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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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哥哥,jiejie說話向來是有口無心的,你該是知曉的,她若要做什么定是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不至于這般不擇手段。jiejie她,她真不是那樣的人?!?/br> 仍舊是想為冷世歡開脫的說辭,仍舊是維護冷世歡的話,秦岳卻聽得格外刺耳:“二小姐,大小姐如此待你,你就從了未惱過她么?” 沒來由的這么一問,叫冷嫣堇不知從何說起,看著秦岳面上一貫漠然的神情,冷世歡苦笑一聲看著那影影綽綽的桃樹下秦岳模糊不清的身影: “岳哥哥,我不是什么圣人,怎會不惱?可她是我jiejie啊,是那個曾將我捧在手心里視我如珍寶的jiejie。 只因著她是冷世歡,她是我jiejie,所以,我便沒資格惱她了?!?/br> 說罷,久久不見秦岳回應,冷嫣堇想要近前將他看仔細一些卻聽得秦岳道:“是了,她是大小姐?!?/br> 隨后又是一陣沉默,兩人就那么站著誰也不曾開口。許久之后,是冷嫣堇先提出離開的,走前還一步三回頭,望著秦岳挺拔的身姿在眼里越來越遠,直至再看不見。 回到聽雨軒的秦岳覺著十分疲倦,疲倦的想睡一覺,誰都不理,什么也不顧。不去想明日冷燕啟會講什么學識,不去想明日看什么書,研究什么計謀或是討論什么戰(zhàn)術。 就那么,不管不顧的睡上一覺??墒聦嵣纤恢?,翻來覆去好一陣子之后起身,點上燈將錦盒里的冷世歡送的那精致泥人擺出來了。 一遍又一遍撫摸過那些泥人,將那些泥人的神態(tài)看的格外清晰,也記得格外清楚?;秀遍g,那些憨厚的泥人面孔變成了一張張冷世歡的臉。 或喜或悲,或哭或笑,更多的,還是冷世歡那副高高在上得面孔。 想了許久,也沒能將柴房里冷世歡的那些話從腦海里遺忘。 是又琢磨了好一會兒自己當時為何落荒而逃的原因,才覺著,二小姐的話果真是對的。只因她是大小姐,是以不論她做了什么,總能被自己原諒。 便是她的話那般傷人,自己想的也不過是逃開,從不曾想過反駁,或是留下來多問她一句。 若是問了,說不定便能得到一個死心的答案??伤桓覇?,也不想問,更不愿問。 收好泥人后,昭安揉著眼端了盞燈進來:“公子,夜已深,為何還不歇息?” 望著昭安,秦岳又想到了冷夫人離世前給的那封信,信里說要自己功成名就之時替她完成的心愿,是替冷世歡撐腰還是替冷世歡尋個如意郎君? “昭安,你說,大小姐將那些要回去的泥人都扔了么?” 昭安被問的莫名其妙,卻也點頭:“是的,昭季說全被大小姐扔了?!?/br> 至此,秦岳終是揮手讓昭安退下,而后將泥人擱置好,一夜無眠。 冷世歡不過在柴房里呆了一夜,便出來了。出來后,冷燕啟也沒說要怎么處罰她,只讓她先見客。 對此,冷世歡只諷刺一句:“于他而言,面子永遠都是最重要的,若是無人找我,是不是就讓我一輩子都得在柴房里帶著?” 第40章 秦岳 自冷夫人去世后,冷燕啟不論做什么,在冷世歡眼里都是錯的。是以,對此阿貞與半夏早已見怪不怪了。 好好的將冷世歡收拾了一番,精挑細選的衣裳,精致的妝容,端莊而華麗的裝扮無一不透著一個意思。那便是,這是冷家的掌上明珠。冷燕啟看過冷世歡今日的裝扮后,很是滿意,也不曾再為難她,只叫她出去陪客人玩。 對于冷燕啟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世人宣告,冷世歡是他愛女的事兒,冷世歡并不曾拒絕。只因,那樣能將冷嫣堇身上的光彩全然蓋了過去。但凡能讓田氏不痛快的事兒,冷世歡都是樂于鉆研的。 是以,明知今日來的有好些夫人,也有好些她討厭之人,她也還是去了。前與那些世家夫人請安,落落大方知書達理,絲毫不見平日里的囂張跋扈。因此很是得了那些夫人的青睞,看著田氏笑得不大自然的臉,冷世歡便抑制不住的歡喜。 今日陪著來的人是半夏,阿貞因著面上有疤,便很少出來會客。因此,便無人提點冷世歡該做什么或是不該做什么。她便不主動與人呢攀談,誰找她說話也都禮節(jié)性的回應。 彼時田露珍正從外進來,見著冷世歡的第一眼,便笑著上前招呼:“冷meimei,許久不見meimei倒越發(fā)水靈了,真叫我羨慕呢。上次一別有些話一直不曾有機會說,趁著今日咱們便出去好生說說罷?!?/br> 笑語盈盈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是否還記得先前的那些不快。冷世歡雖不喜歡她,卻更厭煩那些個不停拿眼珠子打量她的世家夫人是以便出去了。 