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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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一貫嬌氣難伺候的祟君殿下聞言晃晃蛇腦袋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顯得挺別扭地冷著臉沖他吐了吐蛇信子,又掩不住擔心地舔了舔他的手背確認了一下他的安全問題。 見狀心頭一暖的晉衡剛要抬手摸摸他,卻忽然聽到自己腳邊的那張封印著鬼差的白紙上傳出來一陣類似哭嚷和打噴嚏的滑稽咆哮聲。 “哎喲娘啊疼死我了……你……你你你到底要怎么著!羊你也偷了!餅?zāi)阋餐盗?!我鬼爺爺是哪里招來了你這路祖宗!!行行行,就當我倒霉!你把那些金色的羊都盡管拿走!只把我的餅還我總可以了吧!!” 心里窩火的鬼差這么說著就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用通紅通紅的眼睛瞪了晉衡一眼,晉衡看他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也沒有著急吭聲,只是想了想才看了眼手中的餅,又放低聲音沖著地上被關(guān)在白紙里出不來的鬼差淡淡開口道, “那些羊本來就是完全不該死的女祟,先前那么多的女祟丟失,你自己該負多少責任你自己清楚,身為鬼差卻徇私枉法,違背自己應(yīng)有的職責需要付出什么代價這一點也不用我明說你自己也該明白……至于這餅,我并不需要,你想要可以盡管拿回去,但我只要現(xiàn)在如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br> “什……什么問題?” “秦玄在哪兒?” “……” 一聽到這話頓時就傻眼了,鬼差滿臉狼狽,鼻青臉腫地平躺在地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卻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而見狀的晉衡也沒有急著逼他說個好歹出來,只是慢吞吞蹲下來將那塊粗糙難吃的餅給鬼差看了一眼又神情平淡地‘真誠’開口建議道, “要餅還是要財你可以自己選,眉郎給你的報酬或許能在將來為你換來很多餅,但我想都不及這塊對你來的特別,如果你愿意告訴我事情的真相,這塊餅我一定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決不食言?!?/br> “……嗚……嗚……你……你找死……”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恨的,但總之這鬼差在這一刻是真的沒忍住大聲嚎哭了起來,偏偏他此刻整個鬼都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著,也不能抬手擦擦那順著鼻子一點點留下來的清水鼻涕。 所以這一向不可一世,但到底又栽在凡人手上的鬼差大人只能這么涕淚橫流地從白紙中望著面無表情但卻顯得格外可恨的晉衡,又抽抽搭搭地張張嘴勉強出聲道, “……還被眉郎和……燈芯藏在在陰司的死人河里呢,里頭除了死尸壓根沒活人,據(jù)說積壓著幾萬rou身沒爛掉的陰尸,還有瘴氣環(huán)繞在周圍,所以我勸你們這些凡人最好不用過去……出了事我可不負責啊……另外,我可以對天發(fā)……發(fā)誓啊,我這段時間也就是單純幫他們在祟界和陰司來回送送羊的……其他事可都是他們……他們自己弄出來的……而且要不是……要不是我有個老表和眉郎認識,還專門帶著……那么多黃金和財寶……來陰司專門找我?guī)兔Α@種事我肯定不會幫忙啊……” “你老表?” “就……就那個西北城主唄……那個豕祟嘛……那是我老表……親老表……他專門來陰司找我?guī)兔Α叶籍斄四敲炊嗄甑馗幑倭耍€不得稍微給點曾經(jīng)的親戚點面子嘛……早知道還有后面這些麻煩事,我肯定早就不搭理他們了……而且那眉郎也是煩人的很,之前讓我?guī)兔⒘艘粋€姓石的凡人栽贓給另外一個姓秦的倒霉鬼之后,前兩天又忽然改口……要我?guī)椭氖裁搓庩柮鼣?shù),說……什么要想辦法復(fù)活和喚回老祟主……可那陰陽命數(shù)是我等陰司小官……能隨意碰的著的東西嘛……真是貪心又無恥的很……壓根不識抬舉,煩人煩人……” 