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到現(xiàn)在,趙遠陽才真正算是認識霍戎。 以前的時候, 霍戎就是個好大哥,一位好家長, 把趙遠陽當(dāng)做需要寵的孩子, 他隱忍,想什么趙遠陽都看不穿, 不知道他內(nèi)心的真正想法。 后來,趙遠陽從別人嘴里,聽說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霍戎,和他記憶里那個溫柔體貼的戎哥完全不是一個人。 到現(xiàn)在,趙遠陽可算是認清了,霍戎之所以隱忍,恪守,禮貌, 全都是因為自己沒表態(tài)! 加上兩人同居,前一陣還放假, 朝夕相處的,霍戎不斷試探他的底線,摸準了遠陽看著脾氣大, 實則對自己萬般忍讓,自然是越來越放肆。 晚上,趙遠陽看書,霍戎就把他抱懷里,像遠陽這么高的男孩子,也只有霍戎這樣體型的男人才能整個抱著,兩人有著不小的體型差,膚色也有很大的色差。 趙遠陽看書的時候,為了讓他集中注意力,霍戎是不會亂摸的,他分得清場合,只用手抱著他,覺得抱著遠陽舒服,心里踏實。 這樣的姿勢,趙遠陽一開始也不習(xí)慣,覺得自己被當(dāng)成孩子了,但慢慢習(xí)慣了以后,只要戎哥不亂摸,他就不會覺得不舒服。而且他看書,霍戎正好也能看他的書,趙遠陽有什么不懂的,只用用手肘頂一下他,霍戎就知道了,然后給他講。 比賽的事,第二天趙遠陽才知道確切的。 四月報名結(jié)束,校內(nèi)選拔,然后選出來的學(xué)生,代表學(xué)校去參加市里的競賽,初賽、復(fù)賽、決賽。 余老師說:“這個競賽題難、而且量大,這里有一些歷年真題的資料,你去復(fù)印了,拿回去復(fù)習(xí)?!彼f著,從柜子里拿了一大摞資料出來,很多個文件夾,分門別類地放在一起。 趙遠陽嚇了一跳:“這么多???我全得背?” “不是背,得看,這些難不倒你。我知道你以前在國外呆過,但是有些題怪,外國人來做都不一定會做,回去研究一下題目的套路,自己突擊一下?!?/br> 他一邊翻資料一邊說:“這里是初賽的真題,這后面是復(fù)賽,決賽的真題也有,這里還有聽力題,也看看。如果進了決賽,是要做演講的,演講分數(shù)作為加分項,你口語不成問題——當(dāng)然,得進了決賽,才有機會展示你流利的口語,”老余用一種信賴的眼神看著他,拍了下他的肩膀,“努力吧,爭取為我校爭光。” “有些題沒收錄解析,遇到不懂的了,隨時來問我?!?/br> 趙遠陽不出聲,問老余還不如問他家戎哥。 “去學(xué)校文印室復(fù)印,給文印室老師報我名字,別給錢。對了,復(fù)印三份,班上除了你,還有兩位同學(xué)參加?!?/br> 趙遠陽看著這一大摞的資料,腦仁一抽,覺得真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班主任報名的。 這破玩意兒,不知道得多花時間。 他報名的初衷,是因為趙遠陽想拿個獎回家,讓人刮目相看,最好戎哥再夸夸他,滿足一下他這種萬年學(xué)渣的虛榮心。 但現(xiàn)在,面對這份資料,趙遠陽覺得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我讓你報名,是器重你,你知道好多個學(xué)生問我要報名表我都沒給嗎?!奔庾影?,真正的學(xué)霸,其實都不屑于參加這種比賽的,老余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想?yún)⒓樱X得耽誤學(xué)習(xí)。 這些個學(xué)生,都是不在乎什么加分的,人家只要保持下去,保送清華北大完全不是問題,看不起什么全國英語競賽這點小榮譽。 像這樣的比賽,還是要找班上中游的學(xué)生,于是老余就瞄上了趙遠陽。 