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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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墨清笑了笑,“你倒是伶牙俐齒!” “多謝皇上夸獎!”方采言立刻接過話來,毫不客氣。 歷墨清笑意更深,“朕累了,回宮侍候朕更衣!” “更,更衣?”方采言結巴了許多,不過轉瞬又辯解道,“奴婢不是皇上的貼身宮女,怎能越權做侍候皇上的事?” “朕,要你做!”歷墨清捏起方采言的下巴,語氣堅決,不送抵抗。 “我不做!”方采言先是奮力掙脫歷墨清的鉗制,但是沒能如愿,于是瞪大了眼睛,也表示著自己的堅決。 歷墨清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還沒人敢忤逆我!” 方采言不說話,心里卻興高采烈地想著:對呀對呀,就是要忤逆你,你不是向來喜愛溫柔賢淑的女子,反感忤逆叛逆的女子么!就是要讓你厭惡我,反感我,這樣我才能安度余生! 歷墨清看著方采言堅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閃而過,“你的父親就是這么告訴你在宮里行事的?莫非你不知道,或者你父親不知道,朕最厭惡頂撞了嗎?” 方采言倔強地昂著頭,忽然響起了一句應景的古話,于是脫口而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語氣里帶著堅決和鄙夷,不過她忘了,自己也是權貴。 歷墨清笑著松開了手,“好,既然你這么有骨氣,那便撤了你淑女的身份,就留你在宮中,做我的貼身侍女如何?” 說實話,方采言登時有些震驚又有些嫌棄。這皇上也太隨便了吧! “皇上您金口玉言,奴婢怎敢不從?”方采言微微福了福身,道,“不過此事卻于理不合,” “如何于情理不和?”歷墨清等著方采言的解釋。 “皇上既然知道奴婢并非奴婢,而是應召入宮參與選秀的淑女,這祖制先訓就算是皇上您也不該違背,若是皇上真心希望我做侍女,不妨等淑女大選的流程結束,再將我貶斥,”方采言側頭微笑,“既遵循組訓,又能讓皇上如愿了!” 歷墨清冷笑一聲,“怎么,剛才還不事權貴,現(xiàn)在就為權貴出謀劃策了?”又說,“不過你這個方法甚好,若是你真心做個侍女,而不爭權奪勢,我便成全你?!?/br> “謝皇上恩典?!狈讲裳粤⒖淌苜p。若是真成為淑女,也許就可以輕松避過前世債主的追討了吧!至于歷墨清么,她就再忍辱負重一次! 歷墨清顯然沒想到方采言會直接接受,反倒皺起眉頭,好像因為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沒能掌控全局而氣憤非常。 “嗯,”歷墨清怒極反笑,點頭稱贊道,“你父親教導你教導的很好,懂得以退為進!” 歷墨清一直認為方泓會□□方采言如何使用手腕登上高位,贏得帝王心,而方泓此時手掌朝中大權,雖沒獨霸一方,但對于歷墨清的統(tǒng)治來說也算是一個心腹大患。 一個是前朝位高權重的舊臣,一個是新任登基的新帝,自然兩張碰撞,水火不容。 歷墨清自然也不會相信,像方泓這樣的虎狼之臣,會不去利用方采言為自己贏得更多的利益。 而他利益的絆腳石便是歷墨清,所以歷墨清若是成為他的棋子,那么天下江山就會易主! 方采言作為一個重活一世的人,這個道理她也是懂得的,不過現(xiàn)在她只想明哲保身,至于政治陰謀,她再不想卷入其中了。 “方泓果然教出了一個好女兒,不過你別以為朕只是嚇唬你!”歷默清逼近方采言,氣勢迫人。 方采言恍惚了一下,好像前一世也靠的這么近過,不過貌似表情略顯猙獰,什么時候來著? 她望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起這張臉怒不可歇的樣子。那時候,他對她生氣,好像是因為她用藤鞭打了他最愛的良皇貴妃,于是他就搶過藤鞭將她打了個遍體鱗傷,然而,良皇貴妃只是受了她輕輕一條鞭子而已。 她忽然覺得面前的人格外厭惡起來,于是冷笑一聲,“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想怎么打人就怎么打人,何來嚇唬一說?況且,奴婢也不是嚇大的!” 歷默清皺起了眉,“好啊,既然你應允做個宮女,今日朕就叫你練練手!” 