衍:“……” 這群妖獸,真的是組團來看熱鬧的吧?一定是的吧? 他耳朵動了動,這回聽到了壓得低了不知多少的聲音:“天吶,竟然是真的!”“我們有了一只九尾狐娘娘!”“饕餮大王還在他懷里睡覺!”“噓——輕聲,小心把大王吵醒了!” “……那啥,你們找我們到底有什么事嗎?不瞞你們說,鉤吾山一會兒可能會有些麻煩?!毙ぱ苤噶酥赣纸艘恍┑臏缑渗B群,“不像卷進來的話,可能盡快躲遠(yuǎn)些比較合適?!?/br> 妖獸們順著他的手看向滅蒙鳥群,忽然同時露出了憤憤的表情。 “啊啊啊啊——呼——求大王和娘娘做主啊!”一個大嗓門忽然喊道,把肖衍嚇了一跳。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這呼喊聲實在有些陰慘慘的,很像兇殺案當(dāng)場的叫聲…… 其他妖獸大驚失色,撲通撲通跳了過去,七手八腳地把那只腿上有奇怪花紋的馬壓在了底下:“噓——饕,餮,大,王,在,睡,覺!” 到底是求救命還是求送命喲! “娘……大人!這是住在求如山下滑水中的水馬,平時沒別的愛好,就愛在水中彼此喊兩聲,唱兩聲,當(dāng)個樂趣??赡切┳诖篪B上的壞蛋,不但用石頭砸它們,還把一種很難聞的藥粉倒在了滑水中,害得它們只能集體搬家!”鳛鳛魚舌頭不打結(jié),飛快地小聲報告了經(jīng)過,“那些家伙太不講規(guī)矩了!” 妖獸群分開,一匹高駿無比的白色大馬來到了肖衍面前,身后一群同樣額前有角身上帶翅的白馬齊齊看向肖衍。 肖衍覺得又開眼了:“這……是獨角獸?” 這馬兒簡直太漂亮了,只可惜脾氣貌似不太好,連同看過來的整個獨角獸群,都臭著一張臉噴氣,蹄子還踏得咔咔響。 “獨角獸……?”鳛鳛魚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不是,他們叫灌疏,一角有搓,可以辟火,住在帶山之巔,是特別和氣的一種妖獸。不論見到什么外來的人或妖獸,都會去打個招呼……喏,它們現(xiàn)在就是在向您致意?!?/br> 肖衍看著揚蹄更加急,臉更加臭的獨角獸……灌疏們,囧囧有神:“那……我要怎么回應(yīng)它們?!?/br> “啊如果您愿意的話,那真是它們的榮幸……按它們族中的禮節(jié),您可以同樣以鼻噴氣出聲,以腳跺地表示友好?!摈烑烎~開心地?fù)P了揚翅膀。 肖衍更加囧了,雖然覺得大敵當(dāng)前,這事兒可以延后,但一群灌疏都“充滿期待”地盯著他,讓他覺得亞歷山大,只得用力噴了兩口氣,跺了跺腳,換來了為首一匹灌疏親昵的蹭蹭。 “注意不要碰到他們的翅膀,那是挑釁的表現(xiàn)……它們可能會一個不受控制地開始噴火?!摈烑烎~熱情地指導(dǎo)。 然后又是一長串的控訴:“乘坐滅蒙鳥的黑袍人到帶山底下扎營,灌疏們秉著友好的目的接觸了一下他們,結(jié)果他們不但毫無回應(yīng),還直接上手摸了一把首領(lǐng)的翅膀,注意,不是一個人!他們無理由地發(fā)起了挑戰(zhàn),還試圖多對一!簡直太卑鄙了!” 說到這里,鳛鳛魚也有點義憤填膺,揮翅膀的速度都快了不少,為了加大可信度,還補充了一句:“這卑鄙無恥的事發(fā)生時,我是親眼看到的!” 肖衍眨眨眼,再眨眨眼,覺得……這群單純的妖獸們,很可能是領(lǐng)會錯了對方的意思。 不管是什么人,看到馬兒不停噴氣揚蹄,都會覺得它們在暴躁吧??吹饺绱松耱E的馬兒,還罕見地長著巨大的翅膀,忍不住手癢想要摸一把的人……大概也不會少…… 看看所有齜牙的動物,肖衍默默地把安慰的話咽了回去。 接下去是一群五顏六色叫做“奇余”的小鳥,然后是一群叫做“駝駝”的獸,還有一群以皮膜飛行靠尾巴控制方向的“耳鼠”,以及形狀如牛而四角、人耳的諸懷……總之,每種動物都有說不出的委屈——它們的生活,被這大規(guī)模闖入的人類完全攪亂了。 它們面對肖衍還不太敢說話,鳛鳛魚、孟槐、諸犍、長蛇就代勞了,全程都是嘰嘰呱呱的聲音。 “這北山向來是饕餮大王做主,現(xiàn)在有了娘娘,求您二位發(fā)個話,帶我們一起把那些討厭的人趕出北山!”一只虎身犬首的妖獸喊道。 “對,趕出北山!趕出北山!趕出北山!”“求饕餮大王和九尾狐娘娘做主!”群妖說到了興頭上,也顧不得會吵醒饕餮了,揮舞著拳頭大聲嚷嚷。 肖衍默默地后退一步,覺得有點胃疼。 被鳛鳛魚叫娘大人也就罷了,怎么最終,還是躲不過“娘娘”這個稱呼呢? 