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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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榮國府的賴大管家也是個體面人,他雖是賈府的下人可自家產(chǎn)業(yè)頗豐, 兒子前兩年便捐了個州官來當(dāng)。誰家的下人能像賴家這般榮耀, 這也算是獨一份的尊榮了。 就在這些話越傳越邪乎的當(dāng)口, 賈赦頗花了些功夫請了幾位和賈府有舊的官員在榮禧堂前屋喝酒。自從賈代善走后, 賈府和這幾個府里便疏遠了, 如今這些府里都是下一代人在支撐門廳。而賈赦這個沒實權(quán)混吃等死的,自然和他們說不上話。 這不前幾日還是賈璉親自上門拜訪過后,這才有了今日這喝酒之事。 賈赦雖混,可說話做事也是有手段的,幾句話下來便消除了最初的隔閡,接著又憶當(dāng)年,賈赦和這幾人年輕時都來往過,只是后來這幾位都走上仕途, 而賈赦則沉迷于女人古玩, 這才漸行漸遠。 這不就在上了第二道菜之后, 其中一人拉這賈赦道:“恩候, 你這富貴閑人當(dāng)?shù)目烧媸橇w煞我等。”說著撩開手臂,之間手臂上一道長疤蜿蜒直上,刺目驚心。 “兄弟, 你這可是前些年在漠北弄得?”賈赦說著,便給那人倒了一杯酒,頗為崇敬的說道:“敬你一杯。” 那人喝完酒,旁邊一人呵呵一笑說道:“年輕那會也一起玩過,恩候你整日在內(nèi)宅廝混,又癡迷古玩器皿,雖面上我們不屑,可你過的可著實是舒坦,我們幾位看著是前途大好,可實際上不過都是拿命博來的前程?!蹦侨苏f完,長嘆一聲道:“還是你府里的老太太疼你,早早的就為你找好了人?!?/br> 伺候的丫頭換了一壺酒上來,賈赦使了個眼色讓她離開。拿著酒壺給幾位倒了酒后,略帶詫異的問道:“這話我就不懂了,老太太疼我我知道,只是后半句什么意思?!辟Z赦說著,一張臉說不出的迷茫無辜。 那幾人互相看了下,最后異口同聲的說道:“那王家難道不是你們四家合力推出來的么!” 這話一出,賈赦一臉難看,捏著酒壺輕輕放下,似乎有難言之隱,眉眼間帶著詫異又帶著憂憤還有說不出的后怕等等。 這一番臉色,著實把這幾位都唬住了,手上帶疤那位,上前說道:“王子騰如今是九省都檢點,當(dāng)之無愧的兵部第一人,皇上也十分信服于他?!?/br> 余下幾人低聲說道:“當(dāng)初你府里的賴大帶著剛?cè)牍賵龅耐踝域v來我府拜見,說是你家老太太的意思,讓我們幫襯一二,誰能想到王子騰不過十幾年便有了如今成就。”這人說完看了一眼賈赦,略帶遲疑道:“當(dāng)年我父親還在,便和我說過,你們四大家族雖同氣連枝,可怎么就選中了王子騰,這人雖有能力,可看著著實不是那等感恩之人。再者說,與其幫襯王子騰,不如自家孩子出息才是正道?!?/br> 這話說完,屋子里一片寂靜。賈赦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眉眼露出一股子羞愧來,搖了搖頭道:“時也命也,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多說,只怪我自己不中用?!辟Z赦說完,強裝笑顏,舉起酒杯道:“今兒把你們請來就為了敘舊,別的話就不說了?!?/br> 這幾人見賈赦不愿多說,自然也不會勉強,當(dāng)下幾人說說笑笑,賓主盡歡。 時候差不多了,賈赦親自把人送出門口,待見著人上了馬車,這才一路小跑著回了剛才的小廳。一進門,便繞過后面的屏風(fēng),見著黑了臉色的賈母。 賈赦上前便小心扶起賈母往外邊椅子上一坐,又親自端了茶水服侍賈母吃喝。賈母一句話不說,待吃了七分飽,這才沉沉的看向賈赦道:“那幾人可是你事先串通了來哄我?!?/br> 雖說天氣悶熱,可賈赦渾身卻無一絲汗意,一張臉透著一股子苦味,眼皮耷拉著,悶聲說道:“母親你是知道的,這幾人雖算不上什么大官可都是有實權(quán)的,兒子何德何能能和他們串通一氣,要不是靠著父親余恩和璉兒近年的表現(xiàn),怕是他們不會登門的?!?