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你跟了我,我光明正大娶你,再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繁文縟節(jié),你給我生個孩子,我們好好過日子,這下就齊整了?!标懓子鸲笞×宅樀南骂M,死死盯著她?!拔視^承陸氏茶莊,成為長安城首富,照樣給你過去那樣富足無憂的生活?!?/br> “我不要,我統(tǒng)統(tǒng)不要!”琳瑯不甘屈辱,拿額頭撞他的下頜?!澳惴盼易?,快放我走!羽哥,你一定是哪里不妥!” 陸白羽氣血亂流,眼內(nèi)躥著yuhuo,琳瑯在他懷里稍微亂動些,他就坐立不安,繼續(xù)找個發(fā)泄的出口。琳瑯的苦求叫嚷聲,他完全充耳不聞,心里只有一計,誰占了她的身子她就跟誰過日子?!拔液芎?!從沒有這樣暢快過,直抒胸臆,和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琳瑯,聽話點,再反抗,我只能用強,讓你痛些,痛過以后就好了?!?/br> 琳瑯做慣粗活有些蠻力,但是在yuhuo熊燒的陸白羽跟前無異于小打小鬧,增添些暴力的情趣罷了。陸白羽已經(jīng)頓失了常性,尋常的言語周旋根本無濟于事。他的目的很明確,難以撼動,他等得太久了,怕琳瑯投入紀忘川的懷里,只能占有她,也許只有這唯一一次的機會。 正文 第四十九章剮心怨(一) 陸白羽抱起琳瑯扔進圍子床內(nèi),三面雕海棠紋的圍子就像一個牢籠,要逃出去只能直面陸白羽??闪宅槃輪瘟Ρ〗K究是落入了下乘,她驚慌地放聲大哭,十年來她不曾這般驚恐過,眼前之人,溫潤如玉,是值得信賴的大哥,可就在剎那間恍如戴上了修羅面具,她一點也不認識。 琳瑯失聲大叫?!袄蠣敗蠣敚任?!” 一聲聲老爺更像是催命符,讓陸白羽神智陷入更深層次的絕境里。他一手扒開琳瑯的對襟半袖,露出大片細白的脖頸。“紀忘川不會來的,你的老爺有軍國大事,哪里會想到你,你只是他大將軍府上的一個侍婢,他心里沒有你!即便有你,也至多收你做無名無份的通房,最多置個宅子當外室。哪里比得上跟了我,我許你陸府大少夫人!”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琳瑯發(fā)瘋似的拽他,到底是螳臂當車?!袄蠣敗蠣敗憔染任摇?/br> 琳瑯無望地喊著,心知是無望,不過是最后的困獸斗,她卯足全力,一頭撞在床圍子上,卻被陸白羽眼明手快扯了回來,再一次淪陷在陸白羽的鉗制中。 襦裙被扯得稀巴爛,這一次比破莊之日更狼狽不堪。琳瑯發(fā)狠地喊:“陸白羽!我恨你!” 陸白羽控制不住身體和思想,琳瑯白玉無瑕,被他捏過的身上、手上到處都是紅印,他心疼,卻更想貼近她,彌補她。身子上的血氣漫涌到一處,她越是三貞九烈,他越是非占用了不可,否可留下,就是便宜了紀忘川。 那一聲聲的老爺,更是鉆著他的腦心。陸白羽安慰自己,只要過了這一關,對他們來說就是晴天,琳瑯會安下心來和他過日子。 琳瑯哭得梨花帶雨,無力周旋,無力自保,連一頭撞死都無力,她這一生被欺凌慣了,連陸白羽都要趁勢來欺負。 隔扇門外有擾攘,門被一腳踹開,插屏座哐當一聲,被砍成兩段。琳瑯恐懼地撇頭,闃然的夜色中走出一位長身玉立、玄色綾羅常服的男子,手中握著無懼刀,橫眉冷對,他箭步上前,一把扯起圍子床上的錦褥裹住琳瑯,一手將琳瑯抱在懷里。另一手以刀尖對準禽獸陸白羽。 琳瑯泣不成聲地把頭埋進褥子里,陸白羽口中罵道:“紀忘川,你把琳瑯帶往何處,她是我陸白羽未過門的妻子,把她還給我!” 紀忘川居高臨下,鄙夷看他。“我說過,她是我的人,你敢動她,是活膩了!” 陸白羽從床上起身攻擊紀忘川,卻被紀忘川一掌化開,陸白羽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擊中胸膛,當即嘔出熱血。 無懼刀一出,陸白羽便會血濺當場,無力回天。琳瑯終究是顧全大局的,她睜大眼,忙阻止道:“老爺,不能殺!” 紀忘川眼眸寒光凜凜,比刀鋒更鋒利?!盀楹??” “這里不是戰(zhàn)場,是長安城,大江國國法如山,殺人抵命,得不償失?!