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我以后再也不騙你了?！?/br>
    楚彧急得不知說什么，不會哄人，只會傻傻地跟著眼紅。

    她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她大婚之日的前一晚，文國公府里紅綢高懸，楚彧來了。

    那時候，順帝以嶸靖一役，昭告天下楚家叛變，太子勾結(jié)夏和在倉平生擒了楚彧，他被囚了半年，逃出了夏和。

    時隔多時，她才再見到他，不知那一身傷，是否養(yǎng)好。

    他站在她的帳前：“阿嬈，是我，我來看你了?！?/br>
    她下意識便看向被楚彧破開的窗，拉著他走到屏風(fēng)后，一開口，便是怒氣：“這里可是涼都，國公府外面全是東宮的人，楚彧，你不要命了！”

    大涼多少人想抓他，多少人想他死，他居然這樣明目張膽地回來了，當(dāng)時，蕭景姒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惱他不要命了。

    楚彧纏著她的目光：“阿嬈，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嗎？”

    她轉(zhuǎn)開頭：“你想送死，我也不想平白無故擔(dān)了勾結(jié)亂黨的罪名。”

    “我來看看你，我看看你便走?！背穆曇簦行┦?。

    然后，他看她，誠如他所言，只是看看她，許久許久轉(zhuǎn)不開眸子，癡纏得連綿了這夜月。

    過了很久，窗外更聲響，楚彧才開口：“阿嬈，我要去西陵了，我會在那里稱帝，你要好好保重，莫要輕信了他人，有任何難處，給我寫信?！?/br>
    便是‘她的信’害得他在北倉被生擒，他卻還這么毫不設(shè)防。

    “路途小心?！彼阒徽f了這一句。

    “阿嬈。”

    她抬眸，回視他的眼。

    楚彧卻突然抱住她：“別嫁給鳳傅禮好不好？不要嫁給他，我不想你做別人的新娘，我會對你很好的，你隨我離開好不好？”

    她渾身都僵硬在那里，她不知道如何定義她與楚彧的關(guān)系，相識時，她已經(jīng)入了太子陣營，與他素昧平生，他卻對她次次傾囊相授，似友，卻非友。

    案桌上，放著她明日下嫁東宮要穿的嫁衣。

    她推開楚彧：“請你自重?！?/br>
    楚彧突然便紅了眼，第一次那樣對她兇：“自重？你叫我如何能自重？阿嬈，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歡你?！?/br>
    “楚彧——”

    話被涼涼的唇含住，楚彧緊緊勒住她的腰，在她唇齒肆意地舔舐啃咬，她掙扎，他卻咬破了她的舌頭，用力地咬。

    貼著她的唇，楚彧聲音顫抖：“阿嬈，別推開我，別推開我……”

    然后發(fā)了狠地吻她，用力地吞咽，似乎要將她吞噬一般。

    不知道為何，她沒有推開，松開了牙關(guān)，任楚彧對他肆意妄為，解了衣衫。

    他沒有褪了她最后的衣裳，因為她哭了。

    “阿嬈，你別哭。”

    “阿嬈，他若是待你不好，”他拂過她心口被他啃咬出的痕跡，緩緩替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他若是待你不好，我便來帶走你，到時候，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要把你帶走?！?/br>
    楚彧走了，那天夜里，她對著屋里的紅燭，竟莫名其妙地哭了一晚上。

    一別經(jīng)年，再見到他，是他揮兵來大涼的時候，他啊，來帶她離開。

    記憶，這樣清晰，他們都認(rèn)識兩世了呢。蕭景姒抱著楚彧的腰：“楚彧?！?/br>
    “嗯？”他僵硬不知所措，怕她又哭，連動都不亂動。

    蕭景姒抬頭看他：“我上一世欠你的是還不清了?！?/br>
    “我不要你還?！?/br>
    她想了想，眼里是少有的認(rèn)真專注：“那要不要我以身相許？”

    如果他愿意，她也是愿意將上一世的洞房花燭賠給他的，不是報恩，是心甘情愿，滄海桑田了數(shù)載，她才知道，為何大婚前夜，她沒有推開他。

    因為，舍不得，因為，情不知所起。

    楚彧傻掉了，隔了老半天，蹦出了一個字：“要?！?/br>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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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阿嬈:我是不是太急色（二更）

    楚彧傻掉了，隔了老半天，蹦出了一個字：“要?！?/br>
    蕭景姒蹭了蹭他的脖子，倦怠地又合上了眼睛，然而抱著她的人，睜著一雙通紅的眼，興奮激動了一夜，就那樣僵著身子熬到了天亮。

    次日，晴空萬里，南地好風(fēng)光。

    蕭景姒醒來時，已日上三竿，枕邊微涼，楚彧許是起了。

    “主子?！?/br>
    是紫湘回了，端了熱水和粥進來，視線不自覺地往榻上多瞧了幾眼，有點亂，嗯，但不至于狼藉，再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臉，有點虛弱，但臉色挺好。

