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嗯。”柯白早在喻念穿過石門時就有所察覺。 習武之人聽力和眼力都不差,像他這樣內(nèi)力深厚的尤甚。 “估計是好奇我如何修煉內(nèi)力。”柯白在腦海中說道。 柯白自是不打算戳穿喻念,又打坐了幾分鐘之后,就睜開眼下了床。 其實云月宮宮主要吸食新生嬰兒血rou提升功力一事不假,但有個前提條件,在內(nèi)力修煉到第九層之后,像老宮主祈桀川,臨死前就修煉到了第九層,所以他確實做過那種大逆不道的事。 不過好在原主祈子昱[yu]的功力只修煉到了第七層,而柯白在穿越到他的身上后,也只打算修煉到第八層。 房間的西南角擺著木桶,在早前侍女就已經(jīng)在里面加滿了熱水。 柯白手伸進去試了下水溫,只比人體體溫高了一點兒,這樣的溫度就尋常人來講,在冬日里洗澡未免不夠熱,但對于他這種修煉至寒內(nèi)功的人來說,卻是剛剛好,而這也是他在修煉內(nèi)力之前就命侍女準備一桶熱水的原因。 這個習慣原主祈子昱在接任云月宮宮主一位前就已經(jīng)養(yǎng)成,而柯白在出穿越過來之后,也維持了這個習慣。 柯白脫掉紅色長袍,顯然是要沐浴,喻念見狀明白自己應當回避,可不知為什么,感覺雙腳卻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怎么也不肯邁出半步。 柯白察覺到門外的小喻念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是有些驚訝。唇角不禁揚起,他解開里衫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很快就露出了光潔白皙的肩膀和緊致結(jié)實的背。 喻念心莫名跳得飛快,兩只小手更是緊緊攥成拳頭,覺得這時的自己變得好奇怪,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發(fā)現(xiàn)柯白對他似乎有什么莫名且致命的誘惑力,吸引得他如何都移不開眼。 偷窺他人洗澡很可恥,他的內(nèi)心油然而生了一股強烈的羞愧感,但還是不想走…… 柯白感受著那道緊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其實也不確定小喻念是什么心思。按理說小家伙還不到懂情欲的程度,畢竟他還不到一周歲,就算成長速度是尋常人的好幾倍,但目前的身體和心智應該也只是八歲的孩童。 里衫從上而下褪去,柯白全裸的背影立刻闖入喻念的視線,令喻念頓時有種口干舌燥之感。他整個人不由呆住,接著視線就落到柯白挺翹圓潤的臀瓣上,驀地感覺鼻子一熱。 “呀!宿主,目標流鼻血了耶!”1769忍不住一聲驚呼。 柯白怔住,還沒回過神,就聽見外院傳來了十五娘張皇失措的聲音:“宮主,大事不好啦!五娘和七娘打起來了??!” 不得不說十五娘聲音尖細,穿透力挺強,別說柯白,就連喻念都能隱約聽見。 之后侍衛(wèi)何修駿就攔下十五娘,和十五娘說了些什么后就帶她匆匆走進院內(nèi)。這些動靜沒有內(nèi)力的喻念自是聽不到,但他能猜到十五娘現(xiàn)在正往里面走,也知道柯白約莫正在拿干凈的衣裳披上,就要走出房間。 喻念下意識地往外間的大廳跑去,卻明白自己這下是如何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里,最棘手的問題是他還流鼻血了。懵懂無知的他尚不清楚流鼻血意味著什么,但卻可以肯定自己是看到柯白的臀瓣才流鼻血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非常隱秘和羞恥…… 思及此,喻念便一咬牙猛地撞上墻壁,用力到額頭皮開rou綻,直往下淌血。 他痛得眼冒金星,卻不敢耽誤半秒功夫,趕緊狠狠抹了把臉,弄得整張臉布滿血漬。 而就在下一刻,柯白也走到了大廳。 “喻念,你這是怎么了?!”柯白看見如此血淋淋的一幕,驚得趕緊沖到小家伙面前抬起他的小臉蛋,憂心忡忡。 “宿主,目標他剛才竟然自己撞了墻壁?!?769解釋道。 柯白不由愣住,緊接著就聽到喻念開口道:“我方才又扎了一會兒馬步,不小心沒穩(wěn)住身體直接栽倒地上,摔到了額頭,所以就想過來找您……” 柯白一怔,瞧見小家伙的額頭血流不止,還別說,他這般模樣,若不是有系統(tǒng)1769,他還真看不出小家伙方才流過鼻血,而且對他出現(xiàn)在自己寢室的行為也不會懷疑。 望著痛得齜牙咧嘴的小家伙,柯白大概明白小家伙為什么要故意撞墻了。此時的他沒有心思驚愕于小家伙過人的隨機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zhì),而是咬牙切齒地想自己待會兒一定要找肇事的五娘和七娘算賬?。?! 小劇場: 柯白:“老攻啊,你干嘛對自己那么狠……”好心疼!??! 第72章 5狂撩忠犬小愛徒 由于十五娘不是小題大做之人,能讓她心急火燎到直接在別院外大呼小叫的事情應當很嚴峻,所以柯白只能吩咐隨即走進大廳的何修駿將喻念帶下去包扎傷口,自己則跟著十五娘往事發(fā)地點流韻軒趕去。 一路上十五娘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覺得柯白周身的氣壓低得有些可怕。 柯白的臉色黑得如同被人潑了一層墨,腦海中全是小喻念頭破血流的模樣,心想著一會兒絕不能輕饒了惹事的人…… 就在兩人離流韻軒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時,柯白就聽見劍刃劇烈摩擦碰撞的聲音,空氣中甚至還充斥著一抹血腥味。 果然事態(tài)挺嚴峻。 “七妹,你當真是死也要與我作對?!”五娘舉劍狠狠瞪著七娘,銀色的劍刃上沾染著一絲鮮紅的血跡。 “呵!什么作對不作對?五姐,我這只是為了咱們云月宮的人的安全考慮,何來作對一說?”七娘不咸不淡地回道,聲音天生軟糯清甜,口吻卻十分刻薄與尖銳。 五娘瞧見七娘全然沒有退讓的意思,掃了一眼她被鮮血浸濕的袖子,清楚她的武功不抵自己,便咬牙冷笑道:“那既然如此,就別怪五姐我不客氣了!” 說著就足尖點地,一劍朝七娘刺了過去。 七娘見五娘中計,嘴角驀地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只見她對準五娘的胸口抬起沒有受傷的那只右手,登時,袖子中就飛出了好幾枚細小的毒針。 沒錯,她的武功是不敵五娘,可沒有人知道,她最擅長的并非什么刺繡女工,而是運用暗器。 反應過來的五娘登時花容失色,奈何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幾枚毒針直直朝自己飛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抹紅色的身影陡然躥到兩人中間,并且袖子輕輕一揮,就讓毒針盡數(shù)扎進了幾米外的木樁上。 云月宮中,唯有一人能穿紅色的衣裳,五娘和七娘在剛看見這抹紅色身影時就立刻跪了下來,雙雙身體抖若篩糠。 “拜見宮主!” “拜見宮主!” 不得不說,水火不容的兩人在這個時候倒是相當?shù)男挠徐`犀與不謀而合。 片刻功夫之后。 柯白坐在首位,十五娘坐在一旁,五娘和七娘則跪伏在地,方才恨不能置對方于死地的狠戾氣勢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了惶恐和無措。 上一任宮主祈桀川已經(jīng)是讓大家望而生畏的人物,眉眼間時刻透露出一種兇殘獰惡的氣息,而現(xiàn)任宮主明明氣質(zhì)偏向于清冷優(yōu)雅,卻反而更令她們感到畏懼。 “說說,是怎么一回事,五娘你先說?!笨掳椎馈?/br> “啟稟宮主,事情是這樣的……”五娘支支吾吾地開始解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完全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辜的角色,所有的責任和錯誤都推到七娘身上,氣得七娘額上青筋暴起,卻礙于柯白不怒自威的氣勢而不敢插嘴半句。 “七娘,你有什么要補充的?”在五娘說明完情況之后,柯白就轉(zhuǎn)頭看向七娘。 七娘于是比五娘還要聲淚俱下,又由于聲音軟軟糯糯的,倒是讓不少不知情的人下意識站到了她那邊。 風水輪流轉(zhuǎn),這下輪到五娘的額頭暴起一根根的青筋。 柯白面無表情地聽完兩人的辯解,篩除掉她們某些夸張的言論,倒是很快搞明白了緣由。 原來五娘昨日夜里私自帶了一名外人到云月宮,說是她的遠房表親,安排在自己的別院流韻軒當差。孰料七娘也不知是從哪里得來的風聲,今日早晨就風風火火地闖入流韻軒,聲稱五娘明目張膽違背宮規(guī),勢要將五娘帶到林總管處領(lǐng)罰。 于是兩人便打了起來,又因為她們是前任宮主的侍妾,侍衛(wèi)們不敢隨意近身阻撓,這不動靜傳到了隔壁是十五娘的住處怡蕪院,所以十五娘才直接去找柯白,生怕真的鬧出人命來。 由于教派特殊,在江湖上樹敵不少,云月宮確實有一條宮規(guī)規(guī)定,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帶外人進入云月宮,所有人入宮之前,都必須先接受稽查人員的搜身和底細調(diào)查。 不過規(guī)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祈桀川還在世那會兒,有一名侍妾倒是在隨祈桀川回宮的同時,直接帶了自己的一位親戚入宮服侍,在此之前并未經(jīng)由稽查處核實,而針對這件事,祈桀川當時估摸對那名侍妾還未過新鮮勁兒,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命令隨從大致調(diào)查了下對方后就不了了之。 大概就是因為有這個先例,讓五娘有膽子如法炮制吧。 “宮主,奴家那位表親是個老實人,奴家敢用人頭擔保,他絕沒有危害我教的異心。奴家本想著,今日用完早膳后就同稽查處匯報此事,誰曾想七娘得理不饒人,非要將我?guī)У搅挚偣苣莾航邮軕椭巍l不知道,她和林總管感情深厚呢?”“感情深厚”四個字,五娘故意咬得很重?!昂竺鎸m主您也看到,七娘還想用毒針暗算我。” “宮主,奴家這胳膊上的傷可是五娘一劍劃破的啊!奴家會暗算她,只是為了保命?!逼吣镒允遣桓事浜螅o跟著也控訴了五娘一句,神色楚楚可憐,倒是就五娘對她和林總管之間關(guān)系的暗諷只字不提。 對此柯白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但考慮到之前五堂堂主林敬霜說過云月宮中有內(nèi)賊,便先將七娘和林總管這件事擱到一邊,讓五娘將她的那位表親帶上來。 五娘的話他根本就不相信,之前那名侍妾是由于來自西域,在陌生的中原渴望親人陪伴,才會急著讓自己的親戚入宮服侍自己,畢竟若是要通過云月宮的稽查處,她的親戚至少要半個月之后才能入宮。 但五娘不同,她本就是中原人,又在云月宮生活了好幾年,她完全可以先經(jīng)過稽查處的核實,再將那名親戚帶入宮中,何至于要違背云月宮的宮規(guī)? 柯白早預感五娘的那位表親有問題,結(jié)果在看見來人時,還是驚訝地挑了挑么眉毛。 這位表親確實有問題,但出乎他的意料,對方并不是沖著云月宮來的。 “草民程文霖叩見宮主?!背涛牧仡^垂得低低的,衣著樸素,看起來的確挺老實。 柯白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程文霖搭在膝蓋上、正無意識揉搓的食指和大拇指,沒有回應,就讓他那么一直跪在地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五分鐘后,程文霖終于有些跪不住了,忍不住抬起一只手婆娑自己的耳畔。 柯白了然,明白這人就是另一名宿主黃宇帆無疑。 “來人,將五娘和這人押到地牢,等候發(fā)落?!笨掳缀龅亻_口。 話一落下,五娘和黃宇帆臉色皆“唰——”的一下白了。 “宮主,奴家的表親真的沒有害我教的異心啊!”五娘聲嘶力竭道。 “是啊宮主!草民發(fā)誓若有謀害云月宮就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黃宇帆也心急火燎地附和了一句。 柯白不由在心中冷笑,冷冷地掃了黃宇帆一眼后,陰鷙的目光就落在五娘身上?!皼]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往后誰再無視宮規(guī),隨意帶人入宮,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宮法伺候!” 說完也不理會五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流韻軒。 別說現(xiàn)在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對云月宮步步緊逼,正想方設(shè)法鏟除云月宮,就算在平時,柯白也不容許這種徇私枉法的現(xiàn)象發(fā)生,所以這回必須要殺雞儆猴。 至于黃宇帆,柯白明白他興許已經(jīng)猜到自己是競爭對手,畢竟按照原世界的軌跡,云月宮并沒有插手明魔教擄走喻世靜孩子一事。 柯白太清楚黃宇帆卑鄙惡劣的品性,估摸著發(fā)現(xiàn)了他真實身份的黃宇帆,又在想著如何謀害他,那他自是要先發(fā)制人。況且若是放黃宇帆走,萬一黃宇帆將云月宮的位置泄露出去,云月宮上上下下兩千多條人命可能就危在旦夕…… 黃宇帆和五娘被押在云月宮的地牢里,柯白倒沒有對他們用刑,只是命人調(diào)查黃宇帆所寄居的那具身體——程文霖的身份,結(jié)果表明,程文霖和五娘根本沒有任何親戚關(guān)系,他是綁架了五娘在宮外的八旬爹娘,甚至還砍下兩位老人的手指,威脅五娘將自己帶進云月宮。 柯白頓覺自己將黃宇帆關(guān)在云月宮的地牢一點兒都不過分。 在調(diào)查清楚黃宇帆的身份后,柯白又命何修駿調(diào)查七娘和五娘之間的恩怨,才知道七娘曾經(jīng)害得祈桀川的另一名小妾掉入湖中差點淹死,不過因為當時在場的侍女都證明七娘是無意之舉,所以祈桀川并未嚴厲追究。 可誰知后來五娘站了出來,提供了好幾條證據(jù)證明七娘是故意要害死那名小妾,導致七娘不僅被祈桀川罰跪祠堂不說,而且還從此失了寵。 于是兩人的梁子就此結(jié)下,七娘懷恨在心,天天盼著能抓住五娘的把柄,甚至在五娘的流韻軒安插自己的眼線,這不就發(fā)現(xiàn)五娘昨日私自帶外人入宮。 那么七娘和宮中林總管是否“感情深厚”呢?遺憾的是由于那天五娘故意提起,導致二人有了防備,何修駿暫時沒查出什么。 “屬下在調(diào)查五娘親戚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十五娘的貼身侍女當時之所以會不慎害十五娘摔跤早產(chǎn),其實是五娘托她的一位親屬輾轉(zhuǎn)收買了那名侍女?!焙涡掾E對柯白說道。 十五娘就是尤苑婷,小喻念的乳娘。 柯白聞言一怔,立刻沉聲吩咐道:“繼續(xù)查,若那名侍女確實是見錢眼開之人,宮法處置?!?/br> “是!”何修駿應了一聲后便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柯白皺眉嘆了口氣,萬分同情十五娘和她那夭折的孩子。 原主父親的這群侍妾,估計除了十五娘,其他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而她們之所以會有不共戴天之仇,歸根究底就是為了爭寵。 看來這云月宮的后宮,并不比皇宮的后宮好到哪里去…… 就當柯白心情十分沉重之際,小喻念就走進了后院。 “宮主?!毙〖一锛贡惩Φ弥敝钡模浑p黑眸并未同從前一樣直視柯白的眼睛,看起來似乎有些扭捏,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想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