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經(jīng)過這次,余海也清楚地認識到手中有積蓄的重要性。孩子娘自從生了石頭后,身體一直不好,有幾次還咳出血來。小女兒這次雖說沒什么大事,可他還是不放心。手中一個銅子兒都沒有,要是妻兒再有個病啊災啊什么的,難道他一個老爺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受罪嗎? 因此,小閨女把那五十兩銀票收起來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當小閨女提出暫時不還債務的時候,他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以后,他依然會為了這個家而辛苦、努力。但他不會再不顧小家,盲目愚孝了! “大海,快帶孩子進屋上炕暖和暖和。大冷天的,凍壞了吧?小草怎么樣了?看著沒什么精神??!”余立春彎腰把小草連被子一起抱起來,快步走進屋子。 屋內(nèi)溫暖的氣息迎面而來,小草沒來及看清屋內(nèi)的擺設,就被塞進暖炕的被子里。熱乎乎的被窩,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大夫怎么說?”小草三堂叔余江,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遞給二哥一碗后,小心地哄小侄女喝姜湯。 余家的姜湯,是只用生姜熬出來的,nongnong的姜味,還辣嗓子。余小草苦著一張臉,想要逃避喝姜湯的酷刑,卻被三堂叔捏著小嘴給灌下去了。身上雖熱乎了,嘴巴一直到喉嚨都難受不已。 余海一氣兒把姜湯喝完,看著閨女苦哈哈的模樣,無良地笑了:“同仁堂的孫大夫給看了,開了幾副藥。沒什么大事!” 他當然不會說孩子一點事都沒有。余海熟知張氏的秉性——錢是她的命根子!不讓她出點血,她永遠不知道疼。以后她再想對閨女動手的時候,得好好想想! 孫氏拿了幾個烤得香噴噴的紅薯,剝了皮塞進小草的手里:“吃吧,改改嘴里的味兒!沒事就好,這孩子,這些年可沒少遭罪喲!” “謝謝大奶奶!”小草對烤紅薯情有獨鐘,可惜在家里有張氏那個老妖婆管著,很少能有機會吃上。香香甜甜的烤紅薯,瞬間治愈了被姜湯傷害的心。 余海跟大伯和兄弟嘮了會嗑,見吃過烤紅薯的小女兒,揉著眼睛開始打瞌睡,便起身道:“大伯,你的錢我年前一定還上。您的恩情,侄兒永遠記在心底。” 余立春忙道:“自家人,說什么恩不恩情的!你也別怪你爹,他向來是個不掌錢的,你那個后娘……唉,不提也罷!錢的事,你也別擱在心上。咱家也不急著用!” 余海給女兒穿上自己的厚皮襖。寬大的皮襖幾乎拖到地上,小草一副迷迷瞪瞪的小模樣,跟在老爹身后走得磕磕絆絆。余江看著不是事兒,就把小家伙抱起來,準備送爺倆回去。 余海從一堆獵物里,拎出一只肥兔子和一只野雞,對大伯道:“去鎮(zhèn)上前,我拐去山里下了幾個套子?;蛟S大雪封山食物難找,倒是套到不少獵物。這只兔子和野雞,讓大伯娘收拾出來凍上,過年的時候添個菜?!?/br> 余立春哪里肯收:“大海,天寒地凍的,你打獵也不容易。小草藥喝完了,說不得還得去抓。你還是拿回去,明兒去鎮(zhèn)上換成銀子……” “大伯,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侄兒!今天如果不是您借銀子給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這是侄兒孝敬您的,請您一定要收下!”