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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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剛剛不是很厲害還罵我討厭鬼么?那就別指望我會幫你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話明擺著就是沖剛剛拿難聽話損他的廖飛云去的了,氣得險些語無倫次的廖飛云夾在石小光和母狨中間忍了許久,半天才咬著牙瞪著眼睛來了句你到底想怎么樣,而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的秦艽也在冷笑了一聲,才那指著地上某些歪歪扭扭的字冷冷開口道, 【去把你的名字寫在張叉叉是頭智商五十的豬那句話旁邊,然后給我態(tài)度端正地道歉,別讓我說第二遍。】 廖飛云:“……” 這么幼稚無聊的招數(shù)也多虧了這缺心眼的小混蛋想的出來,滿心郁悶的想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廖飛云也拿他沒轍了,只能抽搐著嘴角就在那行張叉叉是頭智商五十的豬旁邊飛快的添了個廖叉叉也是頭智商五十的豬,還臭著臉給這小子態(tài)度誠懇的額外道了個歉。 而報復完他之后明顯神清氣爽了不少的秦小祟君見狀也愉快地笑了,隨后才歪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黑漆漆的外面慢悠悠寫道, 【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這里靠近陰司,我其實不久之前還曾經(jīng)來過這兒,死人河上當差地的個船工也與我認識?!?/br> 【???你去陰司找人家船工干嘛?】 【送一個在人間時對我還算不錯的夫人往生,她在人世活的太痛苦了,也沒有任何人能幫她,她的丈夫沉溺于給她無盡的長生,可她卻不喜歡,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好心幫了她一把?!?/br> 【你確定你自己只是……出于好心……額,幫人家一把?】 【當然還收了點額外的報酬,但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不過這些也和你根本沒關系吧,豬頭?】 因為彼此的熟悉度慢慢上升而用詞越來越氣人的小秦祟君儼然把自己之前氣的哭鼻子的事給忘在腦后了,廖飛云見狀頓時也無語了,想想大的秦艽那個還一個人留在死人河上,萬一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和晉衡交代,所以思索了一下他還是皺著眉看著石小光小聲開口道, “要不咱們信他一回?死人河聽晉衡的意思應該是離這兒很近,出去去想想辦法把那個大的找回來,咱們也好多個幫手……一直在這兒等著晉衡回來肯定也不是辦法啊……” “額,行,就是咱們得把母狨和西北城主……也一起帶上吧?” “對對對,一定得帶上我,你們可千萬不能丟了我啊,我都已經(jīng)棄暗投明了,而且……而且我……我很怕黑……嗚嗚……” 一聽到關于自己的去留問題,之前一直趴在老鼠洞角落打呼裝死的西北城主也忽然間醒了,見狀的石小光趕緊無奈地點點頭表示一定會帶上它,隨后才有些疑惑地看向接下來他們的主要領頭人小秦祟君道, 【那咱們……該怎么找到那條死人河呢?外頭的時間明明已經(jīng)亂了套了???】 【你們當然找不到地方,可我卻不一樣?!?/br> 【恩?】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面頰帶鱗,眼神傲慢的長發(fā)少年的語氣和之前比起了絲微妙的變化,今后再沒有在失去心和角的成年秦艽身上看到過類似這種對自己的一切充滿自信情緒的石小光只看著火堆旁靠坐著的少年神采飛揚地沖自己挑了挑眉,又抱著手一臉驕傲地翹起嘴角道, 【我可是天生就能飛在天上,永遠都不可能被任何東西困住的龍啊——】 第109章 嬴 死人河的水面上, 結(jié)束了與‘分’之前對話的秦艽正神情略有些復雜地坐在船頭盯著水下看, 他的身旁坐著那咧著森森獠牙,全身漆黑的‘分’, 但顯然‘分’臉上的表情并不比他輕松。 