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景姒!” 是秦臻,尋她來了,連著喚了她幾聲,她毫無反正,坐在地上,弓著身子抱著楚彧,幾點(diǎn)火星已經(jīng)染到她裙擺了,她若怔若忡。 秦臻避開墜落的橫木,走到她面前:“景姒?!睂⑸砩峡毂徽舾傻囊路谒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她抬起頭,一雙眼紅腫得厲害:“不是我,是楚彧?!币蛑肓颂酀鉄?,她臉上毫無血色,嗓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秦臻取下打濕了的布帛,捂住她的口鼻:“你別慌,還能不能站起來?” 她點(diǎn)頭,強(qiáng)撐著身子站起來,因著在火里待了許久,沒有一點(diǎn)力氣。 秦臻扶著她:“你先出去,里間左手邊的窗戶,從那里出去?!?/br> 蕭景姒紅著眼搖頭,緊緊抓著秦臻的衣角,聲音哽咽:“秦臻,你先幫我救他,你先救他出去?!?/br> 秦臻怔了一下,擦了擦她烏黑的小臉:“好?!毕裼讜r(shí)那般,拍拍她有些顫抖的手,“沒事了。” 蕭景姒出來的時(shí)候,火已熄了,風(fēng)吹著煙霧肆意飄散,牢牢遮住了天際的星子。 “主子!” “將軍!” 秦臻背著楚彧,身后是蕭景姒,走得很快,只是,方出走水的院子,她便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景姒!” “主子!” 大抵方才是強(qiáng)忍著無力與慌張,這會(huì)兒蕭景姒已站不起身來,洪寶德去扶她:“有沒有哪里受傷?”這才發(fā)現(xiàn)她腿上燙出了大片大片的水泡,“我這就去傳太醫(yī)。” “我無事,傷口很快便會(huì)愈合,不用管我?!彼D(zhuǎn)頭,對紫湘道,“去把蘇暮詞抓來。” 紫湘立馬帶了幾個(gè)戎平軍去抓人。 “對不起?!?/br> 鳳朝九走到蕭景姒面前,又說了一句:“對不起?!?/br> 蕭景姒撐著身子站起來,她眼里平靜得可怕,抬手一巴掌打在鳳朝九臉上,他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她打。 秦臻拉住她:“景姒?!?/br> 她抬起眸,煙熏過的嗓音嘶?。骸拔椰F(xiàn)在沒有理智,你和銀桑暫時(shí)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鳖D了一下,“銀桑是你的女人,你該護(hù)好她?!?/br> 鳳朝九沉默了許久,轉(zhuǎn)身,便真不出現(xiàn)在蕭景姒面前,待到走到了她看不見的院外,他的聲音提高,傳來兩句話: “別怪銀桑,都是我的錯(cuò)。” “太醫(yī)已經(jīng)看過,銀桑的命救回來了,從今往后,我鳳朝九這條命就是你的?!?/br> 他說得義無反顧,語氣極其認(rèn)真。 聽者都知曉,蕭景姒說的不過是氣話,而鳳朝九卻是玩真的。 夜半,端妃蘇暮詞被請去了星月殿。 紫湘在寢殿外道:“主子,蘇暮詞來了。” “讓她進(jìn)來?!?/br> 紫湘將蘇暮詞領(lǐng)進(jìn)內(nèi)殿中,她獨(dú)身一身,連藥箱都是云離去給她提著。 殿里點(diǎn)了安神香,蕭景姒坐在榻前,將流蘇簾帳放下,冷冷凝視著蘇暮詞,她道:“不要耍任何花招,不然我立馬殺了你?!?/br> 若非她蘇暮詞醫(yī)術(shù)絕卓,蕭景姒也斷斷不會(huì)讓她靠近楚彧身邊半步。 “你敢讓我來不就篤定了我不會(huì)拿楚彧的身體耍花樣嗎?而且我現(xiàn)在還不是很想死?!碧K暮詞說完,便接過云離手里的藥箱。 確實(shí),如蘇暮詞所言。 蕭景姒不多費(fèi)唇舌,將楚彧的一只手放在帳外,取了一方羅帕墊在他手上。 蘇暮詞望了那羅帕一眼,便收斂了眼神,覆著帕子給楚彧把脈,片刻后,道:“沒有傷到心肺,牽動(dòng)了心疾,會(huì)有咳血之癥,暫不會(huì)有性命之憂,不過濃煙侵體,需入藥清肺?!?/br> 蕭景姒眉頭微微松開。 蘇暮詞抬手去掀開流蘇帳,蕭景姒立刻擒住她的手:“做什么?” 二人本就有深仇大恨,蕭景姒自然信不過她,亦不會(huì)讓蘇暮詞逾越一步。 蘇暮詞道:“他后背的燙傷需要處理?!?/br> 蕭景姒遲疑了很久,才松開了手。 紗帳挽起,蘇暮詞傾身,伸出手,還未碰到楚彧的衣角,忽然,趴在榻上的人,扭頭,眼神冷得能冰凍三尺。 三個(gè)字,語氣惡劣:“別碰我。” 蘇暮詞僵硬了。 便是蕭景姒,也愣住了。 “出去!” 