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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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宋問奇怪的是,她原本以為朝廷會徹查,自己多少要被帶著嗆兩口水。但從朝廷目前的態(tài)度來看,不多管,不過問。南王說什么他們就信什么。 順便對南王在京城帶兵圍守酒樓一事,也揭過不提。南王竟然也默許了。 雙方不知為何達到了和諧的共識。是以唐霈霖中毒受傷的事情,鬧的并不大。 宋問舒了口氣。畢竟如果鬧大了,這最倒霉的人,怎么想都會是她。 命大命大。倒霉多了總會改運的。 于是,這酒樓的客人,只剩下宋問的熟人。 孟為過來抱怨過,說這開酒樓原本就容易生事,不如回去授課。 他聽見的都是傳聞,純屬鬧事,于是被宋問轟了回去。 兩日后李洵也過來一趟,在她這里點了兩樣菜,草草吃了一頓。 于是宋問就問了這個。 李洵放下筷子道:“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如今無心糾結(jié)此事。” 宋問摸摸耳朵說:“這京城挺安生的呀。我看這最大的事情,就是世子中毒的事了。” 李洵搖搖頭,支吾其詞,似乎有話想同宋問說。 宋問:“哦,說到這個,世子怎么樣了?” 李洵低下頭:“聽聞是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傷了喉嚨。以后,恐不便于說話?!?/br> 宋問悵然道:“是嗎?” 或許是胃酸反復,灼傷了喉嚨。加上毒素侵蝕,才會如此。 李洵看她表情落寞,便安慰道:“好在吐的及時,否則性命難保。命總比喉嚨重要。何況,若有心人要有所為,自是防不勝防。先生不必內(nèi)疚?!?/br> 宋問心中有事,失神看著遠處,沒有看見李洵猶豫的神情。 宋問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去看望一下唐霈霖。 這是陛下派給他們的別院,同唐毅的府邸略為相似,寬闊而簡陋。畢竟初來,擺設稀少。 攜了禮物過去,南王也未做阻攔,干脆的放她過去。 南王憔悴許多,站在門口道:“他在休息,想必是醒著的。若是還睡著,你就出來吧?!?/br> 宋問頷首。 宋問進門的時候,唐霈霖躺在床上,兩眼看著床頂。 光線昏暗,想來在床上躺了很久了。 宋問站在門口喊了一聲:“世子?” 唐霈霖沒有反應。 宋問走過去,臨近時,就聽見他說:“我曾經(jīng),是他最看中的兒子?!?/br> 他聲音嘶啞低沉,毛糙不堪。這句話說出來,似乎就帶著一股難言的凄涼。 宋問停下腳步說:“你是的?!?/br> 唐霈霖:“我不是了?!?/br> 他艱難的發(fā)聲:“沒有人會需要一個,不會說話的世子?!?/br> “其實是不是世子,又有什么重要呢?”宋問說,“榮華富貴,你不缺了。你父親,還是疼愛你的。若是你沒有別的念想,是不是世子,不重要?!?/br> 唐霈霖抬起頭,想要說話,結(jié)果咳了兩聲,沒能說出口。重新躺下,認命的閉嘴。 他對著宋問擺手,示意她出去。 有些事,宋問根本不明白。在他眼里,世子不僅代表著世子。 有的人,出生起就有了一個特殊的身份。他們看見的,聽見的,都是于此相關(guān)的事情,就難免會有怎樣的執(zhí)念。 宋問也知自己多說無益,此時說再多安慰的話,聽著都顯虛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道:“你保重?!?/br> 宋問走出房間,合上門扉。在門口嘆了口氣。 她同情唐霈霖,但也僅此而已。不過為此做更多的事情。 因為道不同。 南王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一手按著扶手,指甲用力摳著。聽見宋問的腳步聲,松了手臂的力道,問道:“他還好嗎?” “我只看了他一眼?!彼螁柍麊柡蚴┒Y,不想與他有多牽扯關(guān)系,抬手道:“宋某先行告辭?!?/br> “那尸首的身份,我已查明?!蹦贤踝灶欀f道,“其實就算不查,我也知道,要施害我兒者是誰。我兒何其無辜,替我受罪!” 宋問向前的腳步暫頓,想禮貌的說此事與她實在無關(guān),又聽南王繼續(xù)道:“若非黃河水患,我豈會輕易做罷?” 宋問呼吸一窒,回身大驚道:“黃河水患?” 南王看了她一眼:“入夏之際,接連大雨。黃河下游堤壩坍塌,臨近郡縣皆遭其難。千畝良田淹沒,數(shù)萬百姓流離失所。只是消息,剛剛送到長安而已。” 宋問抬頭,正對上南王狠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