    湘欲言又止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說：“主子，您還未嫁進欽南王府，又是大涼國師，不適合，不適合，”

    蕭景姒穿好衣衫，起榻洗漱：“不適合什么？”紫湘極少這樣吞吞吐吐。

    “不適合未婚先孕?！?/br>
    蕭景姒手里一杯早茶灑出了一半，然后深思了一下這個問題：“無礙?！?/br>
    無礙？紫湘震驚了，她還想說什么，她家主子問：“坪洲城里戰(zhàn)況如何了？”

    “夏和軍節(jié)節(jié)敗退，不需兩日，應(yīng)該便會全軍覆沒?！?/br>
    全軍覆沒？這大抵是楚彧的意思，蕭景姒唇角微微揚起。

    紫湘有隱隱擔(dān)心，總覺著她家主子這一直不開竅的性子，有些一頭扎進去的跡象，罷了，天要下雨，主子要未婚先孕，她想攔也攔不住。

    “主子，您兩日未進食了，先喝些粥?！边@粥紫湘熬了兩個多時辰了。

    蕭景姒接過紫湘遞來的瓷碗：“楚彧呢？”

    早就想問了吧？！

    “常山世子在廚房給您燉魚?！弊舷骖D了一下，“還有杏花糕?！?/br>
    一大早，紫湘便瞧見楚世子從主子屋里出來，一雙眼也不知道多久沒睡過，紅通通的，逢人就說賞，搞得王府一干人都不習(xí)慣，然后便去了廚房，說要給他女人做飯。

    當(dāng)時溫伯侯就來了句：“你什么時候有女人了？”

    就見常山世子一臉?gòu)尚叩卣f：“昨晚?！?/br>
    然后，整個王府的下人都在議論，世子爺昨晚上開苞了！萬年小處開葷了！要是王爺在，一定會放鞭炮慶祝。

    紫湘真是有點氣憤呢，她家主子還未出閣，怎就這么被叼走了。

    蕭景姒將那碗粥放下，推開：“粥你喝吧，我待會兒喝魚湯?！?/br>
    紫湘：“……”她的粥被人嫌棄了，紫湘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嚴(yán)肅了，“主子，您兩天沒進食，最好不要食用任何葷腥?！?/br>
    “無礙?！?/br>
    紫湘：“……”又是無礙，這樣毫無底線，真的合適嗎？剛想認(rèn)真勸說一下，有人敲門了。

    “阿嬈。”

    開葷了的萬年小處來了，端著一蠱湯，還有一碟糕點，躊躇忸怩地進來了：“阿嬈?！?/br>
    蕭景姒對他淺淺一笑。

    楚彧頂著兩個黑眼圈，挪到她身邊：“我給你熬了湯，還做了杏花糕?！毖λ频模邘拥?，“都是我親手給你做的?！?/br>
    這小媳婦樣！

    紫湘覺得她以前認(rèn)識的都是假的常山世子。

    “你用過早膳了嗎？”蕭景姒問。

    “沒有?！彼麚u頭，搬了椅子挨著蕭景姒坐，還不敢太靠近，就蹭著她的衣角，說，“我想和你一起吃?！?/br>
    蕭景姒點頭，說好。

    楚彧取了瓷碗，給他家阿嬈盛了一大碗，給自己盛了一小碗：“阿嬈。”

    “嗯。”她小口喝了一口，稍稍擰眉，便又松開眉頭，一勺一勺地喝。

    楚彧紅著臉，滿懷期待的樣子：“昨夜里，昨夜里你說，”聲音越發(fā)小，“你說你要以身相許……”

    她聽不大真切：“嗯？”

    楚彧一口咬定：“我愿意！”

    “……”蕭景姒大概明白楚彧想說什么了，放下了湯匙，思忖著。

    見她不說話，楚彧便急了，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她，暗了幾分：“阿嬈，你是不是想反悔了？”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又不想要我了嗎？”

    許是真怕她點頭，楚彧不待她回話，便又說：“阿嬈，我很好的，我會做你愛吃的糕點，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也會很聽你的話，什么都依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又想了想，他一臉嚴(yán)肅，“而且我長得美，以后我們生的小崽子也會很好看的，阿嬈……”

    聽了這樣一番話，紫湘今兒個才算知道，什么叫唯妻是從。

    “楚彧?！?/br>
    楚彧立馬應(yīng)：“嗯。”

    蕭景姒將自己的椅子挪過去，靠著他：“我不知自己是人是妖，或者是鬼是魂，你可介意？”

    他用力搖頭：“你是我的阿嬈。”他的阿嬈最最最好了，誰都比不上，他還怕阿嬈介意，他是只貓，還對她有……獸念。

    蕭景姒沉默了一下，對楚彧說：“你低下頭?！?/br>
    他楞楞地乖乖低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她，然后，眼底阿嬈的影子放大，放大，放大……

    她啄了啄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