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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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我很少打針,看見尖的東西有時候都會想吐,因?yàn)槲以?jīng)有過一個做護(hù)士的養(yǎng)母,她總是悄悄偷醫(yī)院用過的針管回家,而我又很不巧地看到過一些不太容易讓人接受的畫面,她無比享受和迷戀疼痛給自己精神上帶來的特殊快感,并且在之后強(qiáng)行分享給了我,但很可惜,我在她的身邊做了三年的兒子都不能和她感同身受,甚至一直到她死了我才能徹底解脫……” 這般語氣陰郁地說著,眼底好像有一團(tuán)黑的讓人看不透的東西閃了過去,那一瞬間半張臉都陷在走廊黑暗之中的秦艽說完這話就自己一個人走了進(jìn)去,只留下臉色不太好的晉衡在門口注視著他瘦削孤傲的背影最終消失在了診室的門口。 而直到十分鐘后,見手上纏著白色繃帶,看不太清楚表情的秦艽低著頭一個人走出來,神情復(fù)雜的晉衡才拄著拐杖慢慢走上前,又讓秦艽輕輕地靠在了自己肩頭安靜地緩了一會兒,隨后兩個氣氛莫名有點(diǎn)黏糊的不對勁的家伙才一起牽著手從醫(yī)院往外走,并一邊說著話一邊準(zhǔn)備打車回家。 “總覺得,我可能要多謝那只狗?” “……” “喂,又臉紅了?!?/br> “……” …… 路的盡頭,兩人漸漸變低的對話最終消失,出租車也在夜色中漸漸開遠(yuǎn),等所有紅月下的聲音都?xì)w于平靜,一只從始至終都躲在醫(yī)院墻角的小白狗這才眼睛通紅地趴在地上發(fā)出了一陣嗚咽聲。 過了許久,身后那面墻里開始有一陣怪異打更聲傳來,而瞬間警覺地就站起身來,腦袋上還帶著血漬的小白狗只驚慌地朝黑暗中叫喚了一聲,又在聽到一個弓著背的老太婆大聲怪笑起來的聲音后瞬間嚇的絕望大叫了起來。 “小祟主,小祟主,婆婆送你的這身狗皮穿的還舒服嗎?這些天在外面風(fēng)餐露宿可是知道您父親對你的好了?來,快跟婆婆回家,不然這一身狗皮可就要在身上穿一輩子了,乖乖聽婆婆的話,才是好娃娃——哈哈——” 第29章 黃 “所以說, 就是那個叫黃慧茹的?” “恩, 照著你給的線索把前面兩個受害人的身邊人查了個遍,又讓我徒弟畫了像對比了一下, 應(yīng)該就是這女的沒跑了……不過她因?yàn)槭鹿蕷莸氖潞孟裾娌皇呛芏嗳硕贾? 現(xiàn)在家里也不知道為什么都沒活人呆著了, 聽她鄰居說她人已經(jīng)一周沒回家了。” “陸終后人命中帶火,只要她還逗留在人間, 她就跑不掉……你今天晚上自己沒安排嗎?” “唔, 本來是說要相親去啊,但我和我六姨推了說要和朋友唱k……總不能說大晚上和你出來抓妖怪了吧……” 一起蹲在城北大廈黑暗的電梯間里檢查著晉衡之前布下的法陣, 廖飛云嘴里含糊地咬著個照明用的手電筒, 來回說話晃動自己那顆大腦袋的時候, 手電筒的強(qiáng)光就在晉衡眼睛上掃來掃去的。 可晉衡的視網(wǎng)膜本來就比一般人要來得脆弱,所以沒被掃兩下就紅著眼睛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而廖飛云見狀也是一愣,先是趕緊來了句哎喲哎喲抱歉抱歉啊我錯了,又把手電筒丟下沖著兩人的手, 等給皺著眉閉著眼睛的晉衡抽了好幾張紙巾才繼續(xù)起兩人之前的對話。 “你這眼睛還是什么時候找個時間去好好看看吧晉衡, 我怎么感覺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了……” “看不好, 只能這么耗著……拿著繩子這頭?!?/br> 把系在鐵鎖上方的繩子一頭飛快地拆下來又扔給了身后的廖飛云,晉衡站起來擦擦站滿黑色油污的手掌,這才抬抬下巴示意廖飛云自己開始往手腕上繞繩子。 