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meimei是什么樣子的呢?會不會有水汪汪的大眼睛,白雪也是的肌膚,還有柔軟的小手小腳?會不會小小一團的向著他們跑過來,奶聲奶氣的叫一聲“哥哥,抱~”?會不會只要哄她開心,小姑娘就會用小小的紅潤潤的唇親在他們臉頰上? 而妙妙的出現(xiàn),就是在告訴張家的兒郎們——會的。因為meimei就是這么神奇而美好的生物,而妙妙不僅能夠滿足他們對“meimei”的全部幻想,甚至能夠給予他們的更多。 張家的兄長們對于妙妙的喜愛近乎天然,他們想了太久,盼了太久,眼饞了別人家的小姑娘眼饞了太久??墒怯幸粋€人除外,他并不是從一開始就喜歡小十七的,而是相處日久,才真正懂了如何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如何成為一個能夠愛護meimei、保護meimei的合格的兄長。 那個人便是張家的小十六。 張家的十六郎是張家四老爺?shù)溺蹆?,也是張家六郎的嫡親弟弟。他和妙妙齒序相近,也就意味著,他并沒有比小姑娘大上多少。張家十六郎說是比妙妙大了一歲,實際上只比她大十個月而已。 沒有感受過對meimei的渴望,反而因為年齡相近,所以被妙妙奪去了家中長輩的關(guān)注,最初的時候,十六郎是不喜歡這個比他更小的孩子的。 可是妙妙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她天然的懂得分享,又因為年歲相近的緣故,妙妙雖然總被家中的長輩和兄長們搶來搶去,可事實上卻是和小十六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孩童之間的爭搶是很常見的事情,甚至小十六有的時候會特意去搶妙妙的東西??墒悄莻€小姑娘卻每次都主動把玩具和吃食推到他的面前,然后每次都對他笑得一臉甜軟,讓人討厭都討厭不起來。 小十六也不是每一次“欺負”妙妙都會得逞的,好幾次他都被他爹或者幾位兄長捉了個正著。他爹是閑云野鶴的性子,待孩子本是寬和,卻不能容忍自己兒子欺負比自己小的孩子,特別是還在欺負meimei——若是弟弟,不能說就此揭過,可是張家四老爺也不至于直接沖著自己年僅三歲的孩子動手。 目睹了幾次自家兒子的“惡行”之后,一貫不羈又疼愛孩子的四老爺?shù)谝淮螞_著兒子揚起了巴掌。 眼見著那巴掌就要落在小十六的屁股上,便聽見妙妙著急的叫喚了幾聲,彼時妙妙也不過是個走路也很不穩(wěn)當?shù)暮⒆?,她原本能零星說幾個字,眼下一著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臉憋得通紅卻只能咿呀的叫喚。像個小rou球一樣滾到了自家十六哥那里,小妙妙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十六哥身上,還拼命的沖著她家四叔搖腦袋。 竟然是……在護著她家十六哥。 那個時候小十六已經(jīng)三歲,隱約能夠記清一點事情。不知道怎的,那天那個小丫頭通紅的臉,還有壓在他身上軟乎乎的小身子,小十六卻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后來再將往事翻騰而起,張家十六覺得,大概就是從那天開始,自己第一次有了為人兄長的自覺吧。 在聽見自家大jiejie問她想要坐在誰的馬上的時候,妙妙同樣沒有只想著自己,而是想到了她家十六哥。 妙妙聽娘親對她說過,如今他們張家孫兒輩的孩子都好幾個了,他們這一代能夠稱為“孩子”的,也就她和小十六兩個了。 當然,張家大夫人當時的原話是——“你們這一代就剩你和你十六哥還是個孩子了,你們長這么快,爹娘都要被你們催老嘍~” 娘的臉還滑滑的,頭發(fā)也是長長香香的,一點也不老。 當時妙妙伸手摸了摸自家娘親,轉(zhuǎn)瞬只將這句話記住了自己認同的關(guān)于“孩子”的那半句,而選擇性的將什么“爹娘都老了”忘在了腦后。 兩個哥哥,兩個孩子,剛剛好。 并沒有只想到自己,妙妙的小腦袋轉(zhuǎn)了好一會兒,糾結(jié)了半天,終于還是將自家親哥哥讓給了十六哥,因為她還記得,十六哥曾經(jīng)說過,以后要像七哥那樣會習武,會打拳。所以,能夠和哥哥一起騎大馬游街,十六哥也會開心的吧。 ——大家都開心,妙妙也就開心了。 