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辛石滿臉驚懼與戾狠,恨恨盯著葉塵,一字不吭。 “自己掌嘴?!比~塵皺眉說道。 辛石咬牙切齒說道:“奴才是宮里面的人,祥符郡王乃是外臣,怎么也管不到宮里吧?” 葉塵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 被那兩道眼光所逼,辛石無可奈何,只得輕輕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這一耳光落下,葉塵身后的王繼恩是樂開了花,心想今天晚上剛好趁著辛石心中的羞怒,使一些手段,徹底將其拉下水。 葉塵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擋住了王繼恩的視線,趁著那幾名太小監(jiān)跪在地上地機會,向辛石使了個眼色。 辛石看的清楚,眼神里卻在叫苦,表示自己此時實在無法找到方便的地方說話。 葉塵點點頭,冷漠說道:“滾。” 于是辛石一拂袖子,又惱又羞地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往長廊那頭去了。 看著這一幕,等辛石走遠聽不到這邊的話時,王繼恩才對葉塵媚笑說道:“讓這狗奴才再囂張,仗著陛下和皇后都喜歡他,在宮里盡瞎來?!?/br> 葉塵笑道:“王公公乃是太監(jiān)總管,這辛石還要多多管教才是。” 王總管趕緊說道:“王爺說的是……” 一邊聽著王繼恩大義凜然的表一些態(tài),葉塵蹲下去,一邊把腳下沾染一片樹葉隨手撥弄下去,一邊將靴下踩的那張紙塞進了靴子里。 …… …… “聽說老師在殿后長廊上碰著一個人?!?/br> 小皇子趙德芳的貼身太監(jiān)收到了宮內的一個風聲,便急忙告訴了自己的主子。趙德芳與寇準和水兒一起待了半年時間,已經(jīng)有了一些少年老成的穩(wěn)重氣質,此時心頭微動,睜著眼睛,很認真地問道。 葉塵笑著揉了揉趙德芳的腦袋,在后者很受用的目光中,說道:“辛石那奴才,現(xiàn)在越來越放肆了,見著我居然不行禮,走路都是在用鼻孔看路,我代陛下教訓了他一下。不過你用不著再找他麻煩,否則傳出去豈不是顯得我太小氣了些。并且他畢竟是陛下身邊的近侍,你出手教訓他,卻是不合適的。” 趙德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后葉塵又和他說了幾句什么,便在趙德芳依依不舍的眼光之中離開了。 …… …… 離開皇宮,出了皇城,回到葉府,進了后院那間最隱秘地書房,葉塵才叉開雙腿,十分舒服地躺在了矮榻之上,將一雙腳對著書房地大門,憩意地讓熱氣蒸騰,讓酸帳的腳丫子快活。 那雙靴子擺在榻下。 那張紙條已經(jīng)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與辛石之間的關系,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連李君浩、白滄海都不知曉,便是親手處理了辛石家中事宜的胡三光,也不知道他是在為辛石報仇。猜也猜不到這方面去,辛石可以說是葉塵埋在皇宮里最深的一枚釘子。 也正因為如此,雙方之間根本不敢冒險建立一個常規(guī)的情報系統(tǒng)。辛石有什么消息都很難傳遞出宮。 當然,皇宮內的一般消息,都有華夏衛(wèi)府情報司另外建立起的幾條尋常耳目線傳遞,也不怕耳目不通。辛石既然冒險傳消息給他,那這個消息。就很值得重視,葉塵有些好奇這張紙條的內容。 …… …… 葉塵看著紙條。不由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等看到最后,皺眉沉思。 上一次進宮,他給辛石安排了兩件重任,一是盯著點花蕊夫人,將搜集到花蕊夫人的一切異常信息都及時匯報于他。二是趁勢接近王繼恩,取得后者的信任。 這張紙條中的消息便說的這兩件事情。