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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掌心寵在線閱讀 - 第78節(jié)

第78節(jié)

    夏初熒想到孩子出生就沒有爹,不禁悲從中來。她很快收起情緒,問韓氏:“娘,大哥沒事吧?”

    一提到夏謙,韓氏就生氣:“你提他干什么?夏家的名聲都要被他敗壞干凈了。居然生出那種齷齪的心思?我是早沒發(fā)現(xiàn),我若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叫蕭音那個小賤人抓住了把柄?!?/br>
    夏初熒沉默了一下,當(dāng)時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時,他們都很震驚,祖母更是直接氣暈了過去。誰能想到大哥竟藏著那樣的心思呢?他平日不茍言笑,大多時候都在含英院埋頭苦讀,也沒覺得他對夏初嵐如何特別。但他親口承認(rèn)了,他的確是思慕夏初嵐。

    他以為拿了田莊那些就能堵住蕭音的口,卻沒想到那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夏初熒其實知道蕭音的心情。蕭音這么做完全是在報復(fù)夏家。想想她在夏家委曲求全,低到塵埃里去,到頭來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場笑話,曾經(jīng)的愛就全變成恨了。

    就像夏初熒當(dāng)初滿心喜歡裴永昭,知道裴永昭做的那些齷蹉事和可恥的心思之后,無論裴永昭上門多少次,她都不想原諒他。

    蕭音跟她還不太一樣。她在夏家有爹娘護(hù)著,就算沒有裴永昭也可以活得很好。蕭家本來可是北方的大戶,蕭音應(yīng)該是錦衣玉食的嬌女,可是南渡以后她家道中落,要仰人鼻息。這種落差和壓抑也許早就存在她心底了。

    “你好好休息,別想這么多。你爹已經(jīng)派人去都城找三丫頭了,等她回來應(yīng)該會有對策。”韓氏說道。

    夏初熒遲疑地說:“可大哥對她有那種心思,她跟大伯母不會介意嗎?”

    “我去石麟院跟你大伯母解釋過這件事了,她也沒說什么?,F(xiàn)在是蕭家擺明了要針對我們夏家,正是我們舉家合力,一致對外的時候。除非三丫頭想看著蕭家整死夏家,否則她不會不管的。嬋兒的事,她還不是幫了忙?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啊。”

    夏初熒點了點頭。她真的有些累了,沒力氣再說話,一邊拍著孩子一邊睡著了。

    第二日,夏柏茂起了個大早,韓氏伺候他穿衣服,然后說道:“老爺,到了官府,您千萬別著急,有事情慢慢說?!?/br>
    夏柏茂如今與蕭家勢如水火:“我今日就讓知府派人去蕭家驗傷,看看那忽然沖出來的小兔崽子到底死了沒有!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誣陷你,卑鄙可恥!”

    韓氏撫了撫他的胸口,柔聲安慰。她以前做了不少錯事,但夏柏茂一直都是護(hù)著她的。娘和大嫂也都沒有因為韓家的事而怪罪她。她非鐵石心腸,也知道投桃報李的道理。不管這回夏家將要面對什么困難,她都不會退縮,會跟著夏柏茂一起承擔(dān)的。

    夏柏茂坐著轎子去了官衙,天色還早,但蕭家的人早就到了。蕭音垂首站在堂上,蕭家的當(dāng)家,如今氣勢也不一樣了。兔毛的裘衣裹著,里面是縷金繡百花的綠褙子和同色的八幅裙。人果然有了憑仗才能夠挺直腰板,她原本普通的姿色也變得有光彩許多。

    鳳子鳴穿著官袍坐在公堂上,看著堂上站的人,緩緩說道:“你們兩家的事情本官都聽說了。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既然有緣結(jié)親,何必要弄到對簿公堂的地步?”

