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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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山玉一次次地想要出去,妖丹一次次地想要回歸原位。肖衍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這凌遲般的疼痛幾乎有種沒完沒了的架勢,若不是饕餮一直不停地在他耳邊說話,恐怕早已堅持不下去。 他其實聽不大清楚饕餮在說什么,只是聽著那聲音,忽然就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他也不知道別的法子,只能頂著這撕裂般的疼痛,運(yùn)行自己唯一會的功法,試圖減輕一點(diǎn)身上的難受。 倒是誤打誤撞,與老頭兒的要求正合在了一起。 女子國的人,一臂國三身國的人,北山的妖獸,中山的妖獸,小山神們,圍成了一圈又一圈,緊緊地護(hù)著兩人。小石頭看看肖衍又看看饕餮,回身跟其他山神商量了一點(diǎn)什么,其他靈體點(diǎn)點(diǎn)頭。 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山神那邊亮起,又籠罩到了正中的兩人身上。 饕餮的眉心松了兩分,肖衍七竅不斷流出的鮮血似乎也緩了緩。 心浮氣躁在旁邊不停打轉(zhuǎn)的老頭兒一愣,看向?qū)P闹轮狙鲋^的小山神們,忽然眼睛一亮。 此時饕餮和肖衍的狀態(tài)很復(fù)雜,幾乎接受不了任何外來的靈氣,夏公主拿上來一堆靈石也起不了分毫作用。然而山神之靈不同,這本質(zhì)上是一種愿力,柔和無比,無孔不入,而且再溫和不過。 “……所有人和妖獸,我們別干看著了,都起來,我們用盡全力,來跳一場娛神舞吧。” 莽莽群山中,鐘山玉散發(fā)著奪目的光芒,而另一道白色的光芒,則毫無阻礙地護(hù)住了其中的一人一狐,一名白發(fā)蒼蒼的黑瘦老頭兒,帶著滿山的男男女女,飛禽走獸,跳起了一支古老的娛神舞。動作并不好看,第一次這么做的人和妖獸都有些笨拙,卻全都非常努力,這一舉手一抬足間,便忽然就有了某種動人心魄的力量。 鐘山玉與妖丹各占一邊,誰也不愿妥協(xié),不知過了多久,竟然緩緩分離了開來。肖衍猛地張口,一枚五色靈玉在他唇齒間一晃,倏然離開。而妖丹終于掙脫束縛,緩緩游歸丹田。 妖丹回歸的剎那,所有游離的妖力瞬間回歸,娛神產(chǎn)生的巨大愿力涌入,七竅流著的血瞬間停住,長久被鐘山玉壓制的血脈暢通無阻,肖衍所有的疼痛消隱無蹤,幾乎像一場新生。 他睜開眼,就看到饕餮疲憊而激動的臉。自己尾椎處微微有些發(fā)癢,第九條尾巴忽然長出,在一片血污中白得格外顯眼。 老頭兒長出一口氣,瑤瑤公主死死捂住嘴巴,夏公主這樣的鐵娘子也紅了眼眶。 鼓的全身幾乎化盡了,被眾巫堵在了昆侖山下。一時間,時光回溯,仿佛又變成了當(dāng)初他與葆江對峙在昆侖山下,口角變成了打斗,欽匆匆趕來,溫和的眉宇間是掩不住的擔(dān)憂。 而后便是倉皇的出逃,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冰涼無比,總覺得四面八方都是追兵,下一瞬,就會有天神怒目圓睜地落在他們面前。而被封印多年后的今天,又是四面楚歌,追兵滿地,曾經(jīng)熱鬧無比的昆侖山已經(jīng)冰封,唯有他依然倉皇地抱著垂死的欽,無處可去。天地之大,竟無一處他們可以容身的地方。 鐘山玉呼嘯而來,懸停于鼓面前。他微微一笑,伸手便要將其送入欽體內(nèi)。這個時候,什么在一起之類的也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讓欽死去。 