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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林meimei的婚后甜寵日常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第59章 第五十八回

    秋風(fēng)蕭瑟, 滿城素縞。京城里連日的凄風(fēng)苦雨, 讓滿目的素凈顯得更暗沉了些,冬季的寒意仿佛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侵來。

    黛玉來時,見桌上不過一壺殘酒,一個伶仃的酒碗, 連個下酒菜都沒, 便知他心頭陰霾難驅(qū), 也不多問,自顧撿了一處坐下, 命人另添了一副箸碗,做了三四樣精美的小菜。

    爐上煨著冷酒,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幽冷的醇香??此疄懙谋樟? 黛玉卷起袖子, 給他斟滿了,自己先仰頭陪飲了一杯,又吃了兩口小菜,輕笑道:“王爺有雅興喝酒, 我不請自來了,只能略加兩個小菜,算是借花獻佛。”

    水瀾沒有抬頭,以唇就酒, 接連飲了兩三杯下去,低沉道:“玉兒少喝些,一兩杯活血化瘀, 多幾杯還是傷肝胃,你原生得單弱,還是仔細(xì)著?!?/br>
    盡管語言依舊體貼,但黛玉還是敏感的聽出了其中透出濃重的倦怠來,不由握住了水瀾還在執(zhí)杯的右手:“王爺有什么煩憂,我雖不濟,卻可聽你盡吐,憋在心里恐悶壞了,你以前不常常這樣勸慰我,如今遇著自己怎么不明白了呢?”

    水瀾方才啟首,見她的目光溫柔如水,頹然的長嘆:“夫人說的是,這叫當(dāng)局者迷。倒也不是不可對人言,只是心里亂的很,千頭萬緒的,不知從何說起。”

    黛玉知他在外殺伐決斷,素來的雷厲風(fēng)行,如今心氣郁結(jié),難免是為了上皇身故之事,于是覷著他的神情,接著聲道:“上皇已死,多少人在暗地里拍手稱快。我本以為王爺能開懷兩日,沒想到似是比先前還不快?!?/br>
    擱下杯盞嘆了口氣,水瀾啞聲苦笑:“張老曾說我心性堅韌,韜光養(yǎng)晦。如今壓在頭上的人都死絕了,還養(yǎng)什么晦?我才明白,比起看到他死,有些人和事還是換不回來的。”

    因連日的cao勞,水瀾的一雙眼熬得微紅,此時更閃過一絲水光,黛玉略一思索,知道他應(yīng)是想起了獨孤皇后,柔軟的心尖不覺揪疼,忙安慰道:“王爺別這么想。當(dāng)日在姑蘇林宅,你告訴我,若我不知道愛惜自己,在天上的人才于心不忍?!?/br>
    水瀾沉默了半晌,將黛玉攬過來坐在自己的膝蓋上,俯身把頭埋在她溫?zé)岬念i項間,從未有過的茫然和無助:“玉兒,有你在我便好受了許多。十年前的今日,我母后就是被毒死在大明宮中,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就被拖進馬車?yán)锼偷綄m外去了。我一直記得那條長長的廊上,回蕩著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生生磋磨的銹片,一下下?lián)粼谛牡住?/br>
    一語未完,昏黃的燭火在屋子里左搖右擺,微弱晦暗,無端的便令人生出了無數(shù)凄清的遐思。

    黛玉聽了,淚珠早已斷線一般滾落在手背上,不知有多少的心疼:他在旁人看來有多強硬穩(wěn)重,背后就有多少不足外道的酸澀,這一面也只有對著自己,才能真的展現(xiàn)出來。

    忽然,她從一片淚眼朦朧里抬頭,輕柔的喚了一聲:“安瀾別怕,玉兒會一直陪著你,再不會有母后的事情發(fā)生了,咱們還有了香芋,你忘記了?”

