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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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賴家的手段,賈赦似乎早就想到,當即便擺出一張耍賴臉,抵死不承認。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這賈府的大管家賴大賴二,在內(nèi)糊弄主子,在外仗勢欺人,不僅僅貪污了賈府的銀錢,更是包攬訴訟,狐假虎威。 這些事隨著城外佃戶告狀那事,口口相傳,茶鋪的說書的個個說的活靈活現(xiàn),就跟親眼見過一眼。都說當年賈國公剛?cè)?,這賴家仗著賈府沒有頂門立戶的當家便欺負孤兒寡母,把賈府眾人說的好不可憐。 要不是張瑛知道賈代善死的時候,賈璉都好幾歲了,說不定都要相信賈赦就是話本里那個可憐兮兮凄凄慘慘的公子哥了。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賈赦并未對賴家趕盡殺絕,就在賴家交出大半身家之后,到底守住了城外的田莊。只是賴家從此以后也難在京城混下去了,而賴尚榮在丟掉官職后,賣掉了田莊,搬去了老家江南金陵。 討回了賴家的錢之后,賈府又多了一筆進項,依著賈赦的意思,那是要把省親別院再好好擴大一倍不止,賈母沒什么意見,賈政樂見其成,幸虧賈璉回來的及時,把這事攔住了,一個勁的說:“皇上崇尚節(jié)儉,奢靡一開,恐怕對全府不是好事?!?/br> 第77章 因張瑛臨近產(chǎn)期, 賈璉便請了幾位同僚和自己換班,又請大家喝了幾頓酒這才換了身衣裳從宮中出來,這才走到一半便見著石叢從后面趕了過來, 拉著賈璉便道:“你這人怎么這么粗心?!闭f著便把賈璉的腰牌拿了出來。 那腰牌是皇上貼身侍衛(wèi)的憑證, 等閑人不能有,賈璉連忙收了放在胸口, 一臉后怕的說道:“你瞧我這人, 得虧有你, 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 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一聲?!辟Z璉連連跟石叢道謝, 石叢擺了擺手道:“不是大事,順手而已,就是我們都十分羨慕你,剛得了皇上看重,如今又要做父親了,這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得了,什么時候分點運氣給我?!?/br> 賈璉拍了石叢的肩膀,笑道:“等過年有空再請你喝酒, 你媳婦不是剛懷了么, 急什么!”賈璉說著哈哈笑了兩聲, 便抱拳出了宮門。 且說寧國府, 自從那秦鐘被賈蓉做主關(guān)在賈薔家里之后倒是安穩(wěn)了一段日子。只是賈薔去江南甄家要賬,幾日不在家。秦可卿又有身孕,本來胎像就不太穩(wěn)妥, 自是不敢動彈,也懶得多問。內(nèi)有王夫人幫襯家務(wù),外頭有賈蓉處理雜事,倒是難得過了好幾個月安生日子。 豈不知,秦鐘這人少了賈薔看管,沒兩天便跑了出來,不知怎么的又和賈寶玉混在了一起,兩人乘著府里諸事繁雜,便見天的在外瞎胡鬧,不僅偷偷的把智能兒從尼姑庵偷了出來,更是偷偷的把她藏在了秦家老屋。 秦鐘父親尚在,年紀本就大了。這秦鐘在家鬧得不像話又不知遮攔,竟然驚動了父親。秦鐘父親暴怒之下拿了戒尺打了秦鐘幾下,秦鐘一個不妨撞在了門框下直接把老爺子唬住了,當夜便上吐下瀉不止,天還沒亮就去了。 