而壓根不懂他這是在干什么的廖飛云見狀也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蹲在地上就和大馬猴似的把這把粗繩子繞呀繞的往面前大把大把地收。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看著不長的一段繩子卻愣是越收越看不到盡頭,而等他茫然地問了句晉衡繩子另一頭去哪兒, 這面癱的家伙才慢吞吞地回了句,跟著那個放火的跑了。 “額,這繩子還自己長腿了?。俊?/br> “嘖,無知小輩,萬物有靈,繩子他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靈性,咱們中國最早的祈雨術(shù)就是一種叫做*解股的咒術(shù),你手上這根繩子可是我當(dāng)年掛在晉衡他爺爺搖籃上頭養(yǎng)了三十年才養(yǎng)出靈性的,好好給我繞,讓你繩子爺爺帶你們早點(diǎn)去抓那個沒素質(zhì)四處瞎放火的臭丫頭……” 忽然在電梯間上方冒出來的蒼老聲音把廖飛云嚇了一跳,等他一抬頭就看到自己頭頂半空蹲了個毛色雪白,兩只眼睛在黑暗中比探照燈還亮的老貓,一對上眼還立馬一臉不耐煩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誒……喲,耳朵老爺您今天也來了啊?!?/br> “老人家睡得晚,出來看看你們成天都在弄些什么,說起來你們倆上次干的那叫什么事,讓個妖里妖氣的小神經(jīng)病就給耍了,晉衡人傻又好騙,你比他還傻是不是……” 就知道這成天啰啰嗦嗦的老貓咪得拿這件事訓(xùn)他們,人傻又好騙的晉衡和比晉衡還傻廖飛云一時間都沒敢吭聲,就這么老老實(shí)實(shí)地閉上嘴蹲在地上拆繩子的拆繩子,繞繩子的繞繩子,看著就和在比誰更像啞巴似的,表現(xiàn)的相當(dāng)聽話懂事。 而當(dāng)廖飛云的腳底下終于全是一團(tuán)彎彎繞繞的繩子時,繩子的那頭終于說是完全繃直或者說像是被什么東西勾住什么了。 見狀的晉衡直接飛快地拿了把剪刀出來把前面多余的繩子都給剪了,又彎下腰把繩子的這頭給重新打了個結(jié)系在了廖飛云的腳上,等廖飛云在晉衡的示意下一臉疑惑地朝地面跺了幾下腳,那根剛剛明明還在的繩子忽然就一個重影一閃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好了,接下來我們就全跟著你走了啊,繩子老爺已經(jīng)附身在你身上了,現(xiàn)在你就是那根負(fù)責(zé)引路的繩,記得小心腳下,別絆倒自己啊。” 從上面弓起背伸了個懶腰,又跳下來一下子蹲到了晉衡的肩頭上,老耳朵嘴里話還沒說完,哎喲一聲的廖飛云就差點(diǎn)左腳和右腳打結(jié)直接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而從旁邊攙扶了他一把,又從袖子里掏了張趙氏姓書出來,起勢,引燃一氣呵成的晉衡收拾完地上的那些東西再帶著廖飛云和老耳朵走出電梯的時候,外面的大樓打開窗戶邊上已經(jīng)飄著趙氏那輛能去往世間任何地方的神駒馬車了。 “又……又要坐這個啊……晉衡……” “瞧你那點(diǎn)出息,怎么和你們老廖家那個平地走路也會暈車的家伙一樣,不坐這個咱們?nèi)齻€打的過去啊?” 今晚有了毒舌老耳朵祖宗的加入,可憐的廖飛云同志被打擊的次數(shù)明顯比平時多了許多,然而這又是位真正的活祖宗,所以任憑是晉衡還是他都只能低著頭老老實(shí)實(shí)被這位老祖宗訓(xùn)話。 等和走在車轅上的趙家老祖宗打過招呼又在車?yán)镒?,晉衡照例是單獨(dú)坐在前面負(fù)責(zé)查看路上的情況。 而當(dāng)星眸劍眉,英武不凡的趙氏低聲呵斥著前頭的八匹千里馬往云上動起來,停在大樓半空的馬車也一點(diǎn)點(diǎn)地就穿過夜色往更遙遠(yuǎn)的天空中奔跑而去了。 “紅月相較于一個月前越發(fā)明顯了,另一邊的有些東西怕是快憋不住要跑來人間作亂了?!?