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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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映荷擔憂地摸了摸方采言的額頭,額頭非但不熱,反而冰涼一片。她驚訝地縮回了手,慌忙要去叫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方公公。 方采言卻急忙阻止,“我可以,只是……好像不能在宮里過夜了?!?/br> “那我們就回家!”映荷的語氣鏗鏘有力。 “但是,還要堅持一會兒,等回了儲秀宮,咱們悄悄的和方公公說!”方采言安撫著映荷,又壓抑著自己的恐懼。 等回到了儲秀宮,映荷留下了欲走的方公公,拉著他進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小主是有什么吩咐?”方公公俯首。 方采言從椅子上站起來,笑道:“咱們自家人不外道,我就什么都說了吧,我呀,得了一種病,就是不能在宮里過夜的病,所以想著方公公可否通融一下,許我回家?” 方公公立刻擔憂道:“這種病可是頑疾,若是將來小主你入宮為妃,那便要日日夜夜住在宮里,豈不是每晚都要犯病了?” 方采言尷尬一笑,“這倒也是,不過總有其它方法適應的,我只是今晚暫且回去,明晚絕不會再走!” 說著,將一錠白銀放到了方公公手中,方公公似乎是不好意思的咧了下嘴,“小主你……不是叫我難做嗎?而且這月黑風高,你一個人帶這個丫頭,回去之路也是兇險異常。咱家絕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唉,”方采言做回到椅子上,手扶額頭,“我住在這里才是以身犯險!” “小主若是怕黑,咱家為您多點些蠟燭可好?”方公公建議,一邊將白銀揣進了兜里。 方采言妥協(xié),“好吧,我也不愿為難公公,那就煩請公公多點些蠟燭,為我驅(qū)一驅(qū)這房間里的黑暗?!?/br> “是!”方公公退后兩步,步履輕盈地離開了。 映荷哼了一聲,“錢收下了,事卻不辦,什么東西!” “沒事,”方采言安撫,“我這也不是什么大病,唉,就是怕黑,怕……”方采言欲言又止,拉住了映荷的手,“映荷啊,你今晚可否和我一同睡?” “我們每晚都是一同睡呀!”映荷瞪著大眼睛,沒明白。 “哎呀,我是說,”方采言走到床邊,拍了拍硬邦邦的床,“我們在同一張床上睡!” 映荷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姐,尊卑有別,映荷絕不敢做出忤逆之事?!?/br> “什么忤逆不忤逆的?”方采言把映荷扯到床邊和自己一起坐下,“我早就把你看作我的meimei了!” “那……好吧!”映荷低下頭,含羞地答應了。 又過了一會兒,方公公送來了許多蠟燭,都點上了,屋內(nèi)瞬間亮如白晝,自然也做了防止著火的安全措施。 入寢時間到了,方采言和映荷睡在床上,她覺得分外安心祥和,不過映荷好像有點不自在的僵硬,于是她揉了揉映荷的胳膊,安慰道:“放松放松,把自己當成我meimei就好了嘛!” 說完這話,她的意識逐漸消沉下去,不一會兒便墜入了夢鄉(xiāng)。 映荷轉(zhuǎn)頭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臉,心里莫名悸動了一下,然后她又別扭地扭回頭,看著屋內(nèi)熒熒跳動的燭火,也心神不安的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想要有人陪……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一夜安睡,豎日清晨,方采言聽到熟悉的報更人聲音,才醒過來。但是映荷還沒醒,眉頭皺的很緊,呼吸也有些急促,好像在做噩夢。 方采言抬眼看到滿室都是燃燒殆盡的蠟燭,蠟油灑得到處都是,屋里一股燃燒之后的味道。她皺著眉頭揮了揮手,低頭看了看熟睡的映荷,嘆息一聲,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親自收拾起來。 差不多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方采言便放慢了收拾的速度,觀察到映荷即將蘇醒,她又忙活起來,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小姐!”映荷醒了過來,看到自家小姐在干著下人該做的事,便驚呼一聲,急忙下床攔了下來,“小姐您怎么能親自做這些事,您該叫醒我的,都是我不好,睡的那么久還不醒!” “這有什么?”方采言輕笑道,“我見你睡得很沉,又見你眉頭緊皺,可是做了噩夢?” 映荷忽然欲言又止,表情古怪地道:“沒做噩夢沒做噩夢。小姐,你去休息,還是我來吧!” 方采言便放了手,又洗漱打扮了一番,門外太監(jiān)就來傳喚說筆試開始了。 方采言便跟著隊伍前去紅鸞殿,這次的比試內(nèi)容是琴棋書畫中的“棋”。是兩兩對決式,共有八場,每個人都有兩次機會,如果兩次對決都輸了的話,那將會被淘汰,取笑淑女資格?!