而在腦海中大概整理了一下剛剛‘分’口中所說的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心中已然有了一絲想法的秦艽想了想還是斜著眼睛抱手沖這格外可疑的家伙慢悠悠開口道, “所以你現(xiàn)在的意思是水下的這些陰尸都是曾經(jīng)贏氏一族的尸體,而贏氏的‘門’……也可能就在此處?” “……是啊, 所以我之前才和你還有晉衡說一定要快點找到秦玄, 要快點找到秦玄,眉郎這次故意把秦玄帶到死人河明顯是沒安好心啊……你自己好好看看水底下那些漂著的陰尸吧, 它們雖然現(xiàn)在這會兒是一動不動的, 但是誰知道它們發(fā)現(xiàn)秦玄這個罪魁禍首也在河底下藏著會不會掀起一場滔天巨浪啊, 這可是積壓了兩個部落之間上千年的仇恨啊,你以為能這么簡單就被解開?” “……” “而且你可別忘了,秦艽,這里可是死人河, 一頭連著祟界的西北城, 一頭連著楊川市的三圭橋, 一旦這次事情你們沒處理好,讓這些陰尸一舉爬上河岸,那可就是祟界,人間共同的一場滅頂之災了??!再加上眉郎手里還有那面年獸尸骨化身的紅月日晷……到時候數(shù)以千萬的人命和光陰到時候一填進去,別說是一頭年獸,就是十頭年獸都能再次活過來啊……” ‘分’的口氣顯然也說明了這次事件失態(tài)的嚴重性, 而如今的當務之急現(xiàn)在看來則是必須要把那秦玄的龍骨安全地帶離死人河了,所以當下秦艽也跟著挑挑眉,只是仔細想想,他的心中卻還是存著些疑點讓他無法完全相信面前這個刁鉆古怪的‘分’了,所以當下秦艽便歪著頭湊近了‘分’,又翹起嘴角不置可否地笑著開口道, “從剛剛起你說了這么多,無非還是讓我和晉衡當牛做馬地替你把秦玄給趕緊找回來,且不論晉衡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說的這些人間太平,祟界安定又和我有什么關系?西北城的人要是全都一命嗚呼了倒是正好,反正也替我解決了一樁心腹大患,至于老祟主的生死,那更是對我影響不是很大,你也許不知道,它還在世時,我也算是他的得力干將之一了,后來他和張奉青鬧翻的時候,我可是全程人都不在,就算追究責任也輪不到我……所以,我到底有什么義務來替你吃力不太好地做這些事呢?” “……” 秦艽這話說的可謂是萬分不近人情了,知道他這個惡毒狡詐的家伙一向不是良善之輩,沒想到翻臉不認人起來這么快的‘分’頓時也無語了,半天才抽著嘴角小聲嘀咕了一句道, “原來你和你家晉衡……不是一條心的啊……” “我和他早有約定,小事一條心,大事具體怎么樣看我那天的心情,他都不管我私底下到底要怎么樣,你有什么意見嗎?” “……成成成,沒什么意見總行了吧……唉,我怎么這么倒霉今天偏偏遇上你,要是晉衡在,要是晉衡在肯定不會對這件事冷眼旁觀,坐視不管的!” 一聽它像說好捏的軟柿子一樣形容晉衡就忽然間冷笑了起來,秦艽這般陰森森地盯著‘分’看的眼神也讓這小怪物有些害怕了起來,而看它這么心虛膽顫的樣子,要的就是它這個反應的秦艽先是若有所思地拿手指掐著它的脖子,又顯得不太友好地扯了扯嘴角道, “他就是今天在這兒也得全聽我的,少給我在這兒裝模作樣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么要偏偏找上他和他外甥,你真當全天下人都是沒心沒肺的傻子么……”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他外甥晉長鳴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這么吸引你,才讓你那天跟著就回了他們家?” 一聽秦艽這么說黑臉都給活生生嚇白了,‘分’哆嗦成一團在船頭看著這掐住它脖子的變態(tài),想要咬牙掙脫卻險些被他給活活掐死,而知道自己這次是無論如何都只能說實話了,眼淚巴巴的盯著秦艽的‘分’半天才一臉糾結(jié)地開口道, “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外人……這事的后果可是很嚴重的……我目前也只是個猜測……” “說?!?