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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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 撕心裂肺的喊聲在各處響起,劍閣的弟子們各個目眥欲裂,恨不得立刻奔到他身邊??墒腔艁y無助的百姓們絆住了他們的腳步,責(zé)任壓在肩頭,強迫他們留在原地。 死守。 這是陳伯衍最后下達的命令。 小玉兒卻管不了那么多,他不管不顧的往百花樓沖,淚水沖淡了眼中流出的鮮血,呼吸都在焦灼。 小玉兒明白,大師兄若是沒了,師父也就沒了。 “轟——”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從地下傳來,讓小玉兒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但是他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波動,是師父! 孟七七看著遠處的百花樓,快要瘋了。拼著損耗小半神魂的傷害,硬是沖破了束縛,再次將大陣握在手中。 他喘著粗氣,快速地調(diào)動大陣張開結(jié)界,而后片刻不遲疑地趕往百花樓。 一片銀蛇飛舞間,他抱住了已渾身染血的陳伯衍,緊張得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陳伯衍依舊沒有倒下,甚至眉頭都不曾蹙起,只有那一只托舉壁壘的右手,遍布著血rou外翻的傷口,靜靜地垂在身側(cè)。 “放心,我沒事?!?/br> “你還說沒事!” 孟七七想要緊緊抱住他,卻又不敢碰他的傷口。剛才那一幕真是太可怕了,直至此時他還驚魂未定。 看著他慌亂的模樣,陳伯衍抬起還能動的那只左手輕輕地?fù)崦^他的臉頰,說:“別怕,小師叔,天壓不垮我?!?/br> 第278章 撼天威 一個人, 變成了兩個人。 神京城中, 百花樓頂,孟七七與陳伯衍化作撐天的柱石, 任天雷震震、罡風(fēng)呼嘯, 自屹立不倒。 可是天劫, 愈演愈烈。 “這樣下去不行,這雷劫來勢洶洶, 非比尋常, 恐怕我們二人合力也抵擋不了多久?!泵掀咂啧久?。 此時此刻,大陣抵擋住了雷劫, 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墒抢捉俚膹姸韧耆隽怂麄兊念A(yù)料, 若是最后連大陣的結(jié)界都被破了, 那…… 他們不光會損失慘重,等到妖獸圍城時,他們更將失去這一層屏障,使得妖獸長驅(qū)直入。 孟七七隱隱覺得堯光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 可是理智告訴他, 越是關(guān)鍵時刻, 便越是不能相信任何人。 但這個任何人里顯然不包括陳伯衍。 陳伯衍道:“我們不能把大陣消耗在此處,這雷劫還需要人去扛?!?/br> 孟七七喉嚨發(fā)緊:“誰?” “別緊張?!标惒苷Z氣溫和:“原本周師叔祖是最合適的人選,可他現(xiàn)在還在趕往神京的路上。放眼全城,只有你、我、鬼羅羅三人最合適?!?/br> 此時此刻,兩人盤坐在百花樓樓頂。孟七七拿著繃帶為陳伯衍包扎傷口,他沒說話, 但是卻執(zhí)拗地把陳伯衍的手臂裹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它裹成一根大白蘿卜。 又是一陣轟隆作響,雷蛇在兩人頭頂飛舞。 孟七七道:“你錯了,還有一個人最合適——堯光?!?/br> 壁壘之術(shù),乃堯光首創(chuàng)。陳伯衍不過是后來者,怎么能比得上堯光呢? 陳伯衍一眼便看穿了孟七七的心思,道:“我不會一個人去的,阿秀,你得陪著我。不論生死。” 這世上,鮮少有人能把“殉葬”一說說得如此坦蕩磊落。 孟七七看著他平靜的雙眸,心里的緊張、焦灼忽然間都不見了。陳伯衍永遠是一根定海神針,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還記得我們在《神京賦》中領(lǐng)悟的書劍嗎?”陳伯衍問。 孟七七當(dāng)然記得,他們一起在城墻下悟道、在吉祥客棧的后院里練劍,繼而在孤山上神魂共鳴,缺了哪一環(huán),都無法成為現(xiàn)在的他們。 書劍,脫胎于堯光的劍法,重意而不重形。 “正好?!标惒苡米笫治談?,“我左,你右,雙劍合璧。” “好?!?/br> 孟七七的回答干脆利落,他抽出秀劍站到陳伯衍身側(cè),道:“無論你做什么,小師叔陪你。” 扭扭捏捏未免太小家子氣,踟躕不前也并非孟七七的一貫作風(fēng)。他雖生得荒唐,活得癲狂,但若是死,一定要轟轟烈烈。 愛,也要轟轟烈烈。 無妄和秀劍亦互相感應(yīng)著,戰(zhàn)意逐漸在劍刃上蘇醒,交織著、纏繞著,發(fā)出悅耳的劍鳴。 小玉兒業(yè)已趕到百花樓,氣喘吁吁地跑上樓梯,往孟七七身邊趕。 “師父……”小玉兒一邊跑一邊喊,小小的身影從二樓的破洞處一躍而上,爬上了屋頂。 此時城中已無人敢御劍了,稍有不慎,便會引來雷劫,粉身碎骨。 “師父!大師兄!”爬上樓頂?shù)膭x那,小玉兒急忙向屋脊看去,在看到那熟悉的天青色衣角時,心中驚喜。 可是很快,這抹驚喜便被驚嚇取代。 清俊的仙君衣衫獵獵,并肩而立的場景分外養(yǎng)眼。 可是他們分明戰(zhàn)意盎然,如兩柄出竅的利劍,就要把天捅破。 “師父!”小玉兒急忙沖過去,卻只碰到一片衣角。