從中他知道自己與辛石的矛盾出現(xiàn)之后,王繼恩果然有意拉攏辛石,這自然是好事。另外,辛石冒險傳這個紙條,卻是因為他在花蕊夫人那邊有所發(fā)現(xiàn)。 第491章 西北驛站 “竟然是開封城南大彌勒寺……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寺廟曾經(jīng)被情報司懷疑與彌勒教有關,但后來秘密查探之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關系。如今這個寺廟竟然與花蕊夫人有些關系,難道這是圣堂的一個據(jù)點?可是圣堂的據(jù)點往往都是大隱隱于市,大彌勒寺這個名字太過敏感和張揚了一些,讓人很容易聯(lián)想到彌勒教,這不像是圣堂的做事習慣?!比~塵心中暗忖道,打算明日讓情報司的人暗中將這大彌勒寺直接盯死。 …… …… 又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jié)到了,毫無疑問,并不延遲,很沒有新意的到來。 今年的葉府已經(jīng)成了郡王府,又多了一位小郡主,特別是三個多月前一度葉塵死訊傳來,府中大肆cao辦了一次喪事,所以這次春節(jié)在葉府女主人韓可兒的強烈要求之下,葉府上下狠狠的熱鬧了一番,也奢侈了一把。 到處披紅掛彩,麻剛子正在指揮門房把兩個碩大的紅燈籠掛在門前,不停地有出門采辦的仆役把雞鴨魚rou,往家里搬。另外,還請了開封城內最好的戲班子,韓可兒早早將堪稱開封城內官員勛貴家中最大的紅包發(fā)到了每一個仆人手中,大廚房小廚房里的大魚大rou,更是讓主子下人們都覺得,這生活不要太幸福,得虧鬼醫(yī)前輩那里親自開得一個有助消化的藥十分管用…… 三十的晚上,一頓年飯熱熱鬧鬧的吃完,葉塵和韓可兒先是和下人們一起看了一會戲,然后兩人又和水兒、寇準四人圍在了一起打了半晚上的麻將,到最后兩個成年人給兩個少年加起來輸了足足五千貫,讓寇準和水兒那個樂得。 第二日大年初一,一大早葉塵帶著韓可兒、水兒、寇準,抱著自己的小女兒到半死迷宮里面給鬼醫(yī)拜了年。 因為過兩天就要離開開封遠赴西北,所以一年一度大年初一的大朝會葉塵沒有參加,曹彬以身體不適為由同樣沒有參加。 所以,葉塵便早早的帶著自家作坊出產(chǎn)的封閉性極好的鐵爐子,香水、香皂等禮物去了曹府,給曹彬拜年。 相比葉府的熱鬧喜慶,曹府的喜慶有余,但卻沒有葉府那么熱鬧,不因別的,只因為曹府規(guī)矩森嚴,曹彬治家如治軍,府中的下人在開封是出了名的規(guī)矩。 曹瑋今天在皇城中當值,葉塵給曹彬和老夫人拜過年后,等下人將各種吃食茶水擺上,曹彬將所有下人揮退,只剩下兩人。 簡單聽了葉塵去往西北的計劃之后,曹彬皺眉道:“西北不比京都,更不比江淮,那里可是名副其實的山高河深皇帝遠,民風更是彪悍得沒話說,特別是黨項諸部雖然名義上已經(jīng)臣服我們大宋,但實際上卻是桀驁不馴,野性十足,年年都有裝扮成山賊響馬到我大宋境內偷偷打草谷的事情?!?/br> “另外,那府州折家和麟州楊家這兩家藩鎮(zhèn)雖然名義上是我大宋治下州城,但他們卻是真正意義上的擁兵自重,因為他們手中軍隊實為私軍,只認折家和揚家,不認朝廷,府州和麟州也猶如國中之國?!?/br> “再看那慕容延釗,統(tǒng)帥西北大營已經(jīng)五年,前幾年與黨項諸部打仗,多有勝仗,黨項人臣服于我們大宋也主要是他的功勞。這個不多說,但由此可以想到,他在西北大營中的威望定是極高,而他在西北的影響力更是不小。我知道你在一個多月前大鬧南唐,但西北那個地方各個勢力錯綜復雜,殺性很強,你即使帶著一千黑騎,不管是遇上黨項人,還是府州和麟州,或者慕容延釗,軍隊的戰(zhàn)力根本不是南唐所能夠相比的,只要有一萬人將你圍住,你必將全軍覆沒。所以,你萬事都要小心,一旦動手,就非要制對方于死地……否則暫且容他,不急在一時?!?/br> 葉塵聽出曹彬話語中的擔憂,也知道是在提醒自己,鄭重稱是。 二人又說了一會閑話,葉塵便告辭前往羅府。 