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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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是直屬于皇帝的,不受任何部司的制衡,甚至獨立于禁軍而存在。皇城司的眼線遍布整個京城,各官員府邸,甚至可能是酒樓食肆等不起眼的地方,而且有獨特的情報收集網(wǎng),旁人行事很難逃過皇城司的眼睛。這的確是個大麻煩。 吳皇后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將皇城司控制起來?可蕭昱統(tǒng)領(lǐng)皇城司以來,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從未出過差錯。” 莫凌薇笑了笑:“娘娘是不是忘了?他的出生就是最大的差錯?!?/br> 吳皇后一驚,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莫凌薇:“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倩的事情藏得十分隱秘,知道的人大都已經(jīng)離世了,剩下的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 “崇義公夫人不能生育這件事,我很久就知道了。但是蕭昱的出生,我是從夏初嵐的身世曝光以后才開始查的。其實要查到那個罪臣之女也不是多難的事,畢竟是真實存在過的人,崇義公再怎么抹殺也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這次皇上派蕭昱去成州辦事便是我提議的,只有他離開都城,我們才能找到人證和物證。但此事由我揭發(fā)并不妥當,只能請皇后娘娘出面。” 吳皇后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看向外面姹紫嫣紅的花叢。她若是揭開當年的舊事,對崇義公府必定是個很大的沖擊,蕭昱罪臣之后的身份肯定會讓他丟官,崇義公也要背個欺君的罪名。蕭家雖然有丹書鐵券,但至少被排除在權(quán)力中心以外,不能再干預他們以后的行事。 縱然這么做,會讓吳氏不能繼續(xù)在崇義公府待下去。但她一人的榮辱與整個大局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但吳皇后陪伴皇帝多年,彼此之間始終有夫妻的情分在。她不想在他重病之時,還用此事刺激他。 “皇上還未定下誰繼承皇位,也沒有真到了大限之時,我不會這么做?!彼鹕韺δ柁闭f道,“眼下如何讓皇上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本宮先回去了。” 吳皇后走了以后,莫凌薇仍舊坐在敞軒里,她看向敞軒外面的某處,輕輕說道:“看來殿下的這位母后有些優(yōu)柔寡斷呢。殿下所謀之事,靠她恐怕是不行的?!?/br> 地上起初有一道影子,很快那影子就消失了。 *** 到了晚間,皇帝暈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都城的各個角落。 皇帝已經(jīng)是過而立之年,這幾年宮中始終沒有再添皇子,民間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猜測,此次他病倒,那些猜測便仿佛得到了證實。 莫懷琮到了英國公府,英國公坐在書房里等他,桌上的燈燭將他半邊臉照亮,另一半則藏在陰影里。 莫懷琮從外面進來,覺得書房有些昏暗,說道:“國公爺怎么不多點幾盞燈?宮中的事情,您可聽說了?” 英國公看著桌面應(yīng)了聲:“知道了?!?/br> “如今皇上的身子不濟,應(yīng)該早些把皇太子的事定下來。不如明日國公爺跟我一道進宮,再勸勸皇上吧?”莫懷琮自顧說道。 英國公沒有說話,過了半晌,忽然發(fā)問:“你老實說,這次高益與金人勾結(jié)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莫懷琮愣了一下,還未說話,英國公已經(jīng)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膽子!你說的除去普安郡王的方法原來就是這個?當初我北征的時候,那么多官員和商人慷慨解囊,為的是什么?在戰(zhàn)場上,我大宋將士為國流血犧牲,為的又是什么?