他抬頭遙望著御風(fēng)而去的兩人,心中又急又擔(dān)憂,可漸漸的,卻又生出一股莫大的憧憬來。 因為那兩個身影相攜而去的身影實在太過瀟灑了,帶著一股勢如破竹的氣勢,掠向天幕。 沉沉的天幕下,那兩道素色的身影恰似天邊的云,不似雷光那么耀眼,卻又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轟鳴的雷聲再度壓下,震耳欲聾。神京城里無數(shù)的人齊齊抬起頭來,便看見了那兩道相攜而去的身影,以一種悍然無畏的姿態(tài)沖出大陣的結(jié)界,像兩道奪目的流光,沖入云雷。 雷蛇四散,風(fēng)起云涌,秀劍與無妄劍交叉掠過,利劍與利劍摩擦出火花,星星點點,自天邊灑落。 而那兩個人,迎著愈發(fā)洶涌的雷光,雙劍合璧,齊齊斬向云雷。 “轟——”足有亭柱那么粗的雷蛇被齊腰斬斷,四散的電光如星如雨般濺落,恰似一場盛大的星隕。 兩個人的身影何其渺小,在這浩大天威之前,他們只能算作兩只朝生暮死的浮游。 可是他們還在向上。 向上。 不斷的向上! 交錯的身影中,兩人的劍再度合璧,如一個十字絞殺雷劫。無妄與秀劍歡快的、興奮的發(fā)出嘹亮的劍鳴,戰(zhàn)意盎然。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無論是普通的百姓,還是走在求仙路上的修士,都從未得見、甚至想象過這般的風(fēng)采。 又是一聲劍吟輕嘯,孟七七與陳伯衍的身影分開來,兩道劍光打向云雷,卻因失去了著力點,從兩側(cè)墜落。 無形的手扼住了眾人的喉嚨,劍閣的弟子們個個心跳如累,甚至連垂死的阿秋都不由出神地望著兩人墜落的方向,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楚。 “壁壘!” “是壁壘!” 千鈞一發(fā)之際,兩塊壁壘出現(xiàn)在二人身下。孟七七足見輕點,猶如踏水逐浪一般,身體輕靈的一個騰躍,便又再度扶搖直上。 騰空的剎那,他用余光瞥向遠處的陳伯衍。在這滾滾的天威的怒濤中,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肆意地?fù)]舞著長劍,不知生、不知死、不知畏,只為——無憾。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孟七七一直在爭、一直在算,最后也不過求一個酣暢淋漓的結(jié)局。 管他明朝后朝,他生她死; 今兒個他劍指蒼穹,定要把這天威給壓回去,死也張狂! “萬劍歸宗!” 驚呼聲中,孟七七與陳伯衍心有靈犀地使出了同一招。雙指撫過跳躍著電光的劍刃,長劍揮出,萬劍齊鳴! 無數(shù)把劍,從神京的各處奔來,如同一張萬劍交織的羅網(wǎng),將云雷絞碎。天的怒意仿佛也被切割,雷鳴聲破碎成無數(shù)的回響,雖然依舊連成了片,可勢頭大減。 就在這時,陳伯衍再度抬起那只被繃帶包裹的右手,遮天的壁壘迅速逼向云雷,而后在全城愕然的目光中——反向包圍! 他竟然用壁壘將這雷劫整個包裹住了!這究竟需要多強大的實力才能做到,不,強大的實力只是一方面,天下間,幾人能有這魄力? “退!” 壁壘脫手,陳伯衍一劍拍出,將它推上更高的云層。與此同時他拉住孟七七迅速后退。 “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勁波動當(dāng)空炸開,撼天動地。 孟七七猶如被巨大的浪頭拍向礁石,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來,卻又在轉(zhuǎn)瞬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陳伯衍拼命拉住他,將他帶入自己懷中。 而此時此刻,天幕之上的波動還沒有停。被壁壘包裹著的雷劫不斷的壓縮著,爆發(fā)出了更強勁的威力,而這股巨大的沖擊瞬間點燃了其他的雷劫,霎時間,天空轟隆作響,電閃雷鳴,仿佛真要塌了。 陳伯衍和孟七七卻什么都看不到,也管不了了,他們抱在一起,如失翼之鶴,飛快墜落。 戴小山看得雙目赤紅,“頂住!讓所有人都筑下結(jié)界,一定要擋住這一波!” 陳伯衍以決然的姿態(tài)毀去大半雷劫,他們這些留在城中的人,若連剩下的余波都擋不住,那還算什么仙君,修什么道! 于是,無數(shù)結(jié)界如雨中紙傘,一頂接著一頂,在數(shù)息間,開遍神京的各個角落。 鬼羅羅干脆坐在了天寶閣頂,他也很累了,手腕上的金鈴破碎了好幾個,臉龐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甚至是蒼老。 他從歲月手中奪走的時間,慢慢、慢慢的,又都還了出來。他知道,這是大限將至的前兆。 可是,今天他不想認(rèn)輸。 不想輸給老天爺,也不想輸給孟七七。 為了什么呢? 權(quán)當(dāng)他難得犯一次傻吧,人這一生,總要做一次傻事。 于是鈴鐺聲再響,鬼羅羅望著天空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仿佛在張狂地大喊:來啊!看看究竟是誰能笑到最后! 而皇宮的另一邊,頤和步履匆匆地走過黑壓壓的人群,看著百姓們望過來的渴求的目光,咬著牙,硬生生止住了邁向天寶閣的步伐。 她應(yīng)該在這里,也必須在這里。 “蒼天不仁,然我大夏之魂,萬古長存!”頤和舉劍高呼,在逆境中掙扎求生的百姓們,也終于發(fā)出了不屈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