羅府中的情況和曹府中類似,羅耀順今天同樣在宮在當值。羅公明同樣給葉塵一些公告,主要還是勸葉塵以穩(wěn)為主,切不可輕舉妄動。 …… …… 從京都往西走。繞過大秦嶺。行過數(shù)條黃河的支流。再過十數(shù)天,便進入了連綿八百里的秦嶺大平原,葉塵一行在長安京兆府休整一日,繼續(xù)再往西北方向而去。 如今大宋西北有兩路之地,分別是秦鳳路和永興軍路。秦鳳路主要下轄鳳翔府和秦州、渭州。永興軍路下轄延安府和府州和麟州兩家藩鎮(zhèn)。 而這兩路目前也是宋國最貧窮的地方,卻也是景致最奇特地地方。 這一路地土地。大部分是數(shù)百年間。中原華夏政權與各個種族的胡人征戰(zhàn)反復爭奪的地方。在漢、隋、唐時期都一直牢牢被控制在漢人手中。直到大唐末年勢弱,五胡亂華之后,五代十國亂世五十多年,這些地方一度重新成為胡人的天下,漢人曾經(jīng)十室九空,死傷無數(shù),直到宋國以及宋國地前身后周開始暗中崛起,便開始向胡人索要千年地血債與土地。 打了很多年,死了很多人。這兩路國土終于被宋國較為牢固的控制在了手中。同時在上面新修了不少城池,移來了許多百姓。然而畢竟是新盛之地。除了屯田之外,商業(yè)并不發(fā)達,也沒有什么值錢的出產(chǎn),移來的百姓逃亡之風直到最近幾年才稍微好了些。 有地只是平整而少人打理地旱田地。與一望無際地天邊線條。還有線條邊緣突起地土丘。更遠處地荒漠,看上去蒼涼一片。 此處地夕陽落山的時間。與開封相比還不明顯,但與杭州相比,在同一時間,卻是落得要晚一些。血紅地暮色籠罩在蒼茫大地上,映出了一座雄城。全由土石堆積而成一座雄城,就這樣突兀地出現(xiàn)在大地邊緣,炫耀著宋國強盛地國力與軍力,震懾著雄城更西方草原上的人們。 這便是西陲重鎮(zhèn)慶州城。 由西北最大的大城長安京兆府通往慶州地官道被保養(yǎng)地極好,可以容納八匹馬并駕齊驅。這主要是當年大唐盛世時期不知道消耗了多少人力財力,為了保住西部永世平安,牢牢掌控了這一大片土地,所修建出來的。但實事證明,這些都只是外因,內因是人本身,是朝廷本身,是這個國家本身。這個國家若是從內部開始腐爛,就算四肢再強健,也遲早會崩潰,且不等它崩潰,四周的餓狼便會撲上來進行撕咬,搶得一塊塊肥rou。 …… …… 一列車隊正在這條官道上向著慶州城疾馳。似乎想趕在太陽落下之前,進入慶州城,只是望山跑死馬。尤其是這一片平野之上,慶州城似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磥硎窃趺匆糙s不上關城門之前進城了。 離慶州城約二十里外,是一處驛站。這處驛站不是軍方驛站,不由西北軍管轄,所以在西北這地方顯得有些破落陳舊,七八個漢子正在夕陽地照耀下打著呵欠,他們已經(jīng)吃過了晚飯,開始準備呆會兒地賭博。 天色漸漸黑了,這些漢子臉上忽然露出了古怪地笑容,向著后院靠了過去,聽著里面?zhèn)鞒龅穆曇?,掩嘴而笑,心想里面那家伙也太猴急了吧?/br> 后院一間石房內,驛站唯一地正式官員驛丞正抱著一名女子兩條雪白地大腿,雙手按在她軟綿綿的胸上,吭哧吭哧叫個不停,身上全是汗,房內全是yinyin地味道。 慶州偏遠,沒有什么娛樂,夜晚來地太遲,所以每當太陽一落,他便會抓緊時間,進行這唯一地娛樂,他身下地女子是從慶州城里帶來地青樓女子,雖然愿意出城地青樓女子長相都很一般,但他很喜歡這女子地媚勁兒和身上地軟rou。 手上捉著滑溜溜乳rou地驛丞無比快活,只覺身下女子仿似是棉花糖做地,尤其是那眼神兒更是比慶州城地井水還要甜還要膩,這一個月三十貫錢,真是值回本來。 正在快活的時候,忽然房門被人推開了,這驛丞倒也大方,依舊挺動著腰肢,往銷魂處刺入,也不回頭,破口罵道:“要聽就聽,要看就看,你們他娘地,一幫瓜娃子,偷聽也不說小心一些,居然直接撞進門來,當心把老子搞成馬上風……” 被他壓在下面地青樓女子也是吃吃地笑,根本不害怕被人看到什么。 