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池中月洗了個手,往池中月的監(jiān)護(hù)病房走去。 她走到門口,沒有直接進(jìn)去,而是先通過窗戶張望了一會兒。阮玲香安安靜靜地躺著,張媽和老魏已經(jīng)來了,坐在床邊。 兩個老人家不動生命檢測儀,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看,上面的線條波動一下,他們就緊張地抖一下。 池中月推開門,走進(jìn)去,張媽和老魏立刻站了起來,一連急切地看著她。 “張媽,魏叔,你們好好照顧我媽,我有事要出門幾天?!?/br> 張媽慌張地看著池中月,說:“你不等你mama醒過來了嗎?” “不等了。”池中月說,“我在這兒等有什么用,醫(yī)生都說了脫離了生命危險(xiǎn)。” 張媽哽住,一時(shí)不知道說什么。 “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吃安眠藥了。”池中月說,“我守在她身邊,她也不會開心。” 池中月走到門口,看了阮玲香那死氣沉沉的臉一眼。 正午的陽光射進(jìn)病房,投射在阮玲香的臉上,讓她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止她的臉,整個病房都被陽光映射得不再線條清晰。 在這醫(yī)院,生與死都只是一線之差,善與惡更是難以分辨。 池中月,便在她母親心里就永遠(yuǎn)是一個惡人。 * 這天,一大早,任清野就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出門。 任清野提了一個黑色帆布包,大步流星地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打開車門的那一剎那,他往車后看了一眼。 池中月的紅色越野車停在他的車后面,她正盯著他看。 任清野把包放到副駕駛上,里面發(fā)出一陣細(xì)微的金屬碰撞聲音,是池中月給他的槍。 他走到池中月車旁,手肘撐在池中月車窗上,說:“你單獨(dú)開一輛車?” 池中月說:“嗯,兩輛車方便?!?/br> 任清野往四周看了一圈,表情漸漸趨于肅穆:“你真的要跟去?” 池中月靠著車座,挑眉看他,“我爸沒跟你說清楚嗎?” “說清楚了,就是我嫌麻煩?!?/br> 池中月嗤笑:“是小看女人還是小看我?” 任清野站直了身體,說:“行,我先跟你說清楚,路上別給我惹麻煩,不然就回家玩兒去?!?/br> 池中月看著他,笑,右腳卻用力踩了一下油門。 車飛速飆了出去,地面摩擦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揚(yáng)起灰塵,嗆了任清野一鼻子。 他一邊拍著身上的灰,一邊看著池中月的車尾。 有脾氣。 任清野也上了車,十幾分鐘后,到了一處居民樓下。 任清野靠邊停車,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喂,阿野啊,我這就出來了,你等我一會兒。” 任清野掛了電話,往后視鏡看了一眼。 后面那輛紅色越野車穩(wěn)穩(wěn)停著,里面的司機(jī)安靜地坐著。 幾分鐘后,薛坤提了個黑色手提包下來了,他直接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喘了口氣。 薛坤說:“阿野,這次就咱哥倆去辦這事兒?” 任清野又看了后視鏡一眼,說:“還有一個人。” “誰?。俊毖?,“人呢?在哪兒呢?” “看后面。”任清野說。 薛坤往后看去,倒是看到了車,卻看不清里面的人。 “里面坐的是誰???” “池中月?!?/br> “我cao!”薛坤說,“貴爺把她也叫來了?” 任清野問:“有什么好驚訝的?” 薛坤說:“我就是覺得,我要是有女兒,我絕對不讓她干這事兒,太危險(xiǎn)了?!?