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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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離開后,朱伊問:“陶扇,你那邊有醫(yī)書么?多謝你給我做的藥丸子,我腹涼的毛病好多了,比太醫(yī)院的丸子還管用?!敝煲料雽W(xué)醫(yī)術(shù),她在宮中時也在看藥典,現(xiàn)下無事,正好可以繼續(xù)。 陶扇道:“有。姑娘先用早膳,奴婢待會兒去取。姑娘不必道謝,能為姑娘制藥是奴婢之幸。” 朱伊吃的是謝映專為她開的小伙食。陶扇在旁看著,心中對主子對公主的喜愛又加深了認識,世子治軍嚴(yán)謹,領(lǐng)軍時從來是兵丁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從無開小灶的時候。至于帶個柔弱姑娘到營地這樣的事,更是無法想象。 不過,陶扇覺得,這也有世子壓根沒把此次平寇當(dāng)作真正的仗來打的緣故。若是險惡的大戰(zhàn),世子是不可能帶上公主的。 用完膳,朱伊主動跟陶扇去取書,就當(dāng)走一走,消消食。 陶扇與瑤寧住一個帳,瑤寧看到朱伊?xí)r,先是微怔,待分辨之后,眼中的震驚幾乎無法掩飾。 朱伊雪膩的臉龐變得黯淡,眉眼之間也有所改變,身上穿的更是男裝,恰好顯出一把腰細如花枝,瑤寧想起她服侍朱伊沐浴時,對方胸前那顫顫的玉峰,現(xiàn)下束了胸,倒是看不出來。 陶扇取了書,正巧被一個漿洗婆子叫出帳去,朱伊便坐在陶扇榻上等她回來。四下無人,瑤寧小聲喚道:“姑娘。” 朱伊看向瑤寧,對方正在收拾藥箱,便笑道:“原來瑤寧也懂醫(yī)術(shù)?!彼斑€以為對方是普通侍女。 瑤寧心下傲然地想,那是自然,她不僅懂,且醫(yī)術(shù)出眾,否則能被世子挑中么?但她只道:“是啊,我和陶扇姐是同門?!?/br> 朱伊有了興趣,道:“原來你們是師姐妹,那你的醫(yī)術(shù)一定也不錯?!?/br> 瑤寧抿了抿唇,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的醫(yī)術(shù)僅算平平,我們大師姐的醫(yī)術(shù)才叫超群拔類呢,把先生的衣缽都繼承了。我和陶扇都是她教的?!?/br> 朱伊心生向往:“這樣厲害?那她可在營里?我也想拜師?!?/br> “以大師姐的身份,自然不會隨便出現(xiàn)在營里,世子也舍不得大師姐受這份苦?!?/br> “那她是在魏……”朱伊都問出了幾個字,才反應(yīng)過來瑤寧最后那句說了什么,唇邊笑容凝固,她直直望向瑤寧。 瑤寧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樣,慌忙道:“姑娘,你可別誤會。世子與大師姐之間,早就過去了?!?/br> 朱伊審視著瑤寧,對方的眼神閃爍,看來她的自知失言是裝出來的。但她心里此刻仍舊空落落的,觸不到底。她慢慢地笑問:“既然你也知道說,你提到的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那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其實也并非全然過去,大師姐很快會上京?!爆帉幋鸬溃骸奥犔丈日f,是世子親自寫信請大師姐上京?!?/br> 見朱伊臉上那種受著世子呵護寵溺的幸福笑意終于消失了,瑤寧不禁感到痛快,她早就覺得朱伊的笑容叫人看了刺目。 朱伊是敏感的,察覺到了瑤寧的不安好心,便不再睬她,起身徑直往帳外走。 到門口時,朱伊突然轉(zhuǎn)過頭,道:“瑤寧,你告訴我的事,我會向謝映求證的?!?/br> 瑤寧臉色慘白,她頓時意識到,她為了一時暢快而恣言,將自己置于了何種境地。 陶扇回來時沒見到朱伊,趕緊抓起醫(yī)書往大帳而去,連瑤寧在身后的呼喚都沒來得及管。 她將書呈給朱伊,看少女翻了幾下,便聽對方幽幽問:“陶扇,你們是有個大師姐么?” 陶扇微愣,答是。 朱伊又面無表情問:“她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可否告訴我?” 