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 …… 自唐玄宗時起,歷經兩百多年亂世,天下門閥勢力因為各種兵災幾乎被掃蕩一空,在暗中圣堂最開始的雛形便是當時最頂尖門閥七宗五姓的聯盟,而在明面上,門閥勢力也并非蕩然無存,特別是在西北地區(qū),這樣的門閥和半藩鎮(zhèn)的勢力仍然存在。 像麟州的楊家、府州的折家、金明的李家、豐州的王家,這都是有名的大門閥,武力之強橫,對如今的大宋皇帝那也是聽調不聽宣。這些門閥不但有兵,而且有錢有糧,西北有名的幾家大商賈背后都有他們的影子。 此外,大宋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宋國雖然秉持著華夏正統以文治國,但成立最初是真正意義上的以武立國。宋朝以西的這些國家中,大理地處天南,地勢崎嶇、群山眾多,國家卻是不折不扣的和平主義者,因為地利緣故,對外雖然弱小,但旁邊的宋國、吐蕃,倒也不怎么欺負它。吐蕃目前藩王并起、勢力龐雜。其中的人們并非良善之輩,但也沒有太多擴張的可能,早些年有時會傍著宋朝的大腿,偶爾幫忙打打黨項人搶到一些好處什么的,這兩年黨項人明面上已經臣服于大宋,不但沒有了這種好處,反而經常被黨項人派兵欺負,日子過得并不怎么樣。 而黨項人這些年與宋國爭斗,與吐蕃爭斗,與遼國爭斗,大大小小的戰(zhàn)斗不息,一直能夠牢牢占據夏州以西的衡山草原和賀蘭山一帶并非僥幸,實是黨項人自身的強悍和全民皆兵,他們是有著戰(zhàn)局這些地方的實力。 實事上若非黨項諸部緊挨著宋國和契丹這兩個強國,各個部落首領中又缺乏目光長遠之輩,甚至常常內耗,否則以他們實力即使建國也已經夠了。 所以在西北,若對實力進行排序,還是要屬黨項諸部總和為首,然后才是大宋西北大營五萬人馬,再之后便是府州折家和麟州楊家。 葉塵要在西北順利完成天子交待的任務,順便給自己報仇,便需要全盤考慮整個西北局勢,將各個勢力之間真正的關系都要研究清楚,然后盡可能的加以利用,即使用不上,至少也不會被人給黑了。 …… …… 天還蒙蒙亮,從京都來的一群人便起床洗漱,吃著驛館中所準備的最好早點,為了不刺激到慕容延釗,引來一些變數,葉塵這次明面上身邊帶的人并不多,除了武霸天和連繼城帶領的十五名金牌殺手之外,便是胡三光帶領十名金牌探子,另外還有張大為帶領的五十名華夏金衛(wèi)。張大為是宰相趙普的人這件事情自然已經被查明,葉塵毫不客氣的與其進行了密談,密談之后自然變成了葉塵的人,當然趙普一方卻是永遠不知道這一點。 以葉塵如今的顯赫身份,此次又是天子欽差,可帶著不足百人,來到西北慶州,已經算是極為低調了。 當然,暗中華夏衛(wèi)府已經有近半的武力、探子潛入西北各處,按照這些天做的總計劃,各司其職,做著自己的事情,進行著一些或能用上,或者根本用不上的一些先期準備。 華夏衛(wèi)府除了武器司之外,一直是軍事化管理,跟在葉塵連的人又是各司的最頂尖的人物,這些人氣息沉穩(wěn),沉默寡言,只聽到吃東西吃水的聲音,開門吱吱聲,卻沒有什么交談。 大雪密集,天地一片蒼茫,天亮時,又刮起了大風。起初尚有暖意時下的雪粘粘的,都站在人身上、車輪上,如今暖意一空,風刮著雪花直往人的脖領子里鉆,更叫人寒氣透骨,遠遠看去,那一行人馬都成了能活動的雪人。 從驛站到慶州城近二十里的路,在八匹馬寬的官道上飛馳,即使是下雪天也用不了太多時間,而且今日不用愛惜馬力,所以當這行人來到慶州城下東門時,雖然雪停了,太陽出來了,可是太陽升起并沒有多高,反而因為消融厚厚的積雪,再加上刺骨寒風,天氣已經極為寒冷,但是就這樣的天氣,排隊入城的四周村鎮(zhèn)的百姓,以及由中原腹地過來的商旅隊伍,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隊。