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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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樣,這次的她是一定不會妥協(xié)的,就像對著晏長庚所說,她就算是爬也要爬著回玄光宗! 她在河邊打扮了一下,鼻翼兩旁多了些雀斑,臉頰臟兮兮的看起來有幾分邋遢,原先艷光灼灼的驚人之姿在這樣的遮掩下變化頗大,只余下五官還略顯清秀。沈昭昭當然不蠢,她知道一個女孩子孤身上路很是危險,更何況沈泠已經(jīng)說了盡量不要暴露身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然要扮丑一些。 沈昭昭打開了沈泠塞給她的小地圖,在地圖邊緣云水城的旁邊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這個城鎮(zhèn),和玄光宗拉了一條線后她發(fā)現(xiàn),這兩個地方還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就算是不停御劍,只怕也要兩三天才能飛回去,更何況她現(xiàn)在的靈力并不足以支持這么久的飛行。 看來只能走路御劍相互交替了,記下了路上會經(jīng)過的大城鎮(zhèn),心里盤算好了要走的路,沈昭昭收了自己的地圖,準備動身。此時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起,周圍零零散散雞鳴升起,映著東海上晨光微曦,當真美不勝收。 她吹了一會風(fēng),便帶著大兜帽走回原路。路過昨晚住過的客棧時,卻見里面一片安逸,店小二開門迎客,滿面笑容,顯然昨天晚上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她的出走根本沒人關(guān)心。 沈昭昭輕哼了一聲,沒人關(guān)心最好,這樣就沒人會管她走到哪里去了! 她理了理帽子,加快腳步準備離開這個地方。鎮(zhèn)子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多了起來,街道上各色各樣的鋪子打開了門,琳瑯滿目,小吃冒著熱騰騰的蒸霧,直看得人食指大動。 旁邊的一個手藝人捏著面點,面容慈祥的老婆婆慢條斯理,她捏出的面點都是動物的形狀,擺在蒸籠上的是一個眼睛紅紅的小兔子,旁邊卻盤著一條黑漆漆的蛇。沈昭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小姑娘要來一個么?”老婆婆見她生的可愛,停下手中的活計笑瞇瞇的問道。 沈昭昭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沒有忍住,緩緩問道:“你為什么要把蛇和兔子放到一起去?” 她說話聲音玩轉(zhuǎn)清脆,如同枝頭黃鸝清啼,著實惹人喜愛。被問及這樣的問題,老婆婆也不惱,笑瞇瞇的回道:“因為小兔子是一個女娃娃,這條蛇啊是個男娃娃?!?/br> 沈昭昭愣了愣,指著蛇的手呆立在半空,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晏……姑娘……?”正在這時,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沈昭昭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來者身后背著一把長劍,穿著一身頗為仙風(fēng)道骨的道袍,只是,那原本清秀的臉上,青紫一片,有些慘不忍睹。 “……寧遠?”沈昭昭也有些不確定。 “真的是你?!睂γ娴娜藚s驀地展開了笑臉。他笑起來時,兩個眼睛下意識的瞇起來,顯得十分愉悅還添著三分傻氣。 見到他這樣的笑容,沈昭昭也沒忍住,微微笑了出來。眼前這個冒著好像呆頭鵝笑容的人,除了第一次見面就將她認成是妖精的寧遠,還能有誰? 誰知道,寧遠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笑容后卻漸漸泛直,突而就紅了臉。 “誒誒誒,你們兩個人啊快走去一邊,可別擋著我做生意!”賣面點的老婆婆連忙說著,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怎么止也止不住——這不過是一個善意的提醒,不然看現(xiàn)在這副樣子,這兩個人卻不知道要傻站在這里多久。大約又會成就一段好的姻緣? “抱歉?!睂庍h連忙回過神來,有些羞赧的低了低頭。 沈昭昭像是沒看見他的窘相,帶著他向前走去,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怎么到了這里?” 