說著,他狠狠拽起了方采言的胳膊,拉著她往外走,方采言想要掙脫卻掙脫不得,只得一路跟著。 路上遇見了各宮的太監(jiān)宮女,紛紛叩頭跪拜,方采言慌忙用空出的一只手捂住臉,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歷墨清步伐又快,方采言便一路小跑,等到了養(yǎng)心殿,方采言已經(jīng)氣喘吁吁地說不出話來。 “皇,皇上,申時將至,奴婢需要回去進行淑女的下一輪比試了!”方采言一眼望見了日頭下的日晷,這才警覺到比試時間快要到了。 歷墨清便放開她,“既要做個宮女,就算落選又有何妨?” 方采言揉了揉被拽的發(fā)酸的手腕,柳眉輕皺,“若是我自己落選我心甘情愿,可我是被當今皇上不分青紅皂白,妨礙了正常的比試,因此而輸?shù)舯荣?,我絕不服!” 歷墨清掃了眼方采言上下全身,無辜道:“朕見你的穿著,并不知是淑女啊!” “你!”方采言氣結,沒想到歷墨清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主兒!不過現(xiàn)在真的沒有時間了,她要是不趕快趕回去,恐怕就真的晉升不得了! 想到這兒,方采言也不再理會歷墨清,轉身就要走,歷墨清卻突然一伸手,摟住了她的細腰,一個用力,她就跌回到他的懷抱。 “咚!” 方采言的臉貼上了歷墨清的胸膛,就像那個雨天,毫無防備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 方采言當下一驚,像個彈簧一樣推開歷墨清的懷抱,圓目巨睜,一手捂住胸口,表情說不出來的驚恐。 歷墨清不明所以,卻也似乎發(fā)現(xiàn)了方采言的軟肋。 他沒再動,方采言咬了咬唇,飛快地沖出了養(yǎng)心殿,就像那日從水亭逃跑的樣子。 歷墨清看著方采言的背影,忽然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今天沒啥話說呀,祝各位國慶快樂?。。」?/br> ☆、助人為樂 還好她對宮中道路了然于心,抄近路一路無阻的回到了儲秀宮。映荷正坐在桌前吃瓜子,一派悠然自得,眉間更有得意之色。 見到方采言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她立刻歡天喜地地迎了上去,連連作揖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小姐成為寵妃指日可待了!” “你說什么?”方采言剛剛平復的心情又陡然忐忑起來。 “曹公公跟我說,皇上是看中了小姐了,叫我好好伺候您,以后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映荷眨著星星眼,“小姐,皇上有沒有寵幸您呀?” 方采言忍不住敲了映荷腦袋一下,“怕就怕他寵幸我呢!” 映荷便不敢做聲,只小聲嘀咕,“老爺夫人都盼著小姐你能入宮為妃呢,怎么我這么說您又不高興了?” “他們盼,我可不盼?!狈讲裳砸幌氲浇袢諝v墨清一派猜疑的模樣就忍不住冒冷汗,“自古帝王多薄情,我伺候那些債主們就夠累了,難道還要和他斗來斗去的?干脆給他找個知心人,我看方淳月就不錯!” “小姐!”映荷給方采言倒了杯茶,“您怎么能自暴自棄呢?再說了,那方淳月嬌滴滴的,今日樓臺一事她怕是已經(jīng)將那位娘娘給得罪了!我問過曹公公那位娘娘是何許人也,他告訴我說是如今最受寵的陳蓮玉,得罪了最得寵的妃子,怕是淳月小姐連后宮的門都進不去了!” “嗯,”方采言贊嘆地點點頭,“果然觀察細致入微!來,我敬你一杯!” 方采言甚是豪邁地舉起了茶杯,做出敬酒的姿勢。映荷紅著臉推開了,不知道是因為受了贊揚不好意思,還是因為茶杯里的是茶,而不是酒。 “不過也得看皇上有多喜歡她,”方采言悻悻然收回了茶杯,“若是足夠喜愛,陳蓮玉無論如何是絕對傷害到她的!” “她的性子,難成大器!”映荷倒是一語中的。 不過方采言轉念一想,上一世害死了她的良皇貴妃看起來也并非一個成大器之人。于是她斷言道:“咱們這個皇上,愛的都是小女子,方淳月甚是符合他的品味?!?/br> 映荷便嘆息了一聲,惋惜地說:“既然小姐你看好方淳月,我也不好說什么,若是將來沒有榮華富貴我也定不會抱怨!” 看到映荷唉聲嘆氣,方采言急忙本著白蓮花的慈悲之心安撫,“榮華富貴么,都是身外之物,”她真誠地握住了映荷的手,道,“你若看重錢財,我也能拿得出,給你一百萬兩,保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花不完?!?