越是苦寒之地的人們,對于氣候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就越強。葉塵相信從江南溫暖之地來這里的普通人,若非是逼不得已或者要命的事情,在這種天氣里絕對會忍受不了。這也是西北民風彪悍的原因之一。 這里本就天冷,再加上又是寒冬,此間邊關大城的將士們都著穿墊著厚厚冬衣的盔甲了。 葉塵不引人注目地看了一眼,然后示意胡三光準備好通關的文書。 此次來慶州,葉塵一行雖然沒有刻意的隱藏身份,但卻也沒有大張旗鼓的亮明欽差儀仗。他們一行人偽裝成江南商人,手里拿著三司戶部開出來的路條茶契。 慶州東門士兵的查驗工作做的很細致,但速度一點都不慢,隊伍很快排到了葉塵一行人。葉塵注意到。慶州軍地士兵雖然查驗嚴苛。但并沒有借機收取油水好處。而且也沒有刻意留難各方來地商賈菜農。速度倒是極快。葉塵沒有排隊。站在隊伍一旁冷眼看著。暗暗點頭。宋國兵多將廣,名將不在少數,慕容延釗能夠脫穎而出,被趙匡胤委以重任,執(zhí)掌西北大營經營七年,的確是有著自己的能力和本事的,特別是在如今這個形勢極為微妙的當口,從眼前這件小事上可以看出,慕容延釗卻依然沒有絲毫懈怠,難怪皇帝陛下原本對其如此賞識。 胡三光遞過了準備好地通關文書、路條和茶契。那名校官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之處。 葉塵在一旁瞇眼看著,心中很滿意,他自然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校官的驚訝其實不是這些文書有什么問題。而是這些文書顯得過于漂亮,尤其是簽發(fā)印章及簽名……竟是各衙門里地頭關。 第493章 慕容延釗的過往 如此一來。便說明這隊商人地身份非常不簡單才是,否則以朝廷里地那些官老爺的做派,怎么會親自審核這些文書。 以華夏衛(wèi)府情報司的手段要做這些假文書以假亂真自然是簡單至極。以往他們在執(zhí)行任務中,不想暴露身份時,便是這樣做的,一直以來從來沒有出任何問題,更不會引起別人絲毫注意。但這一次葉塵他們卻沒有作假,甚至特意弄來的真貨,而且是級別最高的那種,一句話,這些文書太真了,所以就很顯眼了。 情報司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這本身就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也是對慶州城中大將軍府里面慕容延釗的一次試探。 那位檢查的校尉果然沒有讓葉塵和胡三光等人失望,他冷眼盯了胡三光一眼。又下意識看了葉塵一眼,明白這個貴氣十足,眼神漆黑幽深的年輕人才是這一行商隊的主事人。 葉塵沒有回望他,他此時正頗感興趣地看著近在眼前的慶州城墻。暗自琢磨,慶州城四周一片平野或是荒漠,這些大石頭是從哪兒搬來地?石頭與石頭之間粘著的應該是加了糯米的黃土,否則這城墻不會這么結實。 那名校尉皺了皺眉頭,下意識里卻不想去惹撩撥這名眼高于頂的年輕貴人,點了點頭就讓屬下放行了。只是看著這一行商旅入城之后,他喚來兩名下屬,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后自己快步騎馬離去。而他的那兩名下屬去是遠遠跟著葉塵一行人而去。 葉塵卻是有意通過欣賞城墻,給慶州城門查驗的士兵一個眼高于頂的印象,以促進他來到西北之后,第一步的試探之棋能夠順利的落下去。 …… …… 對于陛下以往的信任,慕容延釗一直很感激,回想自己戎馬一生的經歷,他內心的痛苦的。 慕容延釗出身將門,他的父親慕容章,官至襄州馬步軍都校、兼開州刺史。