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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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周自橫斷后,讓另兩人帶他們先走。他們且戰(zhàn)且退,終于快要脫離危險時,后方的妖獸忽然開始狂吼,獸吼聲最早從大后方響起,而后如滾滾波濤,一陣高過一陣地朝前翻涌。 無數(shù)的妖獸仰天長嘯,他們似乎在互相呼應(yīng)著、回答著,憤怒而響亮的獸吼連成了片,撲面而來。 陸云亭不知道妖獸又在發(fā)什么瘋,連綿的暴雨幾乎快要把他打蒙了。暗沉的天色、充滿著腥臭味的風(fēng)、震耳欲聾的獸吼,讓他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是周自橫,及時回轉(zhuǎn)。 一道劍光自天邊來,霎那間,蕩開陰霾。 “張荃!你拿了什么東西!?”周自橫的怒喝亦緊隨而至。 陸云亭根本分不清是劍光遮擋住了周自橫的身影,還是周自橫就是那道劍光,只覺眼前一花,周自橫已出現(xiàn)在他眼前,暴怒地揪起了張荃的衣領(lǐng)。 張荃神色大駭,嘴唇張了張,卻什么都沒說出來。他驚恐地看著奔涌而來的妖獸,全身緊繃。 周自橫恨其不爭,一把將之扔下。他轉(zhuǎn)身踹倒一只撲來的妖獸,整個人如鷹般掠起,手腕微震,逐風(fēng)劍挽起劍花,天地間混亂的元力便似被他攪動,以rou眼可見的姿態(tài)聚于他的劍尖。 其時,孤傲的劍客眉目如鋒,銀色的蓮花自劍尖開放。 逐風(fēng)揮下,銀蓮盛放,一百零八片花瓣暴射而出,盈滿天地。美得令人窒息,也殘酷得令人驚嘆。 周自橫的一擊,足足抽空了方圓半里所有的天地元?dú)狻?/br> 一擊過后,尸橫遍野。 陸云亭驚愕地張大了嘴巴,這一幕,便被永遠(yuǎn)地留在了他的腦海中,直至現(xiàn)在。若沒有當(dāng)初周自橫的那一劍,恐怕就沒有現(xiàn)在的陸云亭。 孟七七蹙眉:“可是你仍未說出張老太爺為何受傷?” 陸云亭沉吟片刻,道:“他拿走了洞里的一樣?xùn)|西,于是引來妖獸持續(xù)反撲。而且妖獸似乎能感受到那個東西的氣息,在后面緊追不舍?!?/br> “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一枚妖丹,我想應(yīng)該是那只大妖獸的妖丹。后來情急之下他把妖丹吃了下去,隔絕了妖丹的氣息,這才逃了出來。只是當(dāng)時他受的傷皆不致死,我也沒有料想他如今會變成這樣?!标懺仆さ馈?/br> “二十年前……秘境暴雨……”孟七七喃喃自語著,又問:“我小師叔可是去救人的?” 陸云亭點(diǎn)頭:“沒錯。當(dāng)時秘境的狀況非常糟糕,各位前輩紛紛出手救人,只是我運(yùn)氣好,恰巧碰到了周前輩。” 孟七七大致明白了,那張老太爺是亡于自身的貪婪,難怪陸云亭對他的死并未表現(xiàn)出多少哀意。 可陸云亭不知道老太爺死狀之詭異,孟七七卻清楚得很。張老太爺?shù)牟?,難道與這枚特殊的妖丹有關(guān)? 那個與周自橫一起出現(xiàn),卻連陸云亭都叫不上名字的男人,又是誰? 按捺下諸多疑問,孟七七道:“看在陸兄給我講了一個好故事的份兒上,我也告訴你一個故事。” “什么?”陸云亭問。 “還記得張家曾經(jīng)的那位扶搖山人嗎?扶搖山人據(jù)說活了三百余歲,她的發(fā)間常戴著一朵木棉花。”孟七七說罷,飲下最后一口酒,翩然離去。 行至房中,陳伯衍卻不在。 孟七七復(fù)又從窗口探出頭來朝隔壁房看,隔壁房中亮著燭火,可卻沒有人影——難不成大師侄已經(jīng)睡下了? 不應(yīng)該啊,他在亭中與陸云亭單獨(dú)聊了這么久,陳芳君竟然無動于衷?! “呵?!泵掀咂叻餍涠ィ齑岸急凰淇趽]出的勁氣震得關(guān)了又開。 翌日,陸云亭一大早便找到張庸,打聽扶搖山人的那朵木棉花,并言明可以用木棉花換一個人情。 張庸諸事纏身,正發(fā)愁呢,聞言大喜,忙遣人去向族老打聽。