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欽南王府外眾多侍衛(wèi)宮人,這才望向那女子,只見她白衣素顏,生得著實貌美,絲毫沒有一分驚亂。 “大膽!宣王爺在此,休得無禮?!币话酌娴膶m人先發(fā)制人,氣勢了得。 涼都第一霸王果然名不虛傳,便是身邊伺候的宮人,也好生張狂。 蕭景姒淡淡暼了一眼,便將視線落在了身后:“你撞壞了我的馬車?!?/br> 不驚不懼,語氣輕緩,卻不失一分矜貴。 這女子何人,好生不懂尊卑!鳳容璃哼了一聲:“一輛馬車而已,本王還賠得起?!痹掍h一凜,“只是本王這傷,你可擔(dān)待不起。” 宣王何人,整個大涼都都橫著走的人,方才那一顛,英明神武的殿下被落了面子,這事自然不能這么算了。 “不知宣王爺傷著哪里了?”蕭景姒這才抬眼看他,倒是生得俊秀,尤其是一雙眼,眸光清朗,甚是無害,只是這性子—— 鳳容璃面不改色:“自然是腿。” 蕭景姒皺眉,問道:“可能走路?” 他冷嗤了一聲:“你還會問診不成?” 蕭景姒走近了幾步:“我不會問診,我會驗傷。” 話落,她取下發(fā)間的玉簪,素手一轉(zhuǎn),簪子便脫了手,竟只見一道勁風(fēng),襲向鳳容璃身后的馬。 “嘶——” 玉簪入股,一聲馬嘯,吃痛的馬便掙脫了韁繩,前蹄高抬,眼看著便要朝鳳容璃撲去。 “王爺!” 說時遲那時快,鳳容璃一個閃身,縱身一躍,躲開了攻擊,還未喘口氣,發(fā)狂的馬便再次撞來。 這就無法了…… 他撒腿就跑,邊吼道:“快把那匹蠢馬給本王拉??!” 然,哪有人敢上前,王爺?shù)拿滟F,侍衛(wèi)宮人也怕死啊,這匹馬是牧流族進(jìn)貢的烈馬,哪是一般人能制服的。 一時間,無人動彈,便只見宣王殿下上躥下跳,四楚躲避,好不狼狽。 “過來?!?/br> 只聞見兩個字,清清淡淡的音色,于是便發(fā)生怪事了,那發(fā)狂的馬驟然停下,然后耷拉著頭,低聲嘶吼。 鳳容璃目瞪口呆,看看蕭景姒,又看看他平日里好吃好喝喂養(yǎng)的馬:這欺軟怕硬的畜生!一只碗一根簪子就聽話了! 一群伺候的人這才蜂擁而上:“王爺,您沒事吧?!?/br> 這貪生怕死的奴才! 鳳容璃嚎:“回了宮里,都自己去領(lǐng)板子,現(xiàn)在,滾!” 蕭景姒笑,和上一世一模一樣,他還是這般暴怒急躁,沒有半點天家王爺?shù)奶撆c委蛇。 “王爺好腿腳,”她暼了一眼鳳容璃,“就是這馬兒也及不上?!?/br> “……”方才,為了逃命他能不跑嗎?鳳容璃咬牙,又羞又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戲耍本王,今日本王不處置了你這小妮子,本王顏面何在!” 狠話剛放出去,就聽見有人喚道:“老八。” 只見王府門口走出來一個男子,一襲青衫,十分俊美,眸中帶笑,竟生了一雙媚眼。 美人如花,說的,可不正是這位十六王爺。 “皇叔你怎在這?”鳳容璃轉(zhuǎn)念一想,“楚彧讓你進(jìn)府了?”這他便不高興,好歹他才和楚彧是表親。 鳳朝九走近,斥了他一聲:“老遠(yuǎn)便聽見你鬼吼鬼叫,成何體統(tǒng)。” 鳳容璃也不反駁,雖瞪了蕭景姒好幾眼,倒是不敢在鳳朝九面前造次。 要說這涼都小霸王怕誰,除了楚彧,便只剩怡親王這個皇叔了。 “新城郡主,真巧?!兵P朝九笑著審視蕭景姒,真人倒是比送去宮里仕女甄選的畫像圖更美。 蕭景姒頷首,禮貌行禮。 新城郡主?鳳容璃一聽,立刻脧向她:“你是蕭景姒?” 這便是讓他三位皇兄都想娶回府里的女子?他那三個兄長,哪一個不是野心勃勃,爭著娶一個女子,毋庸置疑,這女子不是個簡單的人兒。 嗯,是個膽大包天的! 蕭景姒大方承認(rèn):“是,我是蕭景姒,馬車的修繕費用殿下便莫送錯了府邸?!?/br> 不僅膽大包天,還自以為是! 鳳容璃分分鐘炸毛:“本王憑什么要給你修繕費?” “興許,”她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憑自覺?!?/br> “……”一向不懂何為自覺的小霸王被噎住了。 ------題外話------ 抱歉,起晚了…… 禮物鳴謝:秋天的月月,花花小妖,小淺笑,眉眼如初風(fēng)華如故,謝謝四位美人的禮物 ☆、第十六章:妖來了,請小心! “興許,”她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憑自覺?!?