/br> 行駛在空氣濕潤云層上的時候,一直不怎么喜歡開口的趙家老祖宗忽然和身邊的晉衡壓低聲音來了這么一句,白色的睫毛都被沾上露水的晉衡聞言抬起眼睛恩了一聲,過了會兒才垂下淡色的眸子不置可否地開口回答道, “祟潮?!?/br> “……你出生在祟潮之中,父母和親姐也死于此后的兩次最大的祟潮,應(yīng)當(dāng)比我明白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祟潮是那些惡祟一年中唯一一次可以沖破年關(guān)徹底擊潰人間安定的機(jī)會,誰有本事做到這件事誰就會成為新的祟主,重耳之前有和你私下商量過對策嗎?到時候是否要喚出些族姓國姓來助你一臂之力?” 伴隨著趙家老祖宗的話,馬車?yán)镱^廖飛云和老耳朵幼稚的斗嘴聲也依稀傳來,而不知為何就把眉頭給皺了起來,歲數(shù)其實(shí)要比很多姓氏都要長一些的趙氏過了會兒才有些惋惜地長嘆了口氣并若有所思望著天上的紅月亮輕輕道, “*懷贏公主死了之后他就成天是這個裝瘋賣傻的樣子,從前的文公可萬不是這樣的,明明當(dāng)初嘴上說著不在乎這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的姻緣,卻直到人徹底沒了,如今都快幾千年過去了,還要化作那女人最喜歡的白貓在人間逗留,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誰當(dāng)真了,真是個傻子……說起來我聽重耳之前說,你也被你爺爺做主找了個姓秦的?” “恩?!?/br> “不知是不是正統(tǒng)血脈,改天我問問祖龍去,就是他人總是不太好找,又不喜歡呆在這萬家姓喜歡呆在自己的皇陵里……但秦國這支血脈自古就出美人,懷贏那張臉聽說生得好似匣中珠寶,光芒難掩,性格也是當(dāng)時女子中少見的兇悍霸道,估計也就你們家老祖宗吃得消,不過真要是段好姻緣,你就自己好好珍惜吧,別被有些老輩們嘴里的故事給嚇著了,那都是他們當(dāng)初自己自找的,和小輩們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br> 結(jié)束這段對話,趙氏和晉衡之間也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待天空上方的八駕馬車順著廖飛云腳上那些尋常人看不見的繩子一路通往他們的目的地——市第二醫(yī)院燒傷科大樓,趙氏才在最后語重心長地針對一開始的話題補(bǔ)充了一句話。 “那件事我有空再和那些骨頭都生銹了老家伙們說說吧,你自己先做好準(zhǔn)備,那祟潮一來,你可是第一個就要被迫擋在前頭的人,總之還是要辛苦你了,守住這人間各家各戶的太平,本不是你必須的責(zé)任,說到底你也還年輕,是我們這些做老的一直難為你了……晉衡?!?/br> 說完這些,又嘆了口氣的趙氏就隨手打開身后的馬車門讓里頭七暈八素的廖飛云和老耳朵一起出來,折騰了好幾分鐘,順著住院樓窗戶進(jìn)去的二人一貓目送著馬車走了才一起往燒傷大樓里去。 不過既然都已經(jīng)到這兒來了,那個所謂的祝融后人的目的也變得明顯了很多。 而讓被腳上的繩子爺爺帶著走的廖飛云一瘸一拐地在前頭,自己則拄著拐杖緩步走在后頭,略微往前走了幾步。 在馬車上就已經(jīng)帶上自己那面無常鬼面具的晉衡在某個轉(zhuǎn)角忽然將警覺的視線轉(zhuǎn)向黑漆漆的走廊盡頭,隨后又趕緊示意廖飛云和老耳朵都躲到一邊的墻角去。 “怎,怎么了?” “噓——” 一時間沒有立刻出聲,只是拿手指放在嘴唇讓他先別說話,晉衡和趴在他肩膀上的老耳朵一起皺著眉面露探究地看向眼前的走廊,果不其然在四五秒后就看到一個頭上身上都裹著黑色絲巾的瘦弱身影慢慢地從黑暗中一點(diǎn)點(diǎn)走了過來。 只是她的每一步好像都踏得異常痛苦,不時還要從嗓子里發(fā)出嗆人的火星子味道和咳嗽聲。 