寧遠是和之前的云深同一個師門,但是那個云深是余城主所化。余城主將晏長庚和她兩人推下縫隙之前,寧遠卻詭異的出現(xiàn)了不舒服的感覺,之后的事情也完全沒有參與,那么對于余城主的計劃,寧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提到這事,寧遠面色凝重:“晏姑娘這路上可有遇到什么?我調(diào)整氣息時神識閉塞情況很是危機,許久之后才破了瓶頸。誰知道,再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整個云水城都漂浮了起來,整個城中猶如人間煉獄,云深和你們都不見蹤影。無奈之下,我跳海才跑到了這里,急著想要將此事傳回師門?!?/br> 沈昭昭將信將疑的看著他:“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寧遠看著沈昭昭疑惑道:“發(fā)生何事?” 沈昭昭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們?nèi)齻€人進了縫隙之中,里面漆黑一片又深得不得了,我順著縫隙滑落下去,不省人事。再醒來時,就浮在了海面上,看見一個妖獸將云水城頂在了背上?!?/br> “只有你一人?”寧遠愣了愣。 沈昭昭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他們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寧遠嘆了口氣,不再多問,看著沈昭昭道:“那晏姑娘一定受了很多苦?!?/br> 沈昭昭:“……嗯。” 為什么眼前這個人好像一點也不關(guān)心他的同門云深?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晏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多半也是像晏姑娘一樣被海水不知道沖到了哪里,暫時分別而已?!睂庍h安慰。 沈昭昭:“……嗯。” 你認為被海水沖走的晏兄可能正在客棧里睡大覺呢,沈昭昭忿忿不平的想到。 “你……你都不關(guān)心一下云深?”沈昭昭猶豫著開口。 寧遠卻一愣:“云深是何人?” 沈昭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摸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寧遠皺了皺眉頭:“此次外出,只有我一個人來此,并沒有什么隨行的人,晏姑娘可是搞錯了?難怪之前晏姑娘說了三個人?!?/br> “你一個人……”沈昭昭心中一寒。他們果然是完全被余城主套住了,在遇到那個云深之后,所有的消息都是他帶來了,他或許在之前已經(jīng)擾亂了寧遠的記憶,讓他真的以為自己有個同門叫云深,真的以為除了他還有前去探路的師姐。 好可怕的功力。現(xiàn)在想來,沈昭昭一陣陣的后怕。 “晏姑娘現(xiàn)在打算做什么?是在這里等待晏兄,還是先行回師門復(fù)命?”寧遠見她神色不對,岔開話題詢問道。 沈昭昭不回答,反問他道:“你呢,你打算做什么?” 寧遠苦笑一聲:“我自然是要先回師門將云水城的事情如實稟告,雖然傳音符已經(jīng)送了出去,但我仍然覺得不放心?!?/br> 他抬頭看了眼沈昭昭,目光中仍然有掩蓋不住的羞赧,但眉頭卻是微微皺起:“晏姑娘,實不相瞞,我出關(guān)后看見云水城的百姓奔走呼號,命懸一線,又不知要被那妖獸帶往何處,心中委實不安,只恨不能替他們所受這樣的苦楚?!?/br>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雖清心寡欲,一心修行,卻也不該對人命漠然,熟視無睹。這樣,也是違背了當初踏上修仙之途的初心……”寧遠說著說著停了下來,笑道,“是我多話了,本不應(yīng)該和晏姑娘說這些事情?!?/br> 沈昭昭不禁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搖了搖頭道:“沒有關(guān)系,你說的很對?!?/br> 寧遠忍不住紅了臉,撓了撓自己的頭道:“那、那晏姑娘是有什么打算?” “我……”沈昭昭沉吟了一下,“我也是該先回師門?!?/br> “那不知晏姑娘師從何處,若是順路,我們也好結(jié)伴而行?!睂庍h的眼睛里微微泛著光。 沈昭昭含糊道:“我?guī)煶鲆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宗門,說出來難免貽笑大方,不過我與你應(yīng)當是不同路的,出了這個鎮(zhèn)子便要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