/br> “行行行……說……說……” “分”這么說著黑乎乎的臉上也露出了些小害怕的表情,畢竟秦艽這家伙真發(fā)起瘋來他確實也可能會被直接摁到河里喂陰尸,而這么想著,原地打了個哆嗦的‘分’也不想刺激他了,只能迅速地節(jié)省彼此的時間,又豎起自己的一根黏糊糊的黑色手指比劃了一下并哆嗦著開口道, “我之前……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么,年獸,也就是你們那個老祟主最開始就是看管著‘年’的一種遠古時期的動物嘛……‘年’呢,則是和我一樣是一種會說話,會思考的,但是和我又有些不一樣的是,它不是一個化身,而是有兩個化身,在農(nóng)耕文明時期,許多人部落先民的家中都會貼有兩個一大一小的年畫娃娃戲弄年獸的紅色剪紙貼畫,大多數(shù)人以為中間那個長相奇怪的獸類其實是年,但其實那兩個親兄弟打扮的孩子才是老祖宗們所描繪的‘年’的化身,而這兩個孩子,因為一般人一生往往大多只有百年壽命的關系,所以一個被稱作人的前五十‘年’,一個被人稱作人的后五十‘年’……合起來就正好是一個人一生中的百年光陰……” “……百年光陰?” “是……是的,相傳從前北方一帶曾有這樣的故事,說有這對‘年’兄弟永遠長不大,所以始終在時間中來回徘徊,用孩童之身和稚子之心來管理歲月變遷,然而正是因為他們還小,所以才總是會被邪祟盯上,稍有不慎就會被一起吞吃干凈,可兇猛的年獸雖然每每活生生吃了他們,卻發(fā)現(xiàn)‘年’的神力并沒有來到自己身上,相反它居然開始急速地衰老,而嚇得把這兩個毛孩子趕緊飛快地吐出來的年獸一見那‘年’兄弟一落地就開始哈哈大笑頓時也沒辦法了,只能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們回去做了看門神獸……可民間故事到底是民間故事,雖然那時的年獸確實勉強壓抑了自己的獸性,但多年后它還是成功地把‘年’兄弟給一起抓走了……” ‘分’這么說著也有點頭疼,注意到面前的秦艽和它一樣露出微微停頓的表情更是無奈地很,而艱難地呲著牙喘了口氣,又揮揮自己黑乎乎的手,‘分’這才一臉悲憤欲絕地開口道, “晉衡的外甥……還有那個被你總帶在身邊的小胖子,他們的身上就帶著‘年’兄弟的味道……再聯(lián)系聯(lián)系他們兩個各自的年齡大小和身世,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要是從前的我肯定也不會這么斷定,但這件事真的太巧了實在太巧了……你聽懂,聽懂我是什么意思了嗎?” 這番話可謂是有些讓人后背發(fā)涼的,一直沒搞懂‘分’那段時間到底為什么會愿意逗留在他們家的秦艽一時間只臉色陰冷地死死盯著這個通體烏黑的小怪物,卻始終不敢去開口斷言它說的真假。 只是以此同時,在腦子里秦艽卻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疑點,比如說先前晉衡和自己提到的那些關于晉淑去世的細節(jié),再比如,張秉忠這么多年為什么不殺讓他恨之入骨的張長聲,以及西北城主來之前說過的某些話,而即使明白某些真相已經(jīng)就在眼前,秦艽卻還是臉色難看地不想去直接確認,直到一旁的‘分’有些無可奈何地攤攤手捏著嗓子道, “‘年’被年獸從‘門’中偷走已經(jīng)很久了,過去的許多年間它一直都作為一件稀世寶物被珍藏在祟界,你的朋友張奉青也許最開始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只是在很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解救了‘年’又無意中從祟界放走了它,可和我現(xiàn)在一樣失去了‘門’的‘年’當初壓根無處躲藏,只能寄生在全新的生命上傳遞下去,而這對無辜的夫婦可能就這樣被當時并沒有是非善惡觀念的‘年’兄弟給連累了……” “……” “我想張奉青和他的妻子應該都不知道這將會給他們的親人朋友在未來帶來一場什么樣可怕的災禍,但事實就是……張奉青的死和這件事肯定脫不了干系,晉衡一家會家破人亡也很可能是因為老祟主急于找到‘年’兄弟,我甚至可以有理由地猜測一下,晉衡的jiejie在死前應該是隱約察覺到了什么,所以才會發(fā)出類似讓晉衡做出把兩個孩子丟棄回祟界,不然會再次引火上身的警告,只是以這小子的性格,應該到最后一刻也沒完全狠下心,所以才會弄得兩個外甥一個在人間一個在祟界,而你們兩個當舅舅舅媽的竟然也都不知道事情竟然會是這種情況……” 