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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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活傷眼,放下罷?!碧K景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將繃子一扔,把人帶到床邊坐下。 “貝勒爺。”赫舍里·安容垂眸看著正在仔細為自己擦拭傷口的蘇景,覺得身體里像是放了一個火爐,熱的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沒事兒?!辈煊X到對方的不自在,蘇景松開手吩咐道:“你若不喜歡,不必做這些就是了?!?/br> 赫舍里·安容以為蘇景這是在暗示她的女紅,當下顧不上心里那些蠢蠢欲動的情緒,小聲辯解道:“貝勒爺,妾身,妾身家里仔細教導過妾身,只是妾身手拙,還請貝勒爺見諒。” 蘇景知道她這是又誤會了,但這一次沒有上回的失望。他也不打算慢慢教導自己的妾室要像上輩子一樣有獨立的自尊,不必誠惶誠恐。每一個人都是社會動物,敢于打破社會固有的規(guī)則,這樣的人或許值得敬佩,但也往往下場凄涼。先行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這樣的封建社會里,女性,本來就一直處于一個依附者的地位。她們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接受如此理念長大,貿(mào)然去改變,最終產(chǎn)生更大的期盼,卻不為一切所榮,對她們并不是一件好事。除非,他打算做其永遠的庇護者。 可他,現(xiàn)在只是把赫舍里·安容當作一個羽翼下的女人。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你若喜歡,白日做做就是了,夜間做這個,總會傷眼?!?/br> “妾身明白了。” “安置罷?!碧K景說完令人進來服侍洗漱,赫舍里·安容看蘇景進了盥洗房,朝東面方向看了看,最終還是跟進去服侍了。 一眨眼,便到了除夕。今年這個年,注定算不上太平,在入宮前,四爺便把蘇景叫來,叮囑了幾句。 “這幾日,舜安顏屢屢進出你府中,萬歲那里,怕是已猜到你執(zhí)意要隆科多死的意思,既然未曾開口,想必萬歲也有些改主意了。不過這事兒到底是你先逆了萬歲的意思,進宮之后,可想好怎么說?” 蘇景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反問四爺,“阿瑪認為兒子該如何應對?!?/br> 四爺不動聲色道:“我這是在問你呢?!?/br> “兒子覺得,汗瑪法怕是也早改主意了?!碧K景見四爺一臉不信,低聲解釋,“兒子以為,汗瑪法開始不想殺隆科多,只是不忍罷了。但國公夫人在娘娘宮里暈倒,耗盡了汗瑪法的不忍?!?/br> 說起的老赫舍里氏在永寧宮暈倒的事情,四爺臉上也有些不虞,他指著蘇景道:“都是你闖的禍!” 蘇景心知四爺其實并不是責怪自己,只是看在孝懿仁皇后的份上,不好吐露對老赫舍里氏的不滿,當下自愿背了黑鍋,順著話道:“兒子明白,一定給娘娘賠罪。” “唔?!彼臓敳惠p不重應了一聲,話鋒一轉(zhuǎn)道:“老八那兒,你看如何了?” “八叔……”蘇景笑的輕松寫意,“怕是左右為難罷?!?