余海態(tài)度十分堅決。 余立春也知道這個侄子向來是倔脾氣,再不收的話,恐怕就要急眼了。 從大伯家出來,已經(jīng)黃昏時分。余海踏著凍得硬透了的雪,朝著自家方向而去,心中卻漸漸被冰冷所覆蓋。 緊閉的房門,冰冷的鍋灶……聽到動靜,只有西屋的門急切地打開,他的妻子兒女匆匆迎上來。他以前真是太傻了,只會讓妻兒一再地忍耐,卻拖垮了妻子的身子,女兒差點喪了命。 正屋的房門,依然緊緊地閉著,里面隱隱傳來敲打和低罵聲。東屋的窗,悄悄開啟一條縫。里面的那雙眼睛接觸到他的視線,又突然縮回。關窗的聲音在靜寂的傍晚,顯得尤為清晰。 余江微微皺了皺眉,他把睡的磕頭打盹兒的小草,放進西屋的炕上,就告辭出來了。奶奶不是親的,難道爺爺也不是?二叔這兩年做事越來越?jīng)]有章法了! 這回余江可錯怪老余頭了。吃完晚飯,老余頭見兒子孫女還沒回來,就披著衣服溜達著出去,想要去迎一迎。不過,跟在山里收獵物的爺倆,錯過去了。 余海正在屋檐下煎藥的時候,老余頭從外面進來了。一進門,他就奔西屋去了,進去看了眼睡著了的小草,關心地問了幾句,又道:“你們爺倆還沒吃飯吧?叫你媳婦給你們搟碗面,再給小草打個荷包蛋。” 余海看了眼正屋,搖搖頭道:“家里白面也不多了,還是留著過年包頓餃子吧。今天套了只獾子,一會收拾出來,給煮碗rou湯喝?!?/br> 老余頭見兒子對獵物的處置,沒有再用征詢的語氣,想要說的話語頓了頓,才接著道:“也好!獾子rou補人,多給孩子吃點?!?/br> 說完,就背著手,緩緩地往正屋走去。老余頭敏感地察覺到兒子細微的變化,心中充滿感嘆——看來這次,真的傷了兒子的心了! 余小草是被香噴噴的rou味給勾搭醒的。獾子rou本就鮮美,再加上柳氏的手藝,煮出來的rou湯,簡直要把人的饞蟲勾出來。 一家人圍坐在炕上,享用著美味的rou湯。余??粗肜锏膔ou,沉默片刻后,道:“我去給正屋送兩碗去!” 柳氏喝湯的動作停了片刻,繼續(xù)低頭喝湯,沒有說什么。小石頭卻撅起了小嘴,不甘不愿地道:“二姐生病,奶都不愿意出錢。干嘛還給她送rou湯啊!” 小草把嘴里的rou細細嚼了咽下,捏捏小家伙的臉,道:“她畢竟是家里的長輩。她不仁,我們卻不能不孝。” 余??戳诵¢|女一眼,心中暗暗點頭。的確,“孝”字大于天。小輩們吃rou,不給長輩送去,傳出去他們這一房的名聲可就完了。再說了,家里可有個喜歡嚼舌根子的李氏在。給她抓了小辮子,不宣揚到天上去! 余海端了rou湯從廚房出來,就看到李氏在東屋門口,伸著脖子朝廚房張望。她那饞兒子在她身后嚷嚷著:“rou湯!我要喝rou湯!憑什么西屋能偷喝,卻不給我們吃?” 余大山把娘倆給硬拉回去,正要關門,看到余海,臉上帶著憨憨的笑:“大海,你侄子就是給他娘慣的。你別擱在意上……” “廚房還有rou湯,想喝自己去盛?!庇嗪6酥鴕ou湯進了正屋。 張氏斜著眼睛看過來,一臉尖酸刻?。骸皢?!我老婆子可沒那福氣,年景不好,還喝湯吃rou的,也不怕折了壽!” 老余頭瞪了她一眼,道:“你少說句!獾子是我同意殺的,二媳婦和小草身子都不好,是該補一補。自己獵的rou吃了有什么折壽不折壽的。你要是不吃,我可全吃嘍!” 第四十九章 心思 “吃!吃!吃!!這又是吃藥,又是吃rou!日子還過不過了?我這么老天拔地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是為了誰?撈不到好不說了,反而惹一身埋怨!我的——老天哪——,你咋不收了我這老婆子呀——,也省的礙了某些人的眼哪……”張氏坐在炕上,拍著腿兒拉著腔,哭嚎了半天,半滴子眼淚都沒見。 