一個看似成績不突出、但偏科特厲害,英語成績比其他科目能高出個五十分的學(xué)生。 趙遠陽復(fù)印了資料,回到班上,才知道和他一起報名的兩位同學(xué),一個是張凝,一個是胡小全。 張凝在上學(xué)期開學(xué)時,對班上的大帥比趙遠陽產(chǎn)生過想法,寫過一封情書,改了無數(shù)遍,也沒膽量送出去。 最后讓周思思當(dāng)眾念了出來,她哭了好久,后來,慢慢再把心思重新放到學(xué)習(xí)上。 學(xué)習(xí)真是一件好事,忙起來什么都能忘,她眼里現(xiàn)在是只有成績和名次,為了不掉出年級前十,平日里學(xué)習(xí)做作業(yè)之外,自己還要刷題,說是爭分奪秒也不為過。 這么忙了,哪里還有時間暗戀班上的男同學(xué)。 看見趙遠陽抱著那套資料,她才知道原來趙遠陽也報名了。 譚夢佳看見了,就低聲問:“張凝,他也要參加?你不會還對他……” “沒有,你別亂說啊?!睆埬ⅠR捂著她的嘴。 “那你不會尷尬嗎?不然……你退賽算了,我怕影響你現(xiàn)在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弊T夢佳是現(xiàn)在的年級第一,知道他們這樣的學(xué)生,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要是對某個異性朝思暮想的,那勢必會影響學(xué)習(xí)。 “我不退賽,比賽還沒開始呢退什么?!?/br> “不是我說啊,這比賽沒什么用,耽誤學(xué)習(xí),拿個證書得了。不過也沒事,他應(yīng)該初賽就要被刷下來吧?!?/br> 那么多的資料,趙遠陽覺得頭皮發(fā)麻,魏海比他反應(yīng)還大:“我的乖乖,這么多你都要背?。坷嫌噙@是坑你?。 ?/br> “不用背,就是看看?!壁w遠陽對自己有自信,雖然資料多,不過也不用全部看完嘛,隨便看看就輕松上陣,拿他個全國特等獎回來,嚇死戎哥。 趙遠陽給自己復(fù)印了兩份資料,一份拿回家,一份放抽屜里,上課的時候看。 老余整理的資料很齊全,有大量的詞匯,短句,語法,最多的是真題資料,很厚一摞,差不多有七八本英語書那么厚了。 趙遠陽一抱回家,就對戎哥說:“我問了,不背單詞,這考試主要是做題,”他還以為做題、不抽背,就可以逃脫戎哥的魔爪了。 霍戎看他那高興的樣子,也笑了笑,捏他的臉,“做對了獎勵,錯了懲罰?!?/br> 趙遠陽一聽,什么做題的想法都沒了。 “你這是在打擊我的積極性你知道嗎,我不做題了,不跟你玩?!?/br> 霍戎捏了下他的鼻子,“陽陽啊,哥不打你屁股了,別怕啊。我們換一種,做錯題了就撓癢癢,撓腳心,錯一道題五秒鐘,錯十二道就是一分鐘?!?/br> “玩不玩?” 趙遠陽光是聽,都覺得腳心發(fā)癢,“那對了呢?” “也不親嘴巴了,”霍戎盯著他,聲音放低,“既然是獎勵,那自然是你說了算,你讓哥哥親哪里,親多久,哥都聽你的?!?/br> “那還成……”只要不親嘴,什么都好說。而且是他做決定,讓他親臉頰一秒鐘,這獎勵也就不可怕了。 他也不怕戎哥騙他,戎哥雖然流氓,但不會騙人,這一點,趙遠陽是有自信的。 而且懲罰這么可怕,他哪里有出錯的道理?不就是做題嗎,誰怕誰啊。 見他被自己激勵了,霍戎就讓他一個人做題,他則是去做自己的事了。 出去前,他說了聲:“陽陽,等會兒做完題了,就來書房找我?!?/br> 等他走后,趙遠陽就偷偷摸摸把答案拿了出來。 戎哥這次失算了,他可是有答案的人!但是抄答案,肯定達不到訓(xùn)練的效果,所以趙遠陽只是在做完后,偷偷把錯的改掉了,當(dāng)然全對也不太可能,畢竟他是一個馬虎大意、從不檢查的人。 要是全對了,戎哥肯定會起疑。 趙遠陽痛心疾首,在做完一套真題后,還剩了兩道錯誤的沒改。 撓腳心,十秒,這是他最大的承受范圍了,再多半秒。他都會受不了。 