/br> 殺了隆科多,把所有罪名都推在隆科多和李四兒身上,可以保住自己,可以保住很多投效自己的人,使之從這場清查內(nèi)務(wù)府的漩渦中僥幸得生,但同樣的,佟家以及佟家的盟友,便會站到對立面,更致命的是,會給人留下一個飛鳥未盡,良弓便斷的印象??刹蝗绱?,隆科多顯然也是保不住的,還會因此導致自己難以脫身。 再說,八爺不是個蠢人,他此時當也明白康熙讓他清查此案的意思了。康熙或許一開始不想要隆科多的命,但如果主審此案的八爺輕縱隆科多,康熙卻必然會認定八爺乃是有心勾結(jié)重臣,居心剖測。 諸兄弟中,四爺最厭惡的人便是八爺,認為其從小便蠅營狗茍,全無皇家風范。這會兒聽到蘇景對八爺不敬,卻也跟著笑了兩聲,點著兒子道:“你?。 笨拥睦习苏媸菓K。 略過這話,四爺又道:“今日入宮,你要注意著底下的弟弟meimei們,萬歲心情不好,不要再讓他們胡鬧?!?/br> 不是怕康熙心情不好,是擔心我無兄弟情分罷。 蘇景淡淡一笑,“阿瑪多慮了,管幾個兄弟,我還是管得住的?!?/br> 四爺仔細打量蘇景的神情,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破綻,看看天色,站起身道:“這便出去罷?!?/br> ☆、第75章 清圣宗 宮門口,九爺一開口呼出一大團白氣,把人半邊臉都給遮住,嗓子眼里像是鉆了冰進去,他拉拉披風,道:“還沒看到老四?” 十爺放下手里的千里鏡,搖頭道:“還沒過來?!?/br> “嘿!”雖穿著厚厚的全套朝服,九爺還是覺得冷,給邊上的五爺?shù)溃骸拔甯?,要不咱們先進去?” 五爺橫他一眼,想把這就是放不下面子的弟弟給一巴掌拍飛! 現(xiàn)在的情勢是怎樣的還看不出來嗎?他們這些日子好不容易花了點心思眼看要巴上老四的船了,哦這會兒就為了點冷風又要跳下來,真是腦子進水。 九爺被五爺這一眼看的脖子一縮,心道不走就不走罷,您也犯不著用看傻子的眼光看我啊。 十爺這時候突然道:“來了來了?!苯Y(jié)果再仔細一看,特別尷尬的低聲道:“是八哥府里的。” “咳咳……”九爺張大嘴,一口冷風灌進來,讓他恨不能把肺都給咳出來,傻眼道:“八哥?”他一扭頭看著五爺,“五哥,這,要不咱們往邊上挪挪?” 五爺沉默片刻,道:“挪甚么呢,都是兄弟?!?/br> 是啊,都是兄弟,可卻找不回以前的情分了。 八爺遠遠看到九爺他們的,掀開車簾對里面說了幾句甚么,打馬上來笑的一臉和煦,“五哥,九弟,十弟,你們倒是來得早,怎不入宮呢?是不是內(nèi)務(wù)府……” 五爺沒讓九爺開口,笑著解釋,“等著四哥呢,總有個長幼?!?/br> 若說這話的是九爺和十爺,八爺還能借機說笑兩句,但五爺開口,八爺無話可說,而且他也聽出來五爺語氣里那種不給半點機會的拒絕,當下笑笑,看了一眼九爺,騎馬到一邊,竟也不說話了。 九爺被看的有些心虛,反而下意識挺起背脊。 不一會兒,三爺帶著家眷過來,見著宮門口兄弟們站的涇渭分明,略微一愣,上來左右看看,站到五爺那邊去了,和五爺一個勁兒的說話,絲毫不給后來的十四爺搭訕的機會。十四爺又想去跟七爺聊幾句,但不管七爺想說甚么,七爺都點頭,就是不開口,逼急了,就道他前幾日吃東西上火。 雍親王府的馬車,是最后才到的,四爺有意讓人放慢馬速,等看到宮門前的情景,四爺與蘇景對了個眼色,蘇景一勒韁繩,下馬上來挨個請安。 四爺這一輩的兄弟里,已經(jīng)沒甚么人敢坦然的在蘇景面前擺長輩的威風了。 佟家都讓眼前這侄子給弄得半死不活了,天子忠心的家奴們也前途未卜,誰還看這個半途從揚州認回來的侄子呢?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弘昊,弄死了人,還讓人恨不起,而且萬歲一點都不懷疑他的用心,要做到這一點,那便著實可怕。