    水瀾沒說話,只是把手貼在她的掌心上,讓兩個人的手緊緊的交握在一塊,仿佛兩條藤蔓終于纏繞成了一股勁,尤其在這樣幽寒的夜里,有了勃勃的生機和融融的暖意。

    上皇薨逝,當(dāng)今再如何哀慟不已,可軍國大計一刻耽誤不得,所以二十七日除服以后,便開始對先前的江南鹽務(wù)案重新審理。

    因此案涉及幾任兩淮鹽政及眾多鹽商,遂將貪污數(shù)額巨大的前任鹽政現(xiàn)兩江總督高俄、揚州知普中福和鹽運使曾恒判絞監(jiān)候,秋后處決,歷屆鹽政均受審調(diào)查,大大小小坐誅革職幾十名官員,勢要鏟除江南官場的徇私舞弊之風(fēng)氣。

    然而,原以為在這些人被抄家問斬后事情漸會平息,誰知一切不過是開端而已。從鹽務(wù)案起始,永慶帝接連以賄賂罪、泄漏機密罪、包庇縱容罪等各項名目處置了一批上皇時期、甚而太宗時的臣子,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廢除了上皇頒布的四輔政制,恢復(fù)總理處,只設(shè)七名總理大臣,以處理緊急國務(wù)之用。

    對于當(dāng)今這般的急切,水瀾實是不以為然。這一日在明德殿內(nèi)議論江南鹽案的后續(xù),水瀾主張高舉輕放,若是不依不撓的肆意發(fā)落,容易造成局面不穩(wěn)進而民心浮動,北靜王卻在旁插嘴道:“廉王此言差矣,江南鹽政積弊已久,這些官員又是心懷二意的,不借此時機斬草除根,只怕將來后患無窮。”

    水瀾聽出北靜王語氣不善,隨即望了永慶帝一眼,見他并未出言打斷北靜王的話,腦中便立刻醒轉(zhuǎn)了,面上的笑意隨之淡了幾分:“北靜王慮的也有理,還是聽圣上裁度?!?/br>
    永慶帝似是思慮了片刻,方緩緩?fù)鲁鲆徽Z:“即使如此,還是按北靜王的意思,但凡與江南鹽案有關(guān)的,無論細(xì)枝末節(jié)的,只要證據(jù)確鑿,皆以朋黨罪論處,概莫能外?!?/br>
    于是,鹽案的第二輪查處轟轟烈烈的拉開序幕,這次被問罪的官員多數(shù)卻非與案情實際有牽連,多為朝中同僚互相檢舉揭發(fā),一時間在整個官場地區(qū)掀起了驚濤駭浪,江南一帶更如同籠罩在烏云之下,難見天日。

    自從上皇仙逝,前朝的政治平衡再度被打破。曾經(jīng)委以重任的老臣有半數(shù)或遭貶,或問罪,皇后的母族孟氏填補了不少的缺位,且皇后居于中宮又誕下嫡子,任何節(jié)慶均陪伴在皇帝身側(cè),地位始終穩(wěn)固如一,故而孟氏實在風(fēng)光無限。北靜王近來也有冒頭之勢,在鹽案的查抄中出了不少心力,反倒是先前一向得倚重的廉王,行動言語都十分謹(jǐn)慎,未免落于中庸之道。

    如此一來,水瀾倒沒有以前忙碌,常陪著黛玉和女兒吟詩作畫,嬉笑玩鬧,還親自為香芋開蒙教授習(xí)字,樂得偷閑靜度而已。黛玉自然也覺出不妥,私底下問起過一兩句,見水瀾的神色平靜無波,口吻只是如常:“沒什么,我擔(dān)憂的是狡兔盡走狗烹,會讓一些舊臣的寒心。圣上有些cao之過急了,恨不得把整個朝堂上都換成新臣,這不見得是好事?!?/br>
    黛玉何其靈慧過人,略一想就明白過來,無聲的冷笑:“想來是北靜王奉承殷勤,王爺慮的跟皇帝相悖,反倒生了嫌隙了。”

    水瀾也不甚在意,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微漾的笑堪比初冬的暖陽,溫和且安穩(wěn):“管他怎么想呢,咱們只顧樂咱們的。反正廉王府的門兒始終向這開,皇城里的那一位不論來或不來,日子還是照舊過下去?!蓖A艘凰?,又意味深長的加了一句:“能爬得高固然好,但還是要站得穩(wěn)啊。”

    黛玉頷首不絕,但也不免暗自嘆息,果然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所謂伴君如伴虎,世事無常之論今日才有深切體會。

    相較于廉王自始至終的謙遜至極,孟氏和北靜王就高調(diào)了萬分,時常燈火通明乃至通宵達旦,聚集了今科和前科的新貴學(xué)子,如今朝堂上動蕩不安,但空出了令人垂涎的銜位,投入這兩者門下已成了通向御前的必經(jīng)之路,因而兩府競?cè)盏拈T庭若市,倒也是不足為奇了。