出了這么大事,秦可卿自然知道了,雖氣弟弟不爭氣,可這喪事還是要辦。 沒想到秦可卿先是公公去了,半年不到,自己父親也去了。為這事,府里不少人私下里便開始傳閑話,說是寧國府鬧鬼。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可最是能鼓動人心,只是這話暫時還沒傳到主子耳朵里。 就在秦老爹出殯后,秦可卿當夜便叫了一個粗使婆子和一個憨厚的小廝把秦鐘送出了京城,一路馬車去了邢州書院。那地方在一座深山老林里,進去了沒有熟人都不得出來,秦可卿想著要不他憑本事出人頭地,要么就他關(guān)一輩子,反正秦家還剩三四千兩銀子,二十年的學費足夠了。 寧國府這邊的事一樁接一樁,忙的不亦樂乎。賈璉則陪著張瑛在小院子里待產(chǎn)。產(chǎn)婆說了,經(jīng)常走動,將來生產(chǎn)時容易生養(yǎng)。 賈璉記住了這話,因此吃過飯便拉著張瑛在門口走了兩圈,就在賈璉要拉著張瑛再走第三圈的時候,張瑛站在原地不懂,賈璉緊張的問道:“要生了???” 張瑛抿嘴笑道:“想吃爆炒蠶豆了?!?/br> 賈璉一聽,便扶著張瑛去廊下坐著,自己則親自去小廚房點菜。賈璉這兩日一直親自照顧張瑛,一開始這些事張瑛都吩咐丫頭們?nèi)マk,可后來瞧著賈璉竟然很喜歡做這些事,說什么不放心別人。 既然他樂在其中,那張瑛自然不會掃興,有的時候還會故意找點事情讓賈璉去做。 廊下微風徐徐,薔薇花香從遠處飄了過來,張瑛肚子陡然抽動了下,心知這是發(fā)動了。 產(chǎn)房產(chǎn)婆等一應(yīng)俱全,就連小廚房這幾日都是日夜都備著熱水點心參湯等物。 就在張瑛臉色微變之時,菊青臘梅二人架起張瑛直接去了廠房,而蓮香去了廚房,秋香則喊了產(chǎn)婆過來。 賈璉在廚房見著蓮香過來便知道張瑛要生了。心中不免焦急,蓮香見此當即便寬慰道:“二爺放心,產(chǎn)婆大夫都是打了包票的。” 聽著產(chǎn)房里不時傳出的低吟聲,賈璉坐在之前張瑛坐的回廊那,手邊放著一碟子爆炒蠶豆,拿了一顆放嘴里,卻什么味道都沒吃出來,含在嘴里半響都沒嚼。就在賈璉快等不下去的時候,產(chǎn)房內(nèi)傳出嬰兒哭聲。 菊琴蓮香二人滿頭的汗出了門來,對著賈璉便道:“大喜,是個公子?!?/br> 賈璉滿臉的笑快撐不住,端著那碟子蠶豆便進了產(chǎn)房,秋香正伺候張瑛擦臉,見了賈璉過來便站在了一旁。 賈璉端著蠶豆過來,上來便賽了一顆蠶豆放張瑛嘴里,張瑛說道:“還是熱的?!?/br> 產(chǎn)婆抱著孩子放在張瑛身側(cè),對賈璉恭喜道:“二爺好福氣,小公子定是個孝順的,還沒多久自己就搶著跑出來了,不舍得奶奶受苦?!?/br> 沖著她滿嘴的好話,賈璉當即便讓菊青給產(chǎn)婆和外面候著的大夫各五兩賞銀,一應(yīng)丫鬟婆子各得二兩銀子。 雖說生產(chǎn)順利,可張瑛最近這段時日著實是累的狠了,身上掛一個大包袱睡不好吃不好,如今卸了貨,只覺得通體順暢,就在賈璉賞賜完下人后,張瑛已經(jīng)睡了過去。 張瑛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隔日上午,要不是肚子里餓的厲害,說不定還能接著睡。 菊琴等人伺候張瑛擦洗,張瑛換了一身衣裳吃了些東西,叫了奶媽抱著孩子過來看了一會就又睡著了。 張瑛這幾日吃了睡睡了吃,就好似要把之前缺的覺都補回來。這情形連賈璉都怕了,生怕她得了什么隱疾,不過大夫看過后只說是之前一直沒睡好,如今算是徹底放松下來,再過個幾日便好了。 