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小孩兒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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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原本的天險屏障變成了索命之鐮,四座雪山全部崩塌,修在內中的異族工事無一例外都被壓在了深深的地底。 天災面前,可不管你是什么種族是什么實力。 并非所有的異族都有著能夠抵抗山崩的實力。 因此整個北部要塞之中,幸存下來的只有真魔級以上的異族。其余的,連帶著黑塔在內都被摧毀了。 杰拉爾滿臉的陰沉,當初族中親王議會若是聽從他的建議,將整個山體進行改造,做成像輞川那樣的防震工事。北部要塞何至于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事已至此,整個北部要塞再守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中低層的異族全都死絕了,黑塔也被摧毀,北部要塞比被攻破的輞川損失更加慘重。 杰拉爾、西澤爾二人沒有絲毫的猶豫,返回了永夜城。近地軌道上的恐獸編隊緩緩撤離。 片刻之后,整個云省的天幕退散,露出了千年以來最晴朗的天空。 雖然整個云省都被嚴重的地震災害所影響,但在那些還未受創(chuàng)嚴重的區(qū)域,在大難之后能夠看見如此澄澈明媚的天空,無形之中也多了幾分信心。 陳少陽仰頭看向空中,那澄澈的藍天,不帶一絲雜質,令人有些迷醉。 有這樣的異象打底,每個人都知道,這一次收復戰(zhàn)爭勝利了。盡管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是如何勝利的,但并不妨礙他們享受勝利的喜悅。尤其是身在輞川要塞的士兵們,這一回的戰(zhàn)爭勝利,至少意味著他們十年,乃至二十年內都不用再和那些怪物廝殺。 而到了十年,二十年后,大部分人都會退役了。 就在天空放晴的那一刻,昏迷不醒的魯班終于醒來了。 陳少陽心頭的一塊巨石終于落地,只覺得這世上原來并沒有那么多的重要的事情,只要自己身邊這幾人安心就好。 這時,黑白營地新任大管家朱亮過來了。 “領主,營地之中的救災任務正在相繼展開。雖然大部分倉庫都也已經倒塌,但萬幸的是其中的物資還在。加上本次災害發(fā)生在夜間,受災人數遠超預估,以至于……以至于咱們的物資十分充裕。反倒是處置遇難人員的物資相對匱乏一些。” 陳少陽心頭一抖,這得是傷亡了多少人才會造成這種情況。大災之前都稱不上富裕的物資儲備,大災之后竟然富裕出來了。 “無妨,必要的時候采用火化吧。習俗什么的,在生存面前應該讓步。一旦爆發(fā)瘟疫,咱們營地目前的醫(yī)療水平,完全沒有任何的抵御能力?!标惿訇栴D了一下,“另外,既然營地的物資有多余,那么下令所有分區(qū),所有駐地一視同仁,不可差別待遇。你下去辦吧?!?/br> “謝領主大人?!?/br> 朱亮拜謝告退,剛剛陳少陽的話讓他十分振奮。至少,西羌候營地的領民們,在兩次考驗之后贏得了同等權利。更重要的是,因為住不起好的水泥磚瓦房,一直躲在草房子里湊合的西羌候營地大部分領民都得以逃過一劫。 相較于建筑大部分為兩層筒子樓的黑白市,西羌候營地的傷亡反而要輕得多。 黑白市損傷慘重,必然需要人員進來補充,這個時候讓哪些人進來可就有講究了。朱亮作為西羌候營地原來的第一謀士,自然需要為自身考慮。 如今的黑白營地雖然明面上十分和諧,暗地里其實也有著派系之分。 以原影皇營地為班底的李興、方盛等人組成的軍中老派、柴榮原本留下的,目前已經衰落的影皇市政派;一直處于半邊緣地位的中型營地收編派;原西羌候營地的一派,現在還要增加一個東吳營地的派系。 整個黑白營地目前的狀態(tài)就是派系林立,但是沒有任何人擁有主導權。 大家都在互相爭取利益,并且為壯大自己的勢力而努力著。只是目前這些事情都還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陳少陽對于整個營地的把控很強,無人敢有造次。 整個營地最大的權力都掌握在陳少陽手里,整個營地實力最強者也是陳少陽。 因此,營地的利益分配,全在陳少陽的一念之間。 朱亮個人作為所有派系里面單體實力最強的一派,實際上卻是聲音最微弱的一派。若不是陳少陽數次為他強力背書,他連目前這個第一謀士,市政廳一把手的位置都坐不穩(wěn)。 因為在此之前,西羌候營地都被施行著差別待遇,并沒有被黑白營地完全接納。連帶著朱亮這樣的強者,在營地中的實際話語權也很少。就是因為大家都明白,你朱亮是神皇強者又如何,現在你還只是一個降將,領主對你們西羌候營地出來的人戒心都沒消除,你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因此,朱亮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并不愉快。 好在,地震的契機給了他翻身的機會。他為自己身后的西羌候營地博取了陳少陽同情,也為自己博取了更加平等的地位。 西羌派和黑白營地此前存在的三個派系都是敵對狀態(tài),而且是無法和解的敵對狀態(tài)。這不僅僅是利益沖突造成的,還因為雙方都是互相打過仗的人,流血的戰(zhàn)爭沒那么容易被忘卻。 朱亮深知這一點,陳少陽也深知這一點。 陳少陽需要營地團結,但需要保持營地內部勢力的平衡。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沖突,既然這樣,何不把沖突保留在一定的可控范圍內呢? 如今黑白營地的事情,已經并不能引起陳少陽的憂慮。他真正所憂慮的,還是如今人類、異族之間的局勢。 兩個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種族之間,多了太多眉來眼去的默契和曖昧。這樣的曖昧帶來的并不是安全感,而是一種沒來由的恐懼。 試想一下,什么樣的情況下才能讓兩個打得你死我活的小孩子假裝友好呢? 那就只能是他們兩個人都害怕的另一個壯漢老師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