而捂著布滿燒傷疤痕的嘴扶著墻勉強(qiáng)喘了幾口氣,因?yàn)樽詈笠淮慰v火殺人失敗而強(qiáng)行反噬的光頭女人才勉強(qiáng)的直起了腰,又眼神怨毒地看向了遠(yuǎn)處的那個屬于李天帥的病房。 “燒死你……燒死你……只有你們都和我變得一樣了……你會……理解我的痛苦……不然,你只會和那些惡心的人一樣……背地里地使勁的嘲笑我……嘲笑我的人都應(yīng)該去死……一個是死,兩個是死,三個也是死,你們都應(yīng)該統(tǒng)統(tǒng)去死……呵呵……” 嘴里念念有詞著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因?yàn)榧抑谢馂?zāi)事故而在半個月前不幸毀了容的光頭女人這般猙獰的笑了笑,又帶著一身都快燒到天花板上的恐怖火星子往那位李天帥大明星的病房邁過去。 目瞪口呆的廖飛云見狀趕緊拿眼神詢問了一下晉衡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而眼神狡詐的老耳朵只是無聲地低下頭拿老貓爪子示意了一下他的腳,又咧開嘴抖抖胡子道, “抬——抬——腳——” 老耳朵這么一說,廖飛云這貨立刻眼睛就亮了,本來準(zhǔn)備直接出去抓人的晉衡見狀無奈地靠著墻也沒阻止,接著就眼看著這兩個看著才像一對爺孫倆的無聊家伙一起倒數(shù)一二三同時抬腳,又把外面的那個本來就走的很艱難,看上去很火辣的祝融后人黃慧茹小姐給一下子四腳八叉的……絆倒在走廊的地上了。 “啊啊啊——哪來的繩子!!哪來的繩子!??!” 廖飛云老耳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晉衡:“……” 作者有話要說: 解股:就是翻花繩,祈雨術(shù)嘛大家懂得,翻花繩就下雨,老奶奶們都這么說哈哈 懷贏公主:歷史上那位晉文公很多位小老婆中的一個,這里的股市是我個人的杜撰和解讀,大家不要認(rèn)真考據(jù),謝謝么么。 第30章 黃 大晚上起夜卻發(fā)現(xiàn)房間洗手間壞了這種事是很讓人煩惱的, 起碼李天帥拿上自己的手機(jī), 一邊低頭刷微博一邊準(zhǔn)備走出病房找?guī)臅r候心情是很不晴朗的。 可更不晴朗的事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而其玄幻和離奇程度更是不亞于微博上剛剛有人爆料他和某某女明星居然有一腿這種花邊小料。 因?yàn)槿握l大半夜一打開房門, 看到醫(yī)院走廊外面正在上演著一場火星直冒, 差點(diǎn)沒把半間醫(yī)院燒起來的激烈打斗都會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做夢。 雖然說實(shí)話有那么一瞬間, 我們的李天帥同學(xué)也真的很想當(dāng)做自己什么也沒看見,并且直接退回房間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這一刻腦子短路了還是怎么的, 他居然就舉著手里的手機(jī)僵硬地對著面前這一幕拍了兩張照。 而通過相冊里留下的照片這才確定,此刻在他眼前半米處斗毆的雙方的確一邊是一個手上都是燃燒的火焰, 面容看上去異常驚悚恐怖的光頭女人, 另一邊則是兩個用黑白面具遮著臉?biāo)钥床磺宄婺康哪贻p男人和一只身手異常靈活的白貓。 到這里已經(jīng)完全傻了的李天帥剛想說要不發(fā)個微博說問問廣大網(wǎng)友這是不是哪個地方臺弄出來的玄幻類整蠱節(jié)目, 他就眼看著那只白貓?zhí)阶约和闲嫔蠋兔Σ葴缌艘活w差點(diǎn)燒起來的火星,又氣喘吁吁地破口大罵道, 老耳朵:“玩火玩火玩火!都說了小孩不許隨便玩火!玩火玩多了尿被窩不知道嘛!嗷嗷燙燙燙!臭小子看什么看!滾回房里去!” 李天帥:“……可……可是……我想尿尿……” 老耳朵:“尿什么尿!!憋著!立刻馬上現(xiàn)在就給我滾回去!?。