    永慶帝再次來征詢水瀾的意見,是足足過了兩個多月后。那時恰逢年節(jié)下,北靜王提議以“上皇托夢,孤寂無人”為由,讓囚在牢中的忠順王殉葬隨主而去。以水瀾的性子,永慶帝本以為會踟躇一番,誰知他這次連一絲遲疑并無,朗聲道:“忠順里通外國,證據(jù)確鑿,以這番理由為之開脫,留下全尸已是皇恩浩蕩,再無更妥之法了?!庇缿c帝一聽,十分喜悅,忙交與北靜王去辦。

    時值佳節(jié)在邇,各處燈花高懸,一色的熱鬧繽紛。唯獨天牢內(nèi)常年的陰冷潮濕,滿地的蛇蟲鼠蟻,骯臟已極。經(jīng)過喬裝打扮的蔣玉菡掩去了七分的面貌,在見到披頭散發(fā),滿身污穢的忠順王之際,不禁又是驚訝,又是痛快,嘴角勾起了一絲惡意的笑:“王爺,可還記得在下?”

    忠順王怔怔半日,仔細(xì)辨別了這柔媚的聲音一陣,方如夢初醒的叫道:“你……你是琪官兒?”

    蔣玉菡摘下了兜帽笑了笑,只有那眼神里還透出原本的風(fēng)情萬種來,惋惜的說:“王爺好像不希望我來一般,從前不是最愛我伺候了么?”

    忠順王震驚的瞠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卻聽牢房內(nèi)回蕩著細(xì)細(xì)的笑聲。那笑,以前覺得勾魂無比,但此時此刻聽起來,真和鬼哭嗚咽一樣,讓人芒刺在背。

    笑聲漸漸停歇,蔣玉菡從所挎的籃子里取出了一根極韌的纖絲,猝不及防的從背后勒住了忠順王的脖子,兩手繞圈用力一扯開,忠順王的面皮登時烏青發(fā)紫,整個人向后仰面倒下,手腳不住的在掙扎,口內(nèi)嗆咳不止,斷斷續(xù)續(xù)的問:“你……到底……”

    “沒料到尊貴的忠順王最后會死在一個玩物兒的手里吧?”蔣玉菡的眼神依舊魅惑入骨,嗓音卻冷硬勝鐵,譏諷道:“我開開恩,讓你死的明白些。從那人命案子一直到你里頭外國的罪證,都是一早便設(shè)下的天羅地網(wǎng),恰好皇帝陛下要你死,我這些年忍辱負(fù)重的都算有了回報。”

    那細(xì)絲死命的咬住了咽喉,忠順王只覺得氣悶堵塞,但還是勉力再問:“你不可能……做到……到底是誰?”

    蔣玉菡見他兩眼翻白,胸中積年累月的塊壘頓時消弭,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大說大笑開來:“你想知道么?我偏不告訴你,只記得你死在我手里,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也來找我就是了!”說完,死命的一拉扯,有什么東西就跟紙片一樣,慘然的跌落在塵土中。

    永慶七年正月初三,當(dāng)今得上皇托夢甚念忠順,當(dāng)今雖心有不忍,但不敢違逆父皇之意,賜忠順王一死以殉上皇,在陰間中得以侍奉左右。

    忠順王死后,朝廷的動蕩還未結(jié)束,以“糾官風(fēng),察廉政”為指示,申諭整飭眾級官員仍舊如火如荼。正在這時,廉王上了一道出人意表的折子,讓近來頗為得意、感覺把二十多年來的憋悶都舒展的皇帝,深深蹙起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  再堅強的人也有過不去的心結(jié),希望大家不要嘲笑水瀾寶寶_(:3ゝ∠)_

    作者君周五到周日要去外地培訓(xùn),請假三天,周一恢復(fù)更新,寶寶們等我!

    第60章 第五十九回

    正當(dāng)盛年、功勛卓著的廉王突然賜告歸林, 對永慶帝和滿朝文武來說,均是一個措手不及。

    自上皇與當(dāng)今不睦,廉王向來是當(dāng)今陣營里的中堅力量,有一段時間更是代理朝務(wù), 有不少上皇老臣都試圖彈劾扳倒,卻始終沒有撼動他的地位, 反而使其彌堅。

    聽聞私下里也有交好的官員去打聽, 廉王不過揮扇笑言:“生貴得適意爾, 焉能羈宦數(shù)千里, 困于名祿?”