慕容延釗在少年時代就以勇敢干練聞名。后漢國高祖劉知遠起兵時,郭威擔任樞密使輔助劉知遠,把慕容延釗收用在軍中。廣順元年,郭威稱帝,建立后周政權,是為后周太祖。郭威稱帝后,慕容延釗被補官任西頭供奉官,歷任尚食副使、鐵騎都虞候。 顯德元年,郭威去世,郭威妻子柴皇后的侄子后周世宗柴榮繼位。柴榮繼位后,慕容延釗被改任為殿前都指揮使都校,兼任溪州刺史。 顯德元年三月,北漢趁郭威去世、柴榮初立之機,聯合遼國向后周大舉進攻,柴榮率兵反擊,雙方在高平(今山西高平)大戰(zhàn)。慕容延釗擔任左先鋒,在這場敵強我弱的戰(zhàn)役中,沖鋒陷陣,奮力拼殺,為后周取得高平之戰(zhàn)的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因功被授任為虎捷左廂都指揮使、兼任本州團練使,不久升任為殿前都虞侯、兼任睦州防御史。 顯德二年,慕容延釗跟隨柴榮征伐南唐,改任龍捷左廂都校、沿江馬軍都部署?;氐骄?,仍任殿前都虞候,出京任鎮(zhèn)淮軍都部署。 顯德五年,柴榮在迎鑾江口,聞報南唐有數百艘船只停泊在東州,立即下令命慕容延釗與右神武統軍宋延渥前往攻擊。慕容延釗率領騎兵從陸路出發(fā),宋延渥督領水師沿江前進,兩軍密切配合,大敗南唐水師。由于慕容延釗再次在奪取淮南十四州的戰(zhàn)爭中戰(zhàn)功卓著,淮南平定后被升任為殿前副都指揮使、兼任淮南節(jié)度。 顯德六年,柴榮去世,其子后周恭帝柴宗訓繼位,改任慕容延釗為鎮(zhèn)寧軍節(jié)度,充任殿前副都點檢,又任北面行營馬步軍都虞候。這個時候的宋太祖趙匡胤是后周的殿前都點檢,二人一正一副,互相極為友善,趙匡胤常以兄禮待慕容延釗,甚至在趙匡胤后來成了宋太祖,每次派遣使者慰問,有時還以兄稱呼他,可見二人交情極深。 建隆元年正月,時任殿前都點檢的趙匡胤與趙普、趙光義等心腹密謀安排人謊報遼國與北漢勾結大舉南侵,要求后周中央禁軍急速派兵抵御。宰相范質、王溥立即派趙匡胤率軍出征,慕容延釗率領先頭部隊首先出發(fā)。趙匡胤在陳橋發(fā)動兵變,篡奪后周政權,建立北宋,是為宋太祖。當時,慕容延釗正手握重兵屯駐真定(今河北正定),趙匡胤遣使諭旨,允許他隨機處理事務。慕容延釗與韓令坤率領部隊巡治河北邊境,以鎮(zhèn)靜果敢聞名,北漢、遼國未敢趁北宋政權初建而輕舉妄動。趙匡胤深為高興,為了表彰慕容延釗的功績,委以重任,授任他為殿前都點檢、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實乃北宋中央禁軍的最高統帥和權重一時的社稷重臣。 后來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唯獨留下了慕容延釗和李繼勛,并且將二人分別外放至西北和北邊,統領西北大營和北大營,成為盛極一時的封疆大吏。如此信任,不可謂不重。 但卻沒有誰知道,他們慕容家一直以來只是圣堂七宗五姓中隴西李氏的家仆,他的父親慕容章名面上雖然也是后周皇帝郭威麾下身份顯赫的武將,但暗中的身份卻只是李隴西李氏家中的一名較為忠心的家仆之子,只是從小被挑選出來,被李家悉心培養(yǎng),學習兵法,修煉武功,終被培養(yǎng)成一員大將。 而為了控制慕容章,慕容延釗和母親其實也是從小生活在隴西李氏家中,但因為慕容章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日,自然已經不是下人,而是類似于客卿家屬一般,受到了李家的尊重和應有的待遇。