這樣的戲碼,在余家隔三差五地就要來上一場。心力交瘁的余海,沒有精神再去配合她的“表演”了。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湯碗,轉身出了屋子,背影充滿的蕭瑟和沉重。 他一出門,張氏仿佛被關了電源的唱片似的,頓時沒聲了。她眉頭緊鎖,倒三角眼死死地盯著房門,嘴角向下扯了一個弧形。 她見老余頭手中的rou湯喝完,又要去端另一碗,忙搶過湯碗,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一邊對老余頭道:“他爹,我怎么覺得老二今天很不對勁???這是要造反啊?” “什么造反不造反?要是你閨女病得不行了,當?shù)鶍尩牟怀鲥X還添亂,你這暴脾氣還不反了天?甭當別人都是沒脾氣的,老二倔脾氣一上來,三頭牛都拉不回來!” 老余頭意猶未盡地抹抹嘴,砸吧著獾子rou的味道。明明家里有個能打獵的,卻鬧得幾個月都嘗不到丁點兒葷腥,這日子過的! “你咋說話的?誰閨女病得不行了?我閨女不是你閨女??!哪有咒自己閨女的?趕緊給我往地上呸幾口!菩薩莫怪,一時出溜了嘴,莫怪莫怪……”張氏神神道道地合掌左右拜拜。 睡覺的時候,張氏在炕上像翻煎餅似的,顛過來倒過去,怎么都睡不著。她搗了搗呼嚕轟天的老余頭,憂心不已地道:“老頭子,你說老二的丫頭,這次到鎮(zhèn)上讓同仁堂的大夫給看病,還抓了那么多藥,花了不少錢吧?” 老余頭不耐地翻翻身,甕聲甕氣地道:“我又不是同仁堂的大夫,我哪知道貴不貴!你瞎叨咕啥,你不睡覺別人還得睡呢!花再多的錢,也不會從你手中出一個子兒!” 張氏使勁拍了他一下,道:“錢怎么不是從我手中出了?我剛剛出去看了眼,今天老二逮到的獵物可不老少,少說得有幾百文的進賬。要是外面沒有欠錢的話,賣獵物的錢可不都得交到我這?” 眼看著一堆堆獵物,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張氏這心啊,好像揣著只貓兒似的,抓抓撓撓的。 老余頭心中有氣,一骨碌坐起來,披著棉襖瞪她,道:“今天這事到底是誰鬧的?要不是你這臭脾氣,把孩子嚇著了,能有向老大借錢的事?當爺奶的手里有錢,卻眼睜睜地放著重病的孩子不管,你要我這張老臉往哪擱?我以后還咋出門?” “咋啦?誰在背后嚼舌根,看我不罵上門去!你這張老臉,還有能有銀子值錢?還能有三兒的前程值錢?”張氏愣是掰扯出一套歪理來。 “三兒的前程!我看啊,老三的前程早晚毀在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娘身上?。 崩嫌囝^氣哼哼地重新躺下。 張氏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蹦跶起來,用力扯著老余頭身上的被子,又是拍又是打的,口中還叫罵著:“你這老不死的!咒完了女兒又咒兒子!三兒的前程,怎么就毀我手里了?你不給我說清楚,今天別想睡消停??!” “你大半夜的,發(fā)什么瘋?”老余頭見張氏瘋婆子似的,啥都不管不顧了,有些膽怵地用手擋住她的撕打。 “死老頭子!我早看透了,只有朱秀云的兒女是你的心頭寶,我們小波和彩蝶,就不是你們老余家的種了?為了個半死不活的丫頭片子,你又是咒女兒重病又是咒兒子的前程。往后下去,這個家還有我們娘幾個的活路嗎?”張氏這次是動真格的了,一邊跟老余頭撕扯著,一邊哭嚎不已。 向來沉默寡言的老余頭,哪里是她的對手,只得裹著被子蒙著頭任打任罵。 