    夏柏茂立刻說道:“大人,小民是想私了的,可是蕭家非說小民的內(nèi)子傷人,咬著不放。您是不是派個人去蕭家驗傷?看看到底像不像他們說的那么嚴(yán)重?!?/br>
    蕭音聞言笑了笑:“我弟弟撞破了頭,當(dāng)場見血,如今人還在床上躺著,大人盡管派人去驗傷。但民女也希望大人能夠秉公處置,別因為跟夏家的關(guān)系,還有夏家有個做宰相的女婿,就偏私袒護(hù)。否則民女就告到提刑司,登聞鼓院,這天底下總有說理的地方?!?/br>
    “蕭音,你別欺人太甚!”夏柏茂一聽她要把事情鬧大,就有些急了。

    蕭音淡淡地說道:“是你們夏家欺人太甚了?!?/br>
    鳳子鳴看到他們這般劍拔弩張的樣子,還是勸解了一番,最后自然毫無成效,便先讓兩家人各自回去了。等出了府衙的大門,夏柏茂掙扎了一番,還是追上蕭音說道:“蕭音,到底怎么樣,你才肯放過大郎,放過夏家?你要多少銀子,直接說吧?!?/br>
    蕭音回頭看他:“夏老爺覺得我現(xiàn)在缺銀子嗎?”

    現(xiàn)在蕭家的布莊,首飾鋪,茶行生意都很好,說是日進(jìn)斗金也不為過。

    “那你想要什么?”夏柏茂皺眉道。

    “我想要夏家在紹興的生意,想要你們回泉州去,別再讓我看見。這些你能做到嗎?”蕭音毫不客氣地說道。

    夏柏茂看著眼前這張曾經(jīng)朝夕相對的臉,明明很熟悉,此刻卻透著幾分捉摸不透的陌生。蕭音也沒有等他回話,徑自坐上轎子走了。

    這還是正月里,街上熱熱鬧鬧的,集會一個連著一個,充滿過年的氣氛。轎子沒那么穩(wěn),有些晃悠。蕭音閉上眼睛坐著,聽到街邊孩子的歡笑聲飛快地掠過去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這回,她不僅要讓夏謙身敗名裂,還要把她的痛苦全都還給夏家的人。其實如果單單是夏初嵐的事,蕭音還不至于這么恨夏家。夏謙不喜歡她,當(dāng)初是他們蕭家硬要攀夏家這門親的。

    她如此恨蕭家另有原因。

    前段時日,以前蕭父的一個老友派人找到她,將當(dāng)年蕭父寫給夏柏盛的一封信交到了她手上。

    原來汴京被破以前,蕭父就想離開,寫信向夏柏盛告知想將資產(chǎn)南遷,先托他代為保管,等舉家搬遷之后再做謀劃。夏柏盛假仁假義地答應(yīng),還主動派了很老舊的貨船來運送。時局緊迫,蕭父也顧不得許多,就將大半家財裝上了貨船南下。可途中貨船遭了事故,損毀過半。原本以為是天災(zāi)人禍,造化弄人,夏柏盛卻在那之后忽然開始發(fā)家。

    簫父的老友還找到了當(dāng)年夏柏盛抵押在質(zhì)庫的憑票,上面所列的東西,分明是她蕭家之物!

    她相信是夏柏盛借沉船之名,侵吞了蕭家的家產(chǎn),然后暗中變賣成他做生意的本金,夏家才有今日。

    她怎么能不恨?她從小就羨慕夏初嵐被夏柏盛夫妻養(yǎng)得像個公主一樣。夏初嵐有錦衣華服,她只有粗布衫裙。她時常安慰自己,這都是命,怨不得誰??傻筋^來才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命!

