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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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微微笑了笑,揉了揉余陽的腦袋,幫他掖好被角,關(guān)了燈,輕輕走出他的房間。 在他出去沒幾秒后,余陽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哪里還有白天的木訥驚恐,眼底滿是憤怒和怨恨。 他們以為這樣一唱一和他就信了嗎,沈悅,沈恪,整個沈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說會把他爸爸帶過啦,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逼迫爸爸放棄他,不用想,余陽都知道,一定是用他來威脅。 余陽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不爭氣的流著淚,他急忙用手背將眼眶了的淚水抹去,他不能哭,現(xiàn)在他是沒爸爸護著的孩子了,他要自己站起來,終有一天,他會自己走到爸爸的面前,告訴他,陽陽回來了。 余陽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傷,想著今天偷偷逃到火車站,還沒被那些人抓回來時,那個陌生人對他說的話,心底打定了主意。 只要幾年,爸爸,安安,文子武子,千萬別忘了我。 ☆、套話 “你說余陽被他媽那邊的人帶走了!” 顧麗的臉上一臉欣喜, 可是隨即就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僵硬地轉(zhuǎn)換成了難過。 “他媽實在是太過分了, 把余陽帶去了黔西,隔這么遠,以后咱們要想再見面可就難了,安安, 以后顧叔他們要是要開車去黔西,你記得告訴我一聲, 我也想去見見余陽,畢竟咱們也是好朋友。” 顧麗拉著顧安安的手,一臉艷羨地說到。 如果她爸是顧建業(yè)就好了,哪里還需要想這么多。 顧麗嘟著嘴, 想著自己現(xiàn)在這個身份的親爹,別以為現(xiàn)在討好他她就會原諒他, 一個重男輕女的大混球, 也就騙騙大姐二姐, 她才不會信他呢,沒準哪天再婚了, 生了個兒子,她們姐妹幾個怕是都要被拋到腦后去了。 顧麗毫無負擔(dān)的享受著這些日子顧建黨的討好照顧, 畢竟自己是他閨女,她也還沒成年呢,顧建黨對她好就是應(yīng)該的,是他以前欠她的。 “黔西?四姐, 你怎么知道陽陽哥哥去了黔西?”顧安安裝做好奇地問道,她心里當(dāng)然清楚顧麗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明面上不能說。 “不是你剛剛告訴我的嗎?”顧麗看說漏了嘴,眼神有些閃躲地說到,一旁的顧秀和顧春有些迷糊,安安meimei剛剛有說過余陽他媽是黔西的嗎,還是她們聽漏了。 “你說陽陽哥哥什么時候能夠回來啊,還能不能夠回來?。俊?/br> 顧安安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太久,像是一個沒了好朋友的小姑娘的抱怨,她對著顧麗略帶小小難過地說到。 “他一定會回來的?!鳖欫悓Υ耸鞘趾V定的,他要是不回來,自己的男人哪里找去,再說了,沈家人到時候都死絕了,除了回來找余叔,他似乎也沒別的親人了。 顧麗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顧安安松了口氣,看樣子最終的結(jié)果是好的,只是回來的時間也有長短啊,就是不知道是幾個月,幾年,還是更久。 只是現(xiàn)在再套話估計是不行的了,顧安安見好就收,和顧麗幾人再聊了幾句,借口回家吃完飯,就回去了,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只老鼠偷偷溜進了顧家,溜到了顧麗幾姐妹的屋子里。 “太好了?。?!” 顧秀和顧春兩姐妹要負責(zé)今天的晚飯,再過些時間,顧建黨也該從地里下工回來了,顧麗一個人回了屋,把門一關(guān),就難掩興奮地蹦蹦跳跳起來。 余陽走了好啊,他這一走就是六七年,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恐怕把顧安安也忘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她和顧安安就是同一起跑線上的了。 再過六七年,她正好是處于一個女人最青春,最美好的年紀,而顧安安還沒成年呢,怕是還是孩子一般的稚氣,兩廂對比,加上自己的主動出擊,她會比不上那個小丫頭。 等到那時候,就是各憑本事了,她就不信,自己這個看了成千上萬本言情小說,熟知攻略各色男主技巧的天命女主,會敗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六年,還是七年,似乎是文.革結(jié)束之前吧?”顧麗仔細回憶,防止自己錯過了和余陽重逢的日子,當(dāng)初在原身的記憶里,顧安安最為余陽回到家鄉(xiāng),見到的除了父親以外的第一人,可是收獲了他不少的好感呢。 畢竟那時候個余陽失去了絕大多數(shù)的親人,對所有的感情,都是萬分珍惜的。 顧麗決定記好時間,到時候不要被顧安安搶了先機。 “沈家的覆滅也有些可惜,我要是能在沈家人出事之前,去趟黔西就好了,還能提醒一下沈家人,到時候躲過了敵特那場風(fēng)波,沈恪幾人活了下來,沒準還會把她奉為上賓呢?!?