/br> 任清野發(fā)動汽車,一邊掉頭,一邊說:“媳婦都沒有,你還女兒。” “我們干這行的,哪兒好意思娶媳婦,過一天是一天,什么時(shí)候死在外面都沒人知道,何必去耽誤人姑娘,你說是吧,阿野?!?/br> 任清野嗯了一聲。 “說到這個,阿野現(xiàn)在你有媳婦不?”薛坤說,“我好像沒看到過你跟哪個女人在一塊兒。” 任清野轉(zhuǎn)過身看車尾,背對著薛坤,說:“你不是說了嗎,我們這一行,刀尖上活命,找什么媳婦。” 薛坤用手肘撞了任清野一下,帶著揶揄的笑,說:“池中月不是說她喜歡你嗎?考慮考慮,以后就飛黃騰達(dá)了啊!” 任清野轉(zhuǎn)過頭,一巴掌拍在薛坤后腦勺上,“這種女人,你敢要?” 薛坤揉著后腦勺,說:“她怎么了?挺漂亮的啊?!?/br> 任清野不說話,薛坤又問:“怎么,你覺得她不漂亮啊?” 任清野想到握著方向盤,手心有些灼燙。 “漂亮?!?/br> 作者有話要說: 任清野轉(zhuǎn)過頭,一巴掌拍在薛坤后腦勺上,“這種女人,你敢要?” * 一段時(shí)間后, 任清野轉(zhuǎn)過頭,一巴掌拍在薛坤后腦勺上,“我的女人,你敢要?” 第11章 任清野踩了油門,穿過一個紅綠燈,往左邊轉(zhuǎn)去。 “哎!阿野,出城的方向在右邊!”薛坤急忙說。 任清野說:“我知道,這都中午了,先去吃飯?!?/br> 薛坤哦了一聲,“嚇我一跳?!?/br> 這里是居民區(qū),底樓又都是商鋪,不像大城市里那種商圈兒,這里沒有人管,想開什么店就開什么店,所以一條街上有飯館,火鍋店,理發(fā)店,超市…… 任清野下車,找了個川菜館。 服務(wù)員熱情地迎出來,問道:“先生幾位呢?” 任清野豎起三根手指。 服務(wù)員就帶著任清野和薛坤去坐了一張小桌子。 薛坤拿起菜單,遞給任清野,“阿野,你來點(diǎn)菜?!?/br> 任清野側(cè)頭看了一下,池中月也下車了,坐到了他對面。任清野把菜單遞給她,說:“點(diǎn)菜。” 池中月?lián)u頭,“隨意,你們點(diǎn)?!?/br> 于是,任清野又把菜單遞給薛坤。 “那我們要一個回鍋rou,一個水煮rou片,一個熗炒白菜,一個番茄蛋湯?!毖吡艘谎鄄藛危ь^問,“夠不夠?” 任清野點(diǎn)頭說夠了。 服務(wù)員收走了菜單,去廚房叫菜了。 薛坤悄悄抬眼看池中月,說:“那個……我叫薛坤?!?/br> 池中月用茶水涮碗,沒看薛坤,“我知道?!?/br> 薛坤殷勤地給她遞上紙巾,說:“你放心,這次我和阿野會好好保護(hù)你的?!?/br> 池中月輕笑,“就你這身板兒,誰保護(hù)誰?” 薛坤:“……” 薛坤又說:“我不行,阿野行??!” 池中月說:“他哪兒行?” 薛坤:“……” “他哪兒都行!”薛坤朝著任清野使眼色,“是吧?” 任清野抬頭,正好對上池中月投來的目光,她的眼窩很深,便顯得目光尤其深邃,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 他突然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往外面走,那表情,明顯就是不想聽薛坤嘮叨。 “阿野,你去哪兒?” “菜還沒上,我出去抽支煙?!?/br> 池中月也站了起來,“我出去買瓶水。” 池中月走出去的時(shí)候,看到任清野身板站了個女人,穿著黑色蕾絲緊身裙,頭發(fā)染成了金黃色,逆光下她的頭發(fā)跟發(fā)光的火雞一樣。 那女人身后的店,是一家按摩店,但里面的設(shè)施卻十分簡陋,店面被隔開了,外面只有一個沙發(fā),一個茶幾,和一個收銀臺,而被隔斷的里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這家店的名字——濃情按摩店。 她笑吟吟地說著什么,任清野低頭抽煙,側(cè)頭看了池中月一眼。 池中月與他對上目光,干脆就靠到樹干上,明目張膽地看著任清野和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