那么,就帶著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吧。 巫師們飛快地圍過來,鼓一拳轟在昆侖山的冰川上,地動山搖。陣法微亂了一下,鼓正要繼續(xù)鐘山玉的事,手卻被微微阻止了一下。 欽睜開眼,他吸收了不少鐘山玉的靈氣,竟然微微有了一絲清明。 鼓眼睛一亮,卻見欽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一面落淚,一面沖他搖頭,艱難地做了一個口型,鼓分辨出來,那是:不要一錯再錯。 那只擋著他的手力道很輕,鼓手上的鐘山玉卻再也落不下去了。他崩潰般地一松手,鐘山玉隨著碎裂崩塌的冰雪一齊落下,然后死死地抱住了恢復(fù)神智的欽,喉間嘶啞又響亮地哽咽了一聲。 欽的手無力地拍了拍鼓的殘軀:“你總是做傻事……” 鼓滿臉苦澀:“對不起……”若不是當(dāng)初沖動,他們的故事,便是截然不同。 “……是啊,你當(dāng)然……對不起我,怎么能……用禁咒,搭了自己……留……我一個人呢……”欽吃力地微微往后錯了錯身體,看著鼓,就那么露出了一抹極淡的微笑來。 他們的故事,說簡單也簡單,說復(fù)雜也復(fù)雜,時至今日,誰對誰錯都已不必追究,唯有一點(diǎn)沒變的,便是那顆生死與共的心。 昆侖山忽然震動,冰封了不知多久的山頂有光亮起。鐘山玉仿佛受到什么吸引一般,逆著落下的冰雪浮起,一直向上升,直到?jīng)]入了山頂。有人試圖上去看個究竟,卻被肆虐的風(fēng)雪所阻,只能從那久久不散的靈光中,猜測是當(dāng)初天神布置好迎接鐘山玉的地方起了感應(yīng)。 三巫仰著臉,看到強(qiáng)光中鼓與欽身上的黑氣徹底消融,似乎有兩道白影一閃即逝,又仿佛只是錯覺。只是之后問起來,許多人都說,隱約看到過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影。 五色靈光一直閃爍了三天三夜,冰封多年的昆侖山忽然從半山腰開始解凍,流水潺潺,所過之處,狼藉一片的大地開始回春。沐浴在靈光中的人和妖獸身上的傷一點(diǎn)點(diǎn)愈合,心中安詳一片。 在這場大混亂中吃下無數(shù)靈石的小禿瞇起眼,看著昆侖的方向許久,忽然展翼,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居中,它竟已長得無比巨大了。此時翅膀張開,五彩而文,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文曰仁,腹文曰信,赫然正是隕落已久的鳳凰。 饕餮用來裝靈石的獸皮袋空了,里頭無數(shù)上好的靈石化為了齏粉,一只靈鳥從中飛出,狀如翟而五彩文,便是當(dāng)初一臂國親眼看到它受害的鸞鳥。 鳳鸞現(xiàn)世,天下安寧。 雙鳥在西邊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落到了肖衍和饕餮面前。肖衍只覺得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自體內(nèi)涌起,在饕餮懷中化為人形,稀罕地想要伸手碰一碰它們:“呀,沒想到小禿竟然來頭這么大呀?!?/br> 饕餮不滿地瞪了兩只鳥一眼:“關(guān)鍵時刻一點(diǎn)用沒有,這會兒飛出來現(xiàn)了,真想拔光它們的毛?!?/br> 鸞鳥咕嚕嚕兩聲,羞愧般地低下了頭。鳳凰不干了,它可是在混戰(zhàn)中,為破壞靈陣出了不少力的!這會兒一急,清越的聲音赫然又變成了“啾啾啾啾啾”! 饕餮斜斜地白它:“你再啾啾,我媳婦兒身體弱,正缺一件保暖的羽衣呢?!?/br> 鳳凰氣悶地啾了一聲,到底新生,不愿跟這討厭的上古兇獸一般見識,躲到肖衍的身后去了。