    按照本朝律法, 確實允許官員提前辭官,但一般都是告老還鄉(xiāng)或是重病不愈,還從沒有過這種情形,特別是幾乎位極人臣的高官賜告, 簡直聞所未聞。

    永慶帝酌量許久,耳邊同時有幾股不同勢力的聲音吹來,最后準(zhǔn)予了廉王的告假,但天子優(yōu)賜,保留印紱官位, 僅許歸林三月散心也。

    旨意傳來, 廉王在府中謝恩跪拜,開春乍暖后便攜夫人家眷往山明水秀之所行走,一路上吊古尋幽,賞月吟風(fēng), 好不自在。

    水瀾領(lǐng)著黛玉從京城出發(fā),往內(nèi)陸到處探奇訪勝,碰巧在霧靈山游玩時,接到了母舅獨孤曄來承德的消息,于是帶了黛玉和水晗一塊去拜見。

    黛玉聽說要見獨孤曄之前,很是忐忑了一番。賈府中盡管家業(yè)龐大,但規(guī)矩全隨賈母的主張來,入了王府以后更無管束,因此倒是頭一回正經(jīng)的拜會長輩,頗有些“丑媳婦見公婆”的意思。

    她原以為像獨孤氏這般的累世高官,獨孤曄又是其中領(lǐng)銜人物,難免有矜傲端嚴(yán)之相。誰知,在霧靈山下的別莊見到了,才明白那慈眉善目四個字如何寫的了。

    卻說獨孤曄一見到黛玉,同樣吃驚不小。雖則安瀾在書信中早已夸贊得天上有地下無,他平生見慣了出類拔萃的人,倒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一照面,盡管隔得稍遠(yuǎn),又垂著臉避諱,仍舊瞧得出是一位靈秀脫俗的女子,不由放了心,轉(zhuǎn)而對水瀾笑道:“此行還沒入承德,便聽你表弟講安瀾辭官歸林去了,原是在這里觀山逛水來的?!?/br>
    水瀾與獨孤曄經(jīng)年不見,自然十分高興,不禁眉語目笑道:“舅舅上京來,也不先打發(fā)人告訴我一聲,好讓我置辦接風(fēng)才是,再者,舅舅還沒見過我的香芋兒呢?!?/br>
    說著,讓奶媽把水晗抱上來。小丫頭并不怕生,兩只眼睛黑溜溜的打轉(zhuǎn),一看到水瀾就要索抱,神氣萬分。她小時候的眉目與黛玉有七八分的相似,如今張開了些,反倒和水瀾越來越像,甚為嬌俏可愛。

    獨孤曄端詳著她的眉眼許久,臉上忽而浮現(xiàn)惆悵之色,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孩子……模樣與你母后真有三分相類?!?/br>
    水瀾垂下眼看了懷中的女兒,嘴角的笑意逐漸泯去:“我只愿她一生平安喜樂,其他別無所求?!?/br>
    黛玉見氣氛一時窒悶,便轉(zhuǎn)過話題說:“不知舅舅這次入京來,可是有何要事?”

    獨孤曄瞥了水瀾一眼,拈須答道:“圣上這次的動作著實大了且孟氏后來居上屢次破格,幾位昔日的同僚未免有所不平,也恐被構(gòu)陷波及,暫作一番安撫?!?/br>
    黛玉為那一個眼神,便知其中有文章,低了頭忙接話:“妾身多嘴,但這事可不是咱們王爺提的,舅舅應(yīng)當(dāng)知道,他也不是這樣的性子。”

    獨孤曄聽了,笑呵呵的頷首:“我知道必不是安瀾的主意??峙逻@次賜告歸林,也和這事有關(guān)聯(lián)了?”

    水瀾的目光落在云蒸霞蔚的霧靈山頂,淡然道:“歷來最忌諱功高蓋主。當(dāng)今被上皇壓抑得久了,滿腔宏圖大志要施展,最恨身旁有個指手畫腳的。我又不想替他們擔(dān)那傻缺的罵名,不如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了,歸林隱泉而去,豈不快哉?”

