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祝尋掛了電話,沒說話。 十分鐘后,他們看到三輛警察從路上呼嘯而過,一路朝北開去。 小瓏傻了,“警察來得及這么快嗎?” * 任清野開得不急不緩,四周黑得如同墜入了墨中。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shí)候來了,天快亮了。 周華宇心想危機(jī)徹底接觸,便躺在后面。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可算是跑出來了?!?/br> 池中月望著前路,說:“周叔叔,別高興得太早?!?/br> 周華宇立馬坐起來,說:“怎么?” 池中月回頭,看著他笑,“沒什么,就是隨口一說。” “哦?!?/br> 周華宇滿不在乎地說,“都走到這兒了,能有什么危險(xiǎn)???” 話語剛落。 車后響起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周華宇如同一只驚弓之鳥,渾身緊張了起來,“怎么有警察?這個(gè)時(shí)候怎么有警察?是不是來抓我們的?” 坐在前面的兩人不說話,周華宇更害怕了,他跪在后座上,注視著后面的景象。 “三、三輛!有三輛警車!” 他吼了起來,“真是來抓我們的!” 任清野壓根都沒理周華宇。 他開著車,一點(diǎn)異樣都沒有。早就知道警察會來,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只是,他看理一眼池中月,她也很淡定,仿佛也知道警察會來一般。 這輛車上,不知所措地只有周華宇一個(gè)人。 任清野加速理,車幾乎快要在路上飛起來了,輪胎與地面摩擦出了火花。 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這鄉(xiāng)道似乎永遠(yuǎn)無止境,警車也緊跟著。 “怎么辦?怎么辦???”周華宇說,“我們會不會被抓??!池中月你快扔了那包樣品?。 ?/br> 池中月哦了一聲,打開窗戶,扔了個(gè)白晃晃的東西出去。 周華宇扒著窗戶,看著后面窮追不舍的警察,背后的冷汗根本止不住。 “開快點(diǎn)兒啊!警察要追上了!” 任清野砸了一下方向盤,“你當(dāng)我開飛機(jī)?。?!” 周華宇也吼了起來,“怎么會有警察?!誰他媽報(bào)警的!” “你問我們?”池中月看笑話似的看周華宇,“難不成還能是我報(bào)的?” 周華宇無話可說,只能干著急。 就這樣你追我趕了好一會兒,周華宇趕緊心臟都要驟停的時(shí)候,突然看見前方一輛車開了過來,還打著遠(yuǎn)光。 池中月和任清野也看見了。 是薛坤。 他開著池中月的車,手伸出窗戶揮舞,吼著“阿野!阿野!是我!” 任清野踩了個(gè)急剎車。 周華宇急了,說:“停什么車?!快跑?。【煲獊砹?!” 這時(shí),薛坤下車了,他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扒著車窗,說:“我一路抄小路過來,可算遇到你們了!你們知道不,我這一路太慘了,撞到坑里,副駕駛車門都壞了,還花錢找了幾個(gè)農(nóng)民幫我把車給弄出來的,不過可算是……” 他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后座,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周、周華宇?” 任清野說:“去開車,掉頭跟我們走?!?/br> 薛坤連忙點(diǎn)頭,“好!好!” 池中月突然叫住他,“等等!” 她拉開車門,走了下來,“我和周華宇坐那輛車,你們引開警察,不然我們今天跑不掉?!?/br> “不行!”任清野說,“你身上有傷。” “有傷怎么了?不影響開車,難道等著被警察一窩端?” “對對對!”周華宇也跳下了車,拽著池中月走,“你們引開警察,我們前面走其他路!” 池中月被拽著,扯到了傷口,痛得悶哼一聲。 “要你逞強(qiáng)了嗎?!”任清野說,“給我上車!” 池中月一把甩開周華宇,說:“誰告訴你我在逞強(qiáng)?今兒我就非得走!” 她轉(zhuǎn)身上了車,周華宇也連忙跟上。 任清野正要解開安全帶,后面警笛聲又響起了。薛坤嚇得跳上了車,“阿野!快走啊!別墨跡了!警察來了!” 任清野握著拳頭,額頭青筋暴起。 行,池中月,你有種。 任清野開車走了,池中月選了另一條路。 天已經(jīng)開始蒙蒙亮,路邊到桐樹一顆顆飛快向后退。 副駕駛的車門壞了,根本關(guān)不上,周華宇總覺得自己會栽下去。 這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鐘,警察又追上來了。 周華宇徹底慌了神。 “他們不是引開警察了嗎?為什么他們還會追上來?!” 池中月不說話。 周華宇抱著頭,吼:“完了完了,今天跑不掉了!” 池中月看他一眼,極其平靜地說:“急什么?!?/br> 周華宇嚇出了鼻涕,用袖子一抹,說:“我被警察抓了我還能有活路嗎我?你開快點(diǎn)兒啊你!早知道你開車這么慢,還不如不換車!這他媽車門還是壞的!” “是啊?!背刂性抡f,“制毒五十克就判死刑,你這些年制的毒,要是落到警察手里,你說要死多少次?” 池中月說這話到時(shí)候,嘴角有隱隱笑意。 周華宇后背一涼。 “你什么意思?” 池中月說:“沒什么意思,你去后座吧,我要加速了?!?/br> 周華宇想了想,說好。 池中月踩了剎車,周華宇匆忙下車,還趔趄了一下,顧不上站穩(wěn)就去拉車門,卻發(fā)現(xiàn)后座車門緊緊鎖著。 他用力錘了一下車門,說:“你開門??!” 池中月的手指在車鎖鍵上撫了一遍,笑著說:“周叔叔,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要是落到警察手里,會死多少次?” 池中月的行為讓周華宇從頭冰到了腳。 他也不拉門了,整個(gè)人像一座雕塑一樣。 “你到底什么意思?” 池中月說:“我什么意思,你去問警察吧?!?/br> 說完,她一腳油門踩下,車立刻飛奔出去。 周華宇拽著車門,被拖了近百米遠(yuǎn)。 “池中月!你瘋了!你瘋了!” “池中月!我可是周華宇!你快停車!” “池中月!停車!停車!” 最終,周華宇承受不住高速行駛的汽車,手上的力氣早已消失殆盡,僅靠著一口氣死死拽著車門。當(dāng)他最后一口氣都堅(jiān)持不下來的時(shí)候,手一松,被甩出了老遠(yuǎn),撞到一旁的樹上,撞得這又粗又壯的桐樹掉了好幾片葉子。 在他失去意思的前一秒,喉嚨浮上一股血腥味。 濃烈的刺激讓他大腦渾濁不堪。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 天大亮了,任清野又回到了他和池中月暫住過的那個(gè)旅館。 薛坤已經(jīng)和池中月聯(lián)系過了,她說她沒事兒,八點(diǎn)之前能到。 任清野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可他一閉眼,腦海里全是池中月的傷。 真的,有種。 門突然被敲響,任清野睜開眼,說:“誰?” 薛坤說:“阿野,是我?!?/br> 任清野把門打開。 薛坤撓著頭,說:“阿野,我們行李包拿錯了!” “你才發(fā)現(xiàn)?” “不是,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這不是才想起來嘛?!?/br> 任清野說:“那我的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