同時慕容延釗從小也經歷了類似于父親的經歷,被李家從小悉心培養(yǎng),熟讀兵書,甚至安排一些實戰(zhàn)讓他學習派兵布陣的經驗,后來他也被送到了當時已經有了中原第一強國聲勢的后周為將,甚至他與趙匡胤親密關系和最開始的有意交往,背后都有著隴西李家和圣堂的影子。 但多年下來,他對趙匡胤卻是有著真情實義,對大宋對趙匡胤有著一份忠誠和歸屬的,這種感情是發(fā)自內心的,否則趙匡胤也不會如此信任于他。甚至在原本歷史上慕容延釗是死在趙匡胤之前的,只是死因不祥,但被趙匡胤追封為河南郡王。 如今慕容延釗已經是河南國公,大宋國的大將軍,看似暴戾強大不可一世,但實際上知曉他真實身份和來歷的圣堂李家,一直試圖用他過往的身份要挾他,控制他,真實的身份就像是無數道蛛絲,把他這個穿著盔甲的大蟲子捆在了網中央,怎樣掙扎也掙扎不開,只能逐漸沉默,直至他從小喜歡的李家當今家主——圣堂二長老李明軒的親meimei嫁給了他,他漸漸認命,但心底深處卻有著一股邪火。 特別是大宋皇帝陛下與圣堂徹底撕破臉皮,開始對付圣堂時,這股邪火讓他猶如夾在兩面石墻之間,讓他這些年感覺艱于呼吸,極為痛苦,也越加暴戾冷酷,這些年不管被他帶兵所殺,還是親手所殺,因他而死的各種各樣的人已經有七八萬人,這讓他暴戾冷酷的一面早已傳遍了整個西北,甚至一些鄉(xiāng)間百姓小兒啼哭時,父母只要說一聲慕容大魔王來了,便能讓小孩止住哭聲。 他曾經想過靠向兩邊的石墻,忠于大宋和皇帝陛下的同時替圣堂效命,過去這些年里他確實也是這樣做的,只不過兩個忠于終究無法和諧相處,所以最終他只能忠于自己,以暴戾冷酷來維系自己的強大,抵著石墻不要靠攏。 他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他費盡了各種手段,甚至包括親自以西北邊軍的名義替圣堂訓練了五千私軍,然后才以此為交換將自己的幾個子女全部從李氏手中要過來,放在自己身邊,而他也準備在死之前向趙匡胤坦白一切,從而讓自己的子孫徹底脫離圣堂的控制,且還能夠繼續(xù)在大宋為官。他了解皇帝陛下的為人,知道皇帝陛下擁有這樣的胸襟。 很遺憾的是,人力終究有時窮,蒼天往往不從人愿,隨著朝廷和皇帝陛下與圣堂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烈,大宋竟然出現了葉塵這樣一個最大的變數,圣堂幾次被重創(chuàng),終于露出了越來越多的破綻,時至今日,甚至他的身份都被皇帝陛下和那位強大的年輕人所知。 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想過背叛大宋,背叛皇帝陛下,為解決這個難題,他原本已經做好了輕身帶著家人奔赴開封城的準備。然而,不等他開始行動,圣堂那邊已經行動了,那些經過他的手所訓練,已經烙上他的印記的圣堂私軍竟然去殺那位強大的年輕人,若是葉塵死了也好,他或許還能一如既往的內心矛盾著繼續(xù)當他的大將軍。 然而,那位年輕人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強大,不但未死,而且將五百攜帶有守城巨弩的強軍全部反殺了。 第494章 重甲騎兵 慕容延釗很清楚自己親手給圣堂訓練出的這些私軍有多強悍,即使和他麾下西北大營中的精銳相比,也不遑相讓。但他們就這樣被那位年輕人帶人全殺了,聽說那位強大的年輕人當時身邊只有一百來人,最后那位年輕人只是受了輕傷,且身邊的人當時也只是死了一半而已。 這件事情一發(fā)生,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一線生機已經幾乎徹底被堵死了。他現在即使按照最開始的想法和布置,強行偷偷回到開封,跪在皇帝陛下面前,或許不會死,也多半不會在大牢中度過余生,但他和他的家人必然被軟禁在開封城內。 