/br>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賈母微微點了點頭,手里的帕子繞著食指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冷聲道:“那人說的是真的?” 賈赦一張臉陡然變紅,眼神帶著一股子戾氣厲聲說道:“兒子雖無能,可也知道遠近親疏。京城的流言傳了好幾日,兒子一開始只當(dāng)有人弄事,可后來越打聽越邪乎,這才想著請母親過來一聽?!?/br> “除了這些還有什么?”賈母微微閉了眼睛,賴家從賴嬤嬤到賴大賴二都是賈母信任之人,當(dāng)初賈代善許多事也是交代了他們賴家去辦。說起來,這人輕易動不得。 賈母這點心思,賈赦自然知道,不僅知道,就連賈赦直接都有把柄在賴大手里,雖然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可賈赦只要一想起自己這個做主子還要向下人借錢,就覺得沒臉,而賈赦雖素來沒臉面,可自己不要臉是一回事,別人踩他的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撕拉一聲,賈母手里的帕子撕破了。賈赦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 過了一會,賈母起身道:“這事我知道了,賴家假借我的名義在外弄事,損傷的是我們府里的利益,別的不說,就說這幫襯王子騰的事,這事欺負我們府里沒人吶?!?/br> 賈母這人雖有諸多毛病,可有一樣從來沒變過,就是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賈府壯大。而賴大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以賈府的名義給王子騰拉關(guān)系這一點是賈母不能忍受的。賈赦不僅知道這點,而且十分清楚這里頭的關(guān)系,王子騰如今是四大家族第一人,賈母自然動不得,可賴大還是可以動一動的。 這日事后,賈母在床上躺了兩日。而外頭的賴家則被人告了一狀,說來也是小事。賴家在城外有些田莊,租給了幾個佃戶。其中有個佃戶賴著不肯交租,賴家便要收回田產(chǎn),沒想到那個佃戶竟然張嘴就說這些所用田產(chǎn)不是賴家所有,而是賴家貪污了主家的東西。 賴家聽了這話豈能容忍,于是便順手推了一把,那佃戶一個不妨倒地不起,其余圍觀佃戶見此,當(dāng)即便驚呼說是賴家打死了人,直接鬧到了縣衙。 那倒地佃戶雖沒死,可摔的不巧,撞了頭,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 縣令接了這案子本想讓賴家賠點錢就算,可沒想到其他幾家佃戶一齊把賴家告了,說是賴家仗勢欺人,常常毆打佃戶,更是盤剝鄉(xiāng)里。 鬧到這步田地,賴家自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整他,于是便抬出榮國府的名頭來,豈料那些人哈哈一笑,說賴家唬人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賴家假借賈府的名義在外弄事,恐怕賈府的主子門都不知道這些事,那縣令被這些佃戶一說便不好偏袒賴家,只讓賴家請一個賈府的人過來說個話。 偏偏賴嬤嬤來的時候,張瑛挺著大肚子坐在賈母下手插花。賴嬤嬤拜見完賈母,想著不能在張瑛跟前說這些,便使了幾個眼色,可那張瑛就好似從來沒瞅見一般,穩(wěn)穩(wěn)的坐在賈母下手,跟前放了幾個瓷瓶,一盤放著新鮮的剛采栽下來的荷花除了含苞待放的還有些許荷葉,瞧著便透著一股子荷香。而賈母則微微靠在軟墊上,后面的鴛鴦輕輕搖著扇子,似乎壓根沒注意到跟前的賴嬤嬤。 賴家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賴嬤嬤擦了擦額頭的汗,厚著臉皮便上前道:“老太太給我做主??!” 賈母眼皮沒抬,也不說話。