/br> 顧麗知道越是掌權(quán)的人越是信奉神鬼之事,這種風(fēng)水詭道雖然在這些年被打壓的厲害,可并不代表那些人本身不信任這些。 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借著風(fēng)水的幌子,接近沈家,反正自己有原身的記憶,能夠預(yù)測很多東西,沈家恰恰會是一個很好的盟友,到時候靠著沈家,自己或許會跟余陽更加親密。 不過,一切都只是顧麗的幻想,現(xiàn)在出趟遠門,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凡是離開戶籍所在地,都是需要出示證明的,小豐村的證明都是由苗鐵牛開的,有些還需要去縣城的公安局開證明,沒有這份證明,乘車,住宿,吃飯,處處都有轄制,寸步難行。 而且沒有這些證明,在外頭要是被巡邏的公安choucha到,那是要被抓起來盤問的,到時候要吃不少苦頭的,這也是為什么顧麗剛剛開口求顧安安一家要去黔西的時候把自己帶上的原因。 顧麗在那又開心,又煩惱,嘀嘀咕咕的,卻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自言自語,都被一只藏在柜子底下的老鼠聽了去。 ****** “敵特?滅門?” 顧安安覺得這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 她一直以來都是個心思縝密的女孩,不似顧麗,過于相信自己所知道的東西。 有時候眼見未必是真,耳聽也未必是實,這是顧安安一直信奉的真理。 不知道為什么,顧安安覺得這事情似乎沒有外表看起來那么簡單,照顧麗的話看來,沈家似乎會在六七年后發(fā)生一場大禍,沈家的男人都在一場敵特運動中死了,而沈家的女人多數(shù)還好好活著,因為過于傷心,都從原本的崗位上退了下來,再也沒有涉足過政治。 而余陽最為沈恪原本一心培養(yǎng)的繼承人,得到了政府的褒獎,將原本沈家男人犧牲后應(yīng)該得到的所有贊譽和補償,全都拿到了手上。 這事怎么想也不合常理啊。 首先,沈恪還有女兒,即便是對沈恪的補償,那也該到他女兒沈嫵的手上,再說了,就憑借顧安安對沈蕎的了解,如果沈家滅了,她的爺爺,她的爸爸都犧牲在了敵特事件中,她會做的,應(yīng)該是收攏所有的好處,當(dāng)做自己往上爬,或是讓蕭敬宗往上爬的資本,決計不會是什么傷心過度,連原本的職務(wù)都不要這種荒唐的選擇。 除非—— 沈家不是在敵特事件中犧牲的,他們,本事就是敵特! 顧安安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大跳,這個猜測實在是太荒謬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顧安安的直覺告訴她這就是真相。 如果沈家是敵特,一切都有了解釋,因為這件事的牽連過大,國家明面上給與了他們烈士的稱號就是不愿意讓這事件的惡劣影響,成為國家在外國面前的笑柄。 余陽在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或許也不單純,或許他正是推到沈家最有利的那個證據(jù),所以最后他才會得到那么多褒獎,那些褒獎本來就不是給沈家的,而是給他本身的。 依照余陽的性子,以及他對沈家的恨意,顧安安覺得這個猜想,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么一來,蕭敬宗到底在里頭扮演著什么角色。 顧安安一直好奇,顧家老夫人教出了蕭爺爺這樣的兒子,教出了蕭從衍這樣的曾孫,為什么會出現(xiàn)蕭敬宗這樣的孫子,她一直堅信,長輩對孩子成長的影響,是至關(guān)重要的,蕭爺爺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好幾次都差點犧牲,蕭從衍雖然年紀小,但是是非黑白看的分明,唯獨蕭敬宗,為子不孝,為夫不忠,為父不慈,怎么都不像是老太太手把手教出來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年他們住在黔西的時候,顧安安站在陽臺的窗戶上,看到的蕭敬宗的眼神,那種悔恨愧疚疼愛又決絕的眼神,時到今日,顧安安都忘不了。 當(dāng)時她只是覺得,這人渣或許還有那么一點人性,沒有多想,現(xiàn)在看來,或許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那么,在沈家的覆滅中,蕭敬宗到底扮演的又是什么樣的角色。 顧安安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但是如果是真的,或許,蕭從衍被送來顧家,一開始就不是蕭爺爺?shù)囊粠樵福ㄊ挔敔敶舜伪幌路?,或許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那么在這件事里,蕭敬宗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顧安安捏了捏拳頭,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更加心疼蕭從衍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的記憶里,自己就是被父親拋棄的存在,自己的母親,也是因為父親的不忠而死。 如果蕭敬宗真的有難言之隱,他一開始接近沈蕎就是為了大義,知道真相后的蕭從衍又該怎么辦。 