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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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此時在玉樓東外,只見芳菲步履匆匆的往里走,在屋子外被芳苓給一把截下了,芳苓逮著她壓低了聲音問了幾句,隨即芳菲噼里啪啦一頓說著,芳苓聽了沉默了片刻,對芳菲道著:“待會兒進去說話當心些,別亂七八糟的都往外噴···” 芳菲聽了只有些不快的癟了癟嘴,嘴上卻是應著:“曉得了曉得了···”又小聲嘀咕了幾句,便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往里去了。 一進去,便瞧見自家姑娘正立在窗子前,瞧著外頭的景致出神。 芳菲緩緩地走到跟前,秦玉樓這才發(fā)覺,只輕輕地側(cè)眼瞧了一眼,隨即轉(zhuǎn)過了頭去,淡淡問著:“人···已經(jīng)走了罷···” 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芳菲忙不迭回著:“回姑娘的話,霆少爺···已經(jīng)走了···” 秦玉樓淡淡的“嗯”了一聲,再無多話了。 芳菲微微踮著腳順著秦玉樓的目光往窗子外瞧去,外頭除了一顆枝繁葉茂的石榴樹,再無其他。 芳菲見了那顆石榴樹,雙目微微一閃,腦子里不由想起方才瞧見那霆少爺一臉失混落魄的模樣。 她著實是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顏邵霆與那些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很是不同,他渾身英武正義,氣勢凜凜,在元陵這一眾世家子弟中,唯有霆少爺能夠配得上她們家姑娘。 可是方才,他步履踉蹌,面色憔悴,全身的精氣神仿佛被抽干了似地,哪里還是她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 他只一臉呆愣的立在那里,直直的往玉樓東這個方向瞧著,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跌跌撞撞的離去。 光著這般瞧著,芳菲都心有不忍,這會兒忍不住抬眼看了秦玉樓一眼,猶豫半晌,只低聲道著:“姑娘,我方才瞧見霆少爺額頭上滲著血,一臉失混憔悴的模樣,我聽太太院里的知湫jiejie,她說霆少爺昨晚在府外候了整整一夜,今日又在太太院子跪了大半個時辰,姑娘,我原本只覺得他們顏家欺人太甚,可這會兒瞧著霆少爺卻委實有些可憐,姑娘,您與霆少爺難道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 秦玉樓卻仿似未曾聽到芳菲的話似的,她只淡淡的瞧著窗外那顆石榴樹出神。 這棵石榴樹還是七歲生辰那年,顏邵霆親自種下的,說待她以后長大了,就可以吃好多好多的石榴,他說霆哥哥種的石榴肯定會很甜很甜。 現(xiàn)如今石榴果真極甜極甜,只是,種樹的人卻已經(jīng)遠去了。 尤是早早的便預料到了,也曾早早的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不想,當真到了這一刻,仍會止不住有些傷感。 從此,種樹的人,與吃果的人,在無任何干系了。 