這樣的結果讓他怎么能夠甘心,準確的說他能夠接受自己被軟禁,但絕對不能接受他的幾個兒子一生被囚禁。更何況即使皇帝陛下會對他網開一面,但那位將刺殺一事算在自己頭上的強大年輕人會放過自己一家人?他絕對相信,他若失去了手中的兵權,回到開封,只要那位年輕人愿意,可以輕易讓自己一家人無聲無息的死去。 所以,他最終只能繼續(xù)在西北大營待著,繼續(xù)擔任著圣堂的一名外門長老,被圣堂繼續(xù)利用著,然后暗中拼命的去尋找著能夠讓自己心胸通暢的一線生機。 …… …… 慶州城內大將軍府中,慕容延釗站在中院一個小小的練武場中,喃喃自語道:“葉塵既然要親自來西北來慶州,有些事情或許可以當面談的?!?/br> 慕容延釗看著寒風里的大將軍府,想著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和將要做的事情,以及圣堂下一步可能會對自己做的事情,臉上滿是決然之色。 一名校尉從府門方向快速跑來,看了一眼旁邊一百多名跪在地上的大將軍府的下人,先是一驚,然后便又若無其事的來到慕容延釗面前,恭敬的行了禮,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這名校尉正是慶州東門負責查驗的那名校尉。 近一個月前開封城外刺殺事件之后,慶州四個城門查驗的人員便換成了慕容延釗絕對的心腹。便是為了防著華夏衛(wèi)府的人暗中潛入慶州城對自己直接進行抓捕或者斬首行動。他原本以為即使自己最優(yōu)秀的下屬也難以看出華夏衛(wèi)府那些精銳探子的行藏,實事上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華夏衛(wèi)府的人先期潛入慶州城內,他們的確沒有發(fā)現過一人。但今天卻發(fā)現了一條大魚,不!不是大魚,而是魚王。 但緊接著他便發(fā)現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他雖然相信自己屬下的戰(zhàn)力,但對屬下能夠發(fā)現葉塵的行藏沒有半點信心。 然而,實事情況是他的屬下沒有發(fā)現任何一個華夏衛(wèi)府的密探或者殺手,但卻發(fā)現了葉塵。而且是那樣的輕易……這怎么可能?或者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對方想要向自己表達什么樣的意思? “十天前從開封城來的那幾名監(jiān)軍應該已經給葉塵傳回了一些東西,所以他是近一步的在試探我的決心。如此這一百多人和待會要死在大街上的那些人死的都是值得的?!蹦饺菅俞撔闹邪碘獠灰选?/br> 西北的寒風拂上慕容大將軍一片蕭殺的臉,風中傳來極濃郁的血腥味道,然后響起一片擦擦的除草之聲。 就在慕容延釗身后不遠處的平臺上,一百多人被堵住了嘴,跪在地面,在雪亮的刀光下,頭顱與身體分開,鮮血涌入厚雪之中。 這些人都是大將軍府中的人,有仆人,有護衛(wèi),也有家將,明面上的身份不同,但他們暗中都可能有著圣堂的身份,沒有經由審判,只是因為慕容延釗將軍的一些懷疑,然后他一句話,便被盡數殺之。 殺人如草,慕容延釗面不改色。 他身后的殺人依然在持續(xù)。 被懷疑可能是圣堂暗子的人頭顱被斬落后雪,擦擦之聲連綿不絕。 血腥味中,慕容延釗漠然對這名校尉說道:“可能會有歹人對欽差大人不利,你傳本帥的命令,讓周副將帶著他的人替我去迎接護送一下欽差大人。” …… …… 最近這些天,大宋國西北邊陲重鎮(zhèn)慶州城,其實在尋常百姓之外的一些層面上,氣氛顯得格外異常,當朝廷要派華夏衛(wèi)府總司使,祥符郡王葉塵來慰勞西北邊軍的消息傳開之后,這種氣氛變得越來越濃郁,即便是城中幾家平日間行事極為狠辣的黑白兩道幫會,似乎都有些畏懼這幾天的氣氛,乖得不能再乖。 