他們混跡朝堂這么多年,想要辦點事,總是要得罪一方,萬歲也總能挑點刺出來??珊腙荒?? 三爺最長,帶頭趕緊讓蘇景免禮,還與他玩笑道:“你阿瑪往年到的比我早,今年是你回來的頭一年,高興的認不出路罷?!?/br> 蘇景聽出里面還是有點對四爺志得意太滿的責怪,謙遜道:“哪里,阿瑪是唯恐擋了王伯您的道。” 三爺一噎,打了個哈哈,不跟蘇景計較了。 八爺在邊上瞇了瞇眼,過來道:“弘昊說的是,三哥為長,還請三哥先請?!?/br> “老八啊,你打小,就是這么體貼!”被八爺架出來,三爺不好說甚么,用手點了點八爺,從鼻子里呼出一團白氣兒,走在前頭。 四爺隨在三爺?shù)纳砗?,五爺看看蘇景,讓后頭的七爺跟上。蘇景望著前頭互相連個眼風都不敢對的皇子們,無聲的笑了起來。 入了宮,還有一會兒大宴才開始,各位皇子們先是各找各的額娘,結(jié)果蘇景才打算跟四爺一起往永寧宮呢,梁九功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滿臉帶笑道:“貝勒爺,萬歲要見您?!?/br> 九爺和十爺對了個眼神,意思是看看人家。 三爺望著蘇景的背影,朝四爺嘆道:“老四啊,還是你會生兒子?!?/br> 四爺板著臉,平平板板道:“那是布塞氏生的?!?/br> “噗哧……”十五阿哥等幾個小阿哥實在憋不住。 三爺連續(xù)被父子倆噎了兩回,真是佛也有火,再看四爺那張臉,像是方才甚么話都沒說過一樣,他更覺得憋屈。一甩手,啥也不說,給榮妃請安去了。 四爺看了看站在原地始終含笑的八爺,招呼了十三爺和滿臉不情愿的十四爺一道往永寧宮去。 到了永寧宮,先都給德妃請過安,烏喇那拉氏帶著兩個妯娌避到偏殿,德妃才對四爺說起老赫舍里氏在永寧宮暈倒的事情。 “事出突然,反而不好專程把你們叫進宮來。老四,弘昊那孩子,雖說是有本事,但你是他阿瑪,該叮囑還是要叮囑,佟家,畢竟是萬歲的母族。有些事,他怕是做的不妥當?!?/br> 德妃是個十分謹慎的人,朝堂上的事兒,她這還是第一回開口,即便是四爺,也不得不慎重以待。但看到邊上蠢蠢欲動的十四爺,四爺忽然又不想開口解釋甚么了。 “兒子知道了?!?/br> 看到四爺鐵板一樣的臉,聽到這干巴巴的口吻,德妃心里沒來由浮起一針厭煩。她忍住氣道:“你心里有數(shù)就成。” 十四爺眼見德妃這就不打算往下說了,不甘心道:“四哥,內(nèi)務(wù)府這段時日可有不少人被牽扯進去,雖說這案子是八哥在主審,但賬本,是弘昊交上去的罷。弘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莫非打算把內(nèi)務(wù)府掀個底朝天?” 四爺一見到十四爺那張就是不肯安分的臉就煩,“內(nèi)務(wù)府查辦,是萬歲交待下來的差事,老十四你管好手里的事兒就行了?!?/br> 這是嫌我多管閑事! 十四爺對四爺那種沒把他放眼里的口吻同樣很反感,當下跳起來打算反駁。 德妃一看,指了盤點心,道:“老十四,你不是吵著要吃白糖糕,膳房用新米做出來的,你嘗嘗?” “額娘……”十四爺覺得德妃就是偏心! 怎么我一問老四您就要插話! 十三爺一看情形不對,把手搭在十四爺?shù)谋成希B拉帶勸道:“娘娘這里新添了幾盆茶花,花房搬出來的罷,我方才都看見了,十四弟你跟我看看去。” “看甚么,兩大男人看甚么花?”十四爺半推半就被十三爺拉著往外頭去,跨出門檻的時候還特意扭頭看了看四爺,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心里火更大了。 