這一番話可算是把之前許多事情的疑點都給一下子理清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的秦艽面色猶豫地松了松手,再一想到還各自呆在祟界和人間的張長聲和晉長鳴更是有些無話可說,而很明白對于晉衡個人而言,那個曾經(jīng)害苦了他jiejie的混蛋就是一切事情最大的罪魁禍首,垂眸不語的秦艽剛要抿著唇面色難看地開口,他就聽著面前的‘分’用一種萬分復雜地語氣開口道, “另外,還有……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那一晚我第一次見到晉衡,還有去老宅見到他爺爺包括他家里的傭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這一家人吧,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們身上的時間,還有那座落霞山莊上的時間好像莫名其妙地停留在了五年前……這種情況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硬要說的話,可能就只有一種情況……” “……什么情況?” “額,那我說了你可不許打我啊……” “……” “好吧好吧我直接說,你別這么看著我了……那就是……他們這一家人的陽壽很可能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到頭了……他們都是本不該活在世上的……已死之人,你所看到的這個晉衡包括他的家人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了……只是因為有什么東西在一直維持著他們還活在人世的假象……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嗎,秦艽?” 第110章 嬴 和廖飛云他們隔著一個螺殼的對話就這樣匆忙地結(jié)束了, 幾分鐘后, 身形大小看上去與螺嫂們無異的晉衡就這樣鉆進一個空殼田螺里從礁石底下的另一處隱蔽的洞xue成功地穿了過去。 這個田螺原本那些看上去不情不愿的螺嫂是不想給他的,但無奈晉衡手上的紙青魚還活蹦亂跳盯著她們準備隨時下口, 所以這次明擺著被他擺了一道的螺嫂們最后也有點拿他沒辦法, 只能派了先前那位胖螺嫂出來萬分不舍得地將這個藏在她們洞xue最深處的螺殼先遞給他, 這才一臉郁悶地盯著即將準備離開她們這兒的晉衡道, “喏, 拿著這個老神仙螺繼續(xù)下面游吧, 穿過后面的這個洞xue往前你就能找到一個龜巢了,那個巢原本是咱們死人河里的一只千年老烏龜?shù)? 可自打一個多月前……就……就被這幫家伙給強行占了, 還莫名其妙地就改了個名叫姒水龍宮……” “……姒水龍宮?” “是啊, 原先住在這兒的老烏龜因為這件事被眉郎他們給抓起來了,聽說當晚就被眉郎手下的水老鼠們燉成了一鍋老龜湯給吃了……要是這次你不主動找過來,河底下發(fā)生的這些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發(fā)現(xiàn)……不過你可千萬別出去說是我們告訴你的,不然我們大伙可也不能在這死人河繼續(xù)呆了……” “恩, 不過原本住在河底的老烏龜被燉成了老龜湯, 巢xue還被他們占了, 你們之前就沒想過把這件事告訴河面上的鬼差嗎?” “……我們……我們哪里那個本事敢出去通風報信啊……真要是這么做,我們恐怕也只能做那些水老鼠用來下酒的一盤爆炒螺絲哩……而且眉郎他們抓人占巢的時候和河底的大家明說了在西北城有關系,西北城城主據(jù)說又和鬼差是親戚關系,我們又怎么敢到陰司和祟界上面去胡說八道……這種事擺明了都是他們在上面官官相護的呀……再……再加上后來我們也是拿了不少眉郎的好處,所以就只能在這礁石底下整天裝聾作啞,每天看著他們進進出出的了啊……” 