張瑛在旁笑著說道:“賴嬤嬤是府里的老人,比我們還體面,還有什么事能難倒賴嬤嬤?!?/br> “二奶奶這話,我可不敢當(dāng),不過是主子們愿意給臉罷了?!辟噵邒哒f著便看向賈母的臉色。 而賈母則起身道:“年紀大了,熬不住了,府里的事你問璉兒媳婦就成,我管不了啦!”鴛鴦扶著賈母去了后屋歇息。賴嬤嬤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次被賈母忽視,一時間便愣住了。張瑛則站了起來,抱著手里插好的荷花,徐徐走了過來,不輕不重的說了句:“我身子重,賴嬤嬤不如去找老爺們,我做不得主。” 賴嬤嬤瞅著張瑛走遠,獨自在原地站了會,最后一拍腦殼,猛地說了句:“完蛋了?!闭f著便匆匆出了府,直接回家找了賴大讓他過來找賈府的爺們。 賴大自認在賈府有天大的臉面,這事雖鬧的大了,可他卻不想直接出面請賈府的主子過來辦事,這才由賴嬤嬤過來找賈母。畢竟賈母那人,素來便倚重賴嬤嬤。 卻不成想,賴嬤嬤無功而返,賴大想著賈赦還欠自己一千兩銀子,要是去找賈赦肯定沒事。于是便親自去找賈赦,卻不想賈赦竟出了門,一問之后才知道,賈赦出了城,說是要三五天才會,七八天也未定。 這下子,賴大便急了起來。幸好,賈璉這幾日在家中休沐,于是便過來請賈璉。 且說那賈璉,連著幾日在寧國府偶遇尤二姐,這些小花招,賈璉自然清楚。如果有興趣,那賈璉也樂的順水推舟,可眼前這尤二姐,賈璉卻猶豫了。 說起來,尤二姐長的酥香入骨,眉眼間自帶一股子風(fēng)流,絕對是個難得的佳人,只是賈璉如今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公子。這除了在宮里當(dāng)差,便是同僚交際,只有回了小院才能徹底放松一二。 當(dāng)一個人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仕途上的時候,便也沒那么多精力去了解別的女人了,更何況賈璉也做不出在賈珍剛死之際就做出和賈珍女人廝混的事來。 尤二姐和賈珍的關(guān)系,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賈璉這幾日也算看明白了,這個尤二姐著實水性楊花。 第74章 瞅著沒眼色的尤二姐還在跟前膩膩乎乎, 賈璉往外走了兩步,尤二姐還要跟來,卻被賈蓉攔住。 賈蓉一張臉滿是笑意, 捏著一張借據(jù)湊過去跟賈璉道:“好叔叔, 看看這是什么?!?/br> “得了什么好東西,高興成這樣?!辟Z璉看了眼那借據(jù), 乃江南甄家的借據(jù), 多年前朝寧國府借了四萬兩銀子。 賈蓉樂呵呵說道:“他屋里翻出來的, 沒想到還藏了不少好東西。”賈璉瞅著賈蓉問道:“你爺爺那可去了?” 賈蓉的爺爺在玄真觀修行, 如今被賈璉一提, 賈蓉臉色一白,低聲道:“平日瞧著祖父對我父親不怎么搭理,沒想到這次去,老爺子發(fā)了好大的火氣,足足罵了我一個時辰?!闭f到這里,賈蓉搖了搖頭,似乎還在后怕。 賈璉腦子里隱隱出現(xiàn)那日山頭的事來,如今細細想來, 那地方離玄真觀非常近, 也不知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 或者純屬自己想多了。 “這欠條留著也沒什么用處, 倒不如去江南甄家把錢要了回來,買些田產(chǎn)之類倒是正緊?!辟Z璉說著,又拉著賈蓉笑道:“甄家乃是豪富, 必然不會在意這五萬兩銀子。” “叔叔說的有理?!辟Z蓉說著,朝著賈璉輕聲道:“不如順路在揚州買些戲子,等貴人省親熱鬧一二?!?/br> 賈璉早就知道元春得封貴人這事,大大的蹊蹺。不過面對賈蓉有些話不能說破,如今只說到:“老太太的意思,這事不能過分奢靡,當(dāng)今圣上又崇尚節(jié)儉?!辟Z璉說著拍了拍賈蓉肩膀道:“你媳婦身子重了,好好在家陪著,這事就讓薔哥辦吧?!?/br> “叔叔說的是,我這就找薔哥去?!辟Z蓉和賈璉一起出門,迎面便碰見了賴大賴二兄弟倆。 賴大朝著賈璉上前便是一拱手,一張臉擠出了個一個哭腔來,“璉二爺,救救我吧!” 