    獨孤曄聽水瀾之言頗有道理,況且素知他行為不羈,但歷世老練,因笑道:“看來你早知會鬧到這步田地,故而及早抽身?!闭f著,卻復(fù)又嘆息,“只是苦了不少老臣,被折騰得夠嗆。也有灰心喪氣的,借此為由學(xué)你一樣告老還鄉(xiāng)去了?!?/br>
    原來,自從永慶帝準(zhǔn)予了水瀾的告假,接連有官員提出告老還鄉(xiāng),永慶帝一開始還樂得順?biāo)浦?,盤算著能培植新的力量,從而鞏固皇權(quán)。但事實上,突如其來的變化導(dǎo)致的是青黃不接,地方區(qū)域甚至出現(xiàn)了sao亂,盡管很快平復(fù),但客觀上暴露出了新任官員的資歷不足。

    至于內(nèi)閣中,孟氏一家獨大,飛揚跋扈,而北靜王重禮賢下士,但于庶務(wù)上卻不甚通曉。兩者往往都是夸夸其談,對民生民情實為一無所知,也從沒到地方走動了解過,頒布的政令更啼笑皆非。

    時值河南府蝗災(zāi)爆發(fā),稼禾滅絕,老百姓損失慘重,引起大規(guī)模的饑荒。輔國公居然上疏以德治妖,請永慶帝為萬民表率,應(yīng)當(dāng)沐浴更衣,齋戒謝罪,從而驅(qū)趕蝗蟲。

    永慶帝雖然不全信,但民間確實有將蝗蟲視作神蟲的習(xí)俗,如果遭逢蝗災(zāi),認(rèn)為是上天降下的因果,老百姓非但不去驅(qū)趕,而且要祭祀恕過。

    連北靜王都認(rèn)為可行,于是真的開壇祭祀,請離蝗災(zāi)。然而河南府這一年碰巧大旱,蝗災(zāi)不僅沒有退去,更有愈演愈烈之勢,老百姓流離失所,且因為皇帝的謝罪之舉,民間逐漸傳出了上皇暴斃,當(dāng)今德行有虧,才招致上天懲罰的流言,使得永慶帝十分苦惱頭疼。

    最終,消息傳到水瀾這里,他修書向皇帝延請了三個月的假,親自到河南蟲患最嚴(yán)重的災(zāi)區(qū)。黛玉對此也贊同,說道:“俗話說民以食為天,蝗災(zāi)不除,饑荒難斷,才是民不聊生?!?/br>
    于是跟隨到河南府,水瀾到了田中一看,那蝗蟲可謂遮天蔽日,烏壓壓的侵沒了百余頃良田。河南府的地方官聽聞廉王親自來,自然也陪在身邊,不由嘆道:“王爺請看,這樣的情形已連續(xù)一個月,官府的存糧根本不夠養(yǎng)活災(zāi)民,撥來的救災(zāi)糧款也是……哎。”

    水瀾見他話中無奈,已知下?lián)艿募Z款必定短缺,安撫道:“無妨,本王會上疏陛下奏明此事。只不過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應(yīng)該滅蝗救災(zāi)?!?/br>
    那官員見坐間還有許多鄉(xiāng)親父老,不便明言,走向水瀾耳邊說了兩句:“王爺不知,這里的百姓很是迷信,決計不肯滅蝗,況且這蝗蟲滅之不易,先前我們試過都不甚理想。”

    水瀾聽了,似是不以為意的笑道:“無礙,數(shù)年前安徽府蝗災(zāi),本王曾親身經(jīng)歷過,自有良策。你們將當(dāng)?shù)氐陌傩諘呵页冯x,好好撫恤一回,咱們再來商討。”

    饑荒鬧得利害,由官府出面的遷徙阻力倒不是很大,不出幾日便安排到鄰近去。等空無人煙后,水瀾命人在田地中持鐵鍬挖一長壕丈余長,三四尺深,筑起火堆,蝗蟲喜熱撲火而來,瞬間燒死泰半,或用石灰水煮之,再行掩埋。

    試驗了四五個村落以后,水瀾上疏永慶帝施行推行,強制地方滅蝗燒殺,如若違抗必嚴(yán)懲不貸。同時監(jiān)督撥款救災(zāi),保證受災(zāi)百姓的飲食生活,從根本上緩解了赤地千里的蝗災(zāi)。