德妃見著兩人走遠,目光復雜的看著在永寧宮里永遠坐的板板正正的四爺,“老四啊,你要記住啊,十四他是你親弟弟?!?/br> 四爺放下茶,對德妃道:“額娘多慮了,兒子如何會忘了十四與兒子血脈相連?” 德妃明白這話的言外之意。是兄弟,血緣上的兄弟,可除此以外,還有甚么呢? 德妃忽然很后悔,當年,她不應該抱著那么多的心思,疏遠了自己的長子。但她又能如何呢?一個在皇貴妃膝下養(yǎng)大的長子,皇貴妃后來還成了皇后?;屎笫切⒖嫡禄屎蟮挠H侄女,萬歲的親表妹。一個除了太子之外,唯一曾經(jīng)被萬歲親自啟蒙教導的長子。她一個包衣宮女出身的妃嬪,還敢親近,還能親近嗎? 再說,這孩子,以前那么懷念那個佟家的女人…… 德妃覺得自己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挺著肚子還跪在地上像以前一樣給孝懿仁洗腳的一幕,即便萬歲來了,依然沒叫她起身。 四爺看到德妃臉上又出現(xiàn)他熟悉無比的怔然,不禁一愣,他望著德妃的眼睛,這一次,他分明看到里面有一絲無法掩藏的怨恨。他端著茶盅的手,開始輕輕的顫抖。 被叫到乾清宮的蘇景,在邊上站著看康熙更衣。 除夕這日,天子服飾自然繁瑣重重,蘇景進來的時候,康熙也許是有意給他個教訓,板著臉并沒理會他,連免禮都沒叫,就跟沒這個人一樣,由著宮女們服侍。 可蘇景和別人都不一樣,康熙不叫起,他自己起來了??滴醪毁n座,蘇景倒沒有用自己坐下,而是十分熟悉的吩咐人上碗熱茶。 小太監(jiān)不敢動,梁九功卻覷了一眼康熙,在小太監(jiān)拍了一巴掌,罵他,“愣著干甚么,快給端貝勒倒茶去!” 蘇景喝了nongnong的姜茶,把寒氣都驅(qū)散了差不多了,慢悠悠踱到康熙身邊,突然出聲道:“這朝珠不好,換一串?!?/br> 拿著青金石佛頭朝珠的宮女愣住,手里拿著朝珠看看蘇景,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康熙,再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梁九功。但梁九功就像金磚上突然開出甚么奇花異草一樣,就是不肯抬頭。 那宮女也算是康熙身邊服侍的老人,平素見多識廣,這會兒卻被折磨的想要掉淚,但過節(jié)落淚乃是大忌,她膝蓋一軟,幾乎就要慢慢的跪下去。 “用這個罷。”蘇景突然出聲,從后面雙手已在發(fā)抖的小宮女的托盤里挑了一串夾了九十九顆金珠的大朝珠給康熙掛上去。 “汗瑪法果然英明神武,還是孫兒敬獻的金珠好,比這一般的東珠瑩潤。”蘇景自賣自夸。 “你啊……”康熙終于憋不住了,在蘇景腦門上輕輕拍了一記。 他一出生,殿中所有人頓時都活了過來。 梁九功湊趣,奉承道:“老奴也覺著,還是端貝勒眼光好?!?/br> “就會些歪門邪道!”康熙沒好氣道:“你啊,又不是格格,少花些心思在打扮上,還嫌出門在外時不夠亂是不是?” 蘇景沖康熙笑呵呵,“汗瑪法,孫兒這是傳承了老祖宗的好相貌。” 想到太后掛在最邊上的我重孫最像皇額娘,康熙憋不住樂了,“油嘴滑舌的。就你不怕朕,讓朕都沒法給你計較。” 能說出這話,蘇景心里也明白事情算是過去一半,繼續(xù)和康熙貧嘴,“汗瑪法,外頭人都知道,您可是看孫兒長得俊才把孫兒從揚州帶回來的?!?/br> “胡說!”康熙重又板著臉罵他,“外頭那些人說的話,你也拿到朕面前來說?!闭f完嘆氣,“你啊,就是知道朕寵你,膽子才越發(fā)大了,誰都敢去撩撥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