但是最后妖獸們一致的控訴打動了他:“這些人還到哪里都釋放死氣,差點把水和森林都弄得一團糟,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聲音一浪接著一浪,讓肖衍清楚地意識到,就算自己讓它們躲起來,安撫它們這場災(zāi)難很快會過去,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妖獸們的愛憎無比分明,此時血氣上來,哪怕零零散散各自為政,也要與巫咸國這些追兵一較高低的。 “好,既然你們都愿意聽我……咳,饕餮和我的,那么先靜下來?!毙ぱ苷f了一句。 所有的妖獸倏然靜下來。 “我們先離開鉤吾山,到一個目標(biāo)沒那么明顯的地方,然后,所有動物聽我號令,我們一起把那些乘著滅蒙鳥的人趕走!”肖衍說。 妖獸們低低地歡呼了起來。 肖衍帶頭,無數(shù)的妖獸飛快地跟了上去。 鳛鳛魚興奮地拍著翅膀:“娘娘,娘娘,深山中還有些妖獸沒出動,要不要我一并去喚來呀?” 肖衍黑線:“叫我肖衍吧,千萬別叫娘娘……也別叫夫人!禁止!” 鳛鳛魚剛比了個“夫人”的口型就被生生打斷,感覺淡淡委屈。小眼神巴巴地看了又看被肖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抱在身前的小老虎,似乎在說:可不是饕餮大王帶回來的娘娘么? 肖衍心下有些好笑,又有幾分囧。感覺自己在北山前呼后擁的情形很符合一個成語——狐假虎威。 想著想著,又有些樂呵,嘿嘿直笑。跟小老虎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充滿了意外的驚喜。 應(yīng)了鳛鳛魚再召喚更多幫手的事,又叮囑它們一定注意安全,鳛鳛魚帶著孟槐、諸犍、長蛇嗖地跑遠(yuǎn)了。 不知怎的,這條古靈精怪的十只翅膀的小魚兒又折了回來,沖著肖衍道:“我們都看到了鉤吾山那陣特殊的風(fēng),以前從沒聽說過饕餮大王還有這本事,是娘娘您弄的吧?您讓山林和河水都干凈了,所有的妖獸都很喜歡您!” 鳛鳛魚本來是想以大實話拍個馬屁,可說到后來,又有些別扭了起來,嗖地再次飛遠(yuǎn)了。 肖衍愣了一下,失笑地?fù)u搖頭,覺得北山的動物們當(dāng)真可愛,揚聲道:“小鬼頭,說了別喊我娘娘!” 睡夢中的小老虎懶懶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把攥住肖衍前襟的爪子收得更緊了一些。 第122章 女子國 轟走了丟人現(xiàn)眼而不自知, 或者說不在意的自家父兄的說客, 夏公主帶著羽衣軍以最快的速度繞過了局勢不明的巫咸國, 正自北上, 又迎來了幾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彼時靈山異象正起, 極西處鋪天蓋地的妖獸弄出了極大的動靜, 黑壓壓如潮水般從天邊涌來,看上去相當(dāng)瘆人。靈山是巫咸國的圣山, 是十巫長年居住并溝通神明的地方,這會兒出了這么大的事, 夏公主當(dāng)即著人聯(lián)系了之前派往巫咸國的探子。 誰知巫咸國上下也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現(xiàn)在慌亂一片。 最具權(quán)威的十巫全沒現(xiàn)身,圣山則被上萬妖獸奔跑揚起的煙塵、飛翔張開的羽翼遮得連一點山尖尖都看不見,虔敬神明的不少普通巫師心理直接崩潰了,以為是看到了末日。更血性一點的則或是祭出陣法, 或是召喚靈禽,甚至有直接拔腿狂奔的——不是逃跑,而是沖著靈山的方向, 大概是抱定了“靈山既陷,絕不茍活”之類的信念。 傳訊的鳥兒落下又飛起, 往來繁忙無比。夏公主一面行軍一面查閱底下呈上來的內(nèi)容,看到普通巫師的反應(yīng)時, 對巫咸國差到極點的印象倒是終于稍稍轉(zhuǎn)好了幾分。正有些感慨間, 余光忽掃到新拍馬趕上來的兩人, 目光微微一凝, 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就這一點極不引人注目的反應(yīng),她身周的氣氛卻是瞬間一變。原本松松散散護在她周遭的幾匹馬迅速靠攏,當(dāng)啷聲響中,所有的護衛(wèi)全都兵刃出了鞘——這些近乎朝夕相處了好些年的護衛(wèi)們實在太熟悉自家公主強大到可怕的、絕不落空的洞察力了。 其中兩人清喝一聲,身形暴起,手中長劍帶出點點寒芒,毫不遲疑地籠住了傳訊隊尾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