瞧著已快十八仍舊未能定親的田露珍,撇撇嘴:“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有什么事兒直說便是,和苦賣關子。” 田露珍好似也不惱她這幅愛答不理的樣子,仍舊笑著與冷世歡攀談: “說起來,我最是喜歡冷meimei這樣性情中人,有什么事情都是擱在明面兒上的,與meimei這樣的打交道再省心不過了。先前與meimei有些誤會,還望meimei莫要介懷才是,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特地想了個賠罪的法子。 meimei也知道,阿貞姑娘額上的傷疤是好不了的,成日里戴華盛也不能確保不被人瞧見是不是?你回去后我特地研究了一下,效仿美人眉間畫朱砂的方法,在婢女額間畫了別的什么花兒,很是好看。 阿貞姑娘本就姿色不俗,若在眉間畫上花兒,好看又能隱藏傷疤,豈不兩全其美?meimei你看,這方法可好?” 聽得田露珍說阿貞額上傷疤好不了之時,冷世歡很是氣惱的,可接下來田露珍的話,便讓冷世歡再說不出話來。如是愣了許久之后,猛然轉身:“我雖不喜歡你,也還是很感激你點醒我。你放心,今后再來冷家,我不會處處為難你便是?!?/br> 之后,轉身便急不可耐的往摘星樓里去。留下田露珍在身后嬌弱喚道:“冷meimei仔細些,別摔著了?!?/br> 回到摘星樓之后,一進門便開始大聲嚷著找阿貞,同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的半夏才哀怨道:“小姐,每次一遇到阿貞jiejie的事兒,你便忘了我了?!?/br> 阿貞被喚的不知所謂,尚未弄清楚便被冷世歡強行按在冷世歡的梳妝臺前坐下了。對此,阿貞是十分恐慌的,十分膽怯道:“小姐,使不得,你、、、” 掙扎著想要起身,冷世歡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強行按著她,語氣發(fā)酸道:“阿貞,你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想,就坐下,就讓我試試能不能彌補你一點?!?/br> 有些顫抖的手,猶豫許久,終是小心翼翼的在阿貞眉間化了桃花。凹凸不平的傷疤被畫做顏色深淺不一的桃花花瓣。若不是仔細近距離的研究,也無人恁瞧出額上有傷疤。半夏是個直腸子,想到什么便說什么絲毫不顧忌旁的: “阿貞jiejie,你這般裝扮真的是極好看的。小姐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女子,你若是與小姐一樣有錦衣華服,定是絲毫不輸給咱們小姐,與小姐不相上下呢?!?/br> 阿貞被夸得有些惶恐,連忙起身,擺手道:“半夏休得胡說,我這等卑賤身份如何能與小姐相提并論,當心夫人命人打你嘴。小姐,我,我、、、” 小心翼翼看向冷世歡之時,方才發(fā)覺冷世歡眼角含淚。正不知說什么好之時,便見冷世歡哭著撲進阿貞懷中: “再好看又如何,好看也不能讓你的臉恢復如初,阿貞對不起。阿貞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害你沒了毀了那樣好的一張臉,卻只能以這樣自欺欺人的方式彌補。阿貞,你會不會恨我?” 阿貞強忍再三,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誰再被毀了容之后會毫不介意?何況,還是那樣美的一張臉。主仆二人就阿么相擁著哭了起來,半夏在一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得手足無措于一旁遞手絹。 “小姐,你做的很好了。夫人去世后,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大,便已經十分不易了。小姐我沒事,真的,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這一輩子就跟著小姐小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有沒有一張好看的臉都不打緊。 小姐,你若實在覺著虧欠我,便答應我?guī)准铝T?做到了那幾件事,我便會很歡喜,那便是對我最好的補償?!?/br> 至此,冷世歡終是從阿貞懷終歸抬起腦袋,滿臉淚痕未干,看著阿貞的目光很是堅定:“阿貞,只要你說,我都替你辦到。不論什么,我都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