小姑娘窩在長姐的懷里嗤嗤的笑了起來,那小模樣顯然是忘記了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假設,至于張家六郎和七郎是否真的能夠那么爭氣的殺出重圍,成為狀元探花榜眼之中的一人,那還是不確定的事情。 看著幼妹興致勃勃的小模樣,張璨璨第一次猶豫,要不要去……嗯,吹吹枕頭風? 不過這個念頭旋即被她壓了下去,且不說什么后宮不得干政的狗屁話,她若是敢這么做,回頭被她爹她爺爺知道了,哪怕她是家中寶貝得不行的女孩,也少不得要被剝一層皮下去。畢竟,那可是辱沒門風的事情,他們張家延綿數(shù)百年,還從來不曾出過那么丟人的事情呢。 “拽著女人的裙帶上位”,無論是在什么時候都是一項讓家族顏面盡失的極為嚴厲的指控。張家是斷然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讓人戳這樣的脊梁骨。 當然,在璨璨妙妙兩姐妹出生之前,哪怕是和張家人最爭鋒相對的政敵,也不會用“女人裙帶”之語攻擊張家的。因為這話一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非但不可能中傷張家,相反,說這話的人被旁人用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憐愛數(shù)秒才最可能。 “他們倒是想要拽裙帶,可是他們家……沒!有!姑!娘!??!”這樣的維護之言反倒是小刀子,嗖嗖嗖的直戳張家的每位郎君胸口。 曾幾何時,在張家璨璨還沒有出生之前,有一位同朝為官的官員抱怨一樣的說道:“我婆娘又給我生了個丫頭片子,我家造一窩丫頭片子了。”直引得在場的數(shù)位老爺齊齊黑了臉,顧不得什么君子風度,轉(zhuǎn)身就走。 那官員是個武將,看著齊刷刷的離開的幾人一臉莫名。他身邊的同僚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你這就跟在一群乞丐面前說紅燒rou真難吃一樣,不是找抽呢么?張家這幾位郎君沒動手揍你,那都是因為他們家五爺今兒不在的緣故!” 這比喻陰損了一些,不過倒也恰當。張家的兒郎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難得有他們的痛處,因此這比喻在錦城之中當真流傳了許久,一直到張家璨璨出生,這個不太體面的比喻才不被人提起了。 張璨璨不會做出左右科舉的事情,不過卻可以激勵鞭策一下家中的弟弟。提筆給老六和老七各自寫了一封信,那兩個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玩命習武讀書。等真的到了下場那一天,別人家的考生都一臉緊張,哪怕是武考生都有些手心直冒冷汗,唯有張家六郎和七郎,那兩人雙目赤紅,不想死下場考試,反而像是……要去手撕鬼子。 張家小八和小九湊到一起,小八嘀嘀咕咕的問道:“六哥和七哥怎么了啊,哪兒那么大的勁頭?。俊?/br> 小九道:“聽說是大jiejie親筆給他們兩個寫了信?!?/br> 小八納罕:“大jiejie的鼓勵是很有效果沒錯啦,可是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對啊,不像是被大jiejie寫信鼓勵,反倒是像是……吃錯了藥?!闭f道后面,小八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去,畢竟這種背后議論人的事情他就已經(jīng)和心虛了 ,更何況被議論的人還是他的兄長。 小九裝模作樣的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臉高深的道:“信上寫——妙妙想要騎馬游街?!?/br> “妙妙?”下意識的重復了這么一遍,旋即小八一臉恍然大悟。他們都知道,jiejie和meimei的威力絕對不是簡單相加,難怪這兩個人那么用心努力了。 好久之后,小八才低聲問小九:“妙妙真的想要打馬游街么?”他也可以帶著小姑娘騎馬的。張家八郎雖然從娘胎里早產(chǎn)數(shù)月,身子羸弱,不過騎射之技卻并未落下。若是能帶著meimei騎馬,那該是何等樂事? 小九翻了個白眼,不想理這個陷入某種不合實際的幻想之中的傻兄弟。