拿腦袋蹭了蹭肖衍的身子,在對方最危急的關(guān)頭沒有幫上忙,它其實也是有一丟丟愧疚的,于是只好拼命地幫肖衍恢復(fù)活力。 唔,鳳凰是福鳥,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把饕餮和肖衍都補(bǔ)過頭了是真的。 說話間,一只巨大無比的黃色狐貍自遠(yuǎn)方奔來,背上赫然有一支長角,老頭兒智和一些人死死地扒著長角,嚇得臉色煞白。肖衍趕緊問怎么了,卻是老頭兒好奇心切,想要跑到昆侖山探險,結(jié)果上頭冰雪依然在不斷地往下砸,差點(diǎn)沒把同樣傻大膽的幾人砸成rou醬。 幸好跟上去的阿黃大發(fā)神威,把大家都馱了下來。 饕餮瞄一眼,更加不爽了:“乘黃,在它背上坐一坐,壽延千年,臭老頭,你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啊!” 因為在救肖衍一事中起到的絕大作用,饕餮對老頭兒的討厭已徹底轉(zhuǎn)為了感激,但口頭上依然兇巴巴。 老頭兒笑著擺擺手:“那是對一般人而言的,老頭子我啊……已經(jīng)活了太多太多年,神仙難救啰?!?/br> 眼見肖衍和饕餮變了臉色,又趕緊補(bǔ)上:“不過這一坐,身上倒是松快了很多,再活蹦亂跳個一些年不成問題。正好,老頭兒還有些地方想要走一走,就不跟你們一道啦……哎哎哎,肖小子,你別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啊,我跟你們再待一段時間還不成嗎?只要……” 老頭兒眼珠轉(zhuǎn)了兩轉(zhuǎn),還沒講條件呢,就聽饕餮開口:“除了和肖衍在一起,以及一些特別隱私的時候,其他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吧?!?/br> 老頭兒張大嘴,感覺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 肖衍和饕餮相視一笑,攜手站在一片熱鬧中,只覺最美好的時刻,莫過于斯。 第128章 番外1 來自不死國的智老是個快樂的小老頭兒。 雖然他又黑又瘦頭發(fā)花白, 四肢跟麻桿兒似的看上去一折就斷, 但腿腳筋骨都相當(dāng)不錯, 每天扛著一個碩大無比的包包蹦來蹦去毫無壓力。他的小眼睛總是瞇成一條縫, 像睜不開似的, 但若有什么事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瞇瞇眼中會瞬間爆發(fā)出攝人奪目的、無與倫比的、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光。 ——老頭兒沒別的愛好, 只八卦這一件,可作為他終身奮斗之目標(biāo)。 對此, 赫然列在他的八卦名單第一位的饕餮表示:悔不當(dāng)初。 如果他沒有在年少不更事的時候, 好奇心起,一飛飛到了南邊,一落落到了不死國,那么在之后漫長的歲月中, 他都將是一只沒心沒肺的小饕餮,而不是時不時想到一群嘿嘿怪笑的老頭老太,便條件反射地抖一下。沒有那段慘痛的經(jīng)歷, 他也許還能早一點(diǎn)接觸人類,然后……吃到無數(shù)好吃的! 此時西邊大局已定, 巫咸國壯士斷腕,損失慘重, 丈夫國被幽鴳招來的妖獸踏平了半邊, 雖然跳著腳要巫咸國負(fù)責(zé), 卻也沒太大轍, 女子國和小國的聯(lián)盟異軍突起,正在重建家園。肖衍和饕餮徹底閑了下來,左右?guī)筒簧厦Γ谑菐е恍┯H近的妖獸,滿世界地轉(zhuǎn)悠了一圈。 肖衍帶著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每天逛吃逛吃,現(xiàn)在這會兒不像他的世界整體趨同化,各地風(fēng)土人情還有著極大的差異,不乏一些繁華的地方,食物的做法連肖衍都沒見過。