扶搖山人是許多年前的人物,雖說活了三百余年,可她大半時間都在山中清修,世間少有她的傳聞。就連張庸這樣的后生,對她也知之甚少。 等待的間隙,陸云亭禮貌問道:“令尊好些了嗎?” 張庸難掩憂色:“家父是心傷引發(fā)舊疾,怕是還需臥床歇息半月?!?/br> 陸云亭仔細(xì)一想,來了張家一日有余,他竟連張丙生一面都沒有見到。如今張丙生臥床,他卻只顧自己,未曾前去探望,實(shí)在不該。 張庸卻道:“前輩遠(yuǎn)道而來,我們招待不周,已是失禮,哪還能讓前輩掛心。況且大夫說了,家父這幾日見不得風(fēng),房中越少人進(jìn)出越好。家父也叮囑我一定不要讓好生招待前輩,切莫讓前輩沾了府中的病氣?!?/br> 陸云亭毫不動搖:“賢侄這是哪里的話,在下身體強(qiáng)健得很,不用擔(dān)心。前面帶路吧?!?/br> “這……”張庸無奈,這陸云亭怎么這么固執(zhí)。 恰在此時,孟七七來了,明知故問道:“兩位在說些什么?” 張庸忙答道:“陸前輩欲探望家父,只是家父見不得風(fēng),我正與前輩解釋呢。正好您來了,這會兒早膳應(yīng)該已經(jīng)備下了,兩位前輩不如一同去用早膳吧?” 孟七七點(diǎn)點(diǎn)頭,他正餓了。一大早醒過來,沈青崖又在對著朝霞削他的竹子,獨(dú)自安好。陳伯衍再次不知所蹤,昨晚上似是一夜未歸。 罷了,罷了,小師叔一人去也。 出來撿著一個陸大牛,若他不開口說話,興許還能愉快地做個伴。 “食不言,寢不語。”孟七七先發(fā)制人。 于是陸云亭的嘴張了又閉,板著臉讓孟七七胃口全無。他把碗筷房下,道:“改日我讓子鹿為陸兄畫一幅丹青掛門上,保管比門神有用?!?/br> 陸云亭蹙眉,道:“我昨夜回去想了想,你在亭中與我說那些話,是否另有用意?張家是不是還隱瞞著什么?” “你一直在想這個?”孟七七驚奇。 “在下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标懺仆さ?。 孟七七:“……陸兄,金滿叫你陸大牛,可真不委屈你?!?/br> 陸云亭為此惱怒,一下站了起來。可他還未靠近孟七七一步,陳伯衍便忽然出現(xiàn),一個箭步擋在孟七七面前。 “陸前輩?!标惒芾渎?。 陸云亭蹙眉,道:“在下并未想對他做什么?!?/br> 陳伯衍禮貌頷首,道:“前輩乃真?zhèn)b士,自有容人之量?!?/br> 陸云亭覺得陳伯衍好似有弦外之音,可又品不出來,便也罷了。拂袖坐下,臉色稍霽。 孟七七的臉色卻冷了下來,抱臂看著陳伯衍的背,問:“去哪兒了?” 陳伯衍轉(zhuǎn)身,眸光中的冷意已悄然退去。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孟七七面前,回道:“師侄為出門小師叔買了早點(diǎn)。” 孟七七挑眉,桌上放著的是三個熱騰騰的包子,個大、白嫩,聞著……好似有些熟悉? 孟七七忽然怔住,心中有個猜測破土而出,催促著他趕快驗(yàn)證。他遲疑地伸出手,拿起一個包子咬下去,湯汁順著缺口流下時還有些燙,可孟七七卻好似一點(diǎn)兒都感覺不到。 陳伯衍遞過擦嘴的帕子時,孟七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輕聲問:“你從哪兒找到的?” “我問了沈兄,他告訴我的?!标惒艿陌l(fā)梢還帶著晨露,目光卻如春日一般柔和,道:“包子鋪的胖老板前年過世了,他的兒子考中了秀才,已不再做這辛苦的營生。我用一本書與他換了一屜包子,不知味道可還與從前一樣?!?/br> 孟七七的喉嚨忽然有些哽咽,鼻子塞著,酸酸的。 可他到底沒露出什么異樣來,只是又咬了一大口咽下去,道:“還是從前那個味兒,你聞聞,可香了?!?/br> 包子的香味,對于陳伯衍來說仍是陌生的,然而孟七七的話卻讓他忽然產(chǎn)生了無限懷念。 他好似曾躺在一個逼仄山洞中,聞著干草的味道,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不知今夕何夕。忽然,外面有一絲天光透進(jìn)來,一只手拿著包子遞過來,說:“張嘴吃點(diǎn)兒吧,你聞聞,可香了。” 