L滾滾?。?!” 李天帥:“……” 被簡單粗暴的吼了之后,只能特別慫地咬著嘴唇又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手機(jī)就滾回了房間里面, 不過說是人已經(jīng)滾回去了, 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李天帥還是把面前的房間門開了條小縫, 又撅著屁股跪在地上繼續(xù)自己之前的偷拍行為。 而緊接著,張大著嘴的他就眼看著三道通紅guntang的盤龍火柱被那個腳看上去有殘疾的面具人一拐杖狠狠擊落到了天花板和窗臺上留下黑色的燒焦印跡,邊上另一個身材高壯一些的男人則用手來回牽引著一條已經(jīng)完全快燒起來的繩子,從一旁牽制著那女人正常的一舉一動。 更夸張的是,伴隨著外面呀呀咦蛤啊啊啊的搏斗聲,房間里的電視光亮, 頭頂上的走廊燈和他的手機(jī)屏幕也隨著那女人手里的那團(tuán)火而忽明忽滅,就和這世間的所有光明全是來自于那女人的一手控制似的。 直到那老貓的嘴里發(fā)出一聲氣勢驚人的虎嘯聲直接硬生生逼著那女人痛苦地退后了一步,這爆發(fā)在走廊上凄厲的慘叫聲也差點(diǎn)沒讓面色慘白的李天帥直接尿了褲襠。 而更讓他想尿褲襠的是,明明之前還專心在對付自己面前的這些敵人,可一個錯開眼的功夫,對面那個手上身上都是烈火的女人卻忽然注意到了躲在門縫里的他。 等一對上李天帥那完全呆若木雞的視線,這本還氣勢洶洶的女人忽然就怪叫了一聲又捂住了自己狼狽的臉,接著低下頭就顫抖著粗啞難聽的聲音邊哭邊越發(fā)惱火的發(fā)起瘋來。 “我要燒死你們——一個也不放過——我一定要燒死你們——蛛女??!快來幫我?。】靵韼臀遥。?!我答應(yīng)你了!我答應(yīng)你之前的條件了!” 墻里頭的三下打更聲來的忽然,面具下的晉衡一時間有些疑惑地皺起眉,卻也下意識地停下了繼續(xù)攻擊黃慧茹的動作,并用手中的拐杖一下攔住了身后作勢要撲上去的廖飛云和老耳朵。 化作白虎身形的老貓見狀冷哼一聲,只瞇起黃色的眼睛又表情冷酷地看著墻里面吹吹打打的刺耳嗩吶鑼鼓聲和一頂由八個肥肥胖胖的紅毛老鼠抬出來的大花轎慢慢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 接著倒掛在走廊上方已經(jīng)冷眼旁觀了半天的孫姑娘才用一塊紅色的蓋頭布捂著嘴笑了起來,又一點(diǎn)點(diǎn)地用八只蜘蛛腳爬下來嬌滴滴的沖晉衡嘲弄地開口道, “一個名氣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諑?,一個活人還有一位幾千多歲的老祖宗,加起來三個比牛還壯的男人居然這么欺負(fù)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真是精彩,真是好看呀,就連我這種沒心沒肺的惡祟都快看不下去,只能趕緊出來說句公道話了呀……” 這般故意顛倒是非地說著,孫姑娘嘴里的話也引得那之前縱火殺人的黃慧茹立刻順桿子往上爬地嚎啕大哭起來。 而當(dāng)下也不顧晉衡冰冷的視線就攬住了懷里這哭的難聽刺耳的瘋女人,被她這身火皮燙得指尖一抖的孫姑娘抱著這火球就朝天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可下一秒,她這紅艷艷的一張巧嘴里卻還是一句句騙死人不償命的花言巧語直往外冒。 “唉,別哭了別哭了,火神娘娘,蛛女早就和你說了呀,做人又有什么好呢,活著要受人嘲笑,這些老祖宗們何時體恤過你心頭的委屈呢,不如就安安心心地帶著這身好本事嫁到我祟界來,我這八抬大轎可都為您早就準(zhǔn)備好了,我家祟主年方三十,之前從未有過婚配,那可是個面目英俊,性子溫柔的大好男兒,一點(diǎn)都不比那電視劇里的什么李天狗,王天帥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