很久,秦玉樓這才收回視線,只忽而輕輕垂眼,瞧了一眼手中這塊被摩挲得溫熱的玉佩,半晌,只將玉佩遞給了身后的芳菲,嘴上道著:“待顏邵霆送顏jiejie離京之時,再派人送去罷——” 原是打算這日便歸還的,但是想到那日那人一臉自信的笑著說“好”,忽而有些不忍。 秦家與顏家兩家因隔了這樣一樁事兒,到底心存膈應,只顏老爺與秦老爺實屬上下級關系,兩家明面定是不會鬧翻的,老爺們間尚且能夠段得清明,不過是內(nèi)眷間關系淡了些罷了。 顏家鎮(zhèn)日在忙著替顏明錦備嫁的事宜。 而秦家則在忙活著替秦玉樓相看婆家。 那日袁氏雖狠心的在顏邵霆面前一口咬定已為秦玉樓想看好了一門親事,實不過故意為之,令其死心罷了。 畢竟錯不在孩子,她雖對顏家心存埋怨,可是邵霆那孩子,著實是個好孩子,她雖心中有氣,可是見那孩子那般失混落魄,再大的氣也終究煙消云散罷了。 只是可惜了這孩子。 現(xiàn)如今秦玉樓的親事還沒有著落,不過,卻是有了大方向了。 因著那日秦老爺?shù)奶狳c,袁氏現(xiàn)如今已將視線由一眾世家公子轉(zhuǎn)移到了那些家境一般但學識淵博的可造之材身上。 袁氏讓秦老爺去精心留意,雖已放寬了門第要求,但對人品卻是越發(fā)的看中了,自古書生皆風流,袁氏最是忌諱風流濫情之人,且須得為人忠厚正派,家世清白簡單,房中須得無人,如此,便是家境貧寒些的也無妨。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一點的便是相貌得俊朗好看,不然,如何配得上女兒那張貌美如花的臉。 袁氏讓秦老爺照著這些要求一一去留意,旁的秦老爺?shù)故蔷鶡o異議,倒是這最后一點,秦老爺只無奈打趣道:“夫人,這朝廷選狀元怕是都沒有你這般嚴謹,這男子漢大丈夫只要有真才實學,往后能成就一番事業(yè)便是了,要生得那樣好有何用?” 袁氏聽了卻是瞪了秦老爺一眼,半晌,只淡淡的道著:“相貌有何用處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初若非老爺生了這樣一副好皮囊,當年我才不嫁給你呢?” 秦老爺:“·····” 好吧,秦老爺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只一臉無奈的去了。 袁氏這段時日忙得不亦樂乎,而秦玉樓倒是與往日無異,只覺得今年這夏天好似要比往日更要熱上幾分,她整日蔫蔫的不得勁兒。 袁氏只當她是為了顏家的事兒心中不虞。 遂袁氏左瞧又瞧,總覺得女兒的下巴都尖了,臉頰兩側(cè)的rou都少了,總覺得整個人瞧著都消瘦了不少。 想著秦玉樓嘴上不說,心里到底是意難平罷。 是以,這段時日,袁氏總是想著法子尋著稀罕的吃食往她這玉樓東里送著,每日一早從鄉(xiāng)下莊子送過來的新鮮果子,從千味齋訂的點心,又吩咐小廚各類滋養(yǎng)的湯食備著,結果秦玉樓臉上倒是長了些rou呢,袁氏卻是生生瘦了一圈。 這一日,秦玉樓午歇將醒,見芳菲那小丫鬟端了用琉璃碗端了一碗冰鎮(zhèn)過的果子來。 早已放到井底冰鎮(zhèn)一上午,待秦玉樓睡醒前,只將果子切成細丁,又將冰塊搗碎,加入冰糖、果醬攪拌著,遠遠地瞧著紅紅綠綠,又冰涼解渴,秦玉樓便有些食欲。 一連著用了大半碗,午膳時用的膳食還未消食了,整日不是坐著便是躺著,秦玉樓只覺得自個的身子又豐盈些了。 將薄紗袖子輕輕地撩開,只見那一雙手腕子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秦玉樓用指尖輕輕往上一摁,只見那晶瑩的肌膚瞬間凹陷一大片,還一彈一彈的。 