螺嫂們自己這么說著臉上也有點止不住的慚愧, 畢竟之前眼看著那可憐的老龜被吃掉和后來昧著良心拿好處這種事要親口承認起來,哪怕她們是河螺壓根不會臉紅還是會有點不自在的,而見晉衡也跟著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那些躲在殼里的胖螺嫂想了想,還是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地埋怨起他道, “唉,反正現(xiàn)在也沒轍了……什么都被你給知道了,要不說怎么過去的老輩們總說你們這些生活在陸地上的凡人狡猾呢,下回再也不和你這樣看著老實面相的小相公做買賣了,實在是太吃虧了……不過,你可千萬記住,絕對不許讓眉郎知道是我們給你指了路啊……” 看她們臉上不自覺透露出來的緊張和忐忑,晉衡不管怎么樣當然也得信守之前的諾言,所以當下白發(fā)青年便收斂住臉上思索的神情地點點頭,又望著前方隱隱發(fā)光的如此回答道, “恩,無論接下來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告訴眉郎是你們在幫我的,這個螺殼用完之后,我也會另外歸還給你們,你們不用擔心?!?/br> “那,那就好啊,那就好……還有就是……你自己這一路也可得千萬小心著點啊……畢竟眉郎他們的手段可厲害著呢,小相公……” 心眼到底沒都壞到哪兒去的螺嫂們這么說著也躲在田螺殼里和晉衡細聲細氣地招了招手,見狀的晉衡語氣稍微緩和地沖她們輕輕道了句謝,隨后才眼看著身形嬌小的螺嫂們扭著腰紛紛鉆回了潮濕的礁石底下去了。 而這件事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一切也迫在眉睫多了,所以著急去尋找出龜巢究竟在哪兒的晉衡接下來也沒有繼續(xù)耽誤時間,直接從這塊阻礙外界正常視線的礁石底下穿過去,又顯得格外小心謹慎地就背上那個神奇的老神仙螺就朝著下面的‘龍宮’繼續(xù)游了。 這個所謂的‘龍宮’,按螺嫂們剛剛給他的說法,肯定并非民間傳說故事中提到的那種龍王居住的金碧輝煌的水晶宮,畢竟早在上世紀甚至是更早的清末沿海戰(zhàn)爭頻繁爆發(fā)的時期,東南沿海地帶尚未滅絕的咸水龍就幾乎已經(jīng)全部誤傷慘死于人類的槍彈炮火之中。 而眉郎這次為了藏匿住秦玄,想辦法復活他們那位老祟主明顯也是煞費苦心,不僅找了這么個位置特殊的死人河底,還把人家老河龜?shù)某瞲ue給想盡辦法強行霸占了。 只是他心里的那些算盤打的再好,最終卻還是被晉衡獨自給找到了這兒,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又一次試圖用河螺和目前還停留河面上的秦艽聯(lián)系,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還沒恢復人形的關系,秦艽和河面上的小船那邊卻始終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而因為這件事而不自覺皺著眉走了下神,又在沉默了一下后繼續(xù)往前游動了幾步,藏匿在田螺殼中漂浮在水底的晉衡先是抬頭看了眼閃爍著暗金色的巨型龜巢外面來來回回徘徊的那些兇惡的水老鼠,又在隱約注意到遠處有一只身材肥胖的水老鼠盯著他這兒看了一會兒,并朝這里遲疑地靠過來之后,迅速地背著殼躲回了龜巢不遠處的礁石下面。 “……誒,鼠四,你這是怎么了?” “哦,沒……沒什么,就是好像看到一個長的有點奇怪的田螺從這里飛快地滾了過去……” “田螺?