隔壁西間里,三媳婦趙氏聽著動靜,緊蹙著眉頭,輕輕拍著睡得不太安穩(wěn)的兒子,對挑燈夜讀的余波道: “瞧瞧,又鬧起來了!你娘這是一天不鬧上個兩三次,心里不舒坦是不是?吵成這樣,你還能讀得下去?照我說啊,明兒收拾收拾,咱們還是回鎮(zhèn)上,等年二十七八再回來?!?/br> “唉!算了。大冷天的,孩子又小,就別來回折騰了。明兒我跟娘說說,大年下的消停消停吧!”余波煩躁地丟下書本,在趙氏旁邊坐下,拉著她熱乎乎白嫩嫩的手,就要把人往懷里帶。 趙氏嬌嗔地斜睨了他一眼,輕輕把人推開,道:“小心讓隔壁聽見,又該說我勾搭你不學好,耽誤你讀書了?!?/br> 燈光里,趙氏嬌妍如花,媚眼如絲,余波心頭震顫不已,低下頭來銜住那粉色嬌唇,手底握住那柔軟的豐盈……就在情動之時,誰在旁邊的小家伙“吭吭”哼唧了幾聲,倆人乍然分開。 趙氏雙頰飛紅,狠狠地瞪了夫君一眼,把兒子抱起來把尿。突然想起早晨的一幕,輕輕嘆了一聲,道: “余郎,不是我妄議公婆是非。今日之事,你娘做得卻是過了。人命關天,做奶奶的,居然能狠心看著孫女重病而不愿花錢給看。那可是活生生一條命啊!” “唉……也不怪我娘,小草剛生下來,大夫就斷言長不大。這幾年來,沒少在她身上花銀子。我娘也是為了我,為了將來的前程!”余波由于他娘的原因,對于這個小侄女沒多大感情。 趙氏眼珠轉了轉,道:“余郎,在外面可不敢這么說。你想想,為了你這個當叔叔的前程,竟然枉顧侄女的性命。要是傳出這樣的話來,你就是考上秀才舉人的,也別有進一步的可能了。讀書人,最怕身上有污點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二哥去大伯家借錢的事,只怕已經(jīng)在村里傳開了……” 余海對于秀才家出身的娘子,還是比較尊重和信服的。聞言,登時渾身出了一層冷汗,不停地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別急,容我想想……”趙氏低頭思索片刻,看向自家夫君道,“明兒,你去給二哥送些銀錢,讓他先把大伯家的賬給還上……算了,還是我去吧!睡吧,明兒妾身一定把事給你辦穩(wěn)妥了?!?/br> 余波看了寶貝兒子一眼,見他睡得安穩(wěn),忙抱住娘子柔弱的身子,在她脖子上狠狠親上一口,道:“我的好娘子,真是我的賢內(nèi)助。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第二天,冬日的暖陽盡情地灑下它的光輝,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當余海起身去山林里查看昨日下的繩套,把收獲的獵物拿去鎮(zhèn)上賣的時候,余小草卻只能窩在床上裝病人。 裝病也是個技術活,她有些后悔了。叮囑小蓮賣獵物的錢一定要攥在她手上,千萬不能讓正房和東屋知道賣了多少銀錢,等等…… 柳氏在門前煎了藥,端進來準備涼一涼再喝。昨兒父女倆自作主張,給她花了近一兩銀子抓了幾副藥,讓她心疼不已。藥抓都抓來了,不喝錢也回不來了。煎藥,得以閨女的名義,藥還得偷偷地喝。唉,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能過到頭?。?/br> 喝完藥的柳氏,拿著臟衣物,去山腳的水潭里破冰洗衣服。小石頭抱著小狍子坐在炕頭上,陪二姐聊天。 這時候,小姑余彩蝶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才悄悄地溜進了西屋。