弄虛作假,不是趙遠陽的本意,他只是不想被撓癢癢而已,再說他錯誤率多少,對照了答案,他心里也有數(shù)。 他拿著試卷,敲了敲書房的門。 門沒關(guān),霍戎應(yīng)了聲進來,趙遠陽就推開門進去了,正好看見戎哥正在取那個奇怪的眼鏡。 他把做好的那套題給霍戎,“哥你慢慢檢查,我去倒點水喝,你喝不喝水?” “幫我倒點酒來吧,謝謝陽陽?!彼椭^,看著趙遠陽做的題。 他做題快,戎哥檢查題也很快,一眼過去就知道對還是錯,趙遠陽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又去給霍戎倒酒。 霍戎是個懂得享受的人,趙遠陽站在他酒柜面前看了會兒,最后抽了一瓶出來,拔了木塞,就著瓶口啜吸了口,不敢喝多,怕被發(fā)現(xiàn)。 喝酒,其實不是他這么個喝法,但他也不講究,也不怕浪費,就是喝個味道。 喝完了,他又咕嚕咕嚕用白水漱口,生怕嘴里殘留了酒味,讓他給聞出來了。 他給霍戎倒了大半杯,端著進了書房。 霍戎已經(jīng)幫他檢查完了,喝了口酒道:“一共錯了三道?!?/br> “三道?不可能!” 霍戎抬頭,看見他濕潤的嘴唇,“三道你覺得多了、還是少了?” “就……我看看,是哪三道???”他對著答案改的,只有兩道是出錯了的,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霍戎,卻無比相信答案。 霍戎翻著試卷,指出來給他看,“兩道選擇,一道完形?!?/br> 趙遠陽一看就看到,有一道題自己分明是做對了的,戎哥卻說他錯了,他指了下:“這道題,難道不是選c嗎?” “你為什么這么堅定地認為c是正確的,萬一答案錯了呢?” “答案怎么可能錯!”趙遠陽很大聲地反駁他,反駁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 他嘴唇抿起來,看著眼睛微微瞇起來的戎哥,心里一個咯噔——完犢子了。 “陽陽,為什么騙我?說吧,錯了多少道?” 趙遠陽眼神亂飛,“就……五六七八道吧,差不多?!?/br> “不認真?!被羧州p輕彈了下他的額頭,“答案我不收你的,下次不準這樣了。” 見戎哥不像是生氣的模樣,趙遠陽也是心里一松,緊接著,霍戎又說話了:“過來,把襪子脫了?!?/br> 第55章 矮腳大肚杯里是澄澈的暗紅色酒液,霍戎一口就沒了。 趙遠陽站在他面前不遠, 不愿意動, “不撓行嗎?我怕癢……” 霍戎沒說不或者好,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桌面。 趙遠陽望著他, 軟了音,乞求道:“那就十秒好不好?就算我錯了兩道嘛行不行哥哥?!?/br> 霍戎嗯了聲, 伸出雙臂,讓他過來。 “十秒哦?” 霍戎點頭, “過來了。” 趙遠陽猶豫地朝他走過去, 心里默默地數(shù)著,覺得十秒真是漫長——馬丹十秒怎么會這么長?他強烈懷疑自己能不能堅不堅持得了。 他試探性地靠近, 霍戎則一下抱著他的腰,把他整個人抱上書桌,趙遠陽一下騰空、變高了,最后穩(wěn)穩(wěn)坐在桌面上。 他手指緊緊摳著書桌的邊緣,心臟亂跳,覺得腳心的酥癢傳達到了全身——明明懲罰還沒開始。 他坐在書桌上,霍戎則坐在他那總是硬邦邦的椅子上,這樣, 他就比趙遠陽矮了。他抓著趙遠陽的腳踝,“左腳還是右腳?” 趙遠陽說:“……右腳吧?!彼膊恢雷约耗闹荒_會敏感些, 誰沒事自己撓自己癢癢、測試這個啊。 “陽陽,你自己倒數(shù)十秒。”他說著,把他右腳的襪子給脫了。 撓癢癢的秘訣就是一定要輕, 動作一定要輕得像羽毛,四根手指來回亂動,保證怕癢的人會痛不欲生。 果不其然,趙遠陽倒數(shù)了個“十”,就發(fā)作了,渾身亂動,哎喲哎喲地叫喚,伴隨著哈哈哈哈,眼淚花一秒就笑了出來,他死死摳著桌沿——一腳過去就踹霍戎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