    夏家這群卑鄙無恥的小人,總會遭到報應(yīng)的。

    兩日后,紹興下了一場小雪。那雪像鹽粒一樣,落在地上就化掉了。只是下過雪之后,天氣變得陰寒,賣炭的生意特別地好。蕭音寫好訴狀,正要出門去司理院送,卻看到門前站著夏初嵐。

    天分明是陰沉沉的,但她站在那里,便仿佛帶著一道光亮。蕭音從前只覺得她好看,現(xiàn)在是好看得驚人了。身上還有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不愧是宰相夫人。

    夏初嵐說:“我想跟你談?wù)?。?/br>
    第一百一十八章

    蕭音淡淡地別過頭去:“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可談的?!?/br>
    夏初嵐上前幾步說道:“蕭音, 如果你僅僅只是因為恨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如此針對夏家。我只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什么誤會?夏家的二老爺和二夫人上門找我們家理論的時候, 一點都沒有客氣。是夏謙對不起我在先,他們打傷我弟弟在后, 這里面能有什么誤會?”

    蕭音的口氣十分凌厲, 與她從前判若兩人。在經(jīng)歷了被誣陷,喪子, 和離這些事以后,她的性情有所改變也在情理之中??伤壑械暮抟鈪s實在是太強烈了。

    夏初嵐搖頭道:“你這些話是說給官府聽的。我們之間明人不說暗話, 我聽說你在夏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那件事, 他還以田莊和地產(chǎn)作為交換, 那你為何又忽然發(fā)難?蕭音,看在兩家曾經(jīng)是世交,你曾是我嫂子的份上, 不如把話說清楚。至少要讓我們明白,你何至于如此?”

    平心而論, 在夏家的時候,夏初嵐待蕭音不錯,還主動讓她管家。蕭音冷冷地說道:“不如你回去問問你娘, 當(dāng)年你爹是如何發(fā)家的,又是如何奪我家的家財。等你問清楚了,就明白我今日為何會這么做?!?/br>
    夏初嵐聞言一愣。她早就猜到這當(dāng)中有內(nèi)情,沒想到竟然跟夏柏盛有關(guān)。夏柏盛拿走了蕭家的家財?她本能地覺得無法相信, 但還是說道:“我會將此事調(diào)查清楚,但你能否給我三日的時間?如果我到時候不能給你一個交代,你再交這訴狀也不遲?!?/br>
    蕭音覺得夏初嵐這么做只是在拖延時間,結(jié)果根本不會改變。但夏初嵐和杜氏是在那個冰冷的家中少數(shù)給過她善意和關(guān)懷的人,她沒辦法無動于衷。蕭音想了想說道:“那就給你三日?!?/br>
    “多謝了。”夏初嵐由衷地說道。一個人再怎么變化,秉性是不會改變的。蕭音本質(zhì)上并不是那種狠厲之人。

    蕭音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家門,吩咐下人把門關(guān)上。

    剛才跟夏初嵐說話的時候,她的雙手一直在袖中發(fā)抖。對方是夏家的家主,又是宰相夫人,氣勢十足。而她不過是憑著一口氣在強撐著。蕭家現(xiàn)在這般,她又是個棄婦,不自強自立,還能靠誰呢?總得有人去討回這個公道。

    她叫了一個下人過來:“你去城中客舍的孫先生那里傳信,讓他跟世伯說,晚三日我再去司理院投訴狀?!?/br>
    下人應(yīng)是,連忙去辦了。

    大門外,夏初嵐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轉(zhuǎn)身走進(jìn)旁邊的巷子,思安和六平都在那里。他們等了會兒,果然有個下人從里面出來,夏初嵐立刻吩咐六平跟上去。

    思安好奇地問道:“姑娘為何要讓六平跟蹤蕭家的下人?”