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這般,蕭從衍這個從頭到尾都最委屈的孩子,對著他爸爸的大義,難道要逼著自己原諒他,或是不原諒,然后被所有知情的人指責(zé)太過冷血無情,不能原諒父親迫不得已的犧牲。 顧安安覺得,不是被犧牲的那一個,永遠無法知道被犧牲的感受。 如同蕭從衍,如同孫嵐,沒有人能替他們原諒,也沒有能替他們做下任何選擇,即便對于其他人來講,蕭敬宗或許是個好人。 顧安安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對那個有點倔強的男孩更好一點,好更多更多。 現(xiàn)在的事情已經(jīng)復(fù)雜到還是個孩子的她無法控制的地步了,顧安安覺得,自己或許得選擇一個正確的方式,將她目前所知道的情況,告訴爸爸和奶奶。 ☆、告知(一) “建業(yè), 坤子發(fā)燒了?!?/br> 顧雅琴看丈夫和婆婆在屋里說話,燒完水, 將水沖到暖壺里,剩下的一些則是留在鍋里,讓余火慢慢燒著,隔一會兒, 往鍋里加一瓢水,不至于讓鍋里的水被燒干了。 顧建業(yè)和苗翠花趕緊從屋里出來, 跑到余坤城睡覺的房間。 “爸,坤叔怎么了,陽子呢,怎么沒見他回來???”顧向文幾個也下課回來了, 放下書包,正好瞧見爸爸背著余叔, 奶奶和媽在后頭幫扶著匆匆朝衛(wèi)生站走去。 “飯菜都燒好了, 老頭子, 你跟幾個小的先吃,不用給我們留, 碗筷等我回來再收拾?!泵绱浠ǘ诹艘痪?,心里焦急的三人就趕緊扛著余坤城離開了。 顧安安心里著急, 但是也明白自己是添亂的,沒硬鬧著要跟過去,再說了,奶奶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 她留在家里還能幫著溫菜,讓他們一回來就吃上熱騰飯菜。 不知道是著了涼,還是喝了酒,余坤城這燒來的氣勢洶洶,退地又快,在衛(wèi)生站吐了大半缸嘔吐物后,稍稍清醒了一點。 “坤城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啊?” 王柏松這些日子還嘀咕呢,這余坤城說會回來看看徐娟,還說什么會帶著大腿骨回來,最后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幸好自己一開始給娟兒那孩子敲了五塊錢,不然不就吃了啞巴虧了嗎,為此王柏松對余坤城的印象有些不好,覺得顧建業(yè)交朋友是不是交錯了,那余坤城一點擔(dān)當(dāng)都沒有。 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自己誤會了,喝這么多酒,怕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王柏松放下這心頭的芥蒂,趕緊幫余坤城診斷起來,這剛靠近余坤城,就被他吐了一身,受了無妄之災(zāi)。 “估計是喝太多酒傷了腸胃,沒什么大事,讓他多喝水,不斷喝水,這燒就能退下來了?!蓖醢厮煽粗约哼@一身狼藉,苦笑著說到。 “最好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衛(wèi)生站吧,今晚我看著他點,千萬別喝過頭,再有別的什么毛病?!蓖醢厮傻尼t(yī)術(shù)雖然算不上多好,但是對于所有的病患,都還是很負責(zé)的。 “王叔,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吧,一個晚上熬夜你可撐不小,咱們兩個正好還可以輪個班?!毙炀昕粗〈采厦悦院炖锊恢涝谀剜裁吹挠嗬こ?,忍不住開口對王柏松說到。 “那——也行——”王柏松想了想,自己一個人的確很難撐過一宿,再說了,這屋里也不止兩個人,也不怕傳什么閑話。 “娟啊,你這腳是怎么了?” 苗老太聽余坤城沒事總算是放心了,也注意到了徐娟包著紗布的傷腳。 “沒事,不小心歪了?!毙炀険屧谕醢厮汕邦^回答道。 “以后走路可得小心啊,要是傷著骨頭可不是什么小事?!泵绱浠P(guān)切地說到,老太太是愛屋及烏,凡是寶貝乖乖喜歡的人,老太太都不吝嗇揮灑自己的愛心。 “我知道了苗嬸。” 徐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的余光看著躺在衛(wèi)生站自己搭的木板上上的余坤城,有些好奇,對方到底遇上了啥事,會喝成這樣。 雖然只有短暫的接觸,徐娟覺得對方是一個很熱心,很堅毅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打擊會讓他如此頹廢,或許正是這份好奇,讓她剛剛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苗嬸,你們就回去吧,這里有我和王叔看著呢?!?/br> 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是吃飯的時候,他們這樣匆匆忙忙跑來,估計還沒吃飯呢。 “行,我等會給坤子帶套換洗的衣服過來幫他擦擦身?!鳖櫧I(yè)點點頭,余坤城剛剛吐了一身,現(xiàn)在身上還沾著一些嘔吐物,這樣睡覺肯定是不舒服的,而且這種活不能讓王叔和徐娟這樣的小姑娘做啊,還是得他再過來一趟。 知道沒什么大礙,顧家人也放心了,慢慢朝家里走去,這么一來一回,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家里的顧保田早就帶著幾個孩子吃好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