賈璉早就料到賴家遲早要找上他,如今只當(dāng)不知,面帶詫異的說道:“有什么事難道還能讓賴爺爺為難不成?!?/br> “這話可折煞我了?!辟嚧笞炖镫m這般說著,可神情卻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家城外莊子上的佃戶不知受了誰的慫恿,聯(lián)合起來告我克扣霸占良田,還說榮國府縱人行兇,魚rou鄉(xiāng)里?。 辟嚧笳f著看了看賈璉,賴二則在旁邊接口道:“二爺是知道我們家的,不過是靠著主子恩典,混口飯吃,哪里想那些佃戶不知怎么的,就……”賴二說著說著便哭天抹淚起來。 賈蓉素來是個一根筋的,堅持當(dāng)即便道:“這些混賬,連賴管家都敢欺辱,簡直沒王法了,讓我去看看是哪些人作祟。”說著便要伸胳膊伸腿的為賴家聲張正義。 賈璉直接拉住了賈蓉,眼角帶勾的一瞥過去,低聲說道:“你家里還有事,怎么能出門,這事交給我便成?!?/br> 賈蓉見此,對賈璉又是一長串感激之語,賈璉擺了擺手帶著賴大賴二往賈府走去。賈璉走了兩步,神情漸漸凝重起來,賴二堅持連忙說道:“不知二爺有什么難處。” 賈璉等的便是這話,當(dāng)即痛心疾首的說道:“這些佃戶鬧事本就是小事,只是你們也知道我如今在宮內(nèi)當(dāng)值,這種拋頭露面的事不能直接去辦,還是要找個穩(wěn)妥的人找那縣令好好說一聲?!?/br> 其實在來找賈璉之前,賴家已經(jīng)給縣令塞過錢,只是那縣令耿直異常,竟然油鹽不進,偏偏那縣令又有靠山,賴家這才過來請賈璉,想著賈璉幫他們撐腰。 而賈璉則擰著眉頭,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賴大堅持,連忙說道:“二爺可有什么為難的?!?/br> “說起來,我倒是認識幾個信得過的人,只是……”賈璉說著,便伸出左手,搓了搓指尖。 賴大當(dāng)即便明白過來,從袖口里掏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來,嘴里說著:“瞧我,都急糊涂了。連這點禮數(shù)都不懂?!?/br> 賈璉看著手里的二百兩的銀票,雖面上沒顯,可心里卻對賴家徹底沒了那么點憐惜。就二百兩,打發(fā)叫花子呢?!澳莾晌辉诩异o候佳音?!辟Z璉說著,讓身邊的小廝回府給張瑛帶了口信,就說晚些回去。 且說賈璉,哪里會真的去找什么人,不過是在街面上晃了兩圈后,想著找個地方歇一歇,也是巧了,竟然遇見了李三高文井等人。 “賈兄,許久不見啊!”率先出聲的是高文井。 賈璉見他一身藏青繡花長衫,腰間掛著一枚通體青翠的碧玉,瞧著不是個凡品。 “高兄,好巧?!辟Z璉沒想到自己瞎逛都能約見這些人,只能說京城還不夠大,而京城的少年才俊又都喜歡扎堆茶館酒樓等地。 李三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賈璉,拎起紫砂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說道:“賈兄真是好運氣好,高兄剛攢了個局,你就來了。” 小二進屋給賈璉上了茶盞,賈璉環(huán)視一周,除了幾位熟人,就只有一位生面孔,那人朝著賈璉說道:“在下衛(wèi)若蘭,久仰了。” “久仰,久仰?!辟Z璉剛剛坐定,看了一眼衛(wèi)若蘭,狀若無意的說道:“龍禁尉有一衛(wèi)十六,不知和衛(wèi)兄是何關(guān)系。” 衛(wèi)若蘭面色一怔,轉(zhuǎn)而說道:“衛(wèi)十六乃我衛(wèi)家子弟,是我二叔家的,排行十六?!毙l(wèi)若蘭說完,看了一眼賈璉道:“十六性格孤傲,不通人情,怕是讓賈兄笑話了?!?/br> 賈璉低頭喝茶掩飾情緒,就方才這一句話,賈璉便不喜這衛(wèi)若蘭,那衛(wèi)十六年紀輕輕便能進入龍禁尉,又是忠順親王的座上賓,這樣的人品樣貌,怎么著衛(wèi)若蘭這話衛(wèi)家并沒把衛(wèi)十六放在眼里。 高文井如今在史館混日子,為今之計就想著結(jié)識人脈,因此對著賈璉也十分熱絡(luò),就跟從來沒有任何隔閡一般。