捌濉痹囀菤v年來淘汰淑女最多的環(huán)節(jié),不少淑女都苦練棋藝,方采言因為沒抱什么一定要入選的心思,所以在家并沒有好好學,而且上一世的經(jīng)驗也差不多忘光了,在這場嚴格的比試中,她完全抱著一種聽天由命的態(tài)度。 到了紅鸞殿,方采言有意無意地來到了方淳月身邊。這時候太監(jiān)宣布昨日的比試成果,不出方采言所料,方淳月和另一位寫了女德的淑女同并第一。 方采言立刻趴在方淳月耳邊,悄聲道:“恭喜恭喜。” 方淳月自然也是喜不自勝,不過名門閨秀不可輕易表露情緒,便一邊矜持的笑著,一面對方采言說:“還是多虧了jiejie!昨日我態(tài)度不好,又誤會jiejie了,jiejie沒有怪罪,meimei真是感激涕零?!?/br> “我們?nèi)雽m前便說好了的,要相互扶持,”方采言抓住機會拉攏,“不是我在宮里唯一的親人,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 太監(jiān)又宣布了幾個落選淑女的名字,現(xiàn)在能夠進行“棋”比試的只有二十七個人了。 “不知jiejie對這場考試有什么高見嗎?”方淳月也竊竊私語打聽。 方采言道:“這場比試是兩兩對決,如果輸了兩次的人就會落選,到時候太監(jiān)會以抽簽的方式找彼此的對手,你若是能選中我,我保你贏?!?/br>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選中你呢?”方淳月望向太監(jiān)手中的一個簽筒,愁苦道。 方采言笑道:“不知meimei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有錢能使鬼推磨?。《椅也耺eimei心思如此精細之人,這些道理該是懂得的吧?” “不瞞jiejie,”方淳月立刻臉色羞愧道,“我確是懂得,而且在昨夜便做了手段了,那位小太監(jiān)已被我收買下來,到時我定能與你成為對手?!?/br> “如此甚好!”方采言看著方淳月的目光中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絲欣慰,看來她選中的人是不會差的! “比試場地,不準交頭接耳!”突然,門外走進來一位盛裝美人,梳著凌云髻,氣勢逼人,目光霸道,左眼角一顆黑痣,笑起來更添嫵媚,聽說是皇上最愛的。 方采言定睛一看,立刻便認出了這便是陳蓮玉。那日樓臺,她已經(jīng)與方淳月結(jié)下梁子,這次前來,可謂是來者不善。 方采言還想躲開陳蓮玉的視線,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位前世的債主沒有第一時間看方淳月,反而第一時間盯住了方采言,方采言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目光,內(nèi)心想:好了,這回方淳月安全了! “哼,什么樣的人身邊就有什么樣的朋友,”陳蓮玉走上前,身后一疊水的跟著丫鬟太監(jiān),各個也是囂張霸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采言福身:“回娘娘,我叫方采言?!?/br> “哦,原來你就是禮部侍郎方泓的女兒,聽說樣貌才華皆在眾人之上,我看也只是一般么!”陳蓮玉語氣莫名其妙就帶上了酸意,“聽說皇上出巡,以方府作為行宮,你若真是美若天仙,皇上何不直接收了你入宮,怎會叫你費盡周折參加淑女大選?可見,皇上并不中意你!” 方采言靜靜聽著,臉上掛上笑容,非常誠懇道:“是,娘娘說的是?!?/br> “再說你那父親,也不過是個禮部侍郎,現(xiàn)在就妄想著權(quán)傾朝野,”陳蓮玉越說越來勁,也不管什么場合,就開始高談闊論,“他派了你來,不就是妄圖以色侍主,魅惑皇上,你們父女二人皆是蛇蝎心腸,虎狼之患,別說是我防著你,皇上也是提防著你的!”陳蓮玉抬起方采言的下巴,惋惜地說:“可惜了這么一張臉,偏生是姓方。哈哈哈哈!” 陳蓮玉一笑,她身后跟著的一水宮女太監(jiān)也跟著尖利的笑了起來。 方采言不說話,可是實際上,她真的很想伸手扇陳蓮玉一耳光! 懷中的玲瓏玉又開始guntang起來,方采言聽著她們的笑,只好將憤怒壓抑在心底,她咬了咬唇,一股委屈又洶涌的從心底里爬上來。玲瓏玉恢復如初,她卻沒忍住,流下淚來。 這口氣,要忍住,想想陳蓮玉前生的死,方采言又釋然了。 “哼!”陳蓮玉見她哭了,便嫌惡地撤開了手,厭惡地說:“裝出這副樣子真是惡心!就像昨日這位一樣!” 她將目光移到方淳月身上,狠毒的像是刀子。方淳月立刻嚇得腿軟,跪拜在地道:“昨日真是我迷了路,絕非有心!” 陳蓮玉煩悶地擺了擺手,“有心無心,我們心知肚明!今天,本宮不計前嫌,來為各位監(jiān)考,還請遵守紀律,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賄賂作弊,本宮有權(quán)直接取笑你的淑女資格!” 地上的方淳月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方采言扶起她,道:“等一會兒,按照正常程序走吧,你昨日的手段,今日怕是用不上了?!?/br> 方淳月連連點頭。 