    夏初嵐一邊往回走一邊說:“蕭音只是一介婦人,沒什么主意。就算她恨夏家,但若無人在背后指點,她也想不出這些招數(shù)。我剛剛勸她給我三日時間,計劃有變,她一定會去通知幕后的人。我們先回夏家?!?/br>
    思安連連點頭,心想不愧是姑娘,能想到這么深的地方去。

    等他們走了以后,蕭昱從角落里走出來,神情復(fù)雜。他是皇城司的人,隱匿行蹤易如反掌。剛剛聽夏初嵐分析問題頭頭是道,也頗有手段,根本不需要他幫忙。而且她身邊好像藏有不少暗衛(wèi),應(yīng)該是顧行簡安排的。顧行簡對她真是保護(hù)得萬分周全,連他這個親哥哥都挑不出錯來。

    想想她若是從小養(yǎng)在崇義公府,只怕父親會萬分溺愛她,難保不養(yǎng)成蕭碧靈那個樣子,根本不會受到顧行簡的青睞。

    顧行簡喜歡的,就是她獨立堅強的性子吧。

    隨從問道:“公子,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跟上剛才離開的蕭家下人?!笔掙呸D(zhuǎn)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隨從不知道公子堂堂一個皇城司的提舉,怎么會跑到紹興來跟蹤一個姑娘,莫不是看上人家了?這位可是宰相夫人,公子不會還想從宰相手里搶人吧?

    ……

    夏初嵐一回到夏家就去了石麟院,杜氏剛好在等她。

    之前她回來,母女倆都來不及說上幾句話,她又出門辦事了。杜氏讓堂上的下人都出去,叫楊嬤嬤在外面看著,然后才說道:“嵐兒,崇義公是否去找你了?”

    夏初嵐點了點頭:“娘,我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我不打算認(rèn)親。當(dāng)時我問您,您為何不肯說?”

    杜氏嘆了口氣:“我擔(dān)心你生母是被人迫害才淪落在外的,我怕你追查自己的身世,又被那些人注意,所以才沒說。后來你生父親自找上門來,詢問我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我想有他護(hù)著你,也就不用怕了。”

    夏初嵐嘲諷地說道:“當(dāng)年有他在,我的生母還不是被逼著跳海了?”

    杜氏本還想再開導(dǎo)她兩句,畢竟崇義公是她的親生父親。若有這層身份加持,她可能還會有個封號,以后就當(dāng)真沒有人再敢輕視她了。她也不用再被夏家所累。

    夏初嵐卻先一步說道:“娘,剛才我去找蕭音,她提到蕭家當(dāng)年的事,還說爹搶了蕭家的家財,您可知道詳情?”

    杜氏錯愕地?fù)u了搖頭,然后說道:“我只知道蕭家當(dāng)年曾拜托你爹將部分家產(chǎn)移到南方來。你爹還派了貨船過去幫忙,但途中遭逢事故,東西損失大半。你爹一直因此事而內(nèi)疚,還將當(dāng)時做生意好不容易積攢的一筆錢存進(jìn)便錢務(wù),把憑證捎去給蕭家的人,但蕭家也從未提過此事。原來蕭音是把當(dāng)年的事算在我們家頭上,才處處針對的?可二十年過去了,她又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這正是問題的所在。夏初嵐覺得此事沒那么簡單,能讓蕭音如此深信不疑,對方一定是拿出了讓人信服的證據(jù)來。此人到底是誰呢?與蕭音是什么關(guān)系,目的又是什么?

    她最擔(dān)心的是,這件事看似針對夏家,實則對付的是顧行簡。因為在外人眼里,夏家如今是顧行簡的外家。他們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就開始拿夏家做文章了。

    她現(xiàn)在毫無頭緒。時間只有三日,如何能查到蕭音手中的證據(jù)到底是什么,又能還原當(dāng)年的真相?

    “娘,我去書閣?!毕某鯈拐f完,起身出去了。

    杜氏知道她又遇到難題了。以前每當(dāng)有不解的事,她都會去書閣呆著。想想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哪有可能真的無堅不摧?