/br> “……”一向不懂何為自覺的小霸王被噎住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方要開口—— “十六爺,景姒還有些瑣事,這便先行了?!?/br> 蕭景姒言罷,微微欠身行禮,轉(zhuǎn)身而去。 鳳容璃瞠目結(jié)舌:“她、她,”惱羞成怒了,咬牙,“她好大的膽子!” 區(qū)區(qū)一個欽封的縣主,竟如此目中無人。 鳳朝九似笑非笑:“連你父皇都拿不準(zhǔn)的人,自然不是一般女子?!?/br> 鳳容璃十分之不以為意:“哼,猖狂至極!”他惱火得厲害,惡狠狠瞪著女子遠(yuǎn)去的方向,罵道,“紅顏禍水!” 話剛落—— “鳳容璃?!?/br> 真是涼嗖嗖又懶洋洋的一聲,鳳容璃條件反射:“是!” 能讓涼都第一霸王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涼便只有一人。只見楚彧步履倉促,許是出來得急,額上有些許密布的汗,不似平日里一貫的慵懶與困倦。 他問鳳容璃:“她往哪邊去了?” 鳳容璃有點不知所以然了:“她?” “蕭景姒?!?/br>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起伏不定,似焦急,又似惶恐。 楚彧何時這般上心過,鳳容璃轉(zhuǎn)瞬一想:“你是要去幫我教訓(xùn)她?”他受寵若驚??! “哪邊?” 怎么聽起來有點不耐煩?鳳容璃老老實實指了一個方向,楚彧瞧著看了好幾眼,那般急切,眼眸里都是潺潺流影,驟然回頭看向鳳容璃,眼神那叫一個冷若冰霜:“你再惹她,我會教訓(xùn)你?!?/br> “……”鳳容璃驚呆了!他作何聽出了一股子不由分說的偏袒?著實不可思議,轉(zhuǎn)頭問鳳朝九,“皇叔,我是不是耳背了?” 鳳朝九托著下巴,媚眼一揚,意味深長了:“原來如此。”難怪他被趕出了府。 “?”小霸王一臉懵逼。 鳳朝九拍拍他的肩,鄭重其事:“老八,以后見了蕭七,繞著點?!闭f完,給鳳容璃留了個瀟灑的背影。 鳳容璃呆若木雞。 遠(yuǎn)去欽南王府一里路,便是城西河畔,因著將近黃昏,池畔中,荷葉蔥翠,有冉冉水霧凝起。 拱橋彎彎繞繞,有女子的裙裾被風(fēng)輕輕曳起,她拂了拂衣衫,抬眸繼續(xù)慢行,只是不過幾步,手腕便教人緊握,冰涼冰涼的溫度。 “什么人!” 紫湘大驚,抬手便要出劍,卻叫蕭景姒拉住,她搖搖頭,示意紫湘回避。 公子絕艷,美若芳華,正是欽南王府的常山世子,紫湘這才收了劍,轉(zhuǎn)身退下。 這個人,是她主子等了許久許久的人。 蕭景姒抬眼,看他,仿若隔世。 那時,也是在河畔橋頭,他剛從嶸靖南地歸京,前來尋她,似乎在她必經(jīng)的橋頭等了很久很久,一身風(fēng)塵,便如同今時,這樣緊緊抓著她,將她的手,握得疼痛。 她問:“你是何人?” 他答:“我喚楚彧?!?/br>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他微微湛藍(lán)的眸子一如往昔,熾烈,而溫柔。 眼微微酸澀,蕭景姒道:“你作何擋我的路?” “我來找你。” “我并不識得你,你找我為何?” “五年前,城西河畔,你救我一命,我自當(dāng)以身相許?!?/br> 一樣的對白,在橋畔河邊,蓮花盛開,與上一世重合,她眼里,是楚彧的模樣,還有這一雙眼,這一雙自始至終都將她模樣深刻進(jìn)去的眸子。 楚彧,隔世無恙。 蕭景姒凝眸斂下,突然淚流滿面。 她不哭的,從來不哭,卻不知為何,這樣疼,疼得模糊了視線,他變得恍恍惚惚。 楚彧愣了,手足無措急了,看著女子含淚的眸,眼便跟著紅了:“你莫哭,我、我,”他生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地松手,想要拭去她臉上的眼淚,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觸碰,退后了一步,輕聲地哄著,“不哭了。” 與上一世不一樣,那時,她說:我已定了終身,還望常山世子出言自重。 他不敢莽撞,不敢貿(mào)然,這樣舉步維艱,不得輕舉妄動,可是她哭了,她一哭,他便沒有辦法了:“你別哭,我都聽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