另一邊,太監(jiān)向陳蓮玉稟報,場內(nèi)共有二十七人,勢必有一個人會被單獨出來,沒有對手,請示怎么辦。 陳蓮玉便向身后人招了招手,一個專門在棋藝社從事的專業(yè)棋手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太監(jiān)立刻驚慌道:“娘娘,這不好吧,這里都是普通的淑女,您讓專業(yè)的棋手與之對決,可是必輸無疑的呀!”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陳蓮玉雖是問句,但是語氣不容置疑。 小太監(jiān)只好息聲聽命,不敢違抗,于是宣布:“請眾位淑女前來抽簽!” “哎,等一下!”陳蓮玉又突然叫停,指著人群中的方采言道:“她不是才華冠絕京城嗎?把她提出來,和我的棋手比,這樣其他人就容易匹配了!” “這……”小太監(jiān)猶豫著,陳蓮玉已經(jīng)兩次破壞了比試的規(guī)矩,他正想著要不要上報,方采言忽然就站了出來,很是從容地說:“好啊!” 陳蓮玉一抹狠戾的笑容爬上嘴角。這一幕,似乎有些讓方采言熟悉了。 上一世她歸附到陳蓮玉宮內(nèi),陳蓮玉待她是很好的。因為正值圣寵的陳蓮玉被方淳月?lián)屓チ孙L頭之后,宮中之人對待陳蓮玉的態(tài)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而方采言歸附于她,又讓她得到了一絲人情淡薄中的溫暖,可是這份溫暖是虛假的,是利用的,可是陳蓮玉不知道,她以為方采言和自己都是同病相憐、得不到圣寵之人,于是對方采言傾囊相授,視若姐妹。 方采言看到她這樣的笑容時,是在她們倆合謀害死方淳月,陳蓮玉將明晃晃的匕首插入方淳月心口的時候,她露出的這樣的笑容。 可是那時候她帶著恨意,而今這恨意輾轉(zhuǎn)前世今生,最終投放到了方采言的身上。 “是我害了你,”方采言看著陳蓮玉,在心中輕輕說道,“今生,便讓我做個補償吧!” 她走到棋手面前,福身行禮,棋手是個年輕女子,容貌清秀,樣子和善,也對著方采言行了一禮。 二人相對而坐,方采言一盂白棋,棋手一盂黑棋,等太監(jiān)鳴鑼打響,比試開始。 專業(yè)的棋手果然不一樣,棋術(shù)詭異奇特,方采言完全摸不透她的路數(shù),節(jié)節(jié)敗退,被圍困的水泄不通。 一局結(jié)束,方采言已是滿頭大汗,但見棋手仍舊一派休閑自得,結(jié)果不出意外的,方采言輸了。 第二局方采言也沒有得到正常比試的機會,仍舊是和棋手比,結(jié)果自然也是輸?shù)摹?/br> 比試結(jié)束,方采言站起向棋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您的棋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真是高手,還未請教芳名,若是日后再會,我定要向你請教!” “我叫蘇莞?!碧K莞卻是行的抱手禮,話語簡潔,便離開座位重新回到了陳蓮玉身后的隊伍中。 太監(jiān)宣布比賽結(jié)果,方采言失去了淑女資格。 沒有失落,反而覺得挺好,也許上天憐憫,決定給她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不必還債的全新人生。 方淳月上前傷心欲絕道:“jiejie,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方采言拍拍她的肩頭,笑道:“不,是你成全了我,離開皇宮,才能有真正的清靜,出宮后,我會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陳蓮玉冷冷地看著姐妹相擁的一幕,嘲諷道:“此時真情又能換來多少實意呢?方淳月,我可是在幫你!” 方淳月哭著搖頭,“我不需要你這樣幫我!” 方采言再次安慰穩(wěn)定住方淳月,然后走到陳蓮玉面前道:“你確實是幫助了很多人,不僅有淳月,你,還有我!因為我根本無意于入宮為妃,是你幫了我,讓我可以過個清靜無為的日子,讓我只為自己不為別人而活著!我這一生來之不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宮。娘娘,”方采言怔怔地看著陳蓮玉,喚出了前世她常說的稱呼,“言兒謝謝您,言兒還要提醒您,”陳蓮玉以為方采言還要說些什么狠話,正養(yǎng)足了精神準備還擊,沒想到卻聽到方采言說,“您生來體寒,記得冬日里多添件衣服!” 話音一落,方采言就與陳蓮玉擦身而過,似乎不帶一絲留戀。 陳蓮玉怔愣在原地,她的鼻尖嗅到了一絲梔子花的氣味,這氣味莫名使她覺得熟悉,她握緊了拳,除了至親至近之人,沒有人知道她怕冷的!既然方采言知道,那么這個女人一定有什么詭計! 作者有話要說: 陳蓮玉其實也挺可憐的 ☆、峰回路轉(zhuǎn) 方采言孤身一人走在寂靜空曠的宮路上,兩側(cè)高墻遮天蔽日,但是此時的陽光卻正好灑在了她的肩頭,照的她整個人傻呵呵地笑。 一路回到了紅鸞殿,推開屋門,映荷正坐在桌前繡花,看樣子是一幅百花爭妍圖,正繡到正中的一個巨大牡丹,可是映荷卻走著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