得了,果真又長rou了。 秦玉樓郁悶得直皺眉。 芳菲瞧了,卻在身后捂嘴偷笑著:“姑娘,您便是天天捏,該長的還是得長,您瞧您都已經(jīng)有好幾日未曾出過院門了,若不到太太或者三姑娘四姑娘院里去串串門罷,二位姑娘前幾日搬去了老夫人院里,定是悶得發(fā)慌···” 秦玉樓卻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自個手腕上的肌膚,好似戳一下,便當真能凹下去似的,只嘴里卻是懶洋洋道著:“外頭日頭那么大,才不去挨曬呢···” 芳菲便輕輕笑著:“活該姑娘長rou,回頭奴婢便去通報太太,就說讓請如意齋的裁縫再來給姑娘量一下尺寸,姑娘前兩月新制的衣裳現(xiàn)如今穿著都有些發(fā)緊了,那如意齋的裁縫怕是要驚呆了罷,旁家的小姐都是用細腰帶勒著腰,那腰被綁著一日要比一日細,唯有咱們家姑娘——” “你們家姑娘怎么呢?” 芳菲打趣的話語還未曾說完,只忽而聽到一道故作威嚴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微微提著,然而 溫溫柔柔的,威中帶柔—— “太太——” 芳菲抬眼便瞧見袁氏掀開簾子進來了,頓時一驚,忙福了福身子給袁氏請安。 秦玉樓見袁氏到訪似乎也有些驚訝,忙起身去迎袁氏,只挽著袁氏坐到了臨窗的軟榻上,嘴上笑著問著:“母親今日如何來了···” 袁氏卻是上上下下將秦玉樓打量了好幾遭,半晌只對著一旁的芳菲道著:“回頭將那些個果子點心都給撤了,往后讓廚房給每個院里分些去,不要在送到玉樓東來了···” 芳菲飛快的抬眼瞧了秦玉樓一眼,只忍笑應下了。 秦玉樓:“···” 袁氏心中可謂是滿心復雜,她既怕女兒消瘦,又怕女兒長rou,瘦了心疼,胖了,這這這這身子越發(fā)豐盈嫵媚了。 外頭時常造謠著:哪家姑娘家家的生了這樣一副身段。 這一刻,袁氏心中深以為然。 秦玉樓被袁氏逮著好是數(shù)落了一通,這里粗了,那里細了,該長的偏不長,不該長的見天的亂長。 這也能怪得到她頭上? 秦玉樓被袁氏數(shù)落的昏昏欲睡,就在即將快要閉眼之際,只見袁氏忽然將下人都打發(fā)下去了。 正事來了。 第22章 “表哥?” 秦玉樓原本快要合上的眼瞬間睜開了,只有些詫異的看著袁氏。 袁氏想了想,只一本正經(jīng)道著:“是,我原本是從未考慮過那珩哥兒的,只因你舅母過于精明厲害,而那珩哥兒雖性子忠厚,但委實又過于內(nèi)秀,我怕到時候珩哥兒容易耳根子軟,立場不定,難免委屈了你,是以早兩年你舅母委婉提及過兩回,卻被娘搪塞過去了,只現(xiàn)如今想來,性子溫和其實也不見得是件壞事,珩哥兒雖被你舅母管得嚴厲了些,但至少屋子里少了許多糟心事吧,這是其一,這二來現(xiàn)如今珩哥兒日夜苦讀,又考了童生,只要往后努把力,將來也定會是個有出息的,且珩哥兒秉性不壞,又自幼純良老實,咱們又是親戚,待往后你若是嫁過去了,好好管束些便是了,管男人有時候就跟管家似的,待理得妥妥當當?shù)?,自然便妥妥帖帖的呢,至于你舅母為人雖厲害些,但自古哪個婆婆又不厲害呢,且你外祖母,你舅舅自幼寵著你,相比之下,想來日子定也差不到哪去,只唯有一點,得嫁去連城,有兩日的路程,娘委實舍不得你···” 若是擱在以往,袁氏是段然不會舍得秦玉樓嫁出除了元陵以外之地的,只現(xiàn)如今相看的人家太多了,這才發(fā)覺除了顏家,旁的任何一家,竟都有著處處不如人意的地方。 這才發(fā)覺,原來壓根沒有十全十美的婆家,與其顧慮往后去了旁人家里受委屈,倒不如選了袁家,橫豎是自個母族,至少最基本的庇護還是有的。 