我們好不容易從金人那里爭回來一些土地,而你居然與金人合作!你這不是打了我一個耳光嗎!傳出去,世人要怎么看我陸世澤!” “國公爺息怒,這都是誰跟您說的……” 英國公斥道:“你別管是誰說的!你還跟金人做了什么交易?難不成恩平郡王登基以后,你們要許給金人別的好處?莫懷琮,我告訴你,有我在一日,你們休想賣國求榮!明日我便進宮向皇上揭發(fā)你們?!?/br> 莫懷琮原本還想辯解兩句,看到英國公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索性靠在椅背上,從容地說道:“國公爺知道皇上今日召見恩平郡王,就是問高益一事么?但恩平郡王從宮中安然無恙地出來了,證明皇上相信他。國公爺貿(mào)然進宮去說,有何證據(jù)?在外人眼里,英國公府和莫府乃是一體的。我若有事,國公爺難道還想獨善其身?別忘了這些年我們一起做過什么事。何況除去普安郡王的計劃我是跟您商量過的。難道高益不是您向我推薦的么?” “你,強詞奪理!我如何知道你居然讓高益勾結(jié)金人!”英國公拍桌說道。 莫懷琮笑了一下:“國公爺何必這么生氣?皇上恐怕大限將至,如今滿朝文武都是站在恩平郡王這邊的。趙瑯毫無根基,而且性情脾氣都不是當儲君的人選。我們只要讓皇上明白這一點,便能收網(wǎng)了?!?/br> 英國公揮了下手,背過身道:“我絕無可能再與你們同流合污?!?/br> 莫懷琮看著他的背影,斂起笑容:“那國公爺最好就袖手旁觀。等到新皇登基,看在我們是姻親的份上,自然也不會少了英國公府的那份好處。告辭!” 莫懷琮出去以后,陸彥遠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對英國公說道:“父親現(xiàn)在相信了吧?他們?yōu)榱俗约旱乃接踔敛幌С鲑u國家。難道父親真的要坐視恩平郡王成為大宋的皇帝嗎?父親,您不要一錯再錯了。接下來他們肯定要對付普安郡王,現(xiàn)在只有您能幫他?!?/br> “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英國公抬手按著額頭說道。 陸彥遠知道父親現(xiàn)在情緒復雜,畢竟這是個兩難的選擇,他只能行禮退出去。原本他并不關(guān)心誰登基做皇帝,英國公府也不會受到影響。可經(jīng)歷了成州一事之后,他越發(fā)清醒地認識到,一個合格的君主對國家意味著什么。恩平郡王的野心和手段,十分可怕。 而且皇上這一病,那些平日里被小心遮掩的欲望都變成了洪水,不知要席卷多少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吳皇后坐在龍床旁邊, 小心地給高宗喂湯藥。高宗慈和地看著她,吳皇后一邊給他擦了擦溢出來的藥汁, 一邊說:“碧靈那丫頭說今天要進宮來看您。您不是說她就像女兒一樣嗎?” 高宗輕輕點了點頭。 吳皇后喂完藥, 看了看屋中的銅壺滴漏。都這個時辰了,蕭碧靈怎么還沒有到? 那丫頭前陣子因為夏初嵐的身世被揭發(fā), 都城里傳得滿城風雨, 據(jù)說蕭儉打算認回夏初嵐之后還要給她請封號,氣得蕭碧靈鬧著要跟吳氏去城外的仙云觀吃齋清修, 還是吳氏勸她留下來的。 只不過這段時日蕭碧靈躲在崇義公府里,始終不肯露面。以前最喜歡的大小宴飲一律失去了她的蹤跡, 上課也是請先生單獨到崇義公府里教授。這次皇帝病倒, 她難得從府中出來。 吳皇后正想著, 女官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在她耳邊說了兩句。 吳皇后臉色一變,高宗閉著眼睛問道:“怎么了?” 吳皇后不敢隱瞞, 對高宗說道:“沒什么,碧靈跟宮中的王美人起了點爭執(zhí), 臣妾正要去處理?!?/br> 高宗聽完果然不悅,聲音很輕地說道:“那王美人性情溫婉,怎么會跟她起沖突……讓董昌去把她們帶來……朕要親自問問怎么回事……”他這兩日有所好轉(zhuǎn), 說話雖然仍顯吃力,但對比第一日,已經(jīng)能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吳皇后連忙說道:“臣妾執(zhí)掌后宮,這件事由臣妾出面管教就行了。皇上您還在養(yǎng)病, 不敢勞您親自過問。” 高宗睜開眼睛看向她,口氣篤定道:“皇后是縣主的姨母,理應(yīng)避嫌,以免偏私?!?/br> 吳皇后的手指猛然收緊,然后勉強笑道:“是,臣妾這就讓宮人將她們帶來……” 高宗重新閉上眼睛,側(cè)身朝著里面:“嗯,去吧?!?