/br> 映荷急忙推開方采言的手,道:“映荷豈是認錢不認主的小人?只是替小姐惋惜?!?/br> 方采言面上雖然笑著,內(nèi)心卻腹誹:吾私以為你確是認錢不認主的,否則上一世又是因何背叛的呢?看來以后得多用錢財犒勞犒勞你了! “我明白!”方采言回以一個善意的微笑。 “比試即將開始,請小主準備?!遍T外有宮女傳喚通知。 方采言便和映荷匆匆忙忙地換上新的衣服,隨著隊伍去了紅鸞殿。這次可以讓婢女跟著,映荷便也跟著去了? 一路上,方采言想著三位債主的事,一個映荷,一個方淳月,另一個就是陳蓮玉。 陳蓮玉還沒有正式碰面,暫且不提;映荷現(xiàn)在初露端倪,不過她也找到了根源可以穩(wěn)??;現(xiàn)在就剩方淳月需要她好好拉攏垃圾才行。 她想著方淳月一心要入宮受寵,那便該竭盡所能地去幫助她,只要讓她如愿,再表明自己無意爭寵的心思,不就也穩(wěn)住了她了嗎? 而且,若是方淳月不死,反而步步高升,受盡恩寵,那么后一屆參選入宮的良皇貴妃不就沒有機會接近皇上了嗎?她沒有機會接近皇上,那么方采言也就不會被迫害了。 想到良皇貴妃,她就又想起了前世歷歷在目的死亡之前的痛苦與恐懼,那種從地獄而來的絕望鋪天蓋地,不僅侵蝕了她的軀體,也蠶食了她的靈魂。而這一切都是拜良皇貴妃所賜。 如果可以……方采言狠狠攥了一下拳頭,指甲扣進rou里。 她要殺了她! 可是念頭一出現(xiàn),懷中的玲瓏玉忽然像一塊燒紅的鐵碳般狠狠燙了她一下,她慌忙將玲瓏玉拿出,玉身潔白,觸手竟一片冰涼。 她知道,這是叫她不要起殺人的念頭,就算是為了給自己討回公道也不行! 她氣悶,將心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清理掉,玲瓏玉重新放回時,便又恢復了正常。 到了紅鸞殿,殿中早已布置好一個一個獨立的隔間,隔間里擺放好了文房四寶,這次的比試內(nèi)容是琴棋書畫中的“書”。 方采言施施然落座,映荷在一旁為她研磨鋪紙,方采言環(huán)顧四周,終于找到了方淳月,于是她起身來到方淳月身邊,溫聲道:“meimei可想好了什么題目沒有?” 方淳月戒備地搖了搖頭,反問:“jiejie可有好題目了?” “我素聞皇上愛賢良淑德的女子,meimei何不做一篇女德?”方采言建議,因為她記得上一世“書”比試的第一名就是寫了女德。 方淳月笑笑,試探道:“jiejie怎知皇上的愛好?我倒是聽說皇上喜愛騎射,正準備寫飼馬篇?!?/br> “meimei不信我?”方采言淡然一笑,這個反應倒是在意料之中了,“meimei若是記得午膳要素菜一事,就該明白我是為了meimei好。我想meimei定然已經(jīng)收到太后的賞賜了吧?” 方淳月聽此話,立刻大驚。從樓臺回來之后,確實有一穿著不凡的宮女,聲稱自己是太后的錦祥宮來的,并送來一串價值不菲的佛珠。 方淳月卻仍舊慌忙遮掩,“不曾收到過!” “唉,”方采言搖了搖頭,感嘆這人怎么就不知道開竅,“meimei若是信我,便寫下女德一篇,若是不信,就依舊寫你的飼馬篇,總之我方采言絕不會騙你!” 方采言豎起指頭發(fā)誓,一臉肅然,信誓旦旦。 等方采言離開時,方淳月還是一副警惕的模樣,但是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方采言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銅鑼一響,方采言大筆一揮,一篇文章一氣呵成,還是前世寫的因緣錄。 考試結束,淑女仍歸儲秀宮歇息,在參選時期,淑女是不可以私自回家的。 “書”這一試考完,天已擦黑,宮中道路雖然足夠寬敞,但是走著走著,仍舊有岌岌可危的感覺,尤其是在寂寂無人的夜里。 方采言跟著隊伍走著,因為前后都有人,所以也就沒那么害怕了,但是一路上她還是緊緊攥著映荷的手,身體有些瑟縮。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映荷擔憂問道。 “沒有,”方采言故作輕松地一笑,轉而回顧四望,心中的恐懼就又加重了一層。 “這里的夜,讓我想起從前的日子!”她輕輕地說,聲音在夜里顯得孤寂而落寞。 “從前的日子?”映荷不解。 “嗯,從前,失去了眼睛的那段日子……”方采言將映荷的手放在腹部,好像就能擋住從心里蔓延而來的寒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