之所以如此,自然與近一個月前開封城外山谷中那場刺殺有關,這件事情慶州城中尋常百姓不知道,但有些身份的人卻都有著自己的消息消息渠道,已經知道了這件震驚天下的大事。 這個世上從不缺乏聰明人,西北這兩年都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而身為華夏衛(wèi)府總司使,貴為郡王的葉塵竟然在自己被刺殺之后,第一個所來的地方竟然是西北,而且擺明了是為了慰勞西北邊軍而來。這很容易讓不少有些身份的聰明人聯想到開封城外山谷中那場刺殺是不是與慶州城的慕容大將軍有關。 然而大將軍府卻對此表示了沉默,慕容延釗大將軍稱病休養(yǎng),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這些天已經很久沒有開啟了。 所以,今天大將軍府府門大開,城中軍民都知道這意味著某件大事即將發(fā)生,很是詫異究竟是誰值得慕容延釗大將軍如此鄭重對待?有人聯想到了那位名震天下的年輕郡王。 同一時間,西北大營中一位名叫周成舉的副將,帶著他麾下五百重騎兵奉命去迎接護送欽差大人葉塵。 …… …… 葉塵以欽差的名義來到慶州府,既然沒有想過真正的隱藏身份,來了之后,自然是要先去見慶州父母官——知府大人的。所以,他們一行是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向慶州知府衙門行去。 按照華夏衛(wèi)府的推測,他們到達慶州城之后,在見到慕容延釗之前必將會經歷一場刺殺——因為若慕容延釗是鐵了心的要跟著圣堂走到黑,他必將會遇到慕容延釗和圣堂聯手組織的一場刺殺。若慕容延釗對圣堂并非華夏衛(wèi)府這些天的分析結果所說那樣忠誠,他同樣要經歷一場刺殺,只不過是圣堂栽贓給慕容延釗的一場刺殺。 然而,直到一位西北大營的將軍帶著他的五百重騎兵屬下,遠遠向葉塵這邊走來時,預料中的刺殺都沒有出現。 所謂重甲騎兵便是指重騎兵,是野戰(zhàn)上最恐怖的戰(zhàn)力,只要讓其開始沖鋒,沒有任何軍隊能夠與其正面抵抗,然而世間沒有完美的東西,重甲騎兵也有它的弱點。 裝甲騎具過于沉重,無法長途奔襲,而且受到甲胄影響,在狹窄地域的靈活性,要不如輕騎兵,這便是重甲騎兵最明顯的弱點。 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于重騎的養(yǎng)護費用實在是非常驚人。一個重騎兵需要配備大量的扈從輔兵,消耗極為可怕,且因為對單兵個人素質要求極高,戰(zhàn)術騎沖訓練又極為難訓。所以,當今世上,除了宋國為對付北方契丹和西北黨項人強悍的輕騎,擁有數量極少的重騎兵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國家,有能力組織起成建制的重甲騎兵。 準確的說宋國也只有兩千五百重騎兵,其中兩千重騎兵在北大營,直面契丹。另外還有五百重騎兵在西北大營,是為了對付黨項人的輕騎。 重騎兵雖然有弱點,但被稱為戰(zhàn)場重器,自然有其道理,這種從誕生之日開始,便被賦予沖鋒再沖鋒使命的騎兵,便是無數敵人的惡夢。 慶州城因為是屬于半個兵城,在修建之初便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街道長直寬闊,已經能夠讓重騎兵勉強擺開陣勢沖鋒。 所以,慕容延釗派戰(zhàn)力最強的重騎兵來迎接保護葉塵一行,倒也說得過去,并且也體現了慕容延釗欽差大人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