绷宅樦棺∴ㄆ裰厩逍?。“況且,說到底,我是陸府養(yǎng)大的,我不能讓陸叔叔傷心,”琳瑯黯淡地垂了垂眼,囁嚅道,“羽哥,也有他為難之處,你看他雙眸血紅,氣息混亂,恐怕……有異?!?/br> 琳瑯一向藏著掖著都好,只是情急之下,到底說出了“陸叔叔”這個稱呼,她的確不是陸府上一名普通的侍婢,必定有些淵源與牽扯,不然陸白羽不會總是口口聲聲稱她為未婚妻。 紀忘川厭惡道:“若他再有賊心,怎么辦?” 陸白羽仰頭盯著她,琳瑯抽了口氣。“再殺。” 她的話比無懼刀更甚,剮透了他的心。她就這么厭惡跟他親近,可如今卻甘愿被情敵裹在懷里。 夜色如墨,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琳瑯隱忍地不敢發(fā)出大聲氣,她把頭窩在褥子里。紀忘川抱緊她,隔著褥子也能感受到她逐漸冷卻的體溫。她心里憋著委屈,卻不敢放聲宣泄。眼淚在眼眶子打轉(zhuǎn),這么迷人倩麗的眼睛,不是用來流淚的。 涼風來得極不巧,吹得人心更冷了。紀忘川騰出一只手,掖了掖錦褥,怕風從豁然的缺口里灌進琳瑯的身體里。 琳瑯仰起頭,喃喃道:“老爺……我是不是做夢了?!?/br> “哪有這么多夢可以做?”紀忘川不忍苛責她孤身赴會的失策,誰能想到一直信任,陪伴成長的大哥哥,一夕之間更改了本來的模樣。 脆弱透明的淚水蒙在眼眶中,凝成了晶瑩的水殼,只要一眨眼,就會破裂掉落。紀忘川的心都快被她捏碎了,這樣一個水做的美人,陸白羽怎么舍得無情地踐踏。讓她流淚,似乎是天地間做得最惡劣的事。 “老爺,我真蠢?!绷宅槆@了口氣,“明明心覺有異,可還是應了約?!?/br> 他的語氣憤然,但是盡量壓低聲音,免得震傷她,此刻的琳瑯仿佛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的灼燒,稍一看顧不周,就會被風碾成沙?!罢l能想到陸白羽會如此禽獸?!?/br> 眼睛眨了下,蒙在眼眶里的水殼破了道口子,汩汩流過臉頰,拂過唇邊,留下一道又一道心碎的痕跡。“老爺……您要是沒來,琳瑯怎么辦……” 紀忘川輕柔地安撫說道:“你會好好的,我一定會來的?!?/br> 琳瑯一手捂臉,幾不可想象,陸白羽虎視眈眈的眼神想來就后怕?!傲宅樥婧ε隆贍斔?,他為什么突然變了,變得那么恐怖,他到底想做什么?” 紀忘川冷臉說道:“他吃了五石散?!?/br> 琳瑯詫異不解,知道那肯定是害人的東西?!澳鞘鞘裁??” “藥性燥熱繪烈,服后會讓全身發(fā)熱,產(chǎn)生一些迷惑人心的效果,以色用之?!奔o忘川輕蔑地嗤了聲?!皬R堂之上,不少人道貌岸然,說起來滿口仁義道德,指點江山,揮斥社稷。背后狎妓,服用五石散大有人在?!?/br> 琳瑯駭然,驚道:“少爺……原本不是這樣的……” “人會變的?!?/br> 這話好似說給琳瑯聽,卻更像說給自己聽。他的確變了,變得速度之快、規(guī)模之巨,根本令他始料未及。 琳瑯的臉凍得冰冰的,他問了聲。“冷嗎?” “嗯?!?/br> 正文 第五十章剮心怨(二) 紀忘川把琳瑯裹得更緊了,她的冷,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孤寂感。 琳瑯止住了啜泣,低低問道:“老爺,您怎么來了?” 紀忘川當然不會告訴她,他時刻不放心留琳瑯一人在長安城,暗中派了繡衣使項斯監(jiān)視,一旦有風吹草動,項斯會用繡衣司暗通消息的方式告訴他。那個叫春曉的巡侍貪了陸白羽十兩銀子,給琳瑯送了封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城外亂葬崗上一具無頭尸。 項斯的飛鴿送來消息時,他正在趕赴益州的路上。簡單的八個字,琳瑯赴約,升平桃夭。八個字好像長出了銳利的貓爪,幾乎要把紀忘川的心撓破。他下令隨行的繡衣使,沿途盯著匯豐鏢局和托鏢人,不等他出現(xiàn)絕不能輕舉妄動。而他則快馬加鞭趕回長安,紀忘川松了口氣,幸虧趕得及,在她徹底淪陷前,他一手將她帶回了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