張瑛生了個大胖小子,賈赦自然歡喜,賈母也連連說好,又讓人給張家報喜信。 就在這當口,賈蓉心事重重的過來賀喜,說了兩句恭喜的話便站在一旁不說話。賈璉自然知道他有話要說,帶著他去了書房,剛讓下人出去,賈蓉上前便道:“叔叔救我。” 賈蓉這人素來便沒什么大志向,賈珍本身就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主。也就是寧國府的賈敬最有出息,進士出身,一入仕便得到重用,只是后來新皇登記沒多久便去了玄真觀修道。 賈蓉的手指微微有些打顫,透過窗戶縫見著外面沒人,便湊到賈璉跟前輕聲說道:“我剛在我家里見到了義忠親王?!?/br> 實在是賈蓉樣子過于驚恐,賈璉蹲著熱茶放在他手邊,看著他喝完,便又倒了一杯,賈蓉又端起喝,賈璉一把拉過賈蓉手背,坐在他旁邊道:“不就是義忠親王么,你怕什么!” “我沒怕!”賈蓉嘴硬,可臉色實在難看,低著頭壓著自己手背過了半響才到:“叔叔常在宮里行走,不知道義忠親王如何行事。” “你問我,可是問錯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辟Z璉說完自己看著賈蓉的臉,見他神色慌亂中帶著一絲恐懼,可又強裝鎮(zhèn)定,從頭到腳都是破綻。 “太上皇寵愛義忠親王,連皇上如今都退避三舍?!辟Z璉說著,呵呵一笑道:“他來你府上做什么?!?/br> “叔叔知道的,我父親當年就經(jīng)??粘鲎约簳拷o馮紫英他們喝酒聽戲。這些人在外面難免受拘束,我們府里好酒好菜還安靜隱秘。這不我想著這是個賺錢的好路子,便沒舍得丟掉,再者那馮紫英出手也大方,每次都這個數(shù)?!辟Z蓉說著伸出左手比劃了下。 “那既然人家出得起這個錢,你又樂意賺這個錢,怎么現(xiàn)在就怕了?!辟Z璉話里帶著一點試探。 “義忠親王當年是犯了事被圈進,你說他這次出來會如何?!辟Z蓉說著見賈璉神情自在,不由得上前拉了一把賈璉道:“叔叔,你幫我參詳參詳,這個義忠親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他和你說過話?” “沒有,是他們散席的時候我在門口見著的?!?/br> “人家就是覺得你們寧府的酒好,才來的,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太上皇是寵他可他沒權(quán)沒勢能干什么!”賈璉說著又看了一眼賈蓉,故意說道:“你就裝作不認識就成了,難道他一個平頭王爺還能治你的罪不成?!?/br> 賈璉的話似乎說動了賈蓉,賈蓉摸了摸腦殼,沒有之前那么慌張,定下了心說道:“叔叔說的有些道理 ,我就把他當做普通王爺看待就成,就怕皇帝哪天想起來了,治他的罪,我被牽連!” 賈璉暗想,賈蓉還不算笨,能想到這點,只是賈蓉既然已經(jīng)引狼入室那就只能順水推舟了。這邊賈璉安撫好賈蓉才把賈蓉送出門口,便見著張家來了人送東西。 張川柏從馬上下來,賈璉見了上前便道:“大哥來了,快進來?!?/br> 張川柏并不進門,只牽著馬站在一旁掏出一塊紅綢包著的銀鎖道:“這是你媳婦小時候戴的,昨兒得了喜信,非連夜就讓人送來,我勸了半天這才同意我今天送來?!睆埓ò卣f著無奈的笑了笑。 賈璉接過銀鎖,正面是牡丹花開的圖案,反面則是一個福字,雖只是普通的銀鎖,可到底是岳母一片慈心?!霸滥赣行牧?,大哥既然來了那就過來喝杯茶再走不遲?!?/br> “不過是小事,不好太叨擾?!睆埓ò卣f著,并不進屋,反而看著賈璉似乎有話要說,賈璉暗暗發(fā)笑,這個張川柏對賈璉素來不假詞色,今日這欲言又止的樣還是頭一次。