這么說著,這被強行關(guān)在白紙上的缺心眼鬼差也露出了些許煩悶暴躁的表情,而從頭到尾把這事給大概聽了個明白,晉衡肩膀上盤踞著某位姓秦的倒霉鬼聞言也冷冷地瞇起眼睛。 只是很顯然,對于晉衡和秦艽而言,除了讓這參與到這件事鬼差幫忙去老祖宗面前洗刷秦艽清白的事,他們還需要立刻確定下來眉郎和燈芯此刻的蹤跡,以避免他們接下來要做的某些事,所以當下他就皺著眉看了眼肩膀上明顯情緒不太穩(wěn)定的秦艽,又在重新看向那鬼差后才斟酌著開口問了一句道, “秦玄目前呆著的死人河,是不是就在西北城的下面的某個位置?” “???干嘛,你……你們倆不會是真的想過去吧……” “……” 聞言沒有吭聲的晉衡顯然并不打算和他解釋那么多,但躺在地上的鬼差看他臉上的表情卻已經(jīng)基本明白了。 而翻著白眼哼哼唧唧地來了一句,我可不能帶你們?nèi)?,我是特別正經(jīng)的鬼差,做事可是很有原則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被那秦艽恐嚇性的瞪視嚇得閉上了嘴,而緊接著看到晉衡面無表情地就舉起了手中的餅,猛然間語塞的鬼差半響也只能cao著一口國罵嚎啕大哭道, “娘誒??!真是活生生怕了你們了!?。∵@世上哪里還有人自己上趕著送死的!行行行!!帶你們?nèi)?!帶你們?nèi)バ胁恍锌。。。 ?/br> 第100章 姒 搞定了被眉郎收買了的鬼差這邊, 晉衡和秦艽要一起前往陰司就來的容易多了, 畢竟這對于凡人來說無比遙遠,甚至可以說一生只能去一次的陰司, 對于鬼差來說卻相當于每天固定來回的尋常之地。 而因為距離天亮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 所以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們倆也沒辦法折回去找廖飛云和石小光, 只能先押著那油頭滑腦的鬼差就去找傳說中陰司河道的碼頭入口,又準備另想辦法在路上給他們報信了。 說起這陰司碼頭, 也算是在人間和祟界都比較神秘詭異的存在了, 之前晉衡送小氏去往陰司時,人間的那個三圭橋碼頭算一個, 如今西北城的這個秘密入口的又算另一個, 可之前他和秦艽或多或少地都在城內(nèi)打聽過, 卻從未聽說西北城里還有什么聯(lián)通外界的河道。 而今晚跟著那鬼差一塊過來之后,晉衡才有些意外發(fā)現(xiàn),原來所謂的西北城陰司碼頭,竟然不是一條暴露在外人面前的普通河道, 而是一口位置極其隱蔽, 里頭黑漆漆看不見底, 僅僅只存在于西北城城墻邊上的……寡婦井。 …… “寡婦井,進寡婦,腦瓜子著地,腦漿子出,一雙小腳朝天豎,寡婦井里埋尸骨……” 呲著牙哼著這鬼氣森森的小調(diào)就繞著那幽深的寡婦井轉(zhuǎn)了兩圈, 這倒霉鬼差的手腳此刻都被晉衡用繩子老爺死死捆著,所以他艱難地蹦完兩圈之后就立馬累的氣喘吁吁了起來,等調(diào)整了下呼吸才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道, ……我……我和你說啊,小子,你待會兒下去的時候可千萬別嚇得腿軟哈哈,這口寡婦井看著不深卻是活的,而且脾氣大得很,稍微鬧個不好可是要生吃人的,都說寡婦井愛吃男人,你這種陽氣充足的小伙子可是最招惹人的哩……” 