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溫思染:“……”他是來聽這不肖子孫炫妻的嗎?! “我既敢把他們引來,自然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回?!背旖俏⑽科穑菩?,顏色傾城,“一個時辰便足矣?!?/br> 溫思染一臉懵:“什么一個時辰?” 楚彧眸中,一汪閃閃亮亮的流光漾開:“再等一個時辰,我阿嬈就會來尋我的。” 語氣,別提多得意。 溫思染不知所云:“你——”聲音戛然而止,溫思染眨巴眨巴眼,眼前哪里還有楚彧的影子,他目瞪口呆,擦了擦眼睛,仍不見蹤影。 這是什么功夫?竟還有這等可瞬間移動的上乘輕功? 溫思染懵在那里。 正是這時,一只箭矢直面射來,待溫思染回神時,那箭尖已近在咫尺,他本能地后退,正欲抬手用臂膀去擋,耳邊一拂風刃刮過,鏗的一聲響,一把銅劍掠過眼前。 “咣——” 箭矢與銅劍撞擊,蹦出一抹火星,隨即一同墜地,以及他耳邊一縷發(fā),斷落在地。 溫思染呼了一口氣,好險!還在心有余悸時,耳邊便砸來鳳昭芷暴戾的嗓門,大聲又粗魯:“你發(fā)什么傻,想死就去自刎,別來戰(zhàn)場礙本公主的眼?!?/br> 果然,不是富貴花,是霸王花! 不過,溫思染還是覺得霸王花最美。 他抬頭,一臉膜拜地看馬上的女子:“鳳十七,你又救了我一次,這次說什么本侯也要以身相許。” 鳳昭芷一長槍砍了一個敵軍,中氣十足地扔了一個字過去:“滾!” 溫思染就不滾,圍著鳳昭芷的馬團團轉(zhuǎn),可憐金銀財寶四人——江湖名列前茅的四大殺手,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一片血腥狼藉里游走穿梭、上躥下跳。 須臾,涼軍里有人驚呼:“開了!” “城門開了!” “長公主,城門開了!” 鳳昭芷抬眼,見城門大開,微微愕然。兗州乃軍事腹地,御敵的城墻修葺了五十米高,堅如堡壘,極其易守難攻,苦戰(zhàn)了半日,久攻不下的城門,竟自己開了! 溫思染冷不丁地說:“一定是楚彧用了什么歪門邪道?!?/br> 果然,只見城門后,楚彧依墻而立,懶懶散散地睨著城門烽火,血染城池,他一身白衣,不沾半點風塵,宛若九重天的謫仙,周身一股渾然天成的居高臨下之威嚴尊貴。 妖孽! 溫思染暗罵了句。 城門一開,縱使守城的蘇軍極力抵御,卻不敵涼軍攻勢兇猛,片刻便涌入城下,占據(jù)了半壁城門。 這時,鳳昭芷揚聲喝道:“全軍聽令,攻城!” 一刻鐘,斷斷一刻鐘,頤華長公主率涼軍攻入兗州城內(nèi),以迅雷不及之速拿下城樓,局勢乾坤大轉(zhuǎn),涼軍駐城,反攻為守。 兗州城內(nèi)的蘇軍不敵,連連敗退,城外有大軍來援,乃黑甲戰(zhàn)軍,沒有軍旗,統(tǒng)帥以面具遮臉,數(shù)萬人馬來勢洶洶,各個以一敵十,驍勇善戰(zhàn)。 儼然,這兵馬,是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私兵,行軍戰(zhàn)法,不似大涼之人。 所幸涼軍占城防御,兩軍對壘方能與其相較。 烽火臺前的戰(zhàn)火不休,狼煙漫過了半邊天際,將星辰遮掩,血色朦朧,暈著淡淡紅色。 史書有記,蘇云亭起兵兗州,有私兵來援,與涼軍對壘,久戰(zhàn)至子夜,難分伯仲,兩相不下。 兗州城里,滾滾戰(zhàn)火映得天邊亮如白日,兩軍交戰(zhàn),正是不可開交時,一里開外,突然有行軍的馬聲傳來,由遠及近。 后方營地距兗州城百米,營帳外,腳步匆匆。 “殿下!殿下!” 趙復(fù)興顧不了行禮,掀開帳篷便急急道:“殿下,蕭景姒來了!” 楚衡猛地從座上站起來,燈火忽明忽暗,投射在他眼底,幽幽一片冷色:“竟如此快,本宮還是小瞧了她?!?/br> 趙復(fù)興頭冒冷汗。 那大涼的國師大人,竟不想如此不好對付。 楚衡問:“蘇云亭呢?” “靈臺山大敗,蘇云亭全軍覆沒,被蕭景姒生擒了?!蹦菢拥牡貏荩惯€能以少勝多,不過一日時間,將蘇云亭大軍一網(wǎng)打盡,此等能耐,便是放眼三國,也絕無僅有,大涼的女國師,深不可測。 楚衡盛怒,一掌重重落在案幾上,眼底乍然陰戾覆盡, “沒用的東西!”嘴角緊抿,面部輪廓緊繃,楚衡大聲嚴令,“傳本宮的令下去,若是殺不了楚彧,無論如何也要拿下蕭景姒?!?/br> 蘇云亭起兵,西陵從中周旋了這么久,又砸了七萬私兵,甚至連籌謀已久的關(guān)河鎮(zhèn)也失守了,若是一無所獲,太子怎會甘心,即便孤注一擲,也要一搏。 趙復(fù)興領(lǐng)命。 蛇打七寸,蕭景姒便是楚彧的七寸之處。 頃刻之后,蕭景姒領(lǐng)戎平軍前來,援軍鳳昭芷,二話不言,戎平軍的軍旗直接在兗州城下升起,聲聲戰(zhàn)鼓擂響,戎平軍從最外圍攻入,瞬間變將敵軍沿城墻包圍起來。 