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宮澈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死死的捂住心口,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宮以沫一愣,猛地驚醒過來! 上一世他跟在宮澈身邊那么久,怎么不知道宮澈最大的秘密?而她更加清楚,如今知道他這個秘密的人,不是心腹,就是死了! 小船猛地安靜起來! 宮以沫連暗嘆自己倒霉的時間都沒有,背一下挺得筆直,額頭瞬間滲出薄汗來。 而此時,宮澈終于輕呼一聲猛地坐下,他扶著船沿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臉色青紫駭人,再也無法維持溫柔的形象,而是緊張又警惕的看著宮以沫,眼中竟有殺意! 他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所知! 這個世界上,只有不超過五個人知道宮澈是身患隱疾的。 當(dāng)初皇后懷孕時,不幸中招,生下了宮澈后,開始還沒什么事,后來他漸漸大了,皇后才發(fā)現(xiàn)他心肺有損,時常會因為窒息絞痛,而有生命危險! 這本是一件大事,但是皇后因為生下宮澈時引發(fā)血崩,救醒后被告知已無法懷孕了,而身體有疾的皇子是不可能成為太子的,所以她隱瞞下了這個消息,知情人死的死封口的封口,終于瞞過了皇帝和后妃。 所以母后再三告誡,為了他的太子之位,家族榮辱,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死! 此時宮澈十分后悔,他真的沒想到隱疾會提前發(fā)作,而他的藥在岸上的宮人那里,他緊緊捂著心口復(fù)雜的看著宮以沫所有見到他這幅模樣的都要死!而他要殺了她么 此時小舟已經(jīng)入了花團(tuán)中央,被蓮葉遮蔽,岸上的人根本看不到兩人的行蹤了。 若要殺人,這是最好的機(jī)會! 宮澈在頃刻間狠下了決心,手心一轉(zhuǎn),一個小型的暗器出現(xiàn)在手心,小船慢慢搖晃著,他要在船晃出蓮花從的這段時間內(nèi),殺了她! 殺了她再放信號讓心腹來救! 必須 殺了她! 豆大的汗珠從蒼白的臉上滑落,他強(qiáng)迫自己睜開眼睛,身體緊繃到窒息,漸漸麻木起來。 而在小船劃入花葉間的瞬間,宮以沫知道,她不能再遲疑了! 她緊張的看著宮澈,卻見宮澈一手捂著越來越沉悶的胸,一手掐著那要她命的東西,卻遲遲未動。 他在遲疑! 太好了!宮以沫心思立馬飛快的轉(zhuǎn)動起來。 而宮澈掐著暗器,怎么都下不去手! 一想到殺了他,他首先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向父皇交代,又或者如何處理掉岸上可能見到他如此模樣的人,而是他無法向自己交代,他真的要殺了她么?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溫柔的人,為了地位和母后,他完全能殺人不眨眼! 但,他真的要殺了她么! 見他的臉越發(fā)鐵青,宮以沫當(dāng)機(jī)立斷舉起手,朝宮澈走去,而她一動,宮澈不由渾身緊繃起來!更是差一點就按下了手里的暗器! “別過來?!?/br> 他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忍! 宮以沫額角劃過一滴汗珠,她溫和的,用最不刺激人的語氣,輕聲開口。 “太子哥哥,放下你手里的戚盒吧?!?/br> 宮澈聞言,突然睜大雙眼,戚盒,就是他手里的小盒子,只要按下,里面的毒氣可見血封喉,除了服用過解藥的他可以避免外,其他的人必死無疑。 她怎么會知道?! 在他遲疑時,宮以沫已經(jīng)順利的走到了他身邊,飛快道,“因為功法的問題,我早就察覺太子哥哥的秘密了”她強(qiáng)笑著一把按住了宮澈捏著戚盒的手,眉眼冷靜而認(rèn)真的說道,“但是這件事,我誰都沒有說,包括宮抉?!?/br> 正文 第36章 危情相救 僅此一句,讓幾乎要陷入昏迷的宮澈,手突然松了一分。 說話間,宮以沫連忙將身體已經(jīng)麻木,喘息到無力思考的宮澈平放在小舟上,夜色漸起,宮澈看不清她的表情,任她擺布,而大拇指一直按著按鈕,卻怎么都無法按下去。 宮以沫背繃的緊緊的,但手下不停,就像沒有看到這一切,她一手托著他的后頸,將他下巴揚(yáng)起,一手按著他的胸口,聲音嚴(yán)肅堅定,帶著某種決心。 “我接下來所有動作都是為了救你,如果你愿意,隨時都能按下戚盒,但是一次就好,太子哥哥可以試著去相信我一次,你知道的,我宮以沫,從不會讓人失望?!?/br> 是的,她不會讓人失望,永遠(yuǎn)不會!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猛地閉上眼,對著那張蒼白發(fā)紫的嘴唇,俯下身去! 唇齒相碰的瞬間!兩人都是一顫。 宮澈不由瞪大了眼睛!原本渙散的視線猛地集中起來,大拇指幾次想按下卻一再僵硬! 她可以相信么?事關(guān)生死,地位,親人,他可以相信她么? 但只是片刻,他便感到一股悠長的氣息注入,他原本必須用藥的窒息感漸漸消退,只是他的心臟還在兇猛的跳躍著,臉卻又紫又紅??! 宮以沫換了口氣再一次吻下,這一次,她的感覺更加清晰起來。 宮澈的嘴唇很軟,真的很軟,讓她不由想到以前吃的棉花糖。 而宮澈只覺得少女的體香和周邊的荷花香包裹了他,唇齒間,那纏纏繞繞的甜帶著方才共飲過的酒香,似能醉人,宮澈指尖發(fā)顫,好似做夢一般。 宮以沫再一次緩了口氣。 