/br> 吳皇后應(yīng)是,帶著女官走到前殿,抓著她的手腕說道:“你剛剛說那個美人說了什么?” “王美人說縣主不是崇義公夫人所出,只不過是一個下賤丫頭生的,有什么資格趾高氣昂??h主要跟她理論,兩個人大打出手,被路過的宮人勸住……”女官小心地問道,“娘娘,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這王美人初選進宮的時候,也頗得盛寵。但她家中是庶民,在朝中無權(quán)無勢,很快就被新人代替了。但她曾為高宗生過一個女兒,所以高宗還是念著她的。她平日在宮中并不起眼,性情也算溫和,好端端地怎么會招惹蕭碧靈?肯定是有人故意指使的。 恰好董昌把兩個人帶進來了。蕭碧靈一見皇后就撲進她懷里,哭哭啼啼道:“姨母,您可要為我做主??!這個女人妖言惑眾,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彼^上的花冠歪了,臉上的妝容也哭花了,顯得十分狼狽。 吳皇后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凌厲地看向王美人。王美人臉上被抓了一道,釵鬢凌亂,比蕭碧靈好不到哪里去。她道:“縣主這是惡人先告狀。臣妾本來在花園里采花,不過是不小心踩了一下縣主的裙擺,縣主就不依不饒的?!?/br> 吳皇后本想教訓她兩句,董昌去了后寢殿稟報高宗,來帶兩人進去。吳皇后也來不及交代蕭碧靈兩句,只能跟在她們后面,心里惴惴不安。 高宗坐在龍床上,宮人給他擺了一張小幾,他剛好可以倚靠在上面。蕭碧靈跪在床前,滿身狼狽,高宗道:“瞧瞧你,哪有半分縣主的樣子?”他說完略微有些喘氣,董昌連忙倒了一杯水過去:“官家,您慢點說?!?/br> “皇上,請您重重地處罰這個王美人,她滿口胡言亂語,罪不可赦!”蕭碧靈大聲地說道。 “她說什么了?”高宗邊喝水邊道,“能讓你一個縣主出手打人?” 王美人趴在地上,她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見到皇帝,連大氣都不敢出。蕭碧靈手指著王美人自顧地說道:“這個王美人膽大包天,竟敢說我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而是個洗腳丫頭生的!這怎么可能?” 高宗握杯子的手一頓,先看到站在后面的皇后明顯僵了僵。他又問跪在旁邊的王美人:“可有此事?” 王美人連忙說道:“臣妾是胡言亂語的,臣妾有罪,還請皇上責罰?!?/br> “你現(xiàn)在知道有罪了?區(qū)區(qū)一個美人,怎么敢如此造謠?皇上,請您一定要嚴懲她!”蕭碧靈氣憤道。 這王美人自選入宮以來,一直安分守己,平日也不是亂嚼舌根之人,怎么會毫無根據(jù)地說這番話?高宗越想越覺得蹊蹺,命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王美人問話。 等出了寢殿,蕭碧靈問吳皇后:“姨母,皇上是要處罰那個王美人嗎?” 吳皇后看了她一眼,口氣十分嚴厲:“你可知道自己闖禍了?為什么要跟一個美人糾纏不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吳皇后對蕭碧靈一直都寵愛有加,很少有大聲說話的時候。但若不是蕭碧靈,王美人根本就見不到皇帝的面?;实凵远嘁桑峭趺廊藙倓倹]有急著辯解,反而遮遮掩掩的,任誰看都有問題。她只要將吳氏天生石女的事情告訴皇帝,此事其實很好求證,只要問吳氏的近身之人就能明白。這樣蕭昱的出身也就會被懷疑。皇上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詢問她,而她只能選擇說實話。 區(qū)區(qū)一個王美人,絕對沒有如此心機。吳皇后知道,莫凌薇還是私自行動了。 這日傍晚,春雷陣陣,仿佛要下大雨。 蕭昱一行人終于抵達都城,直接前往皇宮復命。趙韶坐在馬車里,掀開簾子看著壯麗的宮門,巍峨的闕樓,仿佛回到兒時在汴京的皇宮里玩耍的情景。這一磚一瓦分明那么熟悉,卻又全然陌生,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進了皇宮,自有內(nèi)侍引他們前往皇帝的寢宮。蕭昱留在前殿等候,趙韶和趙瑯前往后寢殿面見皇帝。剛才進來的時候,蕭昱發(fā)現(xiàn)寢宮的守備是往常的幾倍,有些不同尋常。 內(nèi)侍也不像往常一樣,為他端茶倒水,而是遠遠地垂頭站著。 等趙韶和趙瑯見了皇帝出來,兩個人眼眶都有些紅。董昌對趙韶說道:“皇后此時有事,不能安排郡主的住處。還請先去莫貴妃那里,她會好好安頓您的?!?/br> 董昌說完叫內(nèi)侍帶她去莫凌薇宮中,而趙瑯則被張賢妃的宮人請走。董昌這才回頭對蕭昱道:“蕭大人,官家要單獨見您?!?/br> 皇帝的寢宮蕭昱也來過幾次,熟門熟路。