戰(zhàn)局立刻反轉(zhuǎn)。 一戰(zhàn)不休,再起狼煙。 衛(wèi)兵立即來報主帥! “報!” 鳳昭芷走幾個副將護在盾牌之后,她道:“說?!?/br> 被戰(zhàn)火熏得黑臉的衛(wèi)兵立刻稟報:“長公主,一里之外,有援兵至?!?/br> 鳳昭芷詫異:“援兵?何來的援兵?”她抬眼張望,果然看到了城墻外有軍旗飛揚,玄色的布面,洋洋灑灑的楷體字,書了一字:衛(wèi)!。 是衛(wèi)家戎平軍,是蕭景姒來了! 她大勝歸來,援軍兗州。 楚彧站在五十米高墻之上,揚唇一笑:“是我家阿嬈來了?!?/br> 城外百米外,黑衣女子浴血奮戰(zhàn),長發(fā)飛揚,模糊了輪廓,一身戾氣,沒有身穿戰(zhàn)甲,只是手持一把銅劍,殺伐而果斷。 那便是蕭景姒,她身后,驍勇的戰(zhàn)士,是衛(wèi)家戎平軍。 大涼曾有傳聞,百萬雄師,不敵衛(wèi)家萬人鐵血。 果然,名不虛傳。 怕是,也就只有鎮(zhèn)守一方的楚家軍能與之一較高下了。 “有戎平軍為后衛(wèi),便也沒什么好懼的?!兵P昭芷高聲號令三軍,“大開城門,與援兵前后夾擊,馬上作戰(zhàn)。”。 涼軍聽令,紛紛應(yīng)聲進攻。 “殺!” “殺!” “殺!” 戰(zhàn)鼓擂動,三軍士氣立刻高漲,磅礴浩蕩的人聲、馬聲振聾發(fā)聵。 頤華長公主作為三軍主帥,下了馬,首當其沖,長槍向敵軍揮去,嘶喊:“殺!” 大涼領(lǐng)兵上陣的鏗鏘玫瑰,果然,夠血性。 所有將士的血都沸騰了,一時間,軍心振奮,攻勢勇猛,長驅(qū)直入而勢不可擋。 當然,溫思染也熱血沸騰了,不是被這疆場血腥震懾到了,而是被鳳昭芷那一股腦的沖勁兒給嚇的,小臉都白了,被一群兵將擋住了去路,金銀財寶又牢牢將他鎖在中間,進不得退不得,急得直跳腳。 溫思染咬牙:“該死的!又沖在最前面!” “這個不省心的家伙!” “急死老子了!” “鳳十七!鳳十七!” “讓開!我要去找我家霸王花!” 可惜,別說是一群圍攻上來的小兵小將,就是金銀財寶也得牢牢防守,密不透風地把溫小祖宗圍在中間,生生堵成了一道rou墻。 溫思染氣得想打人了,他看著越殺越遠去的女子身影,忍無可忍了,一腳踢開擋路的財寶,拔腿便從縫隙中穿梭過去了。 猶如一陣風刮過…… 財寶揉揉被踢得有些麻了了臀部,目瞪口呆地看著奮力狂奔的溫祖宗,只見他腳下移形換影一般,在一堆rou墻和刀光劍影里穿梭,衣角掠起,然而,竟長驅(qū)直入。 財寶揉完臀部,又揉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侯爺這是……”他簡直難以置信,“輕功?!” 金子一刀砍了一個小兵,也望過去:“還是上乘的輕功!” 元寶不理解了:“侯爺不是說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嗎?” 銀子:“……”一臉懵逼! 四人趕緊打住臆測,奮起直追,前去護主。 再說某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祖宗,擠破了腦袋終于將臉擠到了鳳昭芷眼前。 他一臉擔驚受怕心有余悸的樣子:“鳳十七,你還好吧,沒傷著吧。” 鳳昭芷一見那張英俊瀟灑的臉,頓時沉了臉,一把將溫思染從一堆敵兵里拉扯出來,右手握著長槍,時刻保持警備的作戰(zhàn)狀態(tài),一雙陰戾的眸四下防備,看也不看溫思染一眼,開口便怒急敗壞,吼道:“你來做什么?滾回去!” 溫思染就不滾,跟在鳳昭芷后面,一跳一蹦地躲開濺過來的血,十分之有理有據(jù)地說:“婦唱夫隨,你在哪我自然在哪?!?/br> 也海溫家的掌權(quán)者,素來是個jian商,會打算盤,不會拳腳,這是三國皆知。 當這沙場好玩嗎?他一個文弱書生也來蹦噠!鳳昭芷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踢過去:“滾!” 她又補了一腳:“立刻馬上滾!” 溫思染蹦噠了兩下,又湊過去,舔著臉一臉賴皮:“我就不!” 鳳昭芷磨牙,撕心裂肺地喊:“給老娘滾犢子!” 咆哮聲剛落,忽而,一道勁風迎面襲來,疾速破風,那箭尖對準的是…… 鳳昭芷瞳孔驟縮,想也不想,下意識便推開溫思染,本能一般,重重用力地推開,然,她滿是血水與汗水的手卻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抓住,腰身一緊便被大力拽過去,猛地抬頭,他對她揚揚唇,抱著她的腰,側(cè)身一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