他憑著吃貨精準(zhǔn)的眼光,給眾妖挑出了一大堆美味無比的小吃,興致來了便買了罕見的食材自己下個廚,吃得眾妖恨不能吞下舌頭,吃得饕餮淚流滿面。 ——心里愈發(fā)遺憾錯過人類美食的那些年。 于是,在親口許諾老頭兒可以大大方方觀察他后,過了很久,饕餮這個和智老天生氣場不合的,又吹胡子瞪眼上了。 沒辦法,智老對于自己感興趣的,實在……熱情過頭了一點(diǎn)。他倒是很注重個人隱私的,既然答應(yīng)了饕餮,就徹底放棄了曾經(jīng)有過的“晚上摸進(jìn)他洞xue觀察他困覺姿勢”之類的小念頭,一心一意拿著小竹板記錄饕餮白天的一切活動。 饕餮跑一跑,吃個飯,撒個歡,都感覺到一雙碧油油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渾身起雞皮疙瘩。忍了又忍,終于爆發(fā):“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么時候?” 老頭兒一臉驚詫:“我打攪到你了嗎?” 他比饕餮還緊張:“哎呀呀,我要最真實的記錄,你千萬別緊張,一緊張就不是那個味兒了,就當(dāng)身邊沒我這個人吧!” “……”饕餮氣悶無比。 事實上,如果老頭兒的存在感強(qiáng)一點(diǎn),他可能還沒這么大反應(yīng),但老頭兒身上的氣息幾近于無,什么時候貓在附近都說不準(zhǔn),有時候正想拉著媳婦兒親親呢,一轉(zhuǎn)頭看到一雙冒光的眼睛,還是在“好想看”“哎呀是不是接下去要不能觀察了好可惜”之間矛盾不已的,任誰都會覺得抓狂吧? 饕餮把房門砰地一關(guān),在里頭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恨不能變回原形刨一刨地。 肖衍看自家小老虎實在悶壞了,有些好笑:“智老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他自己也一直想克制,但……也許是心心念念太久了,一時放不下。我看這勁頭也快過去了,到時候就好了。” 饕餮搖搖頭:“你不知道他們的執(zhí)著……老天,這要什么時候是個頭呀!” 肖衍覺得這么著也不是辦法,想了想,建議:“他不就是想事無巨細(xì)地記錄一下你吃什么玩什么之類的么,你就把原形、幼崽形、人形的狀態(tài)都給他展示一邊,細(xì)致一點(diǎn),有問必答,一來二去,他就沒那么多好奇心了。” 饕餮也實在沒轍了,覺得聽自家小狐貍的。肖衍在人類世界呆的久,也許更了解智的心態(tài)呢。 于是第二天,一直被饕餮嫌棄太弱小的、久違的小老虎形態(tài)登場了。老頭兒終于等到一團(tuán)毛茸茸圓滾滾,簡直要激動哭了。 加上肖衍也化作九尾狐幼崽形態(tài),圓滾滾的白絨絨的小身體,圓滾滾的小腿,九條晃來晃去的尾巴,和小老虎滾作一團(tuán)簡直不要太萌。小老虎顯然對動來動去的尾巴特別感興趣,綠色剔透的眼珠子跟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時不時地便拿小爪子躍躍欲試地往那邊撈兩把。而在肖衍掌握不好平衡,搖搖欲墜時,便眼疾手快地?fù)谱∷?/br> 這一天,老頭兒看小老虎小狐貍打鬧做一團(tuán),吃東西,拿小爪子清理臉,在草地上撲來撲去,還聯(lián)手一起抓了一只山雞——當(dāng)然,這只是覺得好玩,撲倒可憐的山雞的過程中,沒有動用任何妖力。當(dāng)小老虎叼著山雞,搖搖尾巴,親昵地送到肖衍嘴邊時,智老默默地捂住心臟,覺得自己被萌化了。 多么可愛的饕餮啊,簡直沒有比他的幼崽形態(tài)更萌的了! 老頭兒興奮地畫了一大堆圖,詳細(xì)地標(biāo)注了每一點(diǎn)動向。