與此同時,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按在他的胸口處,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擠壓疏導(dǎo)著,希望他能好受一點。 此時她神情專注,長長的睫毛更是在顫抖,但她的背脊卻僵硬發(fā)寒,她不知道她這樣做對宮澈的情況有沒有用,只要宮澈一個不信任輕輕按下,她便小命不保! 宮澈并不是他表現(xiàn)的那樣溫柔,宮以沫比誰都清楚,所以她在賭!希望宮澈能看在往日那一點情分上,不要殺她! 內(nèi)力宛如不要錢般往宮澈體內(nèi)匯去,而此時,夜幕也微沉了下來,一滴汗從宮以沫的臉側(cè)滑到了宮澈臉上,讓原本半昏迷的宮澈一顫,竟然睜開眼來。 他麻木的手腳好似復(fù)蘇了,感官變得更加敏銳起來。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顏,唇齒相交,他無端生出一絲沖動來! 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似乎好了? 當(dāng)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后,他心中遲疑 她不是凡人吧。 宮澈癡迷的看著她,那暖暖的酒意彌漫,明知不該沉淪,卻控制不住一再沉淪! 她的唇那樣香,那樣軟,好像輕柔的撞在了他的心尖上一般,讓原本窒息的心跳,再一次瘋狂跳動起來! 不能他們是兄妹,他們怎能如此? 可是是兄妹,又如何? 小舟一蕩一蕩的漂浮在湖上。 因蕩入藕花深處,那清甜的荷花香味在空氣中彌漫,宮以沫的酒袋子不知什么時候撒了,潺潺的酒液傾出,整個小船上都是那種迷醉的味道。 宮澈迷蒙的看向她身后,團(tuán)團(tuán)蓮葉緊貼著他們,他只要伸手就能摘下,而他們在花葉地下,做著這樣的事情 在他的角度看,天空都被葉片劃開了,此時晚霞變成了濃重的紫色,幾顆明星寥寥,點綴在藍(lán)墨色的天空上,美得讓人萬劫不復(fù)。 宮以沫感受到宮澈漸漸平靜后,她才緩緩起身,但是起身時,宮澈輕輕的舔了她一下,讓她兀的一驚,一下坐直了身子! 她一直起身子,荷花荷葉都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不得已又彎下腰來,再一次與宮澈靠的很近,呼吸糾纏。 他他怎么這樣! 宮以沫一手撐著木板彎著腰,就是不敢去看他,就連一句“你好些沒有”在這樣的曖昧下,也說不出口。 宮澈也驚覺自己猛浪的行為,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小船突然一動自己晃出了狹窄的水道,宮以沫立馬坐起來,而岸上的人,已經(jīng)等得焦急了。 她緊繃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坐了坐,見宮澈兀自發(fā)愣,她偷偷的瞟了他手里的盒子一眼。 大概,也許,應(yīng)該她安全了吧? 方才有一瞬間,她真的很怕宮澈好了后,會為了滅口,突然暴起殺了她! 但看他現(xiàn)在沉默的樣子,好似沒有那個意思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連忙催動最后所剩不多的內(nèi)力,將小船飛快的往岸邊推送,船頭靠岸時,宮以沫才大松口氣,而那輕微的震動也讓宮澈如夢初醒! 他下意識的看向?qū)m以沫,臉突然爆紅! 可惜夜黑,旁人什么都看不清了,他一把藏起手中的戚盒,連招呼也不打便匆匆爬出小船狼狽離去。 而太子隨行宮人雖然奇怪,但最后也只是狐疑的看了宮以沫一眼然后行禮追了上去,見一行人走遠(yuǎn),宮以沫才又長長的舒了口氣。 要命啊,差一點就掛掉了! 還好她機(jī)智,天哪,她怎么會想到人工呼吸這個的蠢招數(shù)呢?!宮以沫板著臉心里卻在唾棄自己,她完全可以只用內(nèi)里疏導(dǎo)啊! 最后她歸結(jié)為當(dāng)時太緊張了,這腦子一下沒轉(zhuǎn)過彎,現(xiàn)在只祈禱宮澈不要介意這件事,幾天后還要他幫忙呢! 這樣那樣的想著,她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夜幕中宮抉直直的站在她身后,他穿著一身黑衣,發(fā)絲上染上絲絲霧氣,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不知為何,宮以沫覺得此時的宮抉有點不對勁。 他的身影被宮燈拉長,明明面無表情,宮以沫卻偏偏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孤寂。 好像與世隔絕,又好像深痛哀拗。 宮以沫微微皺眉,看了噤若寒蟬的馨兒等人一眼,“你來找我?你來了多久了,怎么不讓人提醒我一聲?” 要知道若是馨兒在岸上呼喚,她絕對可以聽得見的。 這時,宮抉才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此時他才十一,還是少年,但是那眼神中似包含了千言萬語,又好像一團(tuán)濃墨,將人不住的吸入,吸入。 他伸手,突然握住了宮以沫的手,此時她因為內(nèi)力透支,手腳都十分冰涼。 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從手心傳來,宮以沫詫異抬頭,對方卻只是低著頭冷清的淡淡道。 “以后,不要再單獨見太子了?!?/br> 正文 第37章 別再見他 “嗯?” 宮以沫覺得很奇怪,他們現(xiàn)在似乎沒辦法與太子劃清界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