賈璉有心晾他兩日,只是張川柏沒等賈璉拿喬便直言相告道:“我想請meimei妹夫在我母親跟前幫我說話?!?/br> “可是你和孟家姐妹的婚事。”賈璉一出,張川柏臉色一白,自嘲道:“原來妹夫已經(jīng)知道了?!?/br> 賈璉憋住笑,連連說道:“我明白大哥的難處,只是兩家還未正式定親,那就還有轉(zhuǎn)圜余地,不急不急?!?/br> “希望如此。”張川柏素來迂腐,哪里會做那娶平妻的事,早就焦頭爛額,正好張大人本身也并不贊同這才脫到了如今。 第78章 直到滿月酒那日, 孩子的名字還沒定下來。 賈璉窩在書房想了兩個晚上愣是沒想出合心意的字,直到這時賈璉方覺書到用時方恨少。 而張瑛這幾日白日都帶著孩子睡覺,除了吃便是睡, 這日子過得, 等出了月子才發(fā)現(xiàn),以往的衣裳都有些緊了, 于是從晚上開始便減少了飯量。 賈璉在前廳招待男客, 張瑛則穿了一身寬松的衣裙在屋里招待女眷, 請的都是平常走動的人家, 因此一屋子的女眷說說笑笑熱鬧的很。 迎春探春惜春并黛玉陪著諸位坐了會, 見著張瑛神思困倦,便招呼大家出去走走說是新造的園子不錯,特邀大家逛園子。說起來那園子確實修的不錯,本來東小院地方就大,亭臺樓閣無一不全,賈赦又是個愛花錢的,這十幾年沒少往里搭錢,如今重修園子, 自然是又添了許多珍奇花草, 還擺放了不少的古董玩物。 迎春站在前頭帶著眾位女眷一一介紹, 探春在旁邊描補幾句, 黛玉惜春二人則時不時的跟幾位女眷說話。寶釵和薛姨媽站在一旁見著三春和黛玉言談豁達,舉止端方,頗有點酸溜溜。寶釵拍了拍薛姨媽手背, 輕聲道:“聽說璉二嫂子之前經(jīng)常帶著姑娘們出門交際,如今又請了女先生?!?/br> “是了,早知如此當初你就該住在府里?!毖σ虌尯蠡诘目戳丝磳氣O,見著自家姑娘今兒穿著一件藕粉色緞裙,頭上帶著單尾金鳳,鬢角邊只戴了一枚珠花,不由得說道:“今兒穿的素了點?!?/br> 寶釵低著頭紅著臉說道:“我并不愛那些花兒粉兒的,這樣就很好。” 薛姨媽拍了拍寶釵的手背,拉著她隨著眾人往前走,沿途種滿奇花異草,更有不少精巧樓閣,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沒一會,賈母便差了人過來請夫人們?nèi)s慶堂開宴。后院雖都是女眷,可卻給年輕姑娘們另安置了一處地方吃喝,沒有長輩在旁,自然松泛些。 “寶jiejie這邊來?!碧酱撼蛞妼氣O站的遠,便招呼她過來。 迎春帶著眾人走到一處水榭,那邊已經(jīng)有下人擺上了螃蟹和甜酒等吃食。 史湘云從一進府便覺得賈府如今已經(jīng)大變樣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見在場的都是年輕姑娘,當即便說道:“二jiejie越發(fā)出息了,我都快不認識了?!笔废嬖普f完便看向探春道:“你剛才怎么也不找我說話?!?/br> 探春一笑而過,拉著史湘云坐下,叫了丫頭們上酒。史湘云見探春忙著招呼旁人,便對著坐在自己身側(cè)的薛寶釵道:“你就是金陵薛家的寶jiejie吧。” 薛寶釵對自來熟的史湘云十分和氣,幾句話便哄得史湘云喜笑顏開。 只是那史湘云豈是個省油的,這邊廂黛玉剛剛落座,史湘云便沖著黛玉頗為大聲的說了句:“你就是二哥哥說的林meimei嗎!” 這話直接讓黛玉成為眾人焦點,而黛玉則落落大方的回了句:“史大姑娘,再不吃螃蟹就冷了?!?/br> “螃蟹寒涼,要熱的時候吃。”惜春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李三姑娘笑著拿了一塊蟹黃放嘴里說笑道:“在家里長輩拘著不敢多吃,今兒倒是能好好吃一頓?!?