是不是那些整天吵死人的螺嫂又偷偷爬過來了,不都說了不準她們靠近這里了么……還是你看錯了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過這些日子天天在這兒提心吊膽地服侍著那個……那個什么什么的秦玄將軍……我半條命都已經(jīng)快被折騰沒了……你看看我這倆眼珠子,是不是都血紅血紅的,我可都幾個晚上沒睡著了啊……” “唉,確實是……不過你說話可千萬小聲點,一不留心被眉郎聽見了可不得了……沒聽說前兩天就連燈芯老人也因為這事被眉郎發(fā)火給強行關起來了嘛……現(xiàn)在咱們大伙可是眉郎一切說的算的……” 燈芯老人竟然被身為同伙的眉郎關起來的事顯然有點讓晉衡沒想到,但看頭頂湊在一塊說悄悄話的水老鼠們確實是一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躲在田螺殼里的晉衡也跟著有些疑惑了起來,而接下來又聽著那兩只水老鼠隨口議論了幾句眉郎的眉毛其實挺難看的,不知道整天在那兒對著鏡子瞎搗鼓什么,秦玄將軍究竟長什么樣的無聊閑話。 直到確定水老鼠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慢吞吞探出頭來的晉衡才面無表情地扛起背上那個相對他此刻的身形而言顯得無比龐大的河螺殼,又像一只軟趴趴的蝸牛一樣貼著地面透過內(nèi)壁發(fā)光的地方留意著前面的具體地形,同時順著龜巢內(nèi)錯雜幽深的入口,就這么背著這個隱藏自己身形的螺殼避開了水老鼠的監(jiān)視一點點地爬了進去。 在這個過程中,內(nèi)部完全都是黑漆漆的龜巢中難免會有一些看不見的隱蔽死角,所以‘艱難跋涉’著的晉衡還好幾次差點背著背上的殼一起撞到潮濕的龜巢墻壁上,直到皺緊著眉頭的他隱約看到了前方有兩只水老鼠手上端著類似飯菜的東西慢慢走過來,想了想就索性跟上去的晉衡才可算是找到了一條陸續(xù)通往龜巢深處的路。 只是他并沒有想到的是,說是路,這條狹窄幽深的路卻并非通向別處,居然正是眉郎目前管押著燈芯老人的地方。 而親眼看著那兩只水老鼠一臉奚落地將殘羹剩飯端到佝僂著背坐在龜巢深處的燈芯老人面前,晉衡剛有些疑問地在心里想著以燈芯老人從前的境遇怎么也不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方,他就看到那白發(fā)蒼蒼,面容冷厲的老人身上竟赫然失去了他平時從不離手的蠟燭臺,看樣子這次……是真的遭了什么大難了。 “燈老……眉郎剛剛已經(jīng)都和小的們說了,念在你從前也為老祟主的事情上出過一份力的份上,暫且就給你留一條小命……只是如果你再整天胡言亂語,對眉郎不恭敬,他就只能狠心將您推進龍池給秦玄將軍做下酒菜了……” “……” 聞言一聲不吭地低頭坐著,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蠟燭臺的燈芯看上去落魄而可憐,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兩只水老鼠樣子怎么看都有點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味道,而在一旁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晉衡也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先看著那兩只揚武揚威的水老鼠對著燈芯又是一番嘲弄的恐嚇,隨后才注視到雙手顫抖,臉色發(fā)白的燈芯在沉默了許久之后,才一點點就忍著心中的屈辱將那些飯菜給端了起來。 “……阿蘊……倩雯……我對不起你們……是丁生……此生對不起你們……耽誤了你們的一生……” 口中低聲重復著自己妻女的名字,燈芯老人衰敗蒼白的面容劇烈地抽搐著,似乎是心中積壓的諸多情緒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一次性爆發(fā)了。 而原本對這性格自以為是,還曾經(jīng)不懷好意地暗算過他們的燈芯老人并無太多好感的晉衡看見這無人知曉的一幕也不知為何多了些復雜的味道,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背上背上的田螺殼緩緩地接近了不遠處低頭坐著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