忽然驛丞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后面半天沒有聲音,他下意識回頭望去,只見是個陌生人,唬了一跳,趕緊從炕上彈了起來,系好了褲子,還沒有忘記拉過黑黑地棉被把炕上青樓女子白花花地下身蓋住。 驛丞本想破口大罵,但看這個陌生人穿著打扮十分貴氣,只怕是什么惹不起地人物,或者是品級不低的官員,嘴里便有些發(fā)干,害怕了起來。 他顫著聲音說道:“你是什么人?” …… …… 第492章 慶州城 葉塵坐在驛站里唯一一把太師椅上,看著跪在面前地一大堆人,皺眉說道:“我讓你們起來,你們就快些起來。” 以葉塵如今的身份,時時刻刻,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大人物派出了多少人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他想要學南唐那樣在西北玩?zhèn)€潛伏什么的幾乎不可能。所以,他此行索性是明著來的。當然要有個理由。他是奉了陛下旨意前來慶州勞軍,來西北勞軍,自然主要勞的是西北大營,另外還有兩個藩鎮(zhèn)。 當然,勞軍只是一個幌子,不管是他和皇帝陛下,還是慕容延釗及圣堂的大長老玉楓和二長老李明軒等人都很清楚這一點,都很清楚葉塵此行的可能目的。 葉塵今日趕不到慶州,便只好在這座荒破地驛戰(zhàn)里休息一夜,哪里知道進門竟是無人來迎,八九個漢子像小孩兒一樣在聽墻角,葉塵一時好奇,直接推門而入,不料竟是看了一場活春宮。 驛丞和那七八條漢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而隨葉塵前來的下屬則是知道自家總司使大人愿意耗費時間在這名驛丞身上那定是有著某個原因,早已當沒看見,各自準備晚上休息和警戒安防等事宜。 葉塵看著那名驛丞,笑罵道:“你他娘的,太陽還沒下山就開始整,有膽子在驛館里面整這種事,就不要怕?!?/br> 驛丞苦喪著臉,只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被殺了,眼前這位爺可是天下間最頂尖的貴人,華夏衛(wèi)府的總司使大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自己平日間見都沒資格見到的貴人。 葉塵疑惑問道:“你怕什么?” “大人一手成立了華夏衛(wèi)府,特別是監(jiān)察司,大人嫉惡如仇,最痛恨官員腐敗……”驛丞已經(jīng)恐懼的要哭了起來,癱軟在地,把天下百姓對葉塵的印象說了出來。 葉塵有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后腦勺,心想自己已經(jīng)是孩子她爹了,怎么在天下人的心中,越發(fā)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圣人或魔頭?不過,眼前這名驛丞既然有把柄剛好被自己撞上,以自己的身份雖然沒有興趣親自管這種事情,但倒是可以讓其給自己辦一些事情。 他這樣想著,另一邊胡三光便已經(jīng)拿了一張卷宗從外面走進來,遞到了葉塵手中。 卷宗上是這名驛丞的一切信息資料,包括其身份來歷,一生的履歷,人際關系網(wǎng),以及各種驛丞自認為別人絕對不會知道的一些隱私之事。 看了這名驛丞信息資料,葉塵卻是微微有些意外,此人名叫折一山,竟然是府州折家一名旁系族人,因為一些原因,卻是沒有在府州為官,而是來到距離府州兩百里遠的慶州當了一名驛丞。 凡是預則立,不預則廢! 葉塵來西北自然已經(jīng)帶著華夏衛(wèi)府做了各種極為詳盡的準備和各種計劃。其中倒是有兩個計劃和預案與折家有關,此人到時候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 這樣想著葉塵笑了笑,對眼前的驛丞說了一些決定其命運的一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