楚彧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不知是不是因著惱了,透著一抹緋色,吼完,扭頭看蕭景姒,她道:“紫湘,送端妃出去開藥方?!?/br> 蘇暮詞低頭,咬了咬唇,被紫湘帶了出去。 楚彧醒得毫無預(yù)兆,蕭景姒有些不知所措。 他趴在榻上,云被只蓋到了后腰的位置,歪著頭,解釋給蕭景姒聽:“一有別的野女人靠近我,我就醒了?!币蛑≈?,軟軟得無力,“阿嬈?!?/br> 聲音很嘶啞,濃煙入肺,他身子本就不好,趴在榻上更顯得孱弱,臉上一分血色都沒有,白得有些剔透,隱隱可以看見臉上細(xì)小的青筋。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蕭景姒很不放心,只要想到先前楚彧吐的那兩口血,即便他現(xiàn)在這般快醒來,她也仍是忐忑不安。 “我無事,只是老毛病犯了,不打緊的?!背?,讓她坐近些。 嗓音,還是啞得厲害。 蕭景姒坐過去,按住他的手,生怕他扯到背后的燙傷,眉頭皺得緊緊的:“是不是很難受?” 楚彧搖頭,說:“剛才那個(gè)女人我很討厭。”他的精神頭有些不好,懨懨無力地趴著不動(dòng),說“我的身子只有阿嬈你能碰?!?/br> “嗯,我也很討厭她。”她躺下,側(cè)著身子看楚彧,“所以,你不要受傷,不要生病,那樣我便不用忍著討厭讓她來給你診脈?!?/br> 知道這次是嚇著她了,楚彧用臉蹭蹭她,哄她:“只是小傷,過兩天就好了?!?/br> 蕭景姒捧住他的臉,不讓他亂動(dòng),他身上冷冰冰的,體溫很低,她知道,他在硬撐,不露痕跡地裝安然無恙,因?yàn)榕滤枫凡话病?/br> 她也什么都不說。 古昔與菁華一同進(jìn)來,流蘇帳放下了,也看不到情形如何。 “主子,藥取來了。”古昔上前,將玉瓷瓶遞上。 這小小的一瓶,是凝脂雨露膏,治療外傷有奇效,尤其是不留疤痕,古昔特意去國庫‘取’來的,因?yàn)檩既A說,他家世子爺?shù)纳碜雍堋芙鹳F,絕不能有一點(diǎn)點(diǎn)岔子。 菁華上前:“讓屬下給世子爺擦藥吧。” 流蘇帳里,楚彧無力又堅(jiān)定地說:“我金貴的身子只有阿嬈可以碰?!?/br> 古昔:“……”真金貴! ------題外話------ 抱歉,今天外出更晚了,本來想斷更的,想到你們我的良心就痛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脫衣擦藥那點(diǎn)事兒(一更) “我金貴的身子只有阿嬈可以碰?!?/br> 古昔:“……”真金貴! 菁華見怪不怪,將瓷瓶遞給蕭景姒,不合時(shí)宜地咳了兩聲。 楚彧問他:“你受傷了?” 菁華回:“小傷?!?/br> “下去療傷吧?!?/br> 難得,世子爺還會(huì)關(guān)心人了,菁華甚是寬慰:“世子爺不用擔(dān)心,屬下并無大礙?!?/br> 楚彧丟了個(gè)冷眼:“誰擔(dān)心你了,你出去,別來打擾我和阿嬈?!?/br> 菁華:“……”他覺得剛壓下去的一口積血又要吐出來了,咬咬牙忍住,“屬下告退。”還能中傷人,看來世子爺是沒什么大礙了。 菁華同古昔一起出去,省得打擾了世子爺病后日常,果然,還沒走出去,就聽見世子爺無比歡喜地說:“阿嬈,你給我上藥?!?/br> 啪嗒—— 殿門關(guān)上,蕭景姒放下紗帳:“好?!彼鹕恚P腿坐在楚彧身側(cè),“我會(huì)很輕,若是碰疼你了,你就告訴我?!?/br> 楚彧點(diǎn)頭如搗蒜,歪著腦袋看蕭景姒,一臉迫不及待地問:“要全部脫了嗎?” 他傷的,似乎只有背。 蕭景姒說:“上衣便可?!?/br> 楚彧有一點(diǎn)點(diǎn)失望,他倒完全不介意給他阿嬈看,不過還是很期待:“阿嬈,你給我脫?!彼吭陂缴?,軟綿綿的,三分病弱無力,七分引人犯罪。 蕭景姒說好,微微傾身上前,動(dòng)作輕柔地褪下楚彧的外裳,楚彧一雙水汪汪的眼,又羞澀又興奮地轉(zhuǎn)悠著,她動(dòng)作極輕,碰到他時(shí),癢癢的,像用羽毛撓著。 她格外小心,將褪下的衣衫放在一旁。 殿中點(diǎn)了幾盞燭火,杏黃色光影搖曳,透過白色的紗帳,映得楚彧膚色極其白皙,更顯得那肩下的燙傷觸目驚心,橫亙在背上,血rou模糊的。 蕭景姒微微紅了眼,用手指沾了藥膏,輕輕涂抹。 “疼嗎?” “不疼。”楚彧說,“癢?!?/br> 是真的癢,隔得很近,她對著他那傷口輕輕地吹著,像軟軟的尾巴掃過他心尖,讓他有些心癢難耐。 蕭景姒怕他冷著,纏好了繃帶之后,將云被往上拉了拉。 楚彧立馬扯下來,露出他精瘦的腰,雖然好羞澀,不過,就想給他阿嬈看。 “楚彧?!彼鋈缓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