    過了一個多月,陰雨連綿,蝗蟲驅(qū)退,河南府的莊稼復(fù)生,當(dāng)?shù)匕傩漳粴g天喜地,載歌載舞,水瀾也由此得到了一片贊譽之聲,聲望日隆。

    黛玉看在眼里,欲與水瀾一般知行合一,便常與眾官民婦人交談,一時體會到民生疾苦,心中更為敬重得意。

    永慶帝雖然準(zhǔn)了水瀾的驅(qū)蝗良策,但在蝗災(zāi)過后,也沒有開口請他回朝,卻說輔國公督辦有力,賞賜無數(shù),黛玉不由暗自不忿,狠啐了一口:“這沒心肝的東西,你之前還那樣替他著想,要是沒你主張滅蝗,還不知禍害成什么地步。”

    水瀾正躺在塌上看書,聽了夫人的話,越過書頁瞧了她兩眼,笑道:“夫人何必生氣,我那里是替他想,不過看百姓受苦。照輔國公那個意思,皇帝要么是德行有損,要么是有多大味兒才能把蝗蟲給招來?虧他那豬頭腦子想得出來!”

    黛玉聽說,不覺笑得兩手捧著胸口,唉喲一聲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惹,想我了嗎!

    第61章 第六十回

    一展眼到了金風(fēng)送爽的季節(jié), 是日水晗正專心對付著一個老鄉(xiāng)送來的烤紅薯,黛玉一面做針線,一面又將素日所喜的詩詞教與她念。

    水晗搖頭晃腦的跟著念,竟大似黛玉素日吁嗟音韻, 只是她人小腿短,還沒小桌幾高, 看起來未免有些滑稽, 紫鵑春曉等在旁聽了, 都笑起來。

    只見一個婆子走來, 請問黛玉說:“王爺請夫人和小郡主到外頭坐坐, 鄉(xiāng)親們合請了小戲班子演豫劇。”黛玉答應(yīng)了,帶水晗出去。

    此時正值風(fēng)清月朗之季,等水瀾和黛玉都入席,便聽八角月琴彈撥, 悠揚明快,妝扮的紅臉齊眉,敲鑼打鼓的上場,在戲臺上唱演坐打,行腔鏗鏘有力, 酣暢淋漓。

    黛玉在賈府中也??磻? 卻是頭一回看地道的河南梆子,點了一出《香囊記》并《審誥命》一起,指與水晗那個是小旦,那個是小生, 唱的是些什么,孩子原本愛熱鬧,水晗更喜的手舞足蹈起來。

    須臾樂止,小香芋到了午覺時刻,于是奶娘來抱走。水瀾因帶著黛玉四處散散,正走山前樹下,盤桓了半晌,黛玉又問這是什么樹,這是什么石,這是什么花。

    水瀾一一答復(fù),竟無一錯漏,眾鄉(xiāng)親不由驚訝,暗想道:難為這樣尊貴的皇城人,還認(rèn)得出咱們這兒的賤東西??梢娫谶@金門繡戶里,還有一兩個惦記外頭營生的大官兒在。

    因有幾分酒興在,又有如此音樂穿風(fēng)度林,甚令人心曠神怡,便命取了一支紫竹簫來,吹一曲以娛黛玉,討個歡喜。

    黛玉坐在樹下石墩,耳內(nèi)聽一片優(yōu)美簫聲,樹梢又透過一陣清香來,不禁想著:如今可以隨性任意,諸事王爺多有照應(yīng)。若能擇一處山明水秀,從此歸隱桃花源,不理朝政俗務(wù)才好。但當(dāng)真如此,以安瀾胸懷丘壑,難免不得一展抱負(fù)。

    當(dāng)下抬起頭再瞧,見水瀾這般很風(fēng)流的人品,復(fù)想永慶帝、北靜王和輔國公等人作為,又想:雖說天下非一人之功可改變,然而交與這些人去混治,有多少無辜百姓受苦,那里還有安居樂業(yè),河清海晏之盛景?

    一壁在思想,恰好看見有婦人走過來,羞手羞腳的不敢近前,黛玉會意,于是款款的站起身,上前與兩三個村婦殷勤了幾句。

    原來是見黛玉給水瀾打的穗子極好,來請教城里的打法和花樣兒,順便帶了布條口袋裝的新鮮瓜果,因說:“不過是些玩意兒,供貴人們嘗個鮮。其實,要不是王爺來了,這饑荒非鬧死人命。”說著,便擦眼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