他覺得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爭分奪秒實在太有必要了,哪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饕餮都是小老虎模樣,走過他身邊時,還瞇了瞇眼睛,疑似露出了一個笑容。 老頭兒有點(diǎn)疑惑了。 無數(shù)次被萌空了血槽后,忽有一天,幡然醒悟:這……這這這……其實饕餮的幼崽形態(tài)的習(xí)慣,跟真的小老虎也差不了多少吧?甚至……跟很多長得像老虎的動物都差不了太多…… 一道天雷滾滾而下,老頭兒傻眼了。 饕餮和肖衍注意到他的表情,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第二天,饕餮換做了人形。 又一段時間后,饕餮換做了原型。 因為他實在對“展示自己”非常盡心盡力,老頭兒觀察再觀察,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慘痛的事實:這貨除了胃口大點(diǎn),力氣大點(diǎn),妖力強(qiáng)點(diǎn),暴躁一點(diǎn),其他的……也實在沒有想象中那么……獨(dú)特。 喀拉一聲,老頭兒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黃昏的時候,肖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老頭兒在默默收拾東西:“老爺子,你在做什么?” “老頭兒跟饕餮耗了太久,還有那么多大好河山?jīng)]看成,老頭子不干了!”智老眼淚汪汪,“我要走了!” 肖衍嚇了一跳,沒想到老頭兒反應(yīng)這么大:“呃,我們不一直在到處走么?一道上路也一樣的吧?” 智老沉痛地?fù)u搖頭:“你不懂的?!?/br> “……距離產(chǎn)生美,我要離饕餮遠(yuǎn)遠(yuǎn)的?!崩项^兒無比沮喪,“我就不該跑北山那一趟,那樣我就永遠(yuǎn)見不到真正的饕餮了!” 肖衍囧囧有神:“可是……你在中山就遇到我們了……” “那是狍鸮,狍鸮,狍鸮,不是饕餮!”老頭兒高貴冷艷地逼視肖衍,生生讓他把接下去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如同他出現(xiàn)時一樣,老頭兒扛著他的包包,揮揮手,再次瀟灑地上路了。 他走了很多地方,幫了很多人,鬧出了很多笑話,被很多人認(rèn)為是騙子,也被更多人記在了心底。有一天,他到了一個部落,用草藥救了他們的族長,受到了熱烈歡迎。 孩子們喜歡這個知識淵博的老爺爺,圍在他身邊,咿咿呀呀地說話,好奇他一直扛著的大包包時,一塊竹片掉了下來。 老頭兒瞇著眼睛撿起來,看了看,迎著小孩兒們好奇的目光:“要不要給你們講個故事呀?” “要——”雀躍的聲音。 “在北邊的鉤吾山上呀,住著一只叫做狍鸮的妖獸,他身體像羊,面孔像人,眼睛長在咯吱窩底下,有老虎的牙齒,手卻人手的模樣……你們想啊,長了這幅怪模樣,他看不清路,一跑起來就撞腦袋,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老繭,抓不到獵物,只能用尖尖的老虎牙齒啃草吃……” “哎呀,好可憐,這么弱的妖獸,他一定找不到媳婦兒!”有個小男孩非常同情。 老頭兒得意地笑:“不不不,有一只長了九條尾巴,走路都搖搖晃晃不穩(wěn)當(dāng)?shù)陌缀偪瓷狭怂?。兩只湊在一起過日子了呢。” “九條尾巴,走路不穩(wěn),還是白色的……呀,那狐貍找食物肯定也特別不容易,他們要在一起挨餓了呢!”一個小女孩同情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