朱伊待人素來溫和,這樣的神態(tài)令陶扇心知不好,看來是瑤寧不聽她的勸,對公主說了什么,陶扇按下對瑤寧的惱意,答:“大師姐名叫顧南瓷,是世子恩師太炎先生的獨女,與世子同歲但要大兩個月,算得上是世子的jiejie?!?/br> 朱伊微怔:“與謝映同歲?那她成親了么?” “大師姐十八歲時嫁過人,沒多久就和離了,而后一直未嫁?!?/br> 朱伊心中稍安,繼續(xù)道:“我聽說她近日會上京?” 陶扇答:“是的。世子請大師姐進京為永安公主診治頭疾?!?/br> 陶扇小心察看朱伊神色,她雖未聽到瑤寧到底對朱伊說了什么,但看公主這反應(yīng),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大概,便道: “公主,怒奴婢說幾句僭越的話,奴婢在世子身邊伺候四年,從未見過世子如同對公主這般親近過哪位姑娘。倘若世子對大師姐有意,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大師姐何以另嫁,世子又哪會與公主結(jié)緣?!?/br> 朱伊看向陶扇,露出笑容點點頭,以示知曉。 朱伊上午在帳里看了半天書,下午練了小半日劍,渾身汗津津的,便叫水泡了個澡。她也不要陶扇伺候,自己浸在水中,腦中反復(fù)回想瑤寧與陶扇的話。 天氣冷,她耐不住在嚴(yán)寒中一件件將衣裳穿好,便披上謝映的斗篷,準(zhǔn)備先鉆進被窩里再穿。 一跑出屏風(fēng)外頭,朱伊便愣住。她望著在桌旁坐得挺拔的男子,問:“你不是說晚上才回來?” “想公主,就抓緊回來了?!敝x映看看床上攤開的衣物,再看看朱伊空蕩蕩的斗篷,還有那露出一截光潔小臂抓著斗篷的手,立即就明白了,黑色的斗篷下面,定然是被溫?zé)崴莸萌缣一ò惴勰蹮o瑕的玉體,就如同她現(xiàn)在洗掉藥水的嫣粉色面頰一般。 謝映輕咳道:“伊伊,你這樣迎接我……” 朱伊的臉?biāo)查g漲紅:“誰迎接你?”隨即又道:“你趕緊出去,我要穿衣裳?!?/br> 謝映笑了笑,上前將她連人帶斗篷一把抱起,引得朱伊掙扎低呼。他道:“我?guī)凸鞔??!敝煲翂焊鶔昝摬涣怂荒苡傻盟チ?。謝映擔(dān)心朱伊著涼,為她穿衣裳的過程倒是利索,連目光都不曾多作流連。 朱伊突然帶著試探問:“謝映,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結(jié)果她最終嫁給了別人……” 她瞬間感覺周圍多了幾分寒意,謝映坐在床邊,俯視著朱伊半邊沉進羽枕的側(cè)臉,目光捉摸不透,他道:“公主都是我的人了,還想著嫁給誰?” 作者有話要說: 第59章 帳中一時沉靜。 朱伊捏著錦褥的手指漸漸松開, 又重新抓緊。 先前她心里一直沒底, 她不知謝映與那位顧南瓷, 是否真有一段過去。 畢竟,年紀(jì)相仿的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青春時節(jié), 又是恩師的女兒,時常共處,若要彼此生出情愫來, 太容易了。因此, 她有意這樣說, 看他如何回應(yīng)。 但謝映的第一反應(yīng), 不是想到她可能被皇帝下旨賜婚給他人,而是問她想嫁給別的誰…… 朱伊抬眼看了看謝映,從床上坐起,擰眉道:“你問我想嫁給誰是什么意思?我為何會在這營帳里?我想嫁給誰, 你不清楚?” 謝映注視朱伊片刻,去摟她的肩, 道:“我清楚。是我問得不妥,伊伊, 你將來的丈夫只會是我,不要胡思亂想?!?/br> 朱伊躲開他的手:“你清楚還這樣問我,那是因為方才你想到別人了罷?是不是你喜歡過的姑娘只想嫁別人,不想嫁給你,讓你耿耿于懷?” 謝映蹙眉:“公主在說什么?” 朱伊索性直接道:“顧南瓷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謝映沉默少頃, 有些懂了,道:“誰跟你提了我?guī)熃??”他頓了頓,問:“謝邵?” 朱伊一怔,這關(guān)謝邵何事?但她沒有立刻回答,倒如同默認。 謝映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譏誚:“你們今日果然見面了。都提到了顧南瓷,看來公主與謝邵是長談。他跟你說了我什么,說我愛過顧南瓷?公主還是這樣信任謝邵?!?/br> 朱伊這下反應(yīng)過來,睜大眼看著男人,他用的詞是“還是這樣信任”……他知道了? 謝映也看著她:“公主不是早知謝邵就是邵從意么?我看公主幾次宮宴都對謝邵笑得溫柔?!?