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考生都已經(jīng)依次進入考場,這場轟轟烈烈的科舉,終于拉開了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今天上線了?——沒有!?。?/br> 分享了幾件璨璨出生以前的張家囧事,隔著電腦都能想象張家老爺們被氣成了河豚的樣子,233333 第24章 煙花三月下?lián)P州。 和張家的許多兒郎對待弟弟泰然處之的狀態(tài)不同,對于顧尋川這個弟弟,顧云城最初的時候其實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在他人生之前的十幾年中,顧云城一直是家中的獨生子,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他有了一個六歲的弟弟,顧云城心中百般滋味,除卻有一些別扭,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興奮。 血脈之親,不可斷絕。雖然顧云城并不知道該如何與相差許多歲的弟弟相處。但是本能的,顧云城其實是十分想和顧尋川更加親厚一些的。 顧云城看起來并不是十分體貼的兄長,可事實上不然。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之前六年,一直生活在算天塔中,沒有父母的陪伴,生活里更沒有兄長的存在。 這六年的分別仿佛是一種負罪,讓顧云成沒有任何底氣要求自己的幼弟去做任何事。相反,他從小就一直在父母身邊長大,享受著父母的關(guān)愛,兩相對比,顧云城就會覺得自己對顧尋川格外虧欠。 顧云城總是在想一些辦法去彌補這種虧欠,哪怕他自己也能看得出來,其實顧尋川并不需要他的補償。只是顧云城的邏輯很簡單,他覺得弟弟始終是他們一家的一份子,之前那段缺失的時光里遺落了多少愛和親情,在此后的日子里,他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填補完全。 所以,在即將踏上考場之前的那一天晚上,顧云城在聽完爹娘最后的叮囑之后,他原本想要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卻忽然腳步一頓,轉(zhuǎn)而走向了顧尋川獨自的院落。 顧尋川的院落很偏,并不是顧夫人原本給他準備的那個。他生性喜靜,所以自己挑選了這間隱藏在顧家竹林后面的院落。 顧佑安深受皇恩,他的丞相府是皇帝賜下的,乃是一個絕了嗣的王爺?shù)母∮肿屑毿掭荻?。錦城之中勛貴云集,每家都想要高樓大院,可是錦城的地界是有限的,能在寸土寸金的錦城有一所那么大的宅院,若無皇家賞賜,單單憑著顧丞相的俸祿和顧夫人的鋪子,恐怕夫婦二人是負擔不起的。 成帝不輕易賞人,可是他每一次的賞賜都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這是御人之道,也是為君的基本素養(yǎng)。 穿過自家的竹林,秋后稍嫌清冷的月光照在了顧云城的身上,更讓他感受到了一陣涼意。在這樣的涼夜穿林過戶并非是聰明的決定,特別是明日顧云城就要走上科舉的考場。大安的科舉一連三日,在這個當口染了風寒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為了見幼弟一面,顧云城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顧云城走進顧尋川的院落之前還以為幼弟已經(jīng)睡了,卻沒有想到他只是推開院門,看見的便是一個小少年在竹林間盤膝而坐。月色恍惚,顧云城看不太真切。其實顧尋川身體微微騰空,并沒有直接坐在濕冷的地上,更何況顧尋川又并非當真是六歲幼童,不說這清秋之夜的林間空地,就是他當真坐在了□□上也沒有什么打緊的。 不過顧云城不知道其中原委,看見顧尋川的情狀,又看他周圍連個婢女也無,不由在心中有些動怒,以為是家仆怠慢了顧尋川。 幾步走到了幼弟面前,想要將人從地上抱起來,閉目清修的小小少年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涼風吹起了他系在腦后的發(fā)帶,顧尋川就這樣睜著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顧云城,等他自己說出來這里的目的。 