這么說著,被捆著手腳只能原地蹦跳著前行的鬼差也一臉看好戲般地偷偷瞄了一眼晉衡,當看見表情壓根無動于衷的晉衡只是象征性點點頭之后,就又顧著他肩膀上的那條蛇了,莫名就感覺自己身為惡鬼的好心警告被輕易踐踏了的鬼差沒忍住就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又橫眉立目地瞪著晉衡就開口嘲諷道, “喲,小子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膽子挺大不當回事啊,哼哼哼,待會兒可有你好看的,在這木桶里被嚇得褲襠里屎尿橫流的死鬼之前可有不少……另外,看見井里面那個自己就會有上上下下的木桶沒有?這就是待會兒咱倆還有這條兇巴巴的丑八怪蛇要一起坐著去陰司的,那條繩子雖然看著挺短,但會一直變長,木桶呢則會一直下降,直到觸底后木桶下面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咱們才算是到了地獄的第一個入口,我這么說你應(yīng)該是聽——哎喲??!丑蛇發(fā)瘋咬人了?。?!救命!!!啊啊啊?。?!” 原本還在和人間的景區(qū)導游一樣做寡婦井相關(guān)講解的鬼差這嘴里話還沒說完,就被因為丑八怪蛇這個不禮貌的稱呼而弄得不悅地瞇起眼睛的秦艽給忽然襲擊了。 而眼看著鬼差像鑿子一樣尖尖豎在臉上的鼻子被秦艽的蛇牙死死咬著,和鬼差一樣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晉衡則臉色一變,又在快速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后,才將明顯就是故意這么干,所以也格外興奮的秦艽給一把拽了回來。 “……這這這蛇……是不是有毛病?。。。?!他是不是腦子壞了?。?!先天性蛇精病是不是啊??!出門不喂藥?。。?!我的鼻子?。?!” 晉衡:“……” 被活生生咬掉了半截鼻子的鬼差和得意洋洋地搖尾巴的秦蛇精病形成了鮮明對比,沒忍住跟著低頭捏捏鼻梁的晉衡見狀一臉尷尬地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只能把算起來還有一個多小時左右才能恢復(fù)人身的低齡版秦艽給拎了起來,又就事論事地要求他對這次確實被單方面?zhèn)Φ谋容^慘的鬼差進行一次嚴肅的道歉。 “給人家道個歉?!?/br> “嘶嘶——” “我知道你聽得懂,別裝傻?!?/br> “嘶~~嘶~~~” “裝可愛也沒有用,一碼歸一碼,他之前的確先說了你,但你之后處理的方式也不太對,咱們從前在這種事都是怎么都是說好的?” “嘶嘶?。。 ?/br> 本來態(tài)度還擺的挺正的晉衡一看到那灰色的蛇眼睛倔強地瞪著,強行嚴肅的面龐瞬間也跟著軟化一下。 而原本看上去還挺生氣的鬼差在目睹晉大舅這一番進展相當艱難失敗的教育過程之后,也硬是憋著氣暫時把這事給放下了,等看著旁邊沒忍住咳嗽了一聲才一臉郁悶地和被熊孩子欺負了的受害人似的開口道, “算了算了……鬼爺爺我之前那話也有錯行了吧,這好家伙看著不太打眼脾氣還挺橫的啊,鬼爺爺我倒霉了行了吧,早點忙完早點拿回我的餅,真是怕了你們這些凡人了……煩人煩人……” 一旁甘愿認慫的鬼差都這么說了,晉衡也沒法子繼續(xù)和某位明顯又生氣了的祟君殿下嘗試著溝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完全不搭理自己地臭著臉躲起來,又一臉凝重地在心底第一百次想念了一下平時那個雖然也愛和別人生氣,但好歹還會和他正常溝通的祟君殿下。 等這看上去這就極不和諧的一人一鬼外加一條疑似有狂躁癥的蛇一塊爬進那井里的木桶之后,這因為鼻子歪了,所以說話有點莫名有點像感冒了的鬼差才摸著鼻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咱們開始下去了啊,一開始地速度會稍微有點快,記住,可千萬別喊知道嗎……” “恩,開始吧。” 