/br> 這話之后,眾人哈哈一笑,都說菊黃蟹肥,這秋高氣爽真是吃螃蟹的時候,幾位姑娘小姐們住在深閨,對吃穿用度最是講究不過,因此這些螃蟹大受追捧。 且說榮慶堂那邊,因著李夫人是張瑛母親,況且張大人如今又深得皇上看重。賈母自然對她十分客氣,同時也不往應(yīng)酬王子騰夫人。王夫人和薛姨媽坐在下手,時不時的搭一兩句話,倒是頗為熱鬧。 李夫人吃過了酒席,便想著去看張瑛,賈母知道她心思,便讓鴛鴦親自送她過去。這邊李夫人一走,眾人也都相繼散了。 王夫人和薛姨媽陪著王子騰夫人去了陶然居,王熙鳳走在最后說胸口煩悶,便要在外走走。 王子騰夫人本就有話要私下和王夫人說,因此交代了兩句便隨她去了。而薛姨媽只說自己累了,直接去了客房歇息。 且說王熙鳳自從成婚后,和那高文井倒也過了幾日甜蜜日子,只是好景不長,高文井仕途不順,而家里也沒什么田產(chǎn),又無積蓄,只靠著那么點微薄俸祿過活。 王熙鳳過慣了富貴日子,哪里能受得住那個,雖然嫁妝不少,可到底不舍得隨便花。也是巧了,有人偷偷給王熙鳳出了個主意,放印子錢。 這事自然是瞞著高文井,只是那高文井并不是庸碌之人,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對于這種殺頭的死罪,高文井豈能容她胡鬧,當日便發(fā)作了慫恿王熙鳳犯事的丫鬟婆子,又收走了王熙鳳管家之權(quán)不說 ,這事還告知了王子騰夫人。 那王子騰夫人有心偏袒王熙鳳,只是這事確實是王熙鳳沒有道理,因此便當著高文井的面發(fā)作了她,惹得王熙鳳好不自在,直到今日王熙鳳興氣還沒緩過來。 這不瞅著王熙鳳一走,王夫人扶著王子騰夫人坐下后便問道:“鳳哥兒這是怎么了?” 王子騰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太寵她了,縱的她無法無天,竟然偷偷在外放了印子錢。” 王夫人心中大動,可面上不顯,坐在王子騰夫人跟前道:“想來是家里銀錢周轉(zhuǎn)不開,鳳哥兒也是可憐。”王夫人說著擦了擦眼角,偷偷的看了一眼王子騰夫人。 王子騰夫人平白了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道:“賈璉倒是出息了,聽你哥哥說,如今皇上十分看重他。” 王夫人面上微微發(fā)白,頓了頓,帶著點不屑說道:“不過是靠著祖宗蔭庇?!?/br> 瞧著王夫人不以為然的樣,王子騰夫人說道:“你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有貴人,還有寶玉,如今二房勢微,你更不可掉以輕心,和那邊也不可生份了?!?/br> “嫂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嫂子不知道,那丫頭年紀小,可說話做事事事針對我,我這實在拉不下臉和她說話。”王夫人說著,攪了攪手帕轉(zhuǎn)而說道:“嫂子放心?!?/br> 得了王夫人準話的王子騰夫人頗為安慰的笑了下,看了看這陶然居雖然比榮禧堂少了份莊嚴,可一切用具仍舊是上好的,便知賈母其實還是一心向著二房,只不過如今大房勢強,暫時安撫而已。 且說王熙鳳本就心氣不順,今兒過來吃滿月酒又是平白了一肚子火氣。瞅著賈府萬事好 ,想著高文井那人窮不說,還好清高,王熙鳳當著長輩的面雖說有些收斂,可在外面就沒那么顧忌了,走著走著便到了張瑛小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