顧尋川的眼眸原本應該是淺淡的金色,可是此刻被他用法術(shù)變成了黑色,看起來亦如沉水一般,仿佛能看穿這世間的一切。 顧云城被顧尋川這樣的目光看的一訕,他有些尷尬的縮回了手去,方才想要教訓怠慢他弟弟的奴仆的氣勢也瞬間弱了下去。即將要走上科舉考場,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此刻有些拘束的十指交握,然后又松開。 反復了幾次之后,顧云城見顧尋川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主動“交代”道:“那個,小、小川,你怎么坐在這里?可是伺候的丫鬟婆子不上心,怠慢了你?我去跟娘說……” 顧云城還不能很流暢的叫出“小川”兩個字,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顧尋川截斷:“并無怠慢?!?/br> 顧尋川不喜歡有人伺候,之前在算天塔里的時候,青衣和阿曼也不是為了伺候他所以進算天塔的,它們兩個主要的功能是對外傳遞某些消息。而在來了顧家的第一日,在挑選完了這個最偏僻又最安靜的院落之后,顧尋川直接將顧夫人為他安排好的丫鬟奴仆都遣了出去。 見識過顧尋川的“一鍵換裝”,又知道顧尋川并不需要吃人間的食物,他所以用膳,也并非因為腹中饑餓,只是為了嘗嘗味道罷了之后,顧夫人考慮到人多口雜,而顧尋川的身份又是絕密,所以便將那些原本調(diào)過來伺候他飲食起居的奴仆都遣回原來的差事便是了。 顧尋川根本就不讓那些奴仆近身,自然就沒有這“怠慢”一說了。 顧尋川的回答讓顧云城有了片刻的停頓,半晌之后,顧云城才訕訕的笑了一下,低聲嘟囔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顧尋川方才正在虛空之中推出一片水鏡去日常偷看他家小紅鸞,可是沒有看一會兒卻被顧云城打斷了,此刻已經(jīng)臨近深夜,顧尋川根據(jù)多年的經(jīng)驗可以斷定 ,再過不到半個時辰,他家小紅鸞就要回榻上睡覺了。 沒有閑功夫和顧云城兜圈子,顧尋川直截了當?shù)挠謫柫怂淮危骸吧钜骨皝?,所為何事??/br> 顧云城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趕忙進入正題。 蹲坐在幼弟身邊,顧云城看了幼弟白的有些透明的臉,小心翼翼的詢問他道:“小川,你喜歡騎馬么?” 顧尋川并不喜歡騎馬,不過到底是看了那么久的“妙妙直播間”的人,顧尋川只要稍微一思索,就能明白顧云城的意思。 顧云城雙眼亮晶晶的盯著顧尋川,那架勢仿若只要他幼弟一點頭,他就要去承包進錦城的全部馬場。 沒有違心說自己喜歡,不過顧尋川的確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去見他家小紅鸞一面的。所以,顧尋川起身拍了拍顧云城的肩膀——作為一個合格的兄長,顧云城并不介意在他弟弟面前彎腰,而后顧尋川語重心長的對顧云城說道:“你努力?!?/br> 狀元榜眼探花這樣的人物,身上都會有淺淡的光暈的。世間人皇身上的光暈最終,王侯將相次之,才子俠士身上也有,不過近乎淺淡到虛無。一些有些道行的人可以有“望氣”的功夫,說的便是他們能夠看出人身后的光暈,至若什么“有龍虎相”、“呈風雷狀”的,那卻都是在曲意逢迎,信口胡謅了。 而顧云城如今還未科舉,他身上的光暈更是淺淡,若非在他面前的人是顧尋川,尋常的望氣之人恐怕會將那光暈和“才子”身上的光暈混為一談。 可是顧尋川不可能看錯,所以他姑且算是溫情的鼓勵了顧云城一句。雖然那“鼓勵”的含義顧云城能夠領(lǐng)會幾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是他家弟弟第一次主動和他身體接觸,顧云城眸色一亮,拼命點頭道:“嗯嗯,為兄會的?!?/br> 有點傻。 顧尋川緩緩的收回了手,淡淡道了一聲“不送”,而后便徑自闔上了雙眸。他平常的時候不怎么喜歡睡覺,因為睡覺對于顧尋川來說并不是必須的事情。他只有覺得無聊的時候才會陷入沉眠,借此來打發(fā)看不見盡頭的時間。 而顧尋川也不用修煉,他不是修士,也和尋常的所謂“仙人”不同。修煉對于他來說沒有意義,往日他盤膝而坐,就只是坐著而已。不過自從發(fā)現(xiàn)了自家小紅鸞的存在之后,顧尋川的夜晚的主要活動便成了夜觀星象。