以往袁氏是覺得那珩哥兒羸弱老實了,瞧著怕是無甚出息,現(xiàn)如今既然考了縣試第一了,這一點不滿也終究消散些了。 秦玉樓聽懂了袁氏的良苦用心,心中一時有些感動,不由蹭過于摟著袁氏往她身上蹭著,正待要說兩句貼心話,便聽頭頂?shù)穆曇衾^續(xù)道著:“是以,為娘便將你表哥選作了女婿的人選之一——” 秦玉樓聽了嗓子里的話便立馬咽了進去,只將忙不迭從袁氏身上爬起來,看著袁氏,半晌,只試探著問著:“娘的意思是您女婿人選還有之二之三?” 袁氏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秦玉樓:“這是自然,話說這挑件首飾也得貨比三家,更別說挑個女婿呢,現(xiàn)如今你曉得為娘的不易了罷,為了你個小丫頭片子,你娘可沒少cao心···” 說著袁氏便又滔滔不絕的與秦玉樓討論她女婿人選之二之三。 秦玉樓原先還有些興致,末了,只拿了個丁香色的錦繡大迎枕墊在了腰后,又遞了一個給袁氏,母女兩人歪在一處,袁氏口如懸河,秦玉樓漸漸地便有些昏昏入睡了。 原來這袁氏女婿人選之二則是劉家的劉秉坤。 雖然袁氏對那劉秉坤印象一般,覺得他家世不上不下,人品不好不壞,說十分出眾也談不上,但比起那些個紈绔子弟確實又要好太多,因著知根知底,又緊挨著沒多遠,且袁氏又素來與劉夫人交好,便勉為其難的將他給考慮進去了。 至于這之三嘛,原來是秦老爺老師門下的得意門生,姓薛名鈺,乃元陵人士。 據(jù)說薛鈺此人學識出眾,乃是近年來瞿老座下最為得意的學生之一,瞿老對其贊不絕口,只說薛鈺此人是塊上等的璞玉,是可造之材,在明年的秋闈上定能夠大展身手的。 瞿老招來薛鈺給秦老爺見禮,薛鈺見對方是秦玉樓的父親,只緊張的不知所措的朝著秦老爺深深的鞠了一躬,久久不敢起。 秦老爺見薛鈺此人博學多才,為人又如此謙遜有禮,便大為滿意。 又細問了幾句,得知他家境雖清貧,但亦是書香世家出生,其父乃是秀才老爺,但不幸身患重疾,英年早逝,留下了孤兒寡母三人。 本以為薛家門庭因此隕落,卻不想憑著那薛夫人一己之力,竟將一雙兒女教養(yǎng)得如此出眾,秦老爺?shù)弥笤桨l(fā)欽佩不已,后又得知這薛鈺原乃是那劉府劉夫人的姨侄,心中更為滿意。 “薛鈺?” 秦玉樓只喃喃的念叨著。 腦海中不其然閃現(xiàn)一張白面書生的臉,好看的眉毛一時輕輕地皺起。 袁氏見狀,只以為女兒不喜,忙正襟危坐的看著秦玉樓解釋著:“薛鈺此人娘并未見著,是以暫且不做表態(tài),但你爹爹一口一個贊,這么多年以來除了邵霆那孩子——” 袁氏說到這三個字語氣微頓,忙抬眼看向秦玉樓,見她面色如常,這才略微放心繼續(xù)道著:“這么多年來,還從未見你爹如此夸贊過一個后生呢,想來,定也差不到哪去——” 秦玉樓想了下,只笑著:“爹爹的眼光自是不差的···” “那你呢?”袁氏聽罷,只認真的詢問秦玉樓的意見,她單刀直入的道:“你自個覺得如何?橫豎是你嫁人,你與娘來說說自個的想法?” 旁的姑娘家許是提到親事,定是個個羞紅了臉,但秦玉樓卻是不同,袁氏說這些從不避著她,每每甚至與她有商有量的,次數(shù)多了,便也習以為常了。 秦玉樓倒是果真認真的想了想。 這珩表哥自小待她倒是極好,只膽子有些小,每每見了她都會臉紅,只遠遠地朝她喊了聲“樓兒meimei”,便再無多話了。 這樣的人秦玉樓雖不喜,卻也并未生厭。 且若是去了舅舅家里,真如母親所言,過的定也不會太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