只是此時的宮殿安靜極了,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耳邊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 蕭昱在后寢殿見到皇帝,先跪在地上行禮,還未開口,便聽到皇帝沉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蕭昱,朕問你,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母親根本不能生育?!?/br> 蕭昱的身子一僵,緩緩抬頭看向龍床上的皇帝?;实勖嫔幊粒赖乇埔曋?。 不久之后,都城里狂風驟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一隊禁軍冒雨從宮中小跑出來,將崇義公府團團圍住。 蕭儉坐在書房里,聽完管家的稟報,鎮(zhèn)定地揮手讓他下去。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日,吳家的兩個女人早晚會將事情供出去。但蕭家有丹書鐵券在手,又有太祖遺命,就算皇帝動了殺機,也封不住言官之口。不過蕭昱肯定會被罷官,不能再統(tǒng)領(lǐng)皇城司。 他笑了笑,到底還是小看了恩平郡王和莫家這倆父女,竟然不惜將皇后牽扯進來,也要那個位置嗎?他們接下來就是要對付普安郡王了吧。 蕭儉起身站到床邊,負手看著外面的雨勢。趙家的人斗得如何翻天翻地,他都不管。只不過若是皇帝無能,最后把江山交到那樣的人手里,便等同于自掘墳墓。 蕭家先是包庇罪臣之后,并且隱瞞蕭昱身份,欺君罔上一事,傳開之后,震驚朝野。欺君原本是重罪,按理來說要殺頭的。但蕭家的身份特殊,一邊是太祖遺命,要后世子孫善待蕭家后人,言官們請愿輕罰,另一邊是維護趙氏江山的大臣們認為蕭家享受的特權(quán)實在太多了,應(yīng)該借此機會對他們進行嚴厲的懲戒。 朝堂為此案而爭論不休,高宗因在養(yǎng)病,也遲遲沒有做決定。 皇后被命在自己的寢宮面壁思過,高宗身邊便換了莫凌薇和張賢妃輪流照顧。 這日是張賢妃當值,她隱約覺得莫凌薇已經(jīng)跟趙玖聯(lián)手,特意叮囑趙瑯一定要謹言慎行,等顧行簡回來再做打算。 高宗要起身,喚了張賢妃一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過去扶他。他隨口問道:“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br> 張賢妃當然不敢實話實說,只是笑道:“沒有,臣妾想著翰林醫(yī)官們真是妙手回春,皇上眼看著氣色又好了很多,應(yīng)該很快就能痊愈了?!彼诨实鄣纳砗髩|了幾個軟枕,便要退開,高宗卻拉著她的手臂道:“坐下陪朕說說話?!?/br> 張賢妃依言坐下,低垂著頭,皇帝說道:“朕都聽康??ぶ髡f了。她盛贊瑯兒這次在興元府表現(xiàn)得十分勇敢,與金人周旋,沒有丟掉大宋的臉面。你是他的母妃,覺得他可能繼承大統(tǒng)?” 張賢妃一驚,連忙跪在龍床前面:“選誰為繼任者由皇上決定,臣妾不敢多嘴?!?/br> “你起來說話?!备咦谡f道。 張賢妃只能從地上爬起來,誠惶誠恐地立在旁邊。 高宗看她這個樣子,嘆了口氣:“你就一點都不為瑯兒說話嗎?朕近來聽太多人說恩平郡王的好話,倒是沒有人說瑯兒好呢。” 張賢妃輕聲道:“沒有人為瑯兒說話,是瑯兒的不足。臣妾只是后宮婦人,沒什么見識,儲君關(guān)系到江山社稷,自然是皇上比臣妾看得更明白?!?/br> 高宗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朕其實很想聽一個人的看法。只不過已經(jīng)無法全然信任他了?!?/br> 張賢妃下意識覺得皇帝說的人是顧行簡。這么多年,皇帝一直忌憚蕭家,這是近身之人皆知的事情,偏偏顧行簡的夫人是蕭家之后。這次蕭家犯了欺君重罪,而蕭昱和夏初嵐又都是那個罪女所生。若是顧行簡維護蕭家,便是與皇帝離心。若是不維護,蕭家難逃罪責,他的夫人也無法幸免。 怎么看,都是一盤死局。 第一百五十六章 臨安市舶司在侯潮門外, 每當?shù)搅舜杭?,便是市舶司最為繁忙的時候。官員要分成幾班, 去港口負責貨物的抽解, 常常要忙至深夜才能歸家。亥時初,夏柏青從最后一艘船上下來, 拿著筆將抽解的目數(shù)一一記錄在冊。 幾個同僚走到他身邊, 言辭中都有想要走的意思。 夏柏青抬頭看了看月色,對他們說道:“剩下的我來做就可以了, 你們先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