至若妙妙臨世,顧尋川的日?;顒颖闶峭高^一面靈力凝成的水鏡,隨時隨地的觀看妙妙成長的點點滴滴。 顧云城卻有些被幼弟這分明打算一坐就是整晚的舉動嚇了一跳,他難得有些磕巴的對顧尋川道:“小川,你……你不如回屋早點休息?” 十七八歲的少年其實并不怎么會體貼人,不過他言語之間都是滿滿擔憂,神色也有些糾結(jié)和懊惱。顧尋川看了一眼顧云城,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也只是“知道”而已。他和人類的悲喜并不共通,然而這一次,顧尋川選擇了體諒。 他站起了身來,對顧云城微微頷首,轉(zhuǎn)而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顧云城看著他家小川進了屋子,這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也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明日便是他們下場的日子,為了能讓弟弟也跟他一起打馬游街,他需要平心靜氣,發(fā)揮出自己的全部水平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顧云城再小幾歲,他就難免會覺得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弟弟奪走了他父母對他的寵愛。 可是顧云城并不小了,他懂得用更溫情的方式去對待這個從小離開父母身邊的弟弟。 而顧尋川對自己的身世心知肚明,他沒有坦然的享受顧家人對他的好,也沒有居高臨下的將這個身份當做一場交易甚至是挾恩求報——國師大人是在很笨拙的學習人類的情感,從家人之愛,到日后的夫婦之私,男女之情。 萬年老處|男不是那么好從良的,國師大人且努力吧。 另,本文明日入v,三更呦。保守估計十點更新,因為要等編輯上班。叔盡量不讓姑娘們等。么么噠。 第25章 望帝春心托杜鵑。 大安的科舉要進行整整三天, 之后還有殿試等諸多環(huán)節(jié), 等到真的選出了狀元榜眼和探花, 他們能夠打馬游街的時候,天空中已經(jīng)飄起細碎的雪花了。 所以選在秋季科舉,是因為大安并不禁止皇子參加考試, 只是需要徹底的隱去姓名。之前大安都是在盛夏舉行科考的, 盛夏苦熱, 那時的太子為了體驗官場百態(tài),親自經(jīng)歷了一輪。 三日之后, 他只覺得身心俱疲,太子平素精于騎射,又有太醫(yī)時刻為他保養(yǎng)身體的情況下還只是能夠勉強支撐完這三日的考試。出了考場之后, 那位太子他才得知自己在考場之外結(jié)識的幾位有識之士, 都因為體力不支而未能完成考試。痛惜之下,太子便看出了在盛夏這種時節(jié)的考試很有可能使得他們大安失去許多人才的弊端。 在這位登基之后, 最先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將科舉改革,時間從盛夏挪到了中秋節(jié)之后,那時候錦城的天氣較為涼爽, 每一年被人從考場上抬出去的學子大幅度的減少。 顧佑安深知自己的兒子很有讀書的天賦, 更何況他自幼就跟在自己的岳父, 更是恩師的李家老爺子身邊長大,顧佑安這些年參與主持過數(shù)次科考,雖然這次因為自己的兒子也參與其中,所以要有所避諱, 因此從頭至尾顧佑安都沒有過問科考之事,但是顧佑安心里是有數(shù)的,只要他兒子顧云城正常發(fā)揮,榜上有名總還是沒有問題的。 顧佑安身在官場,可是卻沒有一定要求自己的兒子也深入其中。他讓兒子讀書,懂得許多的圣賢道理,只是為了能讓顧云城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至若功名和前途,顧佑安只希望顧云城有本事自己養(yǎng)家糊口,日后可以照顧自己的妻兒便是了。 顧佑安不求,顧云城對自己卻有所要求。他希望自己能夠像父親一樣,為大安的百姓做一些事,不枉費外祖父和父親還有書院的一干先生的教誨。而科舉這一途,是天下所有的讀書人唯一踏上仕途的道路。大安自太|祖時期起便有科考制度,歷經(jīng)數(shù)百年,程序發(fā)展的越發(fā)的嚴苛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