他模模糊糊睜開眼,天光在那人的指尖流連。那是一只雖然布滿了細(xì)小創(chuàng)口,卻洗得極為干凈的手,圓潤的指尖抓著白胖的包子,無論哪個,看起來都很可口。 他確實(shí)餓了,艱難地張嘴咬住包子,卻聽那人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咬我手指干什么?我的手又不是包子!” 這聲音生動悅耳,看來他真的還活著。 第73章 空之棺 陳伯衍昨日的去向之謎解開了, 孟七七吃著包子, 心情舒暢。此刻他終于有閑心心疼起大師侄來,道:“回屋歇息去吧, 我有事再叫你?!?/br> 陳伯衍告退了, 沈青崖卻來了。 孟七七正拿著最后一個包子考慮要不要分給他, 挑眉道:“你明知道他昨晚去了哪兒,卻不告訴我。” “好, 我的錯?!鄙蚯嘌滦χ渥?/br> 孟七七想了想, 最終分給他半個包子:“折半?!?/br> 沈青崖欣然接過,以前孟七七也曾帶他吃過這家的包子, 所以還記得一些老板的信息。陳伯衍來問, 他便都說了。 不過這包子, 還是跟以前一樣味道平平啊。 用過早膳,張庸派去打聽的人也回來了。 張庸得到消息也匆匆趕來,只聽那人稟報(bào)道:“族老說,扶搖山人好像確實(shí)有一個木棉花形狀的發(fā)釵, 但是那個發(fā)釵只是一件普通銀器, 所以族老說……說這東西極有可能隨扶搖山人一同下葬了?!?/br> “葬了?怎么會葬了呢?”張庸不能接受。 那人忙解釋道:“扶搖山人沒有子嗣, 又常年在山中清修,與族人關(guān)系疏遠(yuǎn)。她死后也沒有留下多少東西,于是族里商量著把她的一應(yīng)貼身物什全部陪葬了。” “這……”張庸為難地看向陸云亭,道:“陸前輩,你看這……” 陸云亭也沒料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道:“既然已經(jīng)隨山人下葬了, 在下倒是不便強(qiáng)求?!?/br> 張庸更為難了,那發(fā)釵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兒,若能因此換陸云亭一個人情,絕對是個不虧本的買賣??伤y道要去掘墓不成?即便他答應(yīng)了,恐怕陸云亭也不會答應(yīng)。 果然,陸云亭起身道:“在下找的,是不是那根發(fā)釵也未可知,賢侄不必為難。” 孟七七卻忽然道:“陸兄難不成以為我說的是假話?三百年不敗的木棉花,天下只此一朵。你大概不知道,扶搖山人的發(fā)釵雖是死物,可那朵花卻像真的一樣,湊近了甚至能聞到花香。金滿拿它與你打賭,可不正是想給你出難題么?” 陸云亭沉吟良久,道:“那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打擾山人安眠。” 孟七七攤手,張庸忙道:“前輩,請容我再想想辦法?!?/br> 陸云亭卻怕他做錯事,態(tài)度愈發(fā)強(qiáng)硬:“此事休要再提,在下還有事,待會兒便要告辭了。” 孟七七無奈搖頭,陸大牛就是陸大牛,絲毫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不過孟七七不說品德多高尚,也不會慫恿人家去刨長輩的墳,怪只怪金滿出的這個題,太刁鉆了。 眾人散了,張庸的心中卻無法平靜。 陸云亭的人情擺在面前唾手可得,他不能放棄,一定要在陸云亭離開之前想到辦法。 另一邊,孟七七回到房中,也思考起了離開的時機(jī)。 清平郡只是他故地重游的一環(huán),他本就不打算在此久留。張家變故不斷,看似隱藏著許多貓膩,但要細(xì)查,必定會被拖在這里。 最讓孟七七在意的仍是血晶石,可他這兩天明里暗里打聽了許多,依舊沒什么頭緒。 那些假冒的血晶石,究竟流向了何處? 陳伯衍見孟七七蹙眉,道:“小師叔有何事煩憂?” 孟七七盤腿坐著,支著下巴抬眼反問:“我有何事無需煩憂么?” 陳伯衍便道:“既然煩憂太多,不如把這些都放一放。小師叔不是說要帶我去神京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