若有所思地盯著井下面的晉衡話音才一落下,原本還一動不動掛在井旁邊的木桶就開始飛速地往下面降了起來。 坐在木桶里急速下落的鬼差和晉衡衣角和頭發(fā)都跟著飄了起來,連剛剛原本臭著臉不想搭理晉衡的秦艽也不得不探出頭將尾巴不耐地勾在了木桶邊上。 而隨著他們的木桶越快速地往下墜,寡婦井井壁上那一張張不知為何黏糊糊粘在上面,還沖人拋媚眼的女人臉就開始浮現(xiàn)的越來越多。 直到一個面目全非,血盆大口的長舌婦人用長舌頭就要從背后靠近晉衡,像保護過冬的食物一樣警惕的秦艽才猛地冒出來,并在晉衡沒注意到的地方威脅般地喝退了那膽大包天的女鬼。 這一幕顯然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鬼差和晉衡都在一旁專心的留意著寡婦井下方的情況,秦艽則在做完這一切之后才又瞇起眼睛鉆回晉衡的衣服里趴著不動了。 而心不甘情不愿地偷瞟了晉衡一眼,又最終用蛇的語言冷冷地嘶嘶了一下,如果這時候有另一條蛇湊巧也在這里,一定能明白暫時失去正常思維和思考能力的秦祟君這完全自言自語,卻也十分罕見的真心話…… 【煩死了,這個白毛傻兔子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為什么我又一定要聽一個凡人的話還要保護他……】 【……我錯了我做的不對,呵,他剛剛想聽的不就是這句么……真是無聊……】 【恩?我錯了?為什么我要說這句話?誰好像曾經(jīng)也讓我說過……嘶,腦袋好疼……算了,要不繼續(xù)跟著這個白毛傻兔子好了……要是餓了……就干脆吃了他……】 這么說著,口是心非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灰色眼珠子的小蛇龍也停止了自己壓根漫無目的的思考,可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自言自語著縮回去尾巴的瞬間,他頭頂?shù)膬商幇咨年惸晷趨s跟著發(fā)出了微弱的金色光芒,甚至有類似小骨頭芽一樣的東西再若隱若現(xiàn)的生出來…… …… 這個不大不小的小插曲之后,伴著一聲木桶觸底的沉悶聲響,晉衡他們今夜這趟由鬼差帶領(lǐng)著的的陰司之行才算是正式開始了。 和祟界還有人間完全不同的是,陰司雖然也和祟界一樣沒有走夜路點燈的習慣,卻處處都能看見平時只有在墳頭才能看見的綠色磷火。 而謹記著這位鬼差之前告訴自己的話,所以一路上都只是帶著懷里的秦艽安靜地低頭往前走,因為陰司的鬼走路壓根沒一絲聲音,所以同樣只能跟著放輕腳步的晉衡就這樣面無表情地一路和那鬼差走到了一個類似乘船碼頭的地方,又親眼看著親自帶自己到陰司來的鬼差和邊上的另一位青面獠牙的鬼差寒暄了起來。 “喲,張鬼差,今天這船怎么停在這兒還沒開啊……” “哎喲哎喲,錢鬼差啊,你這鼻子怎么了……額,其實這不是這么回事嘛,今天這船啊還差一個生魂沒到,怕人頭不夠船不穩(wěn)翻了唄,死人河最近風浪莫名大得很,還出了陰尸爬上岸的事,這幾天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翻了好幾天船了……說起來那李鬼差也是個不守時的混賬東西,說了子時開船,他倒好,讓一船急著投胎的人都等著他手上那個百歲老太太,說百歲老人斷氣慢,還要我再等半個時辰,可你看看,坐在船尾的那個惡賭鬼都生氣了,剛剛都差點和搶座位的吊死鬼打起來哩,你讓我怎么辦是好啊……” “……” 還是頭一次感受陰司內(nèi)部的工作氛圍,臉上貼著張白紙裝活死人,卻依舊掩蓋不住疑惑的晉衡聽到他們的對話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條停在岸邊的烏蓬船,可視線所及他卻只能看到一條空蕩蕩,壓根沒一個人坐在里面的空船,而他旁邊依舊在和另一位張鬼差對話的那位鬼差聞言也狡詐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隨后才壓低聲音指了指旁邊的晉衡又笑瞇瞇地開口道, “您瞧,我路上正好也捎了個短命鬼過來,剛死的,看看,手腳還隱約冒著熱氣呢,正好幫你湊人頭啊,讓他上這條船去死人河再繞路去黃泉領(lǐng)湯……老李的那個百歲老太太……我看就留著下一波船,您看怎么樣?” 