    她也不想多提關(guān)于蕭家的事吧。

    石麟院的書閣里掛著一幅夏柏盛的等身畫像,是專門找人畫的。畫像前有一個香案,上頭擺放著一鼎香爐,供著當(dāng)季的水果和鮮花。夏初嵐點了香,跪在香案前,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進(jìn)香爐里。

    夏家的家業(yè)是夏柏盛一手打拼下來的,其實剛開始也遭遇了許多挫折,周圍也有很多人不解。但夏柏盛從來沒有退縮過,這才有了今日的夏家。夏初嵐想著,夏柏盛用性命換來的夏家,不能在他們手中斷送。就是靠著這個信念,她才能一次次地?fù)蜗聛淼摹?/br>
    她深信夏柏盛不是那樣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出事以后,還有那么多叔伯愿意暗中幫夏家。她的生母在短短時間內(nèi)對他產(chǎn)生信任,將剛出生的孩子托付給他。顧二爺對他多年念念不忘,人到了紹興,還記得來夏家看看。

    她的養(yǎng)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男人。

    等到晌午的時候,六平才回來。他說蕭家的下人去了城中的客舍,他暗中向掌柜的打聽,只知道那人是從都城來的,姓孫,其余的就不清楚了。事關(guān)客人的隱私,掌柜的也不可能隨便說出去。六平只能無功而返。

    夏初嵐猜想那人肯定不會自己出面,這個姓孫的不過是個接頭人。六平幫忙出主意道:“姑娘,要不我們?nèi)枂桒P大人有沒有辦法吧?也許他能查出那人的底細(xì)。他是紹興的父母官,又是大娘子的繼子,也不會愿意看到夏家出事的?!?/br>
    若只是尋常生意場上的事,夏初嵐是不會去找鳳子鳴的??伤庇X這次的事情并不單純,恐怕不是她一己之力能夠解決的,所以她便聽從六平的建議,前往府衙。

    鳳子鳴正坐在官舍里看公文,其實他一個字都沒看進(jìn)去,還在想夏家的事。這時書吏說夏初嵐來了,他把公文隨手放在一旁,叫書吏請夏初嵐進(jìn)來。

    “鳳大人,沒有打擾您吧?我有要事相告?!毕某鯈归_門見山地說道。

    鳳子鳴讓書吏到門外守著,請她坐下,又親自倒了杯水給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于私,她算是他的表妹。于公,她算是他的師母。鳳子鳴不敢不客氣。

    夏初嵐謝過,喝了一口說道:“今日剛剛回來。我去找了蕭音,才知道這里頭還牽扯當(dāng)年我爹跟蕭家的一樁舊案。有人告訴蕭音,說當(dāng)年我爹侵吞了蕭家的家產(chǎn),還給她出謀劃策,要將夏家徹底打垮。城中的客舍里住著一個從都城來的人,應(yīng)該與此事有關(guān)?!?/br>
    鳳子鳴原以為這案子不過是蕭音想要報復(fù)夏謙,沒想到又牽扯出另外一樁陳年往事。

    他問道:“你有把握你爹是清白的?若繼續(xù)往下查,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確實是他侵吞了蕭家的家產(chǎn),那夏家的麻煩就更大了,傾家蕩產(chǎn)都有可能。”

    夏初嵐堅定地說道:“我相信我爹的為人,他絕不會做此事。還請鳳大人幫忙查清真相,還我爹一個公道?!?/br>
    或許蕭音知道真相,也能釋懷了。

    鳳子鳴看著她,走近了些說道:“我可以調(diào)查此事,但你兄長的事,要如何平息?現(xiàn)在紹興乃至府學(xué)都知道他思慕你,有悖人倫,恐怕是仕途無望了。老師是否知道此事?”

    夏初嵐搖了搖頭,覺得有幾分尷尬。她當(dāng)時著急離開都城,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此事實在難以啟齒。她要如何告訴顧行簡,她的兄長這么久以來,藏有這樣的心思?

    “鳳哥哥跟誰在里面,為何不讓我進(jìn)去?”門外忽然傳來蕭碧靈的聲音。

    夏初嵐和鳳子鳴對視了一眼,夏初嵐要站起來,鳳子鳴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