既然有高文井這個愿意花錢的主,在座幾人也都放開了手吃喝。幾個人感情有沒有加深不知道,賈璉只知道,高文井這錢花的挺大方。 且說李家姑娘挑了個空來賈府看望張瑛,張瑛請了李四進了自己小書房,菊青上了茶后便退了出去。 瞧著屋里沒了旁人,李四這才仔仔細細的把屋子看了一圈,靠墻的書架上整齊的擺滿了書籍,博古架上的聽風(fēng)瓶玲瓏剔透,書桌旁的屏風(fēng)乃是上好的蜀緞,上面的山水畫縹緲俊逸,猶如神仙境地。 李四看完之后,又看著張瑛一身及第長裙,頭上的白玉簪油潤光澤,忍不住便贊道:“之前聽說你要嫁去賈府,我還暗暗擔(dān)憂了下,如今才知道,你過的這般如魚得水,倒是我白擔(dān)心了一場?!?/br> 張瑛從匣子里掏出兩碟子rou干,咬了一口道:“嘗嘗這個,好吃的很。” rou干的香味彌漫在屋里,李四拿了一塊放在嘴里,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見著屏風(fēng)后放著一座軟塌,便取笑道:“要不是你是女子,我都要懷疑這里是紅袖添香的場所了。” 張瑛耳尖微微有些發(fā)紅,可嘴上卻不繞人,“瞧瞧這話,也不害臊?!?/br> 李四笑著坐在張瑛跟前,帶著點調(diào)侃道:“有什么好害臊的,你如今都快當(dāng)孩子娘了,我也訂了婚事,再做那等嬌羞之事,那就是裝腔作勢了?!崩钏恼f著,又捏起一塊rou干吃了,繼續(xù)說道:“表哥和孟家的婚事已經(jīng)說定了,過兩日你就會得著準信了。” 自從破壞了張川柏和殷四娘的婚事后,張瑛這心口總有些擔(dān)心張川柏的婚事,如今聽了這話,忍不住便欣喜起來,拉著李四便問道:“和孟家哪個meimei?” 李四一雙眼睛透著狡黠,故意逗張瑛:“你猜一猜!” 張瑛想著孟家姐妹本就是一對雙胞胎,自幼便和自己熟悉,穩(wěn)重又帶著股俠義。張瑛搖了搖頭道:“你這人,這讓我怎么說呢,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分個高下?!?/br> 李四見張瑛語笑嫣嫣,捂著嘴道:“我今日特意過來,一來是親眼看看你,二來就是為了跟你說個大喜訊?!?/br> 張瑛微微歪著頭看向李四,見她眉飛色舞,便順口問道:“憋了這么久,可該說了?!?/br> 自從李四進府,張瑛便猜到她有事要說,偏偏張瑛就是不問她,李四等了許久不見張瑛主動問,便拋出誘餌,偏偏張瑛不上鉤,最后沒法,只得乖乖的說道:“孟家姐妹一齊和表哥訂了婚,說是不分大小?!?/br> 這話一出,張瑛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臉色一瞬間有些龜裂,轉(zhuǎn)而狐疑的看向李四:“你沒開玩笑吧!” 李四一攤手,看好戲的對著張瑛道:“這種事我怎么會開玩笑,聽說孟家一開始不答應(yīng),只是孟家姐妹倆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說是兩人同年同月生,便打定了主意要生生世世在一起過活,于是……”李四說著,眉毛一挑,下面的話張瑛便也懂了。 張瑛想著自己迂腐的兄長同時迎娶兩位夫人,那個畫面只要一想便已經(jīng)能知道將來張府的情況。 李四瞅著張瑛這般,起身道:“這消息我先跟你通了,感謝的話我就不要聽了,只是以后咱們幾個又能時常一起說話玩鬧,這便也就夠了?!?/br> 這便李四剛走,賈璉便回來了,一回來便對著正要奉茶的菊青道:“別上茶了,都喝了一下午了。”說著便捏起桌上的rou干連吃了好幾塊,見著張瑛臉色怪異便問道:“聽說李家姑娘來了,難道是說了什么。” “沒事,就是得了一個信,不知道算不算喜事。”張瑛說著,看了一眼賈璉。 賈璉呵呵笑道:“這李家姑娘也是不懂事,你身子都這么重了,還給你添堵?!?/br> “不是不好的事,就是我大哥和孟家姐妹定了婚事,過幾日就會正式下聘?!睆堢f著,又覺得這事透著一股子好笑,便抿嘴笑了下。 賈璉見張瑛神色古怪,上前道:“這是喜事,只不知定的是孟家哪位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