她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糖水,里面打了個荷包蛋。 余彩蝶見小侄女沒精打采地坐在炕上(其實是百無聊賴地坐著),柔聲細語地道:“小草,小姑煮了糖水雞蛋,快趁熱吃了吧?!?/br> 余小草朝碗里看了一眼,知道每到小姑生理期前三天,奶奶都會讓小姑煮碗糖水雞蛋喝下去,說是補血補氣,對女人很好。張氏對于自己的兒女,還算比較稱職的娘。 “小姑,要是我奶知道二姐喝了給你補身子的糖水雞蛋,又該要打我二姐了。你快端回去吧!”小石頭板著臉,小大人似的說 余彩蝶捏了捏他的包子臉,把裝著糖水的碗塞進小草的手中,道:“別擔心,我娘去鎮(zhèn)上幫我買針線去了??旌龋瑳隽司筒缓煤攘??!?/br> 余小草猶豫了片刻,在小姑殷殷的目光中,小口小口地喝著糖水。 余彩蝶臉上這才有了些微的笑意,她輕輕嘆了口氣,道:“小草,昨天你奶正在氣頭上,你也知道你奶的脾氣,別人越勸火頭越大。你不會怪小姑沒替你說話吧?” “不會的,小姑。謝謝你的糖水,真甜!”對于這個性格溫吞柔弱,在家里跟隱形人似的的小姑,余小草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也不打算和她有過多的牽扯。誰對她好,她將來會加倍還回去的。 第五十章 送錢 余彩蝶摸摸小草的頭發(fā),笑意又加深了三分:“沒怪小姑就好。好好休息,明天小姑再給你送糖水雞蛋來?!?/br> 小姑這人,性子面得很,一看就是很好拿捏的。也不知道將來到了婆家,會不會被欺負。張氏這么潑辣的一個人,怎么會養(yǎng)出小姑這樣軟弱善良的女兒? 余小草表示:難道是抱錯了?咳咳……這年代,生孩子都是在家找接生婆接生的,根本不存在抱錯不抱錯,好嗎! 余小草百無聊賴地逗弄著小不點狍子。這小狍子說也奇怪,都養(yǎng)了幾個月了,不少它吃不少它喝,還時不時用靈石水給它改善一下,怎么就不長個頭呢?還是這么小小的一只,看起來萌萌噠。卻讓存著“長大殺了吃rou”念頭的某些人,很是失望了一把。 不過,作為寵物來說,這么迷你的小狍子,的確可愛到爆。再加上小家伙愛干凈,又充滿靈性,從來不在屋里大小便,身上沒有動物的腥膻氣味,反倒有種淡淡的青草氣息。 小石頭總愛把它抱在懷里,走哪都帶著它,村子里的孩子們都羨慕得要命。跟小石頭最要好的武子,好說歹說勸通了石頭,把小狍子借他玩兩天。小不點死活不跟他走,即使硬抱回家,它總能成功“越獄”跑回家來。 有一次,家里門關得緊,小家伙愣是在雪地里凍了一晚上,早上的時候都快成冰雕了。把小石頭心疼的,以后再也不舍得把小不點借出去了。 小狍子此時溫順地趴在小草旁邊,對她在它頭上肆虐的手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反倒時不時伸出熱乎乎的舌頭,在她手上舔上一舔。 前世養(yǎng)過的小狗比這家伙還愛舔人,小草倒沒覺得什么,她手腕上的補天石卻不樂意了:【我說,你能不能把這家伙弄開,本神石的本體,豈容這種低等小獸玷污的?】 余小草不理它,故意把戴著五彩石的手腕,放到小狍子的嘴邊。五彩石不經(jīng)意間逸散出的靈氣,讓敏感又機靈的小狍子喜出望外,更是舔個不停。 【走開,快走開!】小補天石又炸毛了,那金貓兒形狀的靈體,直飛到小狍子腦袋邊,不停地磨著爪子。卻因靈力不夠難以凝成實體,而報復無能,氣得毛都炸成刺猬狀了。 “小湯圓呀,小湯圓!你怎么就學不乖呢?你現(xiàn)在的命運都掌握在你主人我的手中。所以,對你主人要恭敬些,客氣些!知道嗎?”余小草也是無聊透了,故意逗弄著傲嬌的補天石。