/br> 朱伊深吸兩口氣才壓下勃然起伏的情緒,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我知道他是邵從意。那是我的恩人,我對他笑怎么了。謝映,難道說等你見到你師姐,你就板著臉,連笑也不笑?” “恩人。”謝映重復(fù)這兩個字,垂下眼道:“那怎么一樣,我對南瓷從未有過男女之情?!?/br> 朱伊先是心下一松,轉(zhuǎn)而錯愕,她抑著怒意道:“你這意思,我就喜歡過謝邵?” 謝映沉默。 朱伊不敢置信看著他,一顆心徹底沉下去。她下了床穿好鞋,默不作聲就往帳外走。 謝映手臂一伸就將朱伊箍進懷里:“你去哪兒?” “我想回京。勞煩世子找人送我一程?!敝煲敛煊X謝映身體微僵,趁機想扳開他的手。但男人豈會容許。 “你放開我!”朱伊低斥。她用力掙扎,然而她身后的男人像個悶葫蘆似的不說話,卻也不放手,只將她抱得更緊。 對方不放手,朱伊也莫可奈何。她轉(zhuǎn)眸之間,瞥見謝映方才坐的桌下放了個竹籠,跟鳥籠形狀相似,但要小許多,里面裝的是只小兔。 那小兔從頭到尾跟她的手差不多大,rou乎乎的,渾身的毛都是均勻柔亮的淺灰,并非大多野兔斑駁的花灰。在野兔里,實算漂亮極了。 這是謝映出去一趟,順道給她抓回來解悶的?軍營里哪會有那樣小的竹籠,怕是籠子也是他現(xiàn)編的。 朱伊心里漫出異樣感覺,又根本敵不過謝映的力氣,索性不再掙扎。 謝映低聲道:“伊伊,是我的錯。我見你信任別人也不信我,一時嫉妒,失了理智?!?/br> 朱伊心里發(fā)酸,卻忍不住諷刺:“可你又信任我么?我對別人笑一笑,你就覺得我喜歡過那人?!?/br> 謝映道:“是,今日全是我的錯?!彼麑⒅煲赁D(zhuǎn)過來,看她的眼睛:“但你不準(zhǔn)再有離開我的想法?!?/br> 朱伊道:“那你也不能懷疑我,再說我今天根本沒見過——”她突然停下來,她午憩起來看到帳外一縷衣角,她以為那是盛嶺,會不會是謝邵?但她帳外一直有人守著啊。難道是謝邵來過,謝映的人告訴了他。 她繼續(xù)說完:“我沒有見過謝邵,也沒跟他說話。顧南瓷的事,是……瑤寧告訴我的。” 瑤寧?謝映聞言道:“我明白了?!?/br> 兩個人都冷靜下來,謝映抱著朱伊坐下,相互依靠著,皆不明白先前為何鬧成那樣。他們根本離不開對方。 朱伊突然問:“謝映,那你覺得,你那位南瓷師姐長得美么?” 謝映略微苦笑,朱伊似乎很喜歡問他別的姑娘長得美嗎? 朱伊盯著他:“上回你說記不清甄惜長相,總不會連師姐容貌也不記得吧?那改日人家進京,你如何相認?!?/br> 謝映手指輕觸朱伊臉頰:“實則在我眼里,公主之外的姑娘都長得差不多?!币院蠖疾挥迷賳栠@問題了。 這話終于讓朱伊再次舒心,她摳著他前襟的銀緣,又問:“可你在認識我以前,是大好的青春年華,按說正是知慕少艾的時候,對你師姐,真的一丁點也沒喜歡過?” 她先前可是聽得清楚,他對顧南瓷稱呼了一次“師姐”,稱呼了一次“南瓷”。 這是還在懷疑,謝映斟酌了下該如何表達。十五歲那會兒,他癡迷于研究奇門遁甲,用兵布陣,所有的年少輕狂全用在了抱負上,一心想訓(xùn)出足以傲視天下的雄兵,長年累月待在軍營,見到的都是男人,壓根沒有動那方面的心思。 至年十八,他接掌魏州政事,長年居于王府,這時才算接觸女人。 謝映道:“公主,我對感情開竅得有些晚。像你這樣大的時候,我成天只知打打殺殺,沒時間想姑娘。” 朱伊臉紅了一紅:“什么叫像我這樣大的時候,你是在嘲笑我開竅太早?” 謝映被朱伊不滿嘟噥的樣子給逗樂,笑道:“并不早,半分也不早。若是公主開竅太晚,臣就討不到媳婦兒了。” 朱伊甜蜜中有一絲憂慮:“可我們還沒成親呢。” 謝映也眉頭微斂,安撫地握著她的手,道:“快了,伊伊?!?/br> 朱伊嗯了一聲,將頭靠在他肩頭道:“謝映,那你說,若你在十五歲時就認識了我,那你會開竅么?”女孩皆如此,總希望自己在愛人面前是極特殊的獨一份。 “怕是不會。我十五歲時公主應(yīng)該還是個矮冬瓜吧?!敝x映如實道。 朱伊的臉垮下來,不滿道:“我的意思是,假設(shè)你十五歲時,就遇到現(xiàn)在的我,你也會像對你師姐那樣,對我視若無睹么?” 謝映聽出朱伊要比顧南瓷比較一番的意思,笑道:“那當(dāng)然不會。公主這樣美,臣無論幾歲時見到公主,都不會無動于衷的?!?/br> 朱伊耳根微燙,唇角翹得壓也壓不住,但她很快憶起,謝映曾經(jīng)……不由疑惑道:“那你以前為何要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