一聽他這么說,那足足在這兒等了有快半個晚上的鬼差明顯也動了心,看晉衡老老實實的生前也一定是斯文人,所以摸了摸下巴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而一見這事成了也趕忙諂媚地笑著道了句謝,將晉衡一把拉到邊上的鬼差只齜牙咧嘴地揉了揉鼻子,又從兜里快速地掏出一壺類似黃酒的腥臊東西就朝著他眼睛周圍涂抹了一下,等看到晉衡明顯不適地皺了皺眉又睜開忽然間變得金色的眼睛,可算松了口氣的鬼差才一臉陰森森地咧開一嘴爛牙,又沖他指了指身后已然充斥著各種奇形怪狀惡鬼的小船道, “牛眼淚,見活鬼,上了這條船你再見到的就都是鬼……到了死人河附近,記得往河床下仔細看,你要找的秦玄就在那兒,天亮之前記得帶著你的野蠻男友蛇趕緊離開這兒,不然等人間雞叫了你們就再也回不去了,至于最終能不能找到這具價值連城的龍骨頭,就看你自己的了,聽明白了沒有啊,小子?” 第101章 嬴 姓書云, 贏氏, 上古八大姓也,秦之先為嬴姓, 其后分封, 以國為氏。 有徐氏, 郯氏,莒氏, 終黎氏, 運奄氏,菟裘氏, 將梁氏, 修魚氏, 白冥氏,蜚廉氏,亦或有……秦氏。 ——《姓書·贏氏篇》 * 陰司的運尸船平常往往是掐著點開的,偏偏這幾天晚上死人河風浪大, 據(jù)說不太太平, 所以這一夜還不到子時, 這滿載著一大船死人的烏篷小船就伴著擠擠攘攘的聲音地駛離了碼頭。 說它擠擠攘攘的,自然是因為這小船內(nèi)部的空間實在狹窄窒悶的可怕。 盡管從rou眼看上去,一般人并不能看得見到船里頭這些奇形怪狀的死人。 但只要在眼皮上事先小心地點過一滴牛眼淚后,哪怕是你還是陽壽未盡的凡人,眼眶里也會如同多了一對能看穿陰司眾鬼真面目的金色眼珠子。 只是這老話里也都常說,白天不召邪, 晚上不看鬼,所以這一個活人這大晚上跑到這種地方來見鬼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此刻身處于黑漆漆的小船內(nèi)部,被身旁的死人擠的找不到位置坐下的晉衡恰恰面臨的就是這種狀況,只是他的運氣明顯要更糟糕些,甚至可以說他一上船就被有幾個死狀凄慘的鬼魂給陰森森地盯上了。 “喲,你快看,那邊那個死瘸子的死相真干凈,臉長的也是細皮嫩rou的,是不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啊……” “……就那弱雞樣,最后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死到這兒來了嗎……爺爺我一抬手就能把他腦袋都活生生擰下來……不過光看他那走路快斷氣的樣子,我就能猜到他一定是得癆病死的……” 那些壓得極低的鬼言鬼語光聽著就惡意蹊蹺的很,所幸這是陰司,有些鬼魂就是生前再窮兇極惡,也不會到這兒來還繼續(xù)那么囂張。 所以對于這些難聽的議論聲,神情淡定的晉衡一律都當做沒聽見,只慢吞吞先給自己在船艙里頭找了個位置,又像個耳朵壓根聾了似的老頭似的彎腰坐下了。 而他的舉動自然也引得那些鬼魂哄堂大笑了起來,拍著巴掌就原來真的是個瘸腿孬種啊哈哈的嚷嚷了起來。 “嘶——” 不知是不是也聽見了那些鬼魂的話了,晉衡剛一坐下他袖子里始終藏著的秦艽也跟著探出了頭,而察覺到他的鱗片已經(jīng)因為內(nèi)心的某種惡意而張開了,本以為他這一路都不會主動搭理自